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有毯子吗?”
“那家伙就躺在上面。”
Bobby看着Sam歪头想怎么把毯子从Dean底下拉出来而不弄醒他。此刻年轻的Winchester挫败地摇头,脱下自己的法兰绒夹克,小心地把它盖到哥哥的肩膀上。年长的猎人嘴角泛起微笑,看Sam叹着气坐到扶手椅上,拿起一份从Dean手上掉下的文章。Sam盯着页面看了几秒,无声地轻笑,难以置信地摇头。
‘你肯定在耍我。’Sam扫视那些页面,看写在边上的潦草笔记。Dean从不是搜寻资料的那个,更多的时候打台球或者选下一顿去哪个餐厅。现在他像大学生一样研读。‘难以置信。’
他曾经多次告诉Dean关于天使的传说有鬼的十倍多,而他们曾经搜索过天使的资料,就在Castiel把Dean拉出地狱的几个月后。Sam叹着气继续翻页,眼睛扫过这复印件。现在恐怕得把所有东西重新复习遍了,不再找一个天使要怎么将人拉出地狱,而是一个天使怎么才能被拖进地狱。
幸而Bobby的书房不但几乎有所有夜间鬼怪的记录,也有天上的家伙的信息。Sam分神地看向仍在阅读的老猎人。那天Dean瞪着惊恐的大眼睛出现在Bobby门前时,老猎手已经同意帮忙。Sam同样建议他们找Pamela帮忙,尽管这个计划很快夭折,在Bobby提醒他们她的眼睛怎么被烧掉后。
‘我们该怎么做?’Sam合上书本把头靠在最近的靠背上,无神地看着天花板,那有些黄褐色的老化痕迹,还有漏水的地方。他们已经不停歇地搜寻资料近六小时,仍未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找到什么了吗?”他大声问,更像是为了填补房里沉默的空虚,而不是要一个回答。让他吃惊的是,回答里充满试探性的好奇。
“也许。”Sam马上站起走到桌边。
“是什么?”他向小小的方块字皱眉,“Sex Diluculo ac Hora,”他低声说,在脑里做着基本的拉丁语翻译,“六时六夜?那是什么意思?”
Bobby指向页面左下方的图片,“这看起来眼熟吗?”
Sam看了一阵,连忙摸出Dean之前画的草图。他仍记得哥哥的笔尖碰上纸页时Dean脸上既疑惑又痛苦的表情。但更多的是恐惧,十分害怕他闭眼所见的成真。这是Jessica死前几天Dean看向他的脸,同样饱受折磨,被黑眼圈环绕的眼神,面颊紧绷,全是紧张的印痕。那也是Dean的契约到期前几天脸上的表情,而Sam痛恨在任何人脸上看到它,尤其在本该自信满满的哥哥身上。
他的手指终于抓住那张汽车旅馆的便条纸,把它抚平,放在书上作进一步比对。
完美切合。
Bobby轻微推离桌面深深叹气,把帽子拿开揉了揉头发。“Dean说他在天使额头上看见这个?”
“对,他说是烙在皮肤上,好像他手臂上的掌印。”Bobby脸色阴郁,Sam顿感沉重,“为什么,那是什么?”他试着读图片下的解释,但那些拉丁语超过了他的理解水平。
“这是一个打破封印的仪式。你们的天使……”Bobby摇头,“简要而言,他被弄得很惨。”
每一天地狱里都积累更多灵魂,各种形态、大小,年轻或老迈,男的和女的。地上的每个种族和民族都有来到地底坑的人;这没有性别、种族或者一个人是否是好人的歧视。在这里他们都一样,无名、无面,惨叫着乞求怜悯,绝望地寻求从这种死中逃离的宽恕。
后启示僵尸电影的导演们有个共同主题:地狱填满后,死者会行走人间。但他们没意识到地狱里总有更多空间。深渊就像不断延伸的大裂谷,黑暗、张裂的入口总准备好吞咽新的来客。许多人到来,而无论他们尖叫得如何大声、长久,没有人能离开。
直到有一天一个从天上来的使者进入坑中最底层,和他靠得太近的恶魔被烧成灰。没人能阻止他,没人敢试。天使伸手握住其中一个人的手臂。天蓝色的目光看过四周,而天使的声音像上千把号角,上千个钹。
“Adveho。”
紧握Dean Winchester的灵魂,天使伸展巨大羽翼,自地狱火和浓烟中升起,飞出地狱返回生者和光的国度。
如今同样的灵魂和它们的折磨者见证一个仍活着的人被拖进天谴的最底层。
他不是一个普通的灵魂,光从他身上散逸,环绕他,驱赶想从所有方向推搡他的恶魔们。他们记得这额头上被烙下倒十字标记的男人,记得他天蓝色的眼睛,伸展的羽翼洒下的阴影,耀眼的白光。
和其他被带到深渊的灵魂不同,他没有挣扎。男人的下颚在明显的痛苦中紧咬,皱着眉,但他脚步坚稳,眼睛直视前方,就算他被锁链拖拽着。
谁能想象在地狱看见一个天使……两次?
“好了,小朋友。我们又见面。”Alastair走向前,白眼遇上天蓝。地狱的首席处刑人愉悦地低头看他的新俘虏。“这一回,”他咝咝地说,走到被困在肉身里的天使身边,“这一回,在我的地盘。”
“再说一次?”还没空的派盒被推到一边,Dean不安地靠向前,“Sex Diluco什么?”
“六时六夜,”Sam很快回答,看向Bobby寻求帮助,“那是拉丁语,而且是一个,打破封印的仪式。”
Dean艰难地吞咽,低头看自己的手,紧紧握住以掩饰它们比一个正在找舞伴的高中男孩的手更抖。六百个可能的封印,六十六个将要被打破。该死,六和邪恶有什么仇?“好吧,这仪式是怎样?和Cas失踪有什么关系?”
“……其中一部分要牺牲一个天使。”
Dean一下把书抢过去,一只手就握到近乎两千页的厚书。在几乎扯掉几页,差点栽倒后,他终于找到平衡,眼瞪着完全看不懂的字。年长的Winchester抬头,“拉丁语写的,”他很傻地指出。‘很难的拉丁语。’
“你睡的时候我们正在翻译,”Sam拿出几张字迹潦草的活页纸,“从我们现在知道的,这仪式被分成几部分,每一步都对下一步至关重要……”他边叹气边翻页,“它们很紧凑。”
Bobby接过话头,“你从名字大概就能看出,它要六天。第一天地底和天上的势力要交战。第二天末尾,祭品会被卖进邪恶之手,用Lucifer的封印困在容器中,被困住而且不比你我强大。”
“那就是你看见的标记,Dean,”Sam安静地说,看着哥哥的指节变白;他把手抓得太紧,“文本上没有说多少第三天会发生的事,只有‘引诱会被作为试探’。”他翻着活页纸,挤着眼睛看自己难以辨认的字迹。“第四第五天也没有多少,除了‘充满邪恶的大地,动摇天使的意志。但他将再次胜过试探,活到第六夜之后’。”
“什么试探?”Dean的声音嘶哑。
“自由,换Lucifer的容器。”
Sam看向哥哥,Dean仍坐在相同的位置,惊讶得无法动弹。大家都沉默,陷进可怕的暗示中。
有人敲门…坚持不懈地敲,烦到Sam猛站起,抓起墙上挂的猎枪。他缓缓走向门边伸手去够把守,随着锁咿呀一声旋开。Sam深呼吸用力拉开门,门板都撞上墙,快从栓上剥落。他立即把枪举到胸前,指着门外有点恼火的深色头发女孩。
“你可以把那个放下,Sam。”
“Ruby?你来做什么?”
Dean猛抬起眼睛怒视大摇大摆进屋的女孩。Bobby和他动作一样,因为他们和恶魔之间没什么感情,但Sam抬手安抚他们,无声地请求几秒钟说话时间。Dean忽略弟弟的暗示继续摆一副厌恶的脸色。‘我才不会给这□一天的时间解释她为什么在我们门外。’
“你来这搞什么?”他比Sam严酷许多地骂道。Dean已经半离开座位,手指环在夹克口袋里的圣水瓶上。
“我有你们感兴趣的消息,白痴。”Ruby虽然换了容器,但仍牙尖嘴利。“我会假装和你很熟,你可以坐回去有点脑几分钟。”
Dean阴沉着脸怒目而视,翡翠绿的眼睛像死亡一样冰冷,随时准备好把对方的肋骨挖出来,“你要说就快说,□。”
Ruby眼睛收窄,“比叫我□,”她咝咝地说,眼睛变黑。
“Aw,我很抱歉。我伤你感情了……□?”
恶魔愤怒地向前一步但Dean拉出圣水瓶,用拇指把盖顶掉。想都别想。Ruby被吓怕地远离一些,“看,”她气愤地说,“你想听我收到的你的天使的消息不?”
Dean立即皱眉。我的天使?他什么时候成了我的天使?他确实有把我拉出地狱,但……“更多恶魔低语,huh?”他讽刺地指出。
Sam找到机会缓和紧张局势,“你都听到了什么?”
屋里的三人都被恶魔女孩之后说的话击倒,“你们那小书里说的充满邪恶的大地?除了地狱还有哪里?第四夜都结束了。”Ruby看向缓缓从地平线上升起的血色太阳。
Dean当真跳离座位扯住她。
从未爆发过的狂怒让猎手掐住恶魔的喉咙,大力按出瘀伤,脑里像刮了龙卷风一样混乱。在难以抑制的怒火中,他把她摔进最近的墙,Dean血管中的滚烫像决堤的洪水。
“谁做的,huh?”他吼道,不在乎他刚才几乎窒死她,不在乎她从前帮过他们,而Sam正奋力把他扯离恶魔。“谁有能力这么做?”Dean把他画的标记举在Ruby脸一寸以外,“回答我!”他把她摇得牙齿都咯咯响。
“Dean!”Sam惊讶于哥哥的力气。Ruby的脚离地半尺地踢着,但Dean仍不放开她,他的脸冻在狂怒面具之后,“Bobby,帮我!”在老猎人的帮助下,他们终于把Dean拽走,Ruby跌倒在地,不住地喘息。
“你还没回答我,”Dean冷冷地说,用可以融化太阳的眼神怒视恶魔时没有懊悔。Ruby回瞪他,眼睛再次变黑。
“还有谁,笨蛋?”她骂回去,话里浸有鄙夷的毒汁,“他的一个同族。”
两秒后Dean推开松松地拉着他的手,骂出一串会让最口臭的恶魔脸红的话。“Uriel,”他终于能正常地说,“我就知道,那该死的□养的…”
“不是他,”Ruby边把自己从地上撑起来边打断。她忽略Sam绝望的摇头,用口型说的“不”,直看进祖母绿眼睛,“是你的好女孩Anna。”
【第四章完】
第五章 第五夜
Chapter 5 Fifth Dawn
第五章第五夜
那是座宏伟的教堂,庄严的尖塔与铁十字爬满墙身,显耀的彩窗前,淡蓝、浅黄、粉色绿色的光斑碎屑一地。教堂内室同样威严,只是比起高耸的天顶,比起落在镶金雕饰、塑像上的碎光,内室就显得全然暗淡,冰冷,了无生息。
Dean Winchester现在了解自己为何不信神了。因为这种地方,本该是远离现世的庇护天堂,怀着爱心的拯救者将所有人拥入怀中——却成了空荡荡的大洞,毫无生气。他从未踏入宣称祝圣后纯净而圣洁的地方;他从未信仰除自己的双手,父亲的话语(当John还在世时),亲兄弟外的任何事。
那他来这做什么,做那置身扎背的硬木长椅上的孤影,对自己胡言乱语,妄图理顺思路,乞求神迹?
“是你的好女孩Anna。”
Dean靠前得前额都碰上膝盖,手指推拿,拧紧自己的短发,头皮发麻,奋力将Ruby的话赶出脑海,就让那些东西是恶魔渣滓口中的胡言吧。他却做不到。 诚然,他试过想要一拳揍在恶魔嘴上,但在他内心深处,除去愤恨和顽固,红发女孩揭开了粗糙的,□裸的现实。不知为何,他明白恶魔没有撒谎。
‘我怎能这么蠢呢?’Dean擦着疲惫的脸。他能肯定自己看起来糟透了,但他不管那些。帮Anna逃走,是否意味着发生在Castiel身上的事他也有一份?他愈是这么想,愈是看到深红色头发下,淡褐色的双眸不再闪烁无辜,而是更恶毒的反光,映在她冷笑着的上翘嘴角上。‘我真是个蠢蛋。’
猎手仰起头,目光迷离,望着高挂在神坛后墙上的石膏十字架,瞬间被沮丧和愤怒淹没,喉咙里咽出一声绝望的哭喊。
“你到底想从我这找什么?!!”
Dean醉酒似地晃向前,无法直视;他是如此愤怒,至少找到了这Sam不会阻挠的出气处,他直吼出来。“我从来没要求负这种责任!”他破口大骂,双臂大幅度地挥舞。“我从来没要求要从地狱里出来,我从来不想要这些丢在我肩膀上的重量!你有什么权把我整到这种境地?!”
他一手狠狠地摔在木长椅上以加强语气。“如果你在上头的某个地方,如果真的有个神,你在干嘛呢,哦?!!你是不是要坐在那,看着Lillith打破所有封印,将天启弄到下面的所有混蛋身上,看着一个叫你父亲的忠诚武士一遍又一遍被扯成碎片?你是哪门子的父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