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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丝”安排狄青抓紧对王书娟的伤痕做技术分析,并同第二个被杀者钱红的伤痕做比较,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价值的信息。他则带着人去调查陈世海的那张汇款单,看来他铁定了心要从那里找突破。
狄青立即投入了她的工作,她重复着那些漫长而又枯燥的对比分析,从冷藏箱里拿出那些令人恐怖和恶心的死者皮肉,来回地在显微镜下翻转、比较。这对我来说,简直可以说是残酷。
我之所以没有同“摩丝”一块出去参与他的调查,是因为我有一项我认为更重要的工作。也许是职业的敏感,我对王书娟所住的那套别墅和胡东所去的那套别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的确让我无法安静。“吉祥花园”里的每一套住房价值都在一、二百万元之间,他们都是人民的公仆,每月的收入都是明摆着的,可他们却在这里出入,这里面一定有秘密。
了解这些东西可远比了解谋杀案要简单轻松得多,当然这是对我而言。因为我就是干这个的,我知道从哪里入手,而且我的身份让我了解情况的时候可以不费多少周折,我略施小计,就能让有关单位毫不怀疑地给我提供相关情况。
我在狄青隔壁的另一间办公室里拨通了房管局的电话,我直接找到局长,报上我的单位和姓名。我说市委最近安排搞一次住房清查,主要是了解领导干部有无公款购买私房的问题,请他们提供资料。为了不引起他们的注意,我把的所要资料的范围扩大了一些,直接要求他们把“吉祥花园”50至70号的有关资料拉个细目给我。
局长对我非常熟悉,因为我们搞过一次清房工作,由我们单位牵头,他们配合,这工作使我们相互成了朋友。他说他马上安排,并派人给我送到办公室去。我说你不用送,正好我待会儿出去,路过房管局,我去拿好了。
打完电话,我停了一会,就去了房管局,现在都是电脑管理,快得很,我走到就把那些资料拿了回来。
我先看了55号的有关信息,购买房子的价格是118万,购买者为一男性,姓名和身份证号码非常明确。户主姓林,身份证号码显示是本地人,显示年龄是41岁。我打开我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找到了王义孚的档案,从家属及至亲的从业栏里,证实了这个人正是王义孚的妻弟,看来王义孚的老婆这次没敢说假话。我又看了看这个人的从业情况,是市里一国有企业的普通职工。当然这一点没有什么意义,王义孚的老婆说她的弟弟搞股票,应该说他是有可能赚上一大笔钱来购买这所房产的。但我还是怀疑,我想起了我在证券交易所的一个朋友,立即给他打了个电话,他给我反馈的情况是,这个人在股票交易中并没有什么业绩,从来也没有得过什么大利,现在恐怕是赔得连裤子都没有了。我个人猜测,这个房子肯定是王义孚的私房。
然后,我又看了68号房的信息,户主姓胡。我的心跳有些加快。但这个人不叫胡东,而是叫胡西同,男,年龄30岁,身份证显示是下面一个县里的人。这个人一定是胡东的什么人,可从这里我得不到更多的信息。我必须找清这个胡西同的工作和收入状况。这也好办,我只需要狄青帮助一下就行。
我到了狄青工作的办公室里,我看到她还趴在显微镜下,象是一尊雕像。我轻轻在拍拍她的肩膀,狄青抬起了头。
“帮我个忙。”
“什么?”
“调动一下你的同志,查查这个人是干什么的?”我递给她胡西同的身份证号码。
“你干什么?”
“嘿嘿!帮你们破案啊?”我笑笑说,“是王书娟住的那个别墅的情况。”
“是,应该了解了解。”她说着站起身,冲我感激地一笑,摸起了桌上的红色内线电话。安排完之后又去摆弄那些恐怖的皮肉。
过了不大会儿,那架红色电话机响了起来,她动也没动,却让我接电话:“你就说是我要的。”我想她现在可能发现什么情况了吧。
我接了电话,对方显然把我当成市局里的人了,一口一个领导地叫,汇报得很祥细。他们说那个胡西同是某村的一位农民,现在已经到外地打工去了。我表扬了他们两句,把电话扣了。
嘿,有点意思,一个外出打工的农民,却拥有一套一百多万的别墅,真他妈的胡扯。这个胡西同一定是胡东的什么人,我在同骚娘们平时闲谈时说起过她的老公,我知道胡东同那个胡西同是一个村子的,他们肯定是很近的亲属,这个我想没有必要再落实了。
可这套住房是谁的呢,难道是胡东那小子个人的?骚娘们儿知道不知道这事?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胡东的,就凭他?一个中学的美术教员?卖了他也不够118万。除非他当鸭子,可当鸭子出挣不了这么多啊。
我想这事与骚娘们儿有关。
这两处别墅的问题我想我基本上能够断定是王义孚和骚娘们儿的腐败之举,但是他们是怎么搞来的房产,可不是我力所能及的事了,这得组成一个班子来系统地调查。当然,还必须由我们的头头、上面的老爷们定了才能查。我们的体制就是这样,让你办谁你才能办谁,不让你办,你的证据再多也没用,你可别指望着象人家美国的独立检察官那样,可以直接查克林顿。
我的工作做完了,目前只能如此,如果有必要,我抽个合适的时间会找他们算帐。当然,这对“摩丝”的工作起码是个帮助,他们不必要再去落实这个房子主人的嫌疑了。
24
晚饭是“摩丝”请客,我们又去了那家东北菜馆。我对“摩丝”说,东北菜我都吃腻了,你小子以后也换换口味,当个球大队长,成天就请我们吃这个。说是请客,操!每人还花不到30元,你打发叫花子呢。
“嘿嘿!”“摩丝”怪怪地笑了,极其快速地说,“有必日着,你就别嫌毛稀了。我可没有你这大机关的领导那样的福,成天公款大吃大喝。”
“你们说什么?”狄青显然没有听懂“摩丝”说的什么意思。
我们俩嘿嘿地笑了起来。
她看着我们俩的样子好象知道了那不是句好话,脸一红地嗔怒道:“你们这些男人们,三句话离不了荤。”
“当个刑警也真他妈可怜。”我转移话题说,“你小子还得抓紧往上爬,不用大,当上个小副局长就行了,起码吃吃喝喝是小菜一碟。”
“你等着吧小子,就怕没有那一天了。”“摩丝”说过又转向狄青,“伤痕分析的情况怎样?”
又是案子,我和他们在一块吃饭还没有一次不谈案件,与其说“摩丝”这小子是吃饭,不如说他是利用吃饭的时间开会。
“我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反复对比那些伤痕,我发现杀害钱红的凶手同杀害王书娟的凶手应该是同一个人,凶手都是一刀准确命中心脏,这一点从刀刺的部位、力度、方向看,基本吻合。还有那挑刺阴户的一刀,也基本吻合。”
“能肯定吗?”
“能。”
“同杀害孙丽与于亭的案件有联系吗?”
“孙丽与于亭是被勒死的,是同一人勒死的,这一点我们已经证实了。钱红与王书娟案件与这两起案件的联系点有三处,一是凶手都是左撇子,二是,孙丽阴户被挑刺的伤痕与钱红的基本吻合。三是就目前掌握的情况看,杀害于亭的嫌疑人是个大个子,留着长发,而杀害王书娟的嫌疑人也是有同样的特征,虽然我还不能充分肯定,但四起案件为同一人所为的可能性极大。”
“我想……”“摩丝”沉呤着,想说又不想说地说,“我越来越觉得这四起案件应该是同一人所为。”
“是,我也这么认为,特别挑刺阴户的这一刀,虽然象你以前分析的,可能是犯罪分子互相效仿,但它们的方向、力度太相似了,它应该能反映出犯罪分子的同一心理。”
“于亭没有被刺阴户。”我插了一句。
“这可能是个例外,但我目前还想不出为什么。”
“凶手应该是个变态狂,如果是凶手一人作了这四案,那么这四起案件中必然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动机。可这四位被害者又是这样的不同,动机究竟会是什么呢?办了这么多的案子,还真没象现在这么没辙,经验一点也帮不了我。”“摩丝”说这话有些沮丧。
“世界是复杂的。”我说,“动机则各种各样,也许是你想象不到的领域。”
“是,这就是难点所在。”“摩丝”愁眉不展地说,“我们必须找到这四个被杀者的共同点,把这根线抽出来。”
“汇款单的事怎么样?”我打断“摩丝”的思路。
“有很大进展。我们到子陈世海汇款的那个邮局,它在城北泰山路,是一个小的邮政所。”
“那能说明什么?”我说,“陈世海可以在任何一个地方汇款,他不填汇款人的基本情况就是了,邮局并不严格要求这样。”
“的确象你说的,陈世海没有填地址,但是我们又同他给王书娟打的那些电话印证出了重要线索。”
“什么?”我和狄青同时发出了疑问。
“那些电话中显示,有多数是从那个邮局附近的公用话亭里打出的。也就是说,陈世海可能住在附近。”
“那为什么不抓紧找他?”我急不可耐地说。
“看你小子,比我们还急。找人不是越急越好,得选准时机,弄不好会打草惊蛇。”
“那什么时候去?”
“吃过饭就去。”
我激动起来,端着酒杯同他俩碰了一下:“妈的,这工作刺激,你可得带上我。”
“摩丝”没有拒绝,我高兴地几乎跳了起来。
25
我开着车沿泰山路向北前进。
随着车子的进程,街灯也变得稀少而昏暗起来,我的视线在相隔一百米一个街灯的光影里一会儿明一会儿暗,这让我的眼睛有些疲劳。路上的行人渐次稀少,灯光也随之更少更暗。我想我们已经驶入了这个城市的最北端。
这几年,根据规划,我们的城市正在向南向东发展,那些发展的地方每天都会有新的高楼挺起,都会有新的绿地开辟。而这里的楼房越来越旧,人员越来越少,它最终的命运将会是在五六年后被夷为平地,建设成一个全国规模最大的五金批发市场。
我们在一幢有着街灯的破旧的楼房前面停下车,这幢楼大概已经有了十五年或者更久远的历史,没有粉刷的水泥墙大片大片地脱落,没有脱落的墙壁上涂写着乱七八糟的野广告,治疗阳萎早泄的偏方、清洗油烟机的电话、修理房顶漏雨的地址,等等,横七竖八地杂陈一处,象一堆粪便,让人恶心。旁边的小路边堆放着一堆垃圾,塑料袋、带月经的卫生纸、猪脚骨、还有没吃完的盒饭,它们混合在一起,散了出一种腐臭的气味。我抬头一看,这幢楼的大部分的窗子居然还透出灯光,有的窗子用一块脏兮兮的花布简单地遮盖着。再往北看,还有好几排这样的房子依次地立在那儿,好多家的窗子里亮着昏暗的光。几家沿街的小商店开着门,灯光无精打彩地、懒洋洋地照射出来,闲得无聊的店员坐在柜台边打着嗑睡。
有钱的人都到这个城市的中心和东南部位发展去了,留在这里的是那些年老无力的老职工、城市里最古老的居民、外地的打工者、刚刚参加工作的大学生、无业的流浪者,他们有的是迫于生活的无奈,无法挣足够的钱来改变家庭的困境,只能生活在老辈留下的家业里。而多数则是贪图这里廉价的房租,暂时栖息在这里,试图通过不断的挣扎与奋斗,在这座城市里创造一个崭新的未来。这些三教九流的人怀着不同的遭遇和不同目的,在这个肮脏的地方汇集,构成了这里一种独特的生存体系。
“摩丝”拿出了陈世海的那张照片,又让我和狄青看了看,借着有些昏暗的灯光,我再次审视这张脸。是的,有些帅气,有些男人的刚阳之美。但我从他的眼睛里也看到了一种凶悍,一种无情,我忽然间有些害怕起来,这个家伙可是个大个子,他有过致人重伤的历史,有过三年入监的历史。我不知道假如我真的面对他的时候我会不会胆怯。
我们走到了靠外面的一家商店。商店的门上有一块肮脏的牌子,写着“啤酒、红酒、香烟”,窗户上贴着广告海报,由于年代久远,海报已泛黄斑驳。商店的玻璃窗都装设了栏栅,里面柜台后坐着一个头发半秃的中年男人,他的胡子大概有五年没剃了,连着鬓角肮肮脏脏、乱七八糟地铺成一片,比他的头发要茂盛许多倍,正所谓一头好脸,一脸好头发。
“那个家伙的名字叫邓干”“摩丝”说,“他可能不会跟我们说什么。”看来他来过这里不少次。“他们都是这样。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