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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沈君梧忽地电闪而出,入目之下,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只见客栈四周武士林立,全部退路均被封死,水泄不通,各个制高点,弓箭手正严阵以待,总数绝不亚于两百人,看来对方也是有备而来,要将自己等人一网打尽了,暗恨刚才太过大意,掉以轻心,否则,以众人经验之丰,耳目之灵,岂能容他从容布置而没有丝毫察觉,退回房中,沉重地道:“咱们已被重重包围了,所有的退路均被封死,一切有利的地形也被他们占据,并配有不少的弓箭手,来者不善!”
残缺老人冷哼道:“咱们现在就杀出去,老残废就不相信,就凭这些龟孙子还能拦得住咱们!”
独孤鹤忙制止道:“前辈且慢!”残缺老人回头恼道:“干什么?”独孤鹤道:“对方人多势众,咱们不宜硬拼!”残缺老人小眼一瞪道:“硬拼又怎样?如果你怕死就别出来!”独孤鹤淡淡地道:“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但要象现在这样稀里糊涂死去,实非在下所愿!再说咱们这一行人中,武功有高有低,如果要保证每人都能毫发无损地退出去,必须统一行动!”残缺老人不耐烦道:“依你之见,又当如何?”独孤鹤道:“在这客栈四周布满了对方武士,还有不少的弓箭手严阵以待,咱们硬拼无疑自寻死路,待会咱们冲出去时,先全力向北冲杀,将对方大部份人手都吸引过来,然后再由在下与沈兄将对方拖住,余下的则全力向南撤退,天明时分到西面的苦水镇会合!”
柳红瑶担心道:“你连日受苦甚多,又有新伤,这阻敌任务就交给我吧!”独孤鹤摇头笑道:“皮毛之伤,何足道哉!你武功较次,万一撤不下来,势必成为沈兄拖累!”柳红瑶急道:“可是你”残缺老人将手一挥道:“你俩都不用争了,这个任务最好是交给老残废与沈老弟!”
众人闻言,俱皆欢喜,要知这一行人中,武功较高的便数他与沈君梧,独孤鹤武功虽然不错,但刚出牢笼,身心皆疲,武功不免大打折扣,此时由他二人阻击,撤走绝不会出问题,独孤鹤也原有此意,但限于彼此相交不深,不便随意调动,闻言自是求之不得,当下也不推辞,说道:“有前辈阻敌那是最好不过,凭咱们的武功,只要有半盏茶功夫,不但能冲出重围攻,而且能完全摆脱他们的追踪!”
残缺老人毫气大发道:“别说半盏茶功夫,就是半个时辰,又有何妨?”白雪儿忙道:“前辈千万别意气用事,要知时间拖得越久,对你们越是不利,体力耗损过巨,万一”残缺老人笑道:“你是担心你的沈大哥到时撤不下来?放心吧,你的沈大哥要是少一根汗毛,唯老残废是问!”
白雪儿哂然一笑,退到沈君梧身边,轻声道:“沈大哥,待会你一定要小心,如果拖不住,千万别硬撑!”沈君梧微微一笑道:“你放心吧,就凭这些人,还要不了我的命!”独孤鹤笑道:“外面的人想来等得不耐烦了,咱们也别在此磨蹭,还是先出去打个招呼吧!”
众人走出客房,也未走楼梯,翻栏而下,还未落定,立即有人上前拦住去路,其中一人脸色苍白,众人尽皆不识,另外两人,正是云雾山大寨主花冲,二寨主路通,在他们身后还跟着大队武士!
独孤鹤明知故问道:“不知花大寨主拦住我等去路意欲何如?”花冲笑道:“花某久闻独孤兄大名,今日有缘相见,特设了一个游戏想与兄台玩玩!”独孤鹤笑道:“想来这个游戏的名字就叫‘瓮中捉鳖’吧?”花冲拍手笑道:“独孤兄果然聪明绝伦,花某佩服!”说着一指柳白二人道,“这两位想必就是令师妹了,果然貌比天仙,清尘脱俗,这位呢,不用说便是帝宫未来的乘龙快婿沈大剑客了,有你们四位在本门作客,相信令师会非常合作!”独孤鹤笑道:“既是游戏,输赢难料,花大寨主怎知我等一定会到贵门作客?”
路通冷哼道:“游戏既叫瓮中捉鳖,当然十拿九稳,独孤鹤,今日你撞在我等手中,只怪你流年不利!”
沈君梧冷笑道:“十拿九稳?我看你是十拿九不稳!”独孤鹤故作一叹道:“没想我独孤鹤才出虎穴,又入狼窝,真是天意!”
残缺老人见这些人唠唠叼叼没完没了,早就不耐烦了,冷喝道:“反正说来说去都要打,又何必如此婆妈?”双手一错,展开“擒拿手”,猛朝花冲肩头抓到,正所谓“擒贼擒王”,只要拿住花冲,还怕众人不让道?
花冲贵为寨主,手底也不含糊,不避不让,手腕一翻,直刁脉门,正是“反擒拿手”,残缺老人见此,也不敢大意,当下小心应付!
余者见残缺老人动手,也怠慢,真朝花冲扑到,路通见状,将手一挥,身后武士顿时潮水般地涌到,拦住去路,这时,另一队武士又朝残缺老人涌到,花冲一声长笑,撇下残缺老人,退到一旁指挥!
一干九人,均按独孤鹤授意,奋起神威,拼命向北冲去,九人中,除郑东、金眼猫、聋哑二叟武功一般外,另外五人无一不是一流高手中的一流高手,特别是沈君梧与残缺老人更是乖乖了不得,碰者非死即伤,岂是一般武士可比?转眼间,便将一干武士冲得七零八落,哀鸿遍野!
花冲眼见北面武士渐渐抵挡不住,急调南面武士前来应援,只留下部份弓箭手以防不测,东西两面武士也调了将近一半,想以人海战求将众人困在北面,聚而歼之!
独孤鹤要的正是如此,忽地一声忽哨,众人齐掉转茅头,向南冲去,独孤鹤与聋哑二叟在前开路,残缺老人沈君梧断后。
留在南面的武士见众人冲到,一阵乱箭射来,独孤鹤一声长笑,双手连抓,随后贯注内力,双手一甩,长箭激射而回,顿将两名弓箭手射杀!这时,忽见南面又冒出十数人,对那些弓箭手大加砍杀,正是常飞带着手下杀到,那些弓箭手一心注意独孤鹤等人,根本没想到身后另有强敌,一时竟闹了个手忙脚乱,转瞬便被冲出一个缺口,独孤鹤大笑道:“花大寨主,螳螂捕禅,焉知黄雀在后,失陪了!”说完,便率着众人朝缺口冲去。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花冲眼见众人即将逃去,急掉东西两面武士从旁拦截,而北面武士进行追击,独孤鹤早料到有此一着,急叫沈君梧与残缺老人进行拦截,其他人仍向南面冲去,沈君梧与残缺老人深知众人若要全身而退,关键便在自己二人,毫不犹豫地冲杀回去,拦住众人斯杀,好在地方不宽,花冲虽然武士众多,倒有一大半发挥不了威力,被困在里面,冲不出来,而独孤鹤等人,则由柳红瑶、白雪儿断后,仍向南冲去,好在南面守卫异常薄弱,而其他应援武士又被沈君梧与残缺老人阻在后面,外面又有常飞等人,里外夹击,竟没费多少力气便冲了出去,斗场中,就剩下沈君梧与残缺老人在苦苦斯杀,拖着众武士追踪下去!
花冲眼见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了,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将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二人身上,调兵遣将,一副不将二人碎尸万段誓不休的样子,让人见了既可怕,又可笑!
过了片刻,斗场中,断气的与未断气的,完整的与不完整的,缺胳膊与少腿的,哭爹的与叫娘的,喊杀声与呻吟声,共同勾勒出一副凄惨的画面,草木含悲,风云色变!
前一拔人潮水般地倒下,后一拔人又潮水般地涌到,于是斗场中,又增添了许多断气的与不完整的,惨叫声中,忽闻一声闷哼,沈君梧在激斗中蓦然惊醒,只见残缺老人左肩已中了一刀,皮开肉绽,露出森森白骨,跟着一名武士,长剑一送,残缺老人受伤在先,此刻也是躲避不及,右肩露出空门,长剑顿时透肩而过,飞起一缕鲜血。好个残缺老人也当真凶顽,竟不理会自身伤势,用手扼住那人咽喉,用力一扼,只听“喀嚓”一声,喉骨顿时碎裂,眼见是活不成了,沈君梧见势危急,提气喝道:“前辈快撤!”
跟着杀到残缺老人身边,右手执剑挡住来袭武士,左手则护住残缺老人,向东面杀去,花冲一声冷笑,晃身拦住去路,森然道:“此时想走,不觉太晚了吗?”
沈君梧提气暴喝道:“挡我者,死!”长剑一展,一招“飞蚁来朝”,化作万缕剑光,向前激射,惨叫声中,又有十数名武士中剑倒地,花冲突见他使出如此剑法,急忙向后撤退,跟着右手一挥,又有一批武士涌到,沈君梧此刻也杀红了眼,又是一招“飞蚁来朝”,料倒十数名武士,另外那些武士眼见他如此凶悍,也自害怕,虽将他团团围住,可不敢轻易上前围攻,沈君梧趁此空档,拉着残缺老人冲天而起,向东面掠去!
东面弓箭手正想拉弓搭箭,忽地一道剑光闪过,划起一道血弧,又有几名武士中剑,滚落下去,二人也不怠慢,一溜烟地朝缺口冲了过去,花冲眼见二人武功,深知单凭这些武士根本不可能追击,只气得连连跺脚!
二人转瞬间便奔出十数里,确信身后没人追来,方自停下,为残缺老人包扎伤口。残缺老人忽地一叹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臭小子,今日要不是你,老残废可要变成真残废了!”沈君梧笑道:“前辈过奖了,以前辈的武功,单说突围,还不是易如反掌?”残缺老人笑道:“臭小子,你也不必过谦,以你现在的武功,放眼当今武林,你若自称第二,没人敢自称第一,花冲的武功比起老残废仅差少许,加上众多武士,凭老残废一人,万难脱身,总之老残废是承你一个人情!”沈君梧转过话题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及早赶到苦水镇与他们会合,何去何从,再行定夺!”
当二人赶到苦水镇时,已是天明时分,独孤鹤等人早已等候多时,白雪儿更是望穿秋水,见二人到来,心中的那份喜悦就甭提了!
独孤鹤道:“此地仍在对方的势力范围内,加上前辈受伤,不可久留!”残缺老人道:“幽灵门一出江湖,便连开杀戒,不出多久,必会向整个武林开刀,少林寺乃七大帮派之首,咱们还是赶往少林,与玄空大师共商对策!”独孤鹤笑道:“七大帮派既然结盟自是声息相通,这次林百雄被杀,各门各派都派人打探,幽灵门复出一事,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又何必我们操心?”
白雪儿冷哼道:“金明池那个伪君子,差点害了沈大哥,这儿离华山最近,依我看,还不如转道华山,将他们全都杀了!”独孤鹤道:“金明池虽然可恨,但华山派同属七大帮派,如果冒然杀上去,必与其他帮派结怨,对帝宫大大不利!”
白雪儿气呼呼地道:“金明池如果还当自己是七大帮派的一份子,便不会勾结仇似海暗算沈大哥,更何况沈大哥对他师徒父子三人都有救命之恩,如此恩将仇报的小人,留着也是后患,咱们去将他杀了,相信其他帮派也不会为这种人而强出头!”
沈君梧笑道:“在武林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金明池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他为子报仇,手段虽欠光明,但也是情有可原,我看还是算了吧!”白雪儿冷哼道:“我始终看那姓金的不顺眼,下次他撞在本姑娘手中,你们可别插手其间!”
正说间,忽听一阵“咕咕”的叫声,白雪儿叫道:“信鸽?”话音刚落,柳红瑶一声忽哨,随即一只雪白色的信鸽穿窗而入,落在柳红瑶的手中!
柳红瑶从腿管中取出信纸,复将信鸽放飞,展开纸条一看,禁不住一声惊噫,只见纸条上明明白白写道:“仇恨天假借阻杀红叶神尼,转道昆仑,杀了何晋,现任掌门赫连通,已易炽恨天教,就职木堂堂主,目前正率精锐人马,来到中原!”
独孤鹤道:“看来仇恨天耐不住寂寞,开始行动了!事这宜迟,咱们就去陕西,踩踩盘子,以免到时被他弄得手忙脚乱!”白雪儿道:“不错,要是金明池也跟着投靠恨天教,咱们就趁机将他杀了!”众人见她一味想杀金明池,不禁摇头苦笑,金明池既被此女缠上,以后可别想睡一个安稳觉了。
一行人在独孤鹤的带领下,向陕西进发,一路上,惊人的消息不断传来,首先是金明池易帜倒戈,脱离七大帮派,就任土堂堂主,接着便是尽率高手进攻峨嵋,少林武当以及丐帮均派人增援,峨嵋静照师太还向江湖散人发出求救信号!
众人闻说,莫不惊心动魄,仇恨天果然耐不住寂寞,江湖血醒终于来临。残缺老人抑制不住内心的激愤,恼怒道:“金明池也太不长劲,好好的一个掌门不做,却偏偏去做恨天教的一条狗!”
白雪儿冷哼道:“他以为投靠恨天教,便能借仇恨天的手报杀子之仇?哼,他金明池也太天真了!”柳红瑶摇头笑道:“我看他是为了避祸,上次他勾结仇似海暗算沈公子,没想到沈公子福大命大,大难不死,自然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