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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萱想了想,依了他的话,唤出了自己的宝镜。苍寒接过那面镜子,就觉一阵微凉,甚是清爽。以自身法力凝出的宝镜,与主人同心共命,恰如分/身。这镜上孕育的灵气,便是主人内在的写照。若他没记错,仪萱的宝镜唤作“湛露”,自有恩泽万物之意。
仪萱见他执着镜子沉思,哪里知道他是在想这些,倒是不由自主地心虚起来,只当他是想起了自己的那面“潜寂”宝镜。她清了清嗓子,带着些许负荆请罪的心情,对他道:“师兄,是我没保管好你的镜子,对不起。”
这个话题,让苍寒愈生怅然。
仪萱见他皱了眉,忙道:“其实也不能全怪我,是那殛天府的魔头弄碎的!”她于是将自己不幸被选做诱饵进入长月河谷,如何将镜中内丹置入令主体内,令主又是如何捏碎了镜子泄愤的事告诉了苍寒,更尽力表达了自己的无辜。
苍寒听罢,点了点头,“难怪。若镜中还有我的内丹,岂会被如此轻易打碎。”
“嗯。所以真的不赖我啊。”仪萱从怀中拿出了那个装有镜子碎片的布囊,放进他手里,道,“碎片都在这儿了。若你完全康复,应该能修复的。”
苍寒掂了掂手上的碎片,又问仪萱道:“这镜子你一直带在身上?”
“差不多吧。”仪萱老实回答,“你当初给了我,自然就是我带着。后来掌门和几位长老替你强化内丹,也有拿着镜子的时候。但大多数时间,还是由我保管。镜子碎了之后,我收在身上,想着要还你……”
“你可曾对着镜子说过话?”苍寒不期然地问出这么一句来。
“你听得见?!”仪萱脱口而出,待自觉时,后悔难当。她干咳一声,义正言辞道,“当然没有啊!哎,说起来,哪里有人会对着镜子说话?多奇怪啊,哈哈。”
“你慌什么?”苍寒眉峰微挑,道。
“我有什么好慌的?就觉得奇怪嘛。你好端端地问这个干嘛?”仪萱的话是理直气壮的,声音却早已露了怯。
苍寒听出她的怯意,慢慢地说道:“因为我真的听得见。”
仪萱怔了片刻,又笑道:“骗人的吧?对了,你不是说要教我‘镜影照双’的么?快教吧,别耽误了正事!”她说着,一把从他手里拿过自己的镜子,道,“先做什么?运气?”
苍寒微微一笑,却不答她的话,只是轻轻说出了四个字来:
“原来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看完本章,大家应该知道为什么师兄醒来就对仪萱表现出不一样的亲近了吧~~~
说起来,其实在中国的传统历史中,镜子就是定情之物的存在啊~
在汉代,就是情侣、夫妻互赠的信物~
镜子上常有铭文“见日之光,长毋相忘”,“久不相见,长毋相忘”等~
随葬时,将镜子摔作两半,分置夫妻墓内。这就是所谓的“破镜难圆”了~
总而言之,我爱青铜镜!!!
现在大家知道本文的类别“破镜重圆”是怎么回事了吧~
'那只:你够!不要乱选分类啊!!!魂淡!!!'
'狐狸:_(:з」∠)_'
咳咳,然后,下章看点:
人心不足蛇吞象。
欢迎到时收看!嗷!
说起来,我直觉这文圣诞节完结不了了……远目……泪奔ing……
☆、二十二
“原来是你。”
仪萱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连声音都发了抖,她强撑着最后一丝壮勇,笑着道:“师兄,你饿不饿?我煮碗面给你吃吧……”
苍寒摇头,道:“如此惶恐,看来是没什么好话了。”
“哎?”仪萱一听,试探着问道,“你不是说你听得见么?”
“只是听见声音而已。”苍寒道,“我的镜子并无传声之能,不过是些许感应罢了。”他说到此处,轻叹一声,“旁人也罢,若是你的话,想必又是抱怨我心高气傲、目中无人……”
“我是那种……”仪萱愤而反驳却又在瞬间意识到了不妥,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她清清嗓子,道,“随你怎么说,总之我没对镜子说过话。要么就是每次拿到镜子的时候说上一句‘怎么又轮到我’或是‘换个人保管吧’什么的。除此之外,要是真对着东西自言自语,未免也太可笑了。”
听她这么说,苍寒抬眸循着她的声音望去。虽然他双目失明,但那个样子,就好似直视着她一般,让她心怯。
“我不觉得可笑。”苍寒道,“被夺舍之后,如堕混沌。幸而有这声音,我才能确信我还活着。”
仪萱也不知该如何回应,沉默许久,只是轻轻“哦”了一声。
“那时殛天令主能感知我的神识,只怕他也能听见此声。若知我还留有一镜,他必循声而往,断去我与现世的所有联系。所以我没有细辨那声音是谁所出,更强行封闭了部分记忆,就算他能听见,也不知说话的人是谁,无从寻找,甚至都认不出来……”苍寒道,“你在长月河谷遭遇令主之时,可是如此?”
仪萱听罢,恍然大悟,心头的感受复杂难明。
苍寒听她久久不回应,问道:“是你不想承认,还是当真不是你?”
莫名的畏怯,让仪萱做了最消极的回答,“我向来敢做敢当……真的不是我。”
苍寒没有再追问,他收起碎镜,坐正身子,低声道:“你过来坐下,我教你‘镜影照双’。”
仪萱默默照做。
“‘镜影照双’之术与‘镜空虚影’有相通之术,应该不难掌握,你随我调息。”
“镜空虚影”是以镜光凝出虚幻景物,用作障目,迷惑敌人,不过是凝镜之法的粗浅技能,仪萱自然掌握。她敛去自己的纷乱思绪,凝气静心,专心从他教授。
修习了没多久,陆信的家人就送了午膳过来。虽然对真虚境充满戒心,但这真虚灵气既有起死回生之能,想来在食物中下毒这种事也是徒劳之功,也不必多做怀疑。两人吃罢,仪萱送回碗碟之际,就见刘素心的三个女儿依旧在不远处监视。她心中略微忧虑,只得回房继续修炼。待到傍晚之际,她总算凝出了与自己十足相似的一个幻身来。
仪萱擦了擦额上的汗水,笑道:“看来我还挺有天赋的嘛。”
苍寒没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摸了摸那幻身,道:“实体的触感还不完全,只怕样子也有些透明罢。”
仪萱看了看那幻身,无奈道:“的确……”
“时间有限,也算不错了。你领我出去走走,引开监视者,而后再操纵幻身去法坛。”苍寒道。
仪萱道:“这幻身还不能持物,怎么放珠子。让幻身陪你?我去法坛吧。”
“不必急着放珠子,先行查探。你不是还要找随行的弟子么,幻身方便些,有事也容易脱身。”苍寒说罢,站起身来,向着仪萱伸出了手,“我们走吧。”
仪萱依了他的话。她迟疑了一下,方才搀起他的手,领着他出了门。花园中的三姐妹见他们出来,含着笑迎了过来,也不拦阻,只说已近晚膳,莫要出去为好。仪萱也有应对,说是苍寒体内的魔障真虚灵气未必能起效,还得以独门的天一玄水阵调治。那三姐妹也不多问,只自荐引路,簇着他们一同往外去。待到一处湖泽,仪萱扶着苍寒走入浅水中,那三姐妹则在岸上守候。
“盯得好紧。”仪萱轻声说了一句,又对苍寒道,“方才不说天一玄水阵就好了,现在若起了阵,只怕我没余力操纵幻身。”
“无需起天一玄水阵……”苍寒说着,在水下暗暗翻掌,令道,“明光洞照,镜界开解。”
一时间,镜光明澈,映透清水。仪萱不由敬佩起来,镜界也是凝镜之法的入门,无需实体的宝镜也能施展。而这镜界一开,光辉自生,与天一玄水阵发动时的情形极其相似,外行人哪里能辨得清楚。以此欺敌,何其聪明。
“你专心操纵幻身,我替你护法。”苍寒道。
仪萱点了点头,闭目做法。神识引动,瞬间离了真身。她再睁眼时,自己身在客房之中,站在方才幻身凝成的那个角落。她略作调息,起身往客房外去,刚想推门之时,却不想手下一空,竟生生穿透了过去。她自嘲一哂,想起自己幻身未济尚不能触物的事来。如今也不必推门,只穿过去就好。她深吸一口气,低头闭目,壮着胆子一冲。身子穿过木门之时,那微微的阻滞之感,陌生而又奇异。她出了门外,回头看了看那木门,为这神奇的术法赞叹了一番,随即起身凌空,四下搜寻起来。
此刻,天色愈暗,家家灯火,户户炊烟。路上行人鲜少,倒也方便了查探。真虚境不大,不过转眼的功夫,仪萱已到中央。凌空下视,此处甚为偏僻,与街道民宅皆相聚甚远,说是中央未免冷清了些。地上,果然有一处法坛,许是年深日久,法坛之上青苔遍生、藤蔓纠缠,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模样。想这真虚境如此玄妙,源头法阵竟这般寒碜,无人把守不说,甚至无人经过,多少让人觉得奇怪。仪萱飞身而下,仔细看过那法坛,又在周围察看了一遍,终究也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如今她只是幻身,也不能做更多的事,待确认过路径之后,便准备回返。正在这时,远远的一点灯火晃动而来。
仪萱忙飞身而起,藉着夜色,隐在空中。待那灯火移进,仪萱依稀辨认出来者。那身打扮应是刘素心无疑,她提着灯笼,拎着竹篮,走到法坛前停了下来。
这个时辰,这个携带,不是祭拜就是送饭了吧。仪萱正想着,却见刘素心放下了竹篮,抬手画符,口中清喝一声:“开!”
一声令下,法坛上的青苔藤蔓如活物般退去,法坛轻轻一震,竟从中间裂开,分作了两边,露出了一条向下的阶梯。刘素心重又提起篮子,款款走了下去。法坛在她身后关闭,苔藓藤蔓复又重生,安然完好,一如先前。
果然没那么简单。看来这个法坛只是障眼法,真正的法阵中心是在地下。
仪萱飞身落地,看着那法坛轻轻一笑。幸好如今是幻身,否则她不明打开法坛的方法,还不知要花费多少时间。她笑着,低头向前,任由自己的身子穿了过去。
法坛地下,自然是黑暗一片,仪萱为了隐藏行踪,也不能做法照明。加之幻身有没有触觉,也无从摸索,这一路,走得艰难无比。也不知走了多远,眼前忽然一亮。她放慢了步子,小心地靠近过去。稍稍近前,就听刘素心道:“……这祸是你闯的,本该由你自己善后。你不助我也罢,怎么还帮起外人来了。”
“祸的确是我闯的,可……可你也不能对神医如此啊!”
听到第二个声音,仪萱心中一惊。这人,似乎是陆信?她贴着墙壁,小心地探看一眼。只见前方正是一处法坛,莹润白玉筑起三层坛庭,玄青长幡围作九重法界。光辉赫奕,如星辰明空。灵气喷薄,如流泉不息。
如仪萱听见的那般,刘素心和陆信正站在坛前,还为方才的事争执。
“若不是你的私心,灵气又如何会外散?待一日散尽,这里所有的人非死即伤,你难道要我坐以待毙不成?”刘素心道。
“我知道,这我都知道啊!我也不想弄成那样,所以我也去找神医了啊。”陆信急忙辩解。
“你找他如何?他会出手么?没被他杀死,是你运气好。我可赌不起这个。如今我已经把他带来了,你还是照我说的做吧。”刘素心冷声道。
“这……”陆信满面沉痛,摇头道,“这不行!若我那么做,他会变成废人的!”
“他现在跟废人又有什么差别?与其让他疯疯癫癫地受苦,倒不如给他个解脱。”刘素心语带残酷。
陆信还是摇着头,迟迟不愿应允。
刘素心无奈一叹,道:“以现在灵气的外泄之速,只怕撑不过端阳。到时候,其他人还好说,你那苦命的女儿又该如何?我到今日还记得她的死状……身首异处,四肢不全,身上血肉被狼群吃去大半,这般凄惨你当真忍心再经历一次?”
陆信的脸色因那悲惨回忆变得煞白,他微颤着,凄然无语。
“好好想想吧。”刘素心将手中竹篮递给了陆信,道,“这是晚饭,里头有你女儿亲手搓的糯米丸子,慢慢吃。”
刘素心说罢,便转身离开。仪萱眼见她来,忙匿进墙中暂做躲避。估算着她已走远,仪萱才又出来。这一进一出,让她愈发感叹幻身这东西的好处。
刘素心一走,法坛之前只剩下了陆信。仪萱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去问个究竟,却听另一个声音响起,幽幽回荡道:“陆镇长,你无需害怕。灵气外泄不打紧,只要你照我说的做,你和你女儿一定能平安离开这里。”
“你真的做得到么?端阳之日,灵气耗尽,我的女儿还有机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