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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救我的不是我的手下。月漩涡,你这种个性,就算没有我,也早会落到这种地步。”
月漩涡瘪瘪嘴,不在意地笑了笑。
“现在能救我、会救我的有两个人。两个你都认识。”
“一个是吞佛,另一个呢?”
“你还知道吞佛的事?”朱武不由得往前倾身。
“你以为我在北国边境呆了这么久就忙着跟恨不逢吵架了么?我在边境遇上剑雪的时候就该猜到一半了。想来二哥也该知道了吧。”月漩涡冷笑了一声。
“他的确是知道了。不过我不知道他究竟知道了多少。我本无意瞒他,他也似乎一直都了解一些。”
月漩涡忽然冲到木栏边上,紧紧握住,吼道:“无意瞒他?!你这叫无意瞒他?你根本就不该靠近他!”
这次换朱武冷笑了,“月漩涡,你不知道吧,如果没有我,南国的太子早就不在了。关于他,你知道的实在太少。”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或许你一直在追寻关于他的真相,但把这件事从头看到尾的人也只是我而已。”
“所以你觉得他会对你格外开恩,即使兄弟之仇也可放下?”月漩涡从心底厌恶朱武这种神色,“告诉你,我不介意他有什么秘密,也无意探寻,他是我二哥,我要保护他,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朱武哈哈笑出声来,笑声空落落地回荡在只有两个人的牢房里,“好吧仅此而已,你知不知道,我是从坟墓里将他挖出来的。我说了这个你还想说不介意吗?”
月漩涡瞪圆了眼,惊异的表情让朱武觉得很满意。
“不过我不会告诉你。”
“……你!”月漩涡用力太过,手下的栅栏上的木屑跟着纷纷扬扬被他磨了下来。
“这是我和他的秘密。”朱武扯开嘴歪着头笑着看向月漩涡,“说句实在话,以你们南国的状况想不亡国都难。我来此地时间也不算短了,到现在为止,欣赏的人也不过三个。其中一个出于他表弟的安全考虑,愿意到北国跟随我,另一个你也知道,就算是用强的我也会将人带走。”
月漩涡瞄了他一眼,“第三个呢?”
“第三个是绝不可能和我共处的你。”
“你今天话倒很多。”
“怎么,你不好意思了?”
“能有什么不好意思?我是没料到,你刚才所说的能救你的第二个人并没有算在里面。”
“那人我欣赏的只有能跟我打一架这一点,其他实在提不起兴趣来。月漩涡,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好好打上一场吧。”
“你有命出去,我没有。”
“那不一定,你听,救我的人来了。”
月漩涡闻言朝入口处看去,逆光的黑影中,依稀可见来者粉色的发影。
“竟然是冷醉。”他喃喃念到。
冷醉身后跟着两个侍卫,手中持了一块令牌。走到回廊中间的时候,他转身让一名侍卫退下了,走进来跟朱闻道:“对不起,我爹这次做得太过分了,我不能让你蒙冤而死。我是来救你的。”
月漩涡本以为冷醉是和朱武约好了,没想到冷醉并没有跟朱武商量过,救人的动机也单纯得可怕。这让他不由吃惊。
朱武摇摇头,对冷醉道:“我不会有事,太子殿下也不会让我有事,你要救,还不如先把泷王救出去。”他指指对面的牢房。
“泷王?”冷醉顺着他的指尖看过来,两人眼神相对,俱是一怔。
“朱武你发什么疯?”
“无人怪我陷害了你,既然你会在这里是因我而起,让你出去,也算是对无人的交代。”说着,他又对冷醉道,“冷大人,泷王殿下乃是国之栋梁,被陷害至此,你爹也有参与,所以,请你先救他吧。”
“你果真是性情中人。”冷醉叹道。
“性情个鬼!你只是想我死不死都不构成威胁还不如卖个人情给二哥对吧?朱武,你这可是想多了,大哥的死绝对是你跨不过的槛!我现在已经找到了当日从你手下逃脱那个人,只要我的人将他带去见了二哥,你就别痴心妄想二哥会原谅你了!”
“你说的的确是原因之一。但我刚才才说过,你是我在南国所欣赏的人,我还想跟你打一场,这也是实话。”
此时冷醉旁边的侍卫已经将兕甲褪下来了,冷醉想了一会儿,还是将月漩涡的房门打开了,道,“你们说什么我不了解,但可以判断,两个人都算好人,也都被我父亲陷害。既然朱闻已经说了,泷王殿下,你先把兕甲穿上跟我出去,我回头再想办法来就朱闻好了。”说着,他将兕甲递了出去
“叫你穿你就穿吧!你出去还可以在暗中保护一下无人,最近京城可不太平。”
“你口口声声说对他怎样怎样,怎么,到这个时候又把责任推给我了?”月漩涡最终还是接过兕甲,开始一点一点穿上了。
“哪有,我要出去了,第一件事就是带他走。不过此时他伤重,我想再等他休养几天。”
月漩涡冷哼一声,等冷醉跟朱武打完招呼就跟着出去了。现在朱武那间房对面换成了冷醉的手下,这让他觉得少了个说话的人,还真有点寂寞。
手刃
朱武在牢房里一共呆了十五天。第十三天的时候,牢头来告知他说萧振岳下令四日之后将他处斩。
前七天,他一直在等冷醉去而复返地来救他走。后八天,他等的是自己北国的武士。
而直到牢头告诉他他将被斩的前一刻,他都在等萧无人。
按说萧无人的伤到底怎样他再清楚不过,那不过是两三天就清醒的伤势。他本想着就算无人不带他出去,至少也回来看他。
然而这漫长的十三天过去了,萧振岳下令要取他这颗脑袋了,萧无人却一点消息也没有。
他在第十三天牢头给他准备了难得丰盛的餐饭时,问了对方太子殿下的近况。
牢头却说:“太子殿下早不见了,六祸苍龙攻陷陵州一路北上,朝里应接不暇,再过两天我都要逃命了,哪里还有人管太子殿下在哪儿?”
“那冷相国呢?”
“冷相国忙着应付侍卫营的侍卫和暗卫的冲突呢。皇上要将侍卫营的人都换成亲信和暗卫,冷相国不让,我现在都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京城现在到处都是逃难的人,前两天又查出三十几个驻扎在京城的北国人。皇上现在不敢惹北国,边让吞佛大人将人带回去了。我说不定隔两天也得准备逃命了。”
朱武闻言差点气结。他定了定神,看看铺开在地上的大大小小的盘子,又问道:“那这些饭菜是怎么回事?这又不是最后一顿。”
牢头眼珠转了一下,向一旁瞥开,平淡道:“是冷公子让人给你准备的。他说你娇生惯养,没吃过苦,这里条件差,其他的没办法,只能给你准备点好吃的。”
朱武抓住了牢头那一瞬间的表情,知他多半是在撒谎,而后一一将饭菜的竹盖都打开了,口里像吃了黄连一样的苦。
他拿着筷子,想要一点一点把这些菜都细细嚼了吞咽下去,胸中却似有块壁垒,硌得他生疼。
这个皇城,有幸吃过太子殿下亲手做的菜的人并不多,他正好是其中一个。而且是吃得最多的一个。无论是每一根叶子每一块豆腐的切法,还是那一粒一粒的雪盐一滴一滴的酱油的用量,他都再清楚不过了。
自上次出使北国回宫之后,他从未离开过萧无人身边这么长时间过。就算只是出使那次,他也能放心大胆地思念他,写情书、递情信、对着无云的苍穹大喊他的名字,心底从来没有过一丝阴影。而此时此刻,他深陷囵圄,明明对方就在几步之遥,甚至于被那双手握过,切下的菜肴都在眼下,自己却无法见到那人。
就算见到了又该如何呢?萧无人迟迟不肯出现,只怕是因为月漩涡的手下已经把那日逃掉的人带去见了他,他无法再面对自己了吧。
朱武以为自己机关算尽,对自己那个结局可谓成竹在胸,不料四日之后竟要命丧在异国他乡。更可笑的是,他与萧无人许下了这么多次的承诺,到最后还是要带着恨意阴阳相隔。这一瞬间,他几乎有了不必再去过这四日,直接撞墙而死的冲动。
出去之后,他一直无法回忆起那两日在牢中是怎么度过的,大约正是由于心如死灰,唯有吃那几口饭、心中钝痛传来时才觉得自己尚算存活于世的情景所致吧。
那之后,他想了一想,虽觉恶心,但还是不得不感谢冷霜城。若非冷霜城在两日之后发动兵变,领了一群侍卫闯进宫中,他也不会有机会得以逃出。
那正是他在狱中所待的第十五日的黄昏。天牢之外一片刀兵之声,当时他只觉得是出了事,但自己被关在这么一个旮旯里,就算出再大的事也逃不出去,唯一可能的就是暂时不必行刑,多活几日而已。
不料此时,回廊尽头却有一个人影匆匆忙忙跌跌撞撞地扶着墙跑过来,手里一串钥匙叮叮当当地回响。
他抬眼望去,那光束之中银白的长发正在左右摇晃,他几乎以为自己是相思成疾而产生幻觉了。
直到萧无人抚着胸口,一手扶在他牢房的栏杆上不住喘气,另一手将钥匙扔给他时,他触碰到钥匙冷硬的轮廓,这才反应过来,萧无人是真的来了。
“无人……”他紧握着栏杆,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别浪费时间了,快出来,跟我走。”
“发生何事?”他一面绕过栏杆,一面开锁一面道,“你伤未痊愈,实在不该这样奔波。”萧无人的脸此时此刻已可算是青白如月了。
“冷霜城造反,宫里乱成一片,三弟留了几个暗卫跟着我。你快出来,其他人要找到你必然会要你的命。”
“我……?”
“我叫你动作快!”
“哦哦哦。”朱武急忙将门打开了,出去扶着萧无人,匆匆往外走。
“我背你吧,这样可能还快点。”
萧无人皱了皱眉头,最终还是点头道:“亦可。”
“我们现在这是要去哪里?”
“回钟粹宫。”
“回钟粹宫?!我们难道不应该逃出去吗?跟我回草原,无人。”
“你以为你现在能从这宫中跑出去吗?冷霜城对这宫中唯一下了格杀令的就是你,我和父皇都没这么丰厚的待遇。”
朱武一路畅通无阻地从天牢出来,果见几名暗卫守在那里,牢头已经不知道跑到何处去了。
“可是回钟粹宫岂不是坐以待毙。”
萧无人忽然冷笑道:“你在那张床上睡了这么久,倒还不知,床底下有往北的密道。”
朱武不再说话了。萧无人虽是来救他的,但态度并不友善,其中的隔阂,让他觉得心里没底。若是他已知忘残年的事,断不会来救他,但若他不知,又怎会如此?莫非他仍在气自己骗他?
几名暗卫前前后后地跟在他们身边,解决掉几个从各个殿里殿外廊上廊下冒出来的侍卫,可算是顺利地将两人送到了钟粹宫。
偌大的皇宫,此刻随处可见抱着宫内宝器往外逃又被侍卫一刀结束了姓名的宫女侍者,唯有钟粹宫此刻不平常地宁静。
朱武仔细朝周围望了几眼,可以判断出此地隐藏着不少的暗卫。看来整个皇宫至少三分之一的暗卫都在此处了。
刚踏进宫门,便见猫大人慌慌张张地冲过来,“殿下你可回来了!臣担心死了!”
萧无人对他笑笑,道:“猫大人,你能和这几位暗卫在外面等一下吗?我有几句话要单独跟他说。”说着,他指指正驮着他的朱武的胸口。
朱武可以感受到他冰冷的吐息萦绕在自己耳边,近在咫尺,却又如此的疏离。
“又是他!”猫大人退下了,朱武胆战心惊地将萧无人带进房,而后关上了门。他们的时间,并不多,但萧无人看来是真有话跟他说。
于是他将人放到床边,倒了杯茶递过去,道:“你的伤口还疼吗?”
萧无人接过茶,喝了一口,抬眼定定地凝视他,道:“不必顾左右而言他了。前几日,两名暗卫带着一个民间的杀手来见我,那人说他曾是大哥的手下,亲眼见你为保身份而扭断他同伴的脖子,有这回事吧。”
朱武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