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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没想据为己有?真不想继承潇湘夜雨的武功与财富?”沈君梧道:“武林至宝,唯有德者居之,沈某何德何能,自不敢妄想。”白衣少女冷笑地道:“幸好你不觊觎此物,不然早就身首异处了。别以为你是南天一剑的弟子就有什么了不起,本姑娘要杀你还不是易如反掌之事。”
沈君梧知她金针细小,无声无息,若在暗中下手,的确是防不胜防,望望四周道:“这无量山人迹罕至,这茅草房更是普通,姑娘能在沈某遇险之即出现,似乎不是偶然路过。若沈某猜得不错,沈某之所以保留碧玉箫达三天以上,定是拜姑娘所赐?”
白衣少女道:“不错,自清风岗后,本姑娘便一路相随,那些欲打碧玉箫主意的人,早被本姑娘暗中料理了!”沈君梧道:“姑娘能否告我那日为何射杀青衣人,跟碧玉箫到底有何关系?”白衣少女道:“因为本姑娘也是夺箫之人,射杀那人是不想有更多的人获知碧玉箫的消息。本姑娘之所以暗中相随而不出手抢夺,是因为本姑娘的援手未到,纵算抢得,亦无把握护住,弄不好还得赔上性命,鬼刀于七与海无极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本姑娘才不干如此傻事,只要碧玉箫不脱离本姑娘视线,终归是本姑娘的,何必急在一时。这次若不是你遇险,本姑娘也没打算现身。”
沈君梧微微一叹道:“这碧玉箫如今弄得满城风雨,血腥四起,姑娘可有把握护住?”白衣少女摇摇头道:“当然没有,所以才要你做我保镖嘛。”一个“嘛”字娇柔无限,销魂蚀骨,只听得沈君梧全身发软,刚才还算紧张的气氛也在这一声中消失殆尽,喃喃地道:“姑娘我”白衣少女痴痴地望着沈君梧,双目秋波荡漾,轻咬嘴唇,柔声道:“我叫白雪儿,以后别叫我姑娘了!”沈君梧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正色道:“白姑娘,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尽快离开此地为妙。”白雪儿道:“去哪儿?”
是啊,去哪儿?沈君梧闻言一愣,自己原本是去少林的,可如今碧玉箫在白雪儿手中,去少林又有何用?白雪儿似乎明白他的心思,轻声道:“你想去少林,我陪你去少林如何?”沈君梧道:“你不想要这碧玉箫了?”白雪儿道:“你既不想要,我又要它作甚?经此一来,那帮少林寺的和尚以后就别想睡个好觉了。”
随即将碧玉箫与短剑一并递了过来,沈君梧道声多谢,接过碧玉箫,却将短剑扔于地上,恨声道:“小人之物,在下羞于用此!”白雪儿摇头一笑,弯腰将短剑拾起,劝道:“沈大哥还是将短剑收起吧,好时时记住江湖险恶。再说此剑削铁如泥,以后或许用得着。”沈君梧见说,不忍拂她之意,遂收于怀中。
白雪儿又道:“沈大哥,你将碧玉箫送与少林,如何引出杀师仇人?”沈君梧叹道:“家师惨死神仙谷,而我在江湖上四处打探千年冰毒的消息,并处处扬言要报仇雪恨,而对方似乎未将我这个无名小卒放在眼内,迟迟不肯现身。为今也只有碧玉箫才能引出此人。江湖中人若知道碧玉箫在你我身上,恐怕没找到凶手,便已死在乱刃之下。咱们把它送往少林,消息必然会泄露,对方能在须弥之间杀死家师及师叔,武功自是不同凡响,若得知碧玉箫在少林,定会前去,到时不怕找不到凶手。”白雪儿道:“不错,以少林之强大,对方不夺箫便罢,若然夺箫,定然动手,一旦动手,必是性命相搏,沈大哥果然好主意。”说到这儿,神色一暗,接道:“可对方武功如此高强,沈大哥,仇人若真是现身,你又如何应付?”沈君梧坚毅地道:“师恩深重,原也顾不得许多,纵然身死,亦无憾!”
说到此处,又是沉沉一叹道:“听吴不晓说,这碧玉箫本是帝宫信物,如今流落江湖,争夺此物者虽众,却无一人自称帝宫中人,也不知帝宫遭何巨变,还有白啸天的生死如何。”
听到“白啸天”三字,白雪儿神色微变,好半响,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沈大哥怎知帝宫白啸天?”沈君梧见白雪如此问话,也觉得奇怪,但仍不疑有他,回答道:“因为八月十五,我将代师赴约,与他决斗华山!”
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但听在白雪儿耳中,却不亚于晴天霹雳,只震得娇躯连晃,站立不稳。沈君梧急忙伸手扶住,焦急地道:“白姑娘,没事吧?”过了好一阵子,白雪儿才回过神来,几近哀求道:“沈大哥,帝宫武学,天下绝伦,你打不过他,答应我,别去好不好?”见沈君梧半天不语,又追问道,“好不好?”
沈君梧深深地吸了口气道:“白姑娘,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担心我。但师恩浩荡,岂容我临阵退缩?华山决战,我一定要去,就算是死,也要死得顶天立地!”白雪儿忙道:“沈大哥,你千万别说死。只要小妹不让你死,便没人能要你的命。你的仇人不能,白就更不能。”语锋一转,接道,“不是说要去少林寺吗?咱们现在去好不好?”
白雪儿在说这话的时候,早已打定主意,这半年说什么也不会离开沈君梧,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上华山决斗,虽说沈君梧上华山决斗不一定有性命之忧,但对白雪儿来说毕竟不是一件好事。
沈君梧见白雪儿愁容惨淡,哈哈一笑道:“生,要坦坦荡荡,死,要轰轰烈烈。咱们想那么多干甚?”说毕,一脚勾起吴不晓的尸体,丢在地窑中。
地窑本是吴不晓用来算计别人的,此刻却变成自己的埋骨之所,真是一个绝妙的讽刺!
第七章 踏雪无痕电惊风
响午时分,艳阳高照!
“兴隆客栈”生意好不繁忙!
这时,店外又传来一阵马嘶,店小二连忙奔将出去,点头哈腰地引进四位客人,走在最前的是位年约二十三四的锦衣公子,面目虽然俊秀,却带着一股阴冷寒气,神态倨傲,目无余子,折扇轻摇,缓步而进。跟在后面的是三位劲装汉子,对锦衣公子甚是敬畏,显是随从。
锦衣公子一入店,阴冷的目光在众人面上一扫,最后停在白雪儿那粉雕玉琢、吹弹欲破的脸上,才渐渐地有了一丝柔和之气。白雪儿见他没来由地盯着自己,心中有着说不出的讨厌,又见沈君梧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心中更加有气,不由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锦衣公子也不以为忤,折扇一收,自脸上挤出一丝难得的笑容,自觉气度从容,潇洒异常,走将过来。但瞧在白雪儿眼中,却有着说不也的恶心,望着身旁個郎,见他面如冠玉,胜似潘安,一举一动,纯乎自然,毫不矫揉造作,一股柔情油然而生。
锦衣公子见白雪儿那一双深情的眸子尽在沈君梧面上绕来绕去,对自己却视而不见,怒气渐生,冷哼一声,走到沈君梧旁边,冷冷地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兄弟斗胆请沈兄挪挪位置!”来者正是仇似海。沈君梧淡淡一笑,端起酒杯,走到临桌坐下。
这一着不但大出仇似海意料,白雪儿更是始料不及,心下暗恼,继而将所有怒气尽皆转移到仇似海身上,暗自盘算着如何惩治这斯,最好是将他那双照子留下,色迷迷的,的确令人讨厌,偷偷地望了一眼沈君梧,见他正气定神闲地在那儿独自小饮,芳心更是有气,暗自打定主意,先解决了仇似海,再慢慢捉弄他。
仇似海自鸣得意地走到沈君梧刚才坐过的椅子旁,以胜利者的姿态坐了下去,就在这时,只听“哗啦”一声,木椅忽地散架碎裂。好个仇似海,临危不乱,气贯双腿,站了个不阴不阳的马步,虽然姿势略显难看了点,但也是稳稳扎扎,面不改色,心不跳,表面看来,还道是他炫耀武功,但明眼人则一眼看出是着了沈君梧道儿。
白雪儿眼见沈君梧不动声色,却让仇似海出了个不大不小的丑,深知沈君梧还是异常在意自己的,不由转怒为喜。待见仇似海没有摔倒在地,又暗呼可惜。跟随仇似海而来的三位劲装汉子,眼见主人吃了点小亏,勃然色变,恶狠狠地盯着沈君梧,恨不能食他之肉,啖他之血,杀气腾腾,好不吓人。但没仇似海的指示,却始终不敢动弹分毫。这时,店小二早已搬来一张椅子为仇似海换上,跟着又远远地跑过一边去,生怕双方争斗,殃及自己。
仇似海暗怪自己太过大意,以他的武功不可能看不出沈君梧所做之手脚,但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白雪儿身上,方始着了道儿。好在他应变神速,并未出丑,一惊之后,很快便恢复常态,折扇轻摇道:“在下仇似海,仇深似海的仇似海。不知姑娘芳名如何称呼?今日能与姑娘相逢,实乃三生有幸!”
白雪儿黛眉深锁,冷叱道:“小二,哪来的狗吠,还不快给本姑娘撵出去!”此时店小二一脸苦相,瑟瑟抖抖,远远地躲在一旁,哪敢答话?仇似海却面不改色,哈哈一笑道:“姑娘真会开玩笑!”白雪儿粉面一寒,冷冷地道:“谁有闲情跟你说笑?若不趁早滚蛋,可别怪本姑娘对你不客气!”仇似海不愧为恨天教的少教主,果然好涵养,虽遭白雪儿一再相逼,却也不生气,笑道:“看样子姑娘是喜欢上了邻桌的那位傻小子。其实那姓沈的有什么好?在江湖上是要武功没武功,要地位没地位,有今天没明天的主。哪像我恨天教,财大势大,在江湖上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闻此一说,白雪儿忽然笑吟吟地道:“你就是恨天教的仇似海?小女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多有得罪,还望仇公子大人大量,不要见怪才好!”仇似海见白雪儿展颜一笑,如沐春风,心神激荡之下,忽见对方纤手一扬,两点寒星快若闪电,疾如流星直奔双眼而来。
仇似海虽未料到对方谈笑间出手,更没想到一出手便是如此阴毒暗器,但天生的警觉性让他几乎同时足尖向后一蹭,连人带椅后滑三尺,折扇一张,挡住面目。金针刚好打在扇面上,溅起了一馏火星,没入旁边柱子当中。好在此扇乃精钢打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饶是如此,也骇得仇似海冷汗直冒,连叫好险。白雪儿见金针未伤及对方,暗呼可惜之余,对此人的应变能力,也不由竖指佩服。
三位劲装汉子见白雪儿突施暗算,险些要了仇似海的性命,纷纷拔出兵刃,怒吼着扑向白雪儿。白雪儿暗自冷哼,顺手抓起竹筷,甩手打出,分袭当先之人左右肩井。那人见迅猛,急忙停身,回剑相护。跟着一只酒杯快若流星,疾飞而至,那人来不及避让,正中手腕,长剑拿捏不住,坠落在地。两只筷子,刚好打在两个肩头,虽然失了准头,未打中穴位,但也痛得那人龇牙咧嘴,“哎呀”连连。原来沈君梧虽明知眼前三人非白雪儿之敌,但情之所钟,仍怕她有失,顺手将酒杯打出,解她之围。
这时,白雪儿虚手一晃,另两人以为又有什么厉害暗器打出,急忙回刃相护,待回过神来,却见白雪儿两手空空,站在那儿似笑非笑,正自嘲笑。
仇似海眼见对方一出手,便弄得三人灰头灰脸,手足无措,顿觉颜面无光,恼羞成怒,纵身而出,折扇一展,击向沈君梧面门。沈君梧曾与此人动手,深知其武功稍高于自己,不敢大意,急忙侧身闪过。仇似海却得势不饶人,折扇一张一翕之间,时而挥,时而削,时而点,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变化无端,招招杀着,不留余地,狠辣异常。
二人斗得片刻,沈君梧虽觉此人招式狠毒,变化万千,但力道似乎比之当日桃花林中相斗,却略显不足。看来江湖传言不虚,此人定是被陈方竹重伤后,尚未大愈。心神大定,挥舞长剑,挽起万朵剑花,将仇似海逼退半尺,慢慢向白雪儿靠拢,以便就近照顾。
好个白雪儿,巾帼不让须眉,亮开双掌,宛若穿花蝴蝶,在三人中穿来绕去,忽东忽西,东拍一掌,西掏一拳,掌势飘浮,变幻莫测,令人眼花缭乱,直弄得三人晕头转向,手足无惜,狼狈异常。沈君梧见她以一敌三,稳占上风,心中大定。观她身形飘浮,掌法精绝,武功似不在自己之下,心中也暗自纳闷,不知她出自何人门下。
此时,仇似海正招招逼近,大敌当前,也容不得他多想,当下敛定心神,运剑如风,剑光闪烁,剑气纵横,交织成一片剑网,水泄不通。
仇似海伤势未愈,相斗片刻,便感力不从心。此刻身处剑网核心,身形更是施展不开,左支右绌,腾挪不便。眼见不出数招,便将败于剑下。暗中提气,猛地狂攻三招。沈君梧为气势所摄,剑法一滞。机会稍纵即逝,仇似海瞅此空档,右手自腰际一探,抽出一柄软剑,顺势一划!
剑光暴长,剑网立破!
沈君梧未料到对方尚有如此杀着,险些受伤,一惊之下,急忙展开师门绝学“雷霆剑法”,发起一轮猛攻。仇似海软剑在手,也不甘示弱,长剑抖动,宛如天际游龙,时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