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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夫人。只要屋里有男人,我母亲从不让我呆在那儿。”
“这就好,克拉拉。”普赖斯·里德利夫人说。
3
普赖斯·里德利夫人的住房离教区牧师的住所只一步之遥。
普赖斯·里德利夫人很幸运,她在牧师的书房里找到了他。
牧师是一位温和的中年人,他总是最后一个听到任何消息。
“这件事太可怕了。”普赖斯·里德利夫人因为来时走得太快,说话时有点气喘。“我觉得必须听听您的意见,您对这事的看法,亲爱的牧师。”
克莱门特先生看上去有点吃惊。他问:
“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普赖斯·里德利夫人戏剧性地重复这个问题。“最大的丑闻!谁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一个放纵的女人,一丝不挂,被勒死在班特里上校的炉前地毯上。”
牧师睁大眼睛。他说:
“你——你没事吧?”
“也难怪你不相信2我开始也不相信。那人真虚伪!这么多年!”“请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普赖斯·里德利夫人立刻开始了详尽的叙述。等她讲完后,克莱门特先生轻轻说:“但是没有什么能证明班特里上校和这件事有牵连,是不是?”
“哦,亲爱的牧师,您太超凡脱俗了!不过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上星期四——或者是上上个星期四?这个没关系——我坐减价日行火车去伦敦。班特里上校和我在同一个车厢。
我觉得他看上去心不在焉,一路上都把自己埋在泰晤士报后面,好像不想说话。”
牧师完全会意并稍带同情地点点头。
“在帕丁顿车站我和他道别。他提出帮我叫一辆出租车,可是我要坐公共汽车去牛津街——于是他坐进了一辆出租车,我清楚地听见他对司机说去——你猜去哪里?”
克莱门特先生的目光在询问。
“去圣约翰林地的某个地方!”普赖斯·里德利夫人胜利般地止祝牧师还是丝毫未受到启发。
“我想这个可以证明一切。”普赖斯·里德利夫人说。
4
在戈辛顿,班特里太大和马普尔小姐正坐在起居室里。
“你知道,”班特里太大说,“我真高兴他们把尸体拾走了。家里有具尸体真不是滋味。”马普尔小姐点点头。
“我知道,亲爱的。我知道你的感受。”
“你不知道,”班特里太大说,“除非你亲身经历过。我知道你的隔壁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但那是两码事,我只希望,”她接着说,“阿瑟不会讨厌那个藏书室。我们以前经常坐在那里。你要干什么,简?”
这时马普尔小姐看了一下表,正要起身。
“如果我不能再为你做点什么,我想我该回家了。”
“先别走。”班特里太大说,“虽然指纹专家、摄影师和大多数的警察都走了,可我感觉还会有事情发生。你不想错过什么吧。”
电话铃响了,她走过去接,回来时满脸欣喜。
“我说会有事情发生吧。是梅尔切特上校打来的。他就要和那个可怜的女孩的表姐过来。”
“不知道来干什么。”马普尔小姐说。
“哦,我想是来看看出事的地点吧。”
“我想不只这些。”马普尔小姐说。
“你是什么意思,简?”
“嗯,我想——也许——他想带她见见班特里上校。”
班特里太大急促地说:
“看她是否能认出他?我猜——噢,没错,我猜他们肯定会怀疑阿瑟。”
“恐怕是。”
“就好像阿瑟和这件事有关:“马普尔小姐没有说话。班特里太大恼怒地向她发起火来。
“不要跟我举例说那个老将军亨德森——或某个偷养情妇的讨厌的老家伙。阿瑟不是那种人。”
“不,不,当然不是。”
“他真的不是那种人。他只是——有时候——在前来打网球的漂亮女孩面前有点犯傻。是那种——非常愚蠢的,像长辈似的。没有一点恶意。他为什么不呢?”班特里太大最后令人琢磨不透地说,“毕竟,我有那个花园。”
马普尔小姐笑了。
“多利,你不要担心。”她说。
“我是不想担心,可还是有点。阿瑟也有点着急。这件事让他心烦意乱。周围到处都是警察。他到农场去了。心烦时看看猪或别的东西总能使他平静下来。瞧,他们来了。”
警察局长的车停在了外面。
梅尔切特上校和一位穿着漂亮的女士走了进来。
“班特里太大,这是特纳小姐,嗯——受害人的表姐。”
“你好。”班特里太太说,同时伸出了手。“这一切一定让你很难过。”
约瑟芬·特纳坦率地说:“哦,是的。这一切似乎都不是真的,像一场噩梦。”
班特里太大介绍了马普尔小姐。
梅尔切特随便地问了一句:“你家的大好人在吗?”
“他有事去农场了,一会儿就回来。”
“哦——”梅尔切特似乎不知该怎么办。
班特里太太对乔西说:“你想看看出事的——出事的地方吗?或者不想看?”
片刻后约瑟芬说:
“我想我愿意看一看。”
班特里太太领着她走进藏书室,马普尔小姐和梅尔切特跟在后面。
“她在那,”班特里太太说,一只手演戏般地指着,“在炉边地毯上。”
“哦!”乔西颤栗了一下。她看上去迷惑不解,皱着眉说:“我真弄不明白!弄不明白!”
“我们当然弄不明白。”班特里太大说。
乔西缓慢地说:
“这不是那种地方——”她的话只说了一半。
马普尔小姐轻轻地点点头,表示同意她未说完的话。
“正是这点,”她小声说,“才使这件事变得非常有趣。”
“说吧,马普尔小姐,”梅尔切特上校庆谐地说,“有解释吗?”
“哦,是的,我有一种解释。”马普尔小姐说,“一个理由很充分的解释。当然这只不过是我本人的想法。汤米·邦德、”她继续说,“还有马丁太太,我们新来的女教师。她给钟上弦时,一只青蛙跳了出来。”
约瑟芬。特纳看上去迷惑不解。等他们都走出房间后她小声问班特里太太:“这位老妇人的神经是不是有点毛病?”
“一点毛病也没有。”班特里太太生气地说。
乔西说:“对不起。我以为她说自己是青蛙或别的什么。”
班特里上校从边门进来。梅尔切特大声招呼他,并在介绍他和约瑟芬·特纳认识时注意观察后者。但是从她脸上看不出相识或感兴趣的表情。梅尔切特松了一口气。该死的斯莱克和他的含沙射影:为回答班特里太大的提问,乔西把鲁比·基思失踪的故事从头到尾又说了一遍。
“亲爱的,让你担心死了。”班特里太太说。
“我生气胜过担心。”乔西说,“瞧,我当时不知道她出事了。”
“可还是,”马普尔小姐说,“你报了警。这样做难道不——请原谅我这样说——太仓促吗?”
乔西急忙说:
“哦,我没有报警。是杰弗逊先生报的。”
班特里太大说:“杰弗逊?”
“是的,他是个残疾人!”“不会是康韦·杰弗逊吧?我和他很熟,他是我们家的老朋友。阿瑟,听着一康韦·杰弗逊。他目前住在尊皇饭店,是他向警方报案的2这真是很巧啊!”约瑟芬,特纳说:“去年夏天杰弗逊先生也来过这里。”
“真的!我们一点也不知道。我很长时间没见到他了。”
她问乔西。“他现在怎么样?”
乔西想了想。
“我觉得他很好,真的——非常好。我的意思是他总是很高兴——总有笑话讲。”
“他的家人和他在一起吗?”
“你指的是加斯克尔先生、小杰弗逊夫人和彼得?哦,是的。”
约瑟芬,特纳坦率迷人的外表下掩藏着什么。当地说到杰弗逊一家时,声音里流感出某些不自然。
班特里太太说:“他们两人都很好。我是指小的。”
乔西非常迟疑地说:
“哦,是的——是的,他们是的。我——我们——是的,他们是的。没错。”
5
班特里太大透过窗户望着正离去的警察局长的车说:“她那样说是什么意思?‘他们是的,没错。’简,你不觉得有些……”马普尔小姐马上说:“噢,我确实感觉到了。这一点明白无误:当提到杰弗逊的家人时,她的态度马上就变了。这之前她似乎一直都很自然。”
“简,你看这是怎么一回事?”
“亲爱的,你认识他们。就保你说的,我只觉得这家人有什么事让这个年轻女人着急。还有,你有没有注意到当你问她是否为那个失踪的女孩担心时,她说她生气!而且她看上去是生气——真的生气!你瞧,这一点让我觉得有意思。我有一种感觉——也许是错的——她对这个女孩的死主要反应就是生气。我确信她不在意这个女孩。她一点儿也不悲伤。但是我可以非常肯定地说她一想到那个叫鲁比,基思的女孩就生气。让人感兴趣的问题是——为什么?”
“我们会查出来的:“班特里太大说,“我们去戴思茅斯的尊皇饭店住下——简,你也去。这一切发生之后我也需要放松一下。在尊皇饭店住几天——这就是我们需要的。你还要见见康韦·杰弗逊。他是一个不错——一个非常不错的人。这是一个你能想象出来的最悲伤的故事。他曾有一对非常招他喜爱的儿女。他们虽然都已成婚,但还是在父母家里度过了不少时间。他的妻子也是最可爱的女人,他对她非常忠诚。有一年他们乘飞机从法国回家,途中出了事。飞行员、杰弗逊夫人、罗莎蒙德、弗兰克都遇难了。康韦的两条腿伤势太重,不得不截肢。但他一直表现得都很了不起——他的勇气、他的精神!他曾是一个非常活跃的人,现在却是一个无助的瘸子,可他从不抱怨。他的儿媳和他住一起——她和弗兰克·杰弗逊结婚时是个寡妇,身边有个第一次婚姻留下的儿子一彼得·卡莫迪。他们两个和康韦住在一起。罗莎蒙德的丈夫马克·加斯克尔大部分时间也在那里。
这是一场最可怕的悲剧——”
“现在,”马普尔小姐说。“又有一场悲剧——”班特里太太说:“哦,是呀——是呀——但是和杰弗逊先生一家没有关系。”
“是吗?”马普尔小姐说,“是杰弗逊先生向警察报的案。”
“是他报的案……嘿,简,这真奇怪……”第五章1梅尔切特上校眼前是一个非常恼怒的饭店经理。在场的还有格伦郡警察局的哈珀警监及回避不了的斯莱克警督——后者对答察局长蓄意插手这个案子的做法极为不满。
哈珀警监倾向于安慰几乎要流泪的普雷斯科特——梅尔切特上校的态度则生硬粗暴。
“覆水难收,哭也没用。”他生硬地说,“那女孩死了——被勒死的。你很幸运她没有被勒死在你的饭店里,所以对这案子的调查在另一个郡进行,你的生意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但是有些事情我们必须搞清楚,而且越快越好。你可以相信我们办事既谨慎又老练。所以,我建议你不要拐弯抹角。关于这个女孩,你都知道些什么?”
“有关她的事我什么也不知道。是乔西带她来的。”
“乔西在这很久了吗?”
“两年——不,三年。”
“你喜欢她?”
“是的,乔西这个女孩不错——一个好女孩,她很有能力。她负责公关,消除人们之间的摩擦——你知道,桥牌是一种很微妙的游戏——”梅尔切特上校有感触地点点头。他的妻子就热衷于桥牌,可是牌艺极差。普雷斯科特先生继续说:“乔西非常善于化解人们之间的不快。她擅长于和人打交道——聪明而且果断,如果您明白我的意思。”
梅尔切特又点点头。现在他知道约瑟芬·特纳小姐使他想起了什么。尽管她化了妆且穿着漂亮,但她身上明显地有保育员的味道。
“我依靠她。”普雷斯科特先生继续说。他开始忿忿不平。“真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傻,偏要到滑溜的岩石上玩?我们这有很好的海滩。为什么她不在这里游泳?结果滑倒扭伤了脚踩。这对我太不公平!我花钱是让她跳舞、打桥牌、哄客人们高兴——不是让她到岩石边游泳去折断她的踩骨。跳舞的人应该留意他们的脚踩——不能冒险。我对这件事很恼火。这对饭店来讲不公平。”
梅尔切特打断了他的叙述。
“所以她建议让这个女孩——她的表妹——来替她?”
普雷斯科特不情愿地表示同意。
“是这样。听起来这个主意不错。你瞧,我并不付额外的报酬。我可以雇佣那女孩,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