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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真对不起。我马上就跑回去,汉克。”
“怎么啦?”
“你看见那边的峡谷了吗,那个山脊顶附近有着奇形怪状的岩石的地方?”
“嗯。”
“那是什么地方?”
“断腿谷。”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可以上到那儿去,那里看起来是个绝妙的地方。”
“我们正要去那儿。”汉克说。
“噢,太好了。”
“你瞧,”汉克解释说,“当比尔给我看那小木屋的照片时,那上面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提供线索,说明它确切在哪儿,然而,从地面的状况来看,我有预感它可能是在断腿谷。我想我们还是上去看看,如果马里恩小姐没意见的话。”
“哦,我想那太好了,”马里恩急切地说,“它看起来很是吸引人。那块岩石能拍出真正绝妙的照片来。”
“那么就这么定了。”科利斯说。
马里恩不知道汉克·卢卡斯是否从科利斯的声音中觉察到了一些沾沾自喜。她从眼角瞥了他一眼,但他似乎正专心地从被河水磨蚀了的砾石中择路而行。
当他们经过德威特身边的时候,他正在忙着把一条鱼扯上来,他异常专注以致于都没看到他们。厨师很明显在生气,而霍华德·肯尼面对着要把驮鞍架到马背上的差使,忿忿地不作声。
科利斯·阿德里安走到火旁,没理会厨师的闷闷不乐。卢卡斯开始把驮鞍架到马背上,马里恩朝汉克和肯尼走过去。“我能做些什么?”她问肯尼。
“不用了,”肯尼微笑着说,“你可以收拾自己的东西,放掉充气床垫里的空气。没必要那么着急出发,那个大美人还要磨蹭好一会儿呢。”
马里恩瞥了一眼科利斯·阿德里安,她正坐在野营桌旁的一张折叠椅上,准备悠闲地享受一顿早餐。
“我们得等到装载厨房时才有活儿干,”肯尼解释说,“或许还是我来帮你把床垫里的空气放出来吧。”他走到床边,拧松了活门,慢慢地把睡袋卷起来,放走了空气。
“你喜欢这种生活吗?”马里恩问。
“很喜欢。”
“但这很辛苦,不是吗?”
“哦,有时候是。但这是一份好工作。只有这样我才能在这片地区随意地游览,有些像度假。”
“我明白了。”
“昨晚睡得好吗?”他问道。
“挺好。”
“你会的。你昨天骑马骑得不错嘛,你很习惯坐在西部马鞍上沿小路骑行。”
从他的眼睛里,她觉察出他是在好奇地询问,而且马上意识到这绝非偶然,而是与昨天晚上篝火旁的三人谈话有着密切关系的精心计划好的盘查。
“是的,我曾在山里骑过马。”她说,然后平静地转过身,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从那以后,马里恩总躲着霍华德·肯尼……
营地被拆了,只剩下两匹马等待装架负荷,汉克·卢卡斯朝着游客们走过来。
“肯尼可以在厨师的协助下把剩下的行装架上去,然后带领驮队前进。”卢卡斯说,“我想先走一步,去找个好的宿营地。如果你们想跟我一道走,你们倒可以省下一些时间。”
“那太好了。”马里恩说。
“等等,”德威特谨慎地提出反对意见,“你怎么能挤出这段多余的时间呢?我看驮队再过15分钟就可以启程了。”
“前面有一段挺平坦的路,”汉克说,“我们可以让马小跑起来。”
“小跑!”科利斯·阿德里安惊慌地叫道。
汉克咧嘴笑了:“你不喜欢,嗯?”
“如果非得这样的话,那我很乐意一道跟随。”科利斯不失尊严地说,“但如果不是,我想我还是宁可让马走着。不过,你是领头的,我听你的。”
德威特插进话来,“你们俩先走吧,”他说,“慢一点,不着急,我们跟着驮队过去。毕竟,我们有一整天呢。我们的时间没那么值钱。”
卢卡斯看了马里恩一眼。
马里恩点点头。
“那好,我们走吧。”卢卡斯说。他从马鞍头上取下他的宽松的套裤穿上,把腰扣好,将腿下的钩扣系紧了,套上靴刺,然后翻身上马。
他们轻快地小跑着出发了。在另一条溪流流入萨蒙河支流的地方,环绕着一大片溪谷。他们多绕3英里才到了溪流那边的峡谷口的对面。马匹涉水过了一个浅滩,又走了一段比较平缓的道路,然后开始上坡。
他们在途中暂歇了片刻,马里恩看着马匹汗流如注。
“你不觉得让马跑得太快了点吗?”她问道。
汉克向后翘起了他的阔边帽:“实话和你说吧,我并不想和那两人一道走。我不想让他们失望,万一我找不到要找的东西的话。”
“你在找什么?”
“照片上的那间小木屋。”
“你认为它在哪儿?”
“嗯,”汉克说,他向鞍子的一边移了移,把右膝翘在鞍头上,“我觉得对这个问题的最好的回答就是我知道它不在哪儿。”
她笑了。
“你知道,”汉克接说,神情很严肃,“那间小木屋是在某个山脊上。我只知道它大约是什么时候建的,即在去年的隆冬之后建的,我是从被砍倒的树木推断出来的。我发现它具有这个地区的一般风貌。而且,嗯,我也一直在四处打听。”
“一年前,有一个家伙,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这个男人,曾在这里露了面,而且还有一个伴儿。他们进了这一带,然后消失了。人们都认为他们是穿过白崖地区的那条路出去了。他们带着一匹驮马,我和卖马给他们的人聊过。他们两人其中一个是相当不错的野营手,另一个则是十足的新手。喏,这上面的某个地方可能就有一个建好的然后被遗弃了的小木屋。”
“你知道它在哪儿吗?”
汉克摇摇头。
四
马里恩环视着这块荒凉杂乱、崎岖不平的野地:“如果你不知道确切的地方,在这种荒郊野外,你究竟怎么能找到它呢?”
“就像住在木屋里的人那样去找呗。”汉克说,“冬天大雪覆盖了路面,他们回家的时候,得有个东西作指引。”
“你想说什么意思?”
汉克指着沿路的树林:“看到那些小标记了吗?”
“哦,你是说树上的那些刻痕?”
“对。哦,你看,沿着这条路你可以看到一条长长的刻痕,下面还有两个短痕。它们快长满了,没有明确的寻找日标的人是不会发现它们的。而对于熟悉森林生活的人来说,这已经够清楚了。”
“你认为这两人在通向他们木屋的小路上留下了刻痕?”
“一定是的。”
“还有多远?”
汉克咧嘴笑了:“我怎么知道!我只是在寻找刻痕。”
他在鞍上转过身去,把右脚又插进马镫里。“好吧,”他说,“我们走。”
沿路上到处都有小片的野生草地,马里恩可以看到一片令人生畏的广袤地带——1英里连着1英里的杂乱的山峰、布满着阴影的万丈峡谷,高耸入云的锯齿状山顶上覆盖着皑皑白雪。
汉克·卢卡斯回头看着她,咧嘴笑了:“很美吧,是不是?”
“我想是的。”
突然间他勒住了马。
“什么?”
“一只麋鹿。”他说。
“在哪儿?我没看见。”
“在那儿,等一会儿,它正准备要冲马叫唤呢。”
从阴暗处传来一声响亮的长笛似的唿哨声。开始是低鸣,然后升高了调子,接着是两声低一些的叫声,最后没音了。
“哦,太神奇了!”马里恩惊呼道。
“第一次听麋鹿的叫唤?”
她的眼睛闪烁着,点了点头。
“它不喜欢这些马,”卢卡斯说,“它以为它们是一些雄麋,是对手。这一带很荒凉,它不怎么认得人。瞧,就在那树荫底下。”
她看见了,一只庞大的长着鹿角的动物站在树荫里。突然它用足刨着地,低下头,发出一串短促而尖锐的咆哮声以示挑衅。
“看来它准备进攻了。”马里恩警觉地说。
“是的。”汉克咧嘴笑了,“但是在对我们造成任何伤害之前,它会闻到我们的气味,发现我们不是麋鹿,然后匆忙逃走。”他突然转向她:“我发现你并不想拍下它。到目前为止,我还没看见你拍下什么东西。如果你到这儿不是来拍照,那又是为什么呢?”
她说:“如果我告诉你,你能够保守秘密吗?”
“我会的。”
那只麋鹿往前快走了两步,然后突然辨识了他们的气味,嗅了嗅,迅速转身逃走了,就像一大片快速掠过的云彩的影子,它硕大的身躯很快就在树林里消失了。
马里恩说话的时候显得急促而紧张:“我进山是找我哥哥,我想他就是和弗兰克·阿德里安在一起的那个人。这是我想和那两人一道走的原因。”
汉克把马调了个头,面对着她。“好的,”他平静地说,“你和我说说他吧。”
“我不太清楚,”她说,“去年夏天,我接到了哈里的最后一封信。他那时在特温福尔斯。报纸上登了一则广告说,有一个男人因为进山养病,需要一个十分熟悉宿营、捕猎以及采矿的同伴。这个人除了愿意平分发现的任何矿藏或皮贷的利润之外,还愿意提供抵押品。哈里写信对我说他回复了广告,得到了这份工作,他很喜欢他的同伴,而且他们准备进入萨蒙河支流地区。那是我得到的关于他的最后的消息。”
“他常写信给你吗?”
“每两三个月一封吧,”她说,“但我们很亲密。”
“他给了你什么地址没有?”汉克问。
“给了,就是县府所在地。”
“你往那儿给他写信了吗?”
“是的。”
“有什么结果?”
“信被退了回来。我没想过哈里会走远,而且他不会走了这么久却不写一封信的,除非有什么不测。我一直怀疑那广告有诈。”
“我明白了,”汉克说,“你哥哥叫哈里·钱德勒?”
“哈里·本顿,”她说。“我叫马里恩·钱德勒·本顿。在知道更多的情况之前,我不想用我的姓。我想如果哈里遇上了什么麻烦,我或许可以帮帮他。他很冲动而且有些任性。”
汉克敏锐地看着她:“他以前遇上过麻烦吗?”
“是的,你知道,他——喔,他是很冲动的。”
“为什么你不告诉科利斯·啊德里安这些呢?”
“因为万一他有了麻烦,”马里恩说,“如果人们不知道我是谁,我可以多帮他一些。我不想让她知道。我告诉你,是因为你知道了我来这里不是拍照,所以我想让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样我就不会再去打探了?”汉克咧着嘴问道。
“差不多吧。”
“你这位哥哥是家里的逆子吧?”
“是的。”
“但是你仍喜欢他?”
“是的。”
“愿意告诉我上次他遇上的麻烦吗?”
“不。”
汉克用马刺轻轻地触碰了一下马。“好吧,”他说,“我们走吧。”
他们又骑了半英里,正穿过大猎物区。有两次,他们看见鹿群在站着观望他们。一次他们还听到森林里突然传来一阵阵声响,原来是一只庞大的雄麋鹿见他们过来时在让母麋鹿逃窜,然后那只雄麋鹿自己还转过身来挑衅地冲他们叫着。
“通常在麋鹿活动地带,不会有太多的鹿在附近活动。”汉克说,“但这里似乎有不少,我——这是什么?”他突然停了下来。
“我什么也没看见。”
汉克指着一棵树。
“哦,是的,现在我看见了。是一个刻痕,和这条路上的刻痕不一样。看样子刻它的人不希望它太显眼嘛。”
汉克指着其它一些树,上面的刻痕几乎已经看不出来了,“想去看看吗?”他问道。
她点点头。
汉克掉转马头顺着山脊而下,沿着不明显的小路前行。
“你不留下一些记号之类的,以便让驮队赶上我们吗?”
“他们会看到我们的足迹的。”汉克说。
他们绕着走过了几大片稀疏的树林,在绕行的途中两次迷了路,但最终还是又找到了路。然后他们突然发现了一小片空旷地带和一座小木屋,事前毫无预兆。
汉克翻身下马,把缰绳掷在地上。
马里恩看了这小木屋一会儿,然后从马鞍上跳下来。“这就是照片上的小木屋,”她说,“照片是从那边拍摄的。”
“我们四下看看吧。”
他们穿过门前的那一小块空地,汉克推开了木屋的门。
马里恩站在他身边,仔细打量着这间小屋。
里面有一个粗铁打制的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