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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像那些没扎根的、到处乱飞的草一样跌跌撞撞,还真是过瘾。我换了套新装,我把它叫做旋风,你喜欢吗?”
第四章 我把它叫做旋风
在魔法罩里,莫西亚惊讶而又不高兴地瞪着站在他旁边的家伙。
“西姆金,”他一边含糊地叫道,一边吐掉嘴里的沙子,“你在这里干嘛?”
“怎么,今天是阿尔明礼拜日,我总在礼拜日到这来,你刚才说什么?今天是星期四?那么,”——他耸耸肩——“这或者还是个朋友相会的好日子。”说着他举起胳膊展示他的衣服,“你觉得怎样?”
莫西亚厌恶地瞟了一眼这个留着小胡子的年轻人。西姆金身上所穿的一切——从他那蓝色棉外套到紫色丝背心,再到他那条耀眼的绿裤子——都反着穿。不仅如此,他还把内衣穿到外衣上边,头发直立着,他那正常情况下很顺滑的胡子向四面八方支楞着。
“你永远看起来像个傻子,”莫西亚咕哝道,“如果知道是你,早就让你飞出去一头撞到山里去了。”
“是我救了你,你才没飞出去,还记得吗?”西姆金无精打采地说道,“你的脾气好臭,我曾警告过你,你的脸会僵成那样,你让我想起那个屠金霍公爵的尸体,人还没死身体就腐烂掉了。我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向我发脾气,亲爱小家伙。”他说着变出一面镜子,自我欣赏地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然后捋捋胡子,加强效果。
“噢,你少来!”莫西亚恶狠狠地说道,“只有几个人知道我们那晚在护城林会面——我,乔伦,萨扬,还有你,结果,还来了个杜察士!难道我会认为那纯粹只是巧合吗?”
西姆金放下镜子,难以置信地盯着莫西亚:“我真难以相信,”他悲切地喊道,“你一直都怀疑是我出卖了你们!我!”说着西姆金把镜子狠狠摔到地上,抓着胸口道,“碎了,碎了,”他哀号道,“噢,这,这,这被玷污的肉体将枯萎。”
“住嘴,西姆金,”莫西亚冷冷地说道,几乎难以控制自己的盛怒,一把抓起这个年轻人的脖子要把他掐死,“你这把戏不管用了。”
西姆金从他眨着的眼睑下瞟了莫西亚一眼,突然直起身来,把头发理顺,换了一套保守而得体的白花边灰丝绸套装,上面缀着珍珠纽扣,并配有一个风雅的紫红色领结。他调整了一下袖口的花边,漫不经心地说:“我并不知道你心怀怨恨,你早说出来就好了——萨扬才是叛徒,正如我以前告诉你的!格拉尔德肯定有他发现事实真象的消息来源,问他吧,如果你不相信我。”
“我不信,况且我已问过了。”莫西亚阴沉沉地说道,“没人知道……假如有什么可知道的话。”
“哦,有。”西姆金插了一句。
莫西亚恼怒地摇摇头,“至于助战者出卖我们的事,我已听够你编造的鬼话,乔伦和我是不会相信的,萨扬神父永远不会出卖我们,所以——”
“——就我会了?”西姆金平静地说完他的话,理了理他的头发。然后他手一挥,从空中拉出一小块橘红色丝巾,轻擦着鼻子,“当然,你是对的。”他冷静地继续说道,“我也许会出卖你们,但只有当事情变得无聊的时候。而正如事实证明,我没有必要这样做,你必须承认,我们在过去的好美利隆曾有过一段令人激动的时光。”
“呸!”莫西亚愤怒地把视线从正在打扮的西姆金身上移开,在护罩的庇护下凝视着外面飞扬的沙尘和怒号的狂风,“我不知道会有这样的风暴袭击边界地,这会持续多久?”他冷冷地问,表明他和西姆金说话只不过是他需要一些信息而已,“简单点回答!”他恨恨地添了一句。
“不会很久,但已经很久,很久了。”西姆金答道。
“什么?”莫西亚暴躁地追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说了,”西姆金恼怒地反驳道,“是你叫我简单回答的。”
“好吧,那也许不必那么简单。”莫西亚修正道,感到呆在这里越来越不舒服,虽然已近正午,天却像夜晚一样,而且越来越黑,即便有护罩的保护,他依然能感到风力不是在减弱而在增强,要保持他们周围的这个魔法罩正在消耗他越来越少的魔力能量,他能感觉出力量正在耗尽,明白他不能原地不动地坚持太久。
“你还要继续侮辱我吗?”西姆金傲慢地问道,“因为如果你想的话,我是不会多说一个字的。”
“不了。”莫西亚说道。
“那么你要为诬蔑我叛变而道歉?”
莫西亚没有回答。
西姆金把手放在背后,注视着外面咆哮的狂风,说:“我在想一个人如果被抛到橡木树之类大而硬的东西上,还能走多远……”
“好吧!对不起。”莫西亚阴沉地说道。
“很好,”西姆金哼着鼻子说,“边界地从未有过风暴,这场风暴与魔法边界或其它类似东西有关,因此对于这场特别的风暴会持续多久,我预感它会持续很久,很久,我想,远比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所能考虑得还要久。”
最后一句话语调低沉,西姆金从魔法护罩里,注视着外面的漫天飞沙,神情严肃。
“我们能在里边走吗?”西姆金突然问,“你能让它随着我们一起移动吗?”
“我想……可以吧,”莫西亚勉强地说,“虽然这要消耗很多能量,而且我现在还很虚弱……”
“别担心,我们不会在这呆太久的,”西姆金打断莫西亚的话说道,“朝那个方向前进。”他指示着说。
“你知道,你是能帮我把护罩保持正位置。”当他们在沙地中艰难地前行时,莫西亚说道。他根本不知道他们要去哪,完全看不到任何东西。
“也许不可能,”西姆金说,“那太累了,把衣服吹掉,然后又吹回来,里朝外,上朝下,耗费人的能量太大。又不远。”
“什么不远了?”
“当然是助战者的雕像,我想,你不就是想来看那吗?”
“你怎么知道——?算了,”莫西亚疲惫地说道,当沙子从地脚下流过时,他绊了一下,“你说你常来这,为什么?来这干嘛?”
“当然是来和他做伴啦,”西姆金说道,一副自以为是的神情看着莫西亚,他接着说道,“你太忙了,有些事没空去管,但这个可怜的人被变成石头,未必他就没有感觉了,整天站在那,望着四周空荡荡的,一定无聊得可怕,只有鸽子站在他头顶上,就这样了。如果鸽子很有趣的话,也许可另当别论,但他们是如此遭糕的谈话者,但我觉得它们的爪子肯定使他发痒,你不觉得吗?”
莫西亚滑了一下,跌倒了,西姆金把他扶了起来:“不远了,”这年轻人肯定地说道,“差不多到那了。”
“这么说,你们……嗯……都谈说些什么?”莫西亚问道,同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愧疚感。他知道那些被判处“变形”的人,实际上仍活着,他从没想过可以和他们说话,或者给他们提供某种人类的活动。
“我们谈什么?”西姆金问道,他停了一会好像是要辨清方向,虽然他比莫西亚在这令人目盲的风暴中更能确知他们在哪,“啊,对了,我们正朝着正确的方向走的,还差几步。刚才我说到哪啦?哦,想起来了,我告诉我们的雕像朋友们最新的宫庭轶闻趣事,我给他们看我最新的服装款式,但我沮丧地发现他对这些事反映确实如人们所说的‘石头一样’,于是我给他朗诵。”
“什么?”对这令人惊讶的说法,莫西亚停止在沙地上的挣扎,一部分是因为要缓口气和恢复体力,一部分因为他惊愕地盯着西姆金,“你给他朗诵?朗诵什么?课文?经文?我无法想象你——”
“——读那么无聊的东西?”西姆金扬起一边眉毛,“你说得太对了!笑话!经文!”对这种想法他不由得脸色发白,用那橘红色的丝巾扇了扇风,接着说道,“不,不,我给他读些令人高兴的东西使他打起精神。我找到一本很厚的剧本,是从前一个多产得可怕的家伙写的,太有意思了,我能演出所有的角色,听着我还记得一些。”说着西姆金摆出一个悲剧的姿势,“但是什么轻柔的东西打烂了远处窗户?在东边,朱丽叶已经穿过玻璃坠落。哦,原谅我,你的鲜血染红了这片土地……”念到这,他皱起眉头,“接下来怎样?记不太清了。”他耸耸肩继续说:“或者,如果我们不大讲学术味时,我给他读这个。”
他手一挥,变出一本皮革装订的书,递给了莫西亚:“打开它,哪页都行。”
莫西亚照做了,突然瞪大了眼睛:“真恶心!”他说着使劲关上书本,直瞪着西姆金说,“你该不是在说你读这种……这种肮脏的……给……给——。”
“肮脏!你这乡巴佬,这是艺术!”西姆金嚷道,一把夺回书,把它送回空气里,“我说,这过去有助于帮他振奋精神。”
“过去有助于,你说‘过去有助于’是什么意思?”莫西亚打断他的话,“为什么说是过去?”
“因为我担心我们的助战者已永远成为过去时了,”西姆金说道,“把护罩挪一点点,那儿,就在你脚下。”
“天哪!”莫西亚惊恐地低声说道,他抬头看着西姆金,“不,这不可能。”
“恐怕这是真的,亲爱小家伙,”西姆金说着悲伤地摇摇头,“我看,毫无疑问,我们的光头朋友留给我们的就只有石头块块,和这些比没有感觉的东西更糟的东西了。”
莫西亚跪倒在地上,在魔法护罩的保护下,他扫去那看起来像是头部的石块上的沙子,他强忍住喷涌而出的泪水,他一直在希望、祈祷着,是西姆金弄错了,也许这是是其它哨兵中的一个,但勿庸置疑,这确实是萨扬——那温和的,带着学者气质的脸庞,温柔、充满爱的神情,他是如此清楚地记着,他甚至还能看到,如格拉尔德王子曾说过,那安宁的神情永远刻在石像上。
“怎么会这样的?”莫西亚气愤地质问,“能谁干得出这种事的?我不知道有可能破解咒符——”
“不可能。”西姆金说,脸上露出一抹奇怪的微笑。
莫西亚站了起来,“不可能?”他重复道,狐疑地打量着西姆金,“你怎么知道的?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西姆金耸耸肩:“很简单,这个咒语是不可解除的。你停下来想想,这些石头哨兵在这已有几百年了,在此期间,没有任何人和任何东西能够改变他们或是使他们重新回复生命。”他朝沙地上破碎的石块做了个手势,“我曾站在这,亲眼看着扎维尔和他那帮家伙,在我们这石头朋友的手上乱砍乱锤,企图拿走那把黑暗之剑,但他们的努力换来的只是一堆碎沙砾,我看到武术士在萨扬身上施了一道又一道魔咒,除了引火烧了一些鸽子外——什么也没有得到。但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尊石头雕像裂成了碎片,原先就算是世界上一个最厉害的武术士,他所施的最有威力的咒语,都无法碰它。”
莫西亚打了个冷颤,尽管有护罩的保护,他仍感觉到气温在不断下降,他的口又干又渴,呆得越久,不舒服的感觉就越强烈:“你还有什么——”
“那边,我带你去看,”西姆金打了个手势说道。
“还有多远?”莫西亚犹豫地问道,“我不敢肯定我还能坚持多远……”
“你做得很好,护罩还坚牢着呢,只有几步路了,就在前面。”
莫西亚朝前走着,尽量避开那堆被沙土覆盖的、他认为是石像的碎块的废墟,萨扬死了,他现在毫无疑问了。他原想,他应该感到悲痛或是解脱的,但此刻他感到的是一种麻木,一种不断增强的恐惧感,害怕有什么极为糟糕的事发生了。
“在那。”西姆金说着停下脚步,把手背在后边。
莫西亚顺着他的目光,直视他前面,他的血在血管里凝固了,寒冷使他从头到脚都在发抖。
格拉尔德曾把边界描绘成一团一团、缓缓移动变换大雾,而莫西亚看到的却是一团团急速旋转的、发黑带绿、丑陋不堪的云雾,闪电在边缘一闪一闪着;风把沙尘吸起,卷成漏斗状,然后把它从翻腾的嘴里喷出来,交替着吸出呼出,像有生命物一样。莫西亚感到他的护罩开始支持不住了。
“我的魔力被吸干了。”他气喘吁吁地说,“我的护罩撑不了多久了。”
“通道!”西姆金冷静地说道,“跑到通道去。”
他们转过身,跌跌撞撞地穿过风沙,如果不是西姆金带路,莫西亚早就立刻被风沙卷走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