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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光一抬右手,大厅外传来一阵呼喝之声,不知多少人齐声高呼“教主英明”,声势惊人,震耳欲聋。
论理瑶光这一手并非大吼大叫却能叫场中数百人人人均觉言在耳边的内力非同小可,与当日张三丰百岁寿诞时和少林神僧隔空对话的本领相去不远,但此刻竟无人首先感慨这一点,只因众人全被喝得懵了。
有人惊愕地回望,惊见原本列队迎客的明教教众已变了队形。
原来五行旗众人已遵瑶光先前的命令摆出了阵势,以厚土巨木二旗封死了正门,断了各派退路,而洪水、锐金、烈火三旗手握兵器蠢蠢欲动,似乎只待一个命令便要冲入内里。
“魔教好狠!”
“妖人奸狡!”
“诸位小心,当心有诈!”
五大派百余人几时有过这种经历,一时间只觉得周遭全是明教教众,众人被围在中间,进不得退不得,那些年长的还好,一些初入江湖不多久的青年男女登时慌了神,握着兵器聚拢在掌门身边,却已经六神无主,只听得周围全都是喝骂的声音,全然不知该怎么办。
这一次五大派是昆仑牵头,少林派中原本最执着于明教的空智当日被瑶光当头棒喝而顿悟,回返少林后对“武当雪竹”极为推崇,少林一众僧人感念此恩,对武当与天鹰教结亲之事也不再多言,这一次上光明顶来的也只是空闻、空性二人,空智便如先前所言,在寺中静心修佛了。空闻、空性二人本也不是十分热衷于“除魔卫道”,此刻见到新任的明教教主居然就是武当雪竹,顿时也不知该怎么办了。而峨嵋派、崆峒派与明教有仇在先,崆峒五老对视一眼,唐文亮与谢逊有杀侄之仇,此刻眼中直欲喷火,当即走出来运足真气怒喝一声,瞬间惊醒了很多人。
唐文亮身形矮瘦,直到他走出人群,众人才看到刚刚怒喝的是谁。
唐文亮指着座上瑶光高声骂道:“小妖女,你果然是魔教妖人!你如今与魔教同流合污,武当张真人可知?武当一派也堕落了,和魔教混在一处!你有胆就叫出谢逊来,他杀我侄儿,我与他有不同戴天之仇!”
谢逊外号金毛狮王,是明教护教法王之一,此事知晓的人原本并不多,但纸包不住火,消息逐渐传开,如今一群人听了谢逊之名,立刻跟着起哄,让明教交出谢逊来。
更有人想着,若是早知如此,当日又何必逼上武当,以至于如今与武当嫌隙已深、断无善了之理。
瑶光环视众人,将种种神色都收入眼内,示意护在自己身前的教众先散开一点,仗着自己身处高台高座之上俯视唐文亮片刻,才开口道:“阁下是崆峒五老之一?谢逊确是本教护教法王之一,但江湖皆知,谢逊流落海外多年,本教正处多事之秋,尚未有余力寻回狮王,若有一日本教迎回谢逊,自当昭告江湖,届时阁下不妨再来。”
唐文亮心道你当我傻?以明教今日阵势,再给它几年发展,日后谁还敢再单独来寻仇?!
他当即大声道:“魔教妖人奸诈,谁知你们是不是将谢逊藏了起来!今日就灭了你们妖火,一把火烧了魔教总坛,看看谢逊能藏到哪里去!”
唐文亮说着就鼓动众人一起,回头喊道:“铁琴先生、灭绝师太,何必与魔教妖人客气,大家伙一起上,杀了这些妖人!”
唐文亮喊着要熄灭圣火,明教众人自然没有一个好脸色的。
杨逍看了瑶光一眼,立刻会意地上前冷笑道:“崆峒五老好大的口气,不知将来若是有人和崆峒派有仇,是不是也能这般纠集一群人去灭了崆峒派以作报仇?”
这帽子扣的太大,可没有人敢保证自己派中子弟无人与人结仇,若是寻仇之人都这般做法,任谁也吃不消。
唐文亮当即道:“魔教妖人,怎能与崆峒一门正气相比较!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魔教之内又能有什么好人,除魔卫道,正在今日!”
杨逍见唐文亮喊得狠却根本不敢上前,心中已轻视了几分,遂道:“杨某便在这里,阁下不妨来试试,能否‘除魔’。”
唐文亮被这句话一堵,顿时进退不得,若是出声示弱,他不肯,若是当真上去,他又自觉不如对方。
崆峒五老素来同进退,此刻几人对视一眼,便齐齐上前,大声道:“我兄弟五人素来同进退,面对一人是五人齐上,面对千军万马也是五人齐上!”
杨逍摇了摇扇子,正要接话,忽听得上方又是一声轻笑。
瑶光笑吟吟地说道:“杨左使稍安勿躁,不过区区崆峒五老,还不值得本教光明使者出手。既然面对千军万马他们都是五人齐上,那就让五行旗来领教崆峒派高招好了。众人听令,让开路来,给来寻仇的留下空地,也好让崆峒五老出去。”
瑶光语毕,大厅内顿时一阵爆笑。
崆峒五老不想被人说以多欺少,特意加上一句面对千军万马也是五人齐上,好显得五人特别仗义,事实上江湖争斗又怎会有千军万马,当真是两派交战,也断不会只有他们五人迎敌,结果瑶光竟然掐住这句话让五人当真去面对五行旗几百人了,还用话挤兑的五人没法反悔,这一场比试又哪里还能算作比试,明教中人立刻就笑了。
这些人一面笑,一面听话地让出了一条很是宽敞的道路,好让崆峒五老出去面对五行旗,而门外五行旗几位掌旗使更是精神抖擞地龇牙咧嘴大笑着。
崆峒五老脸色涨红,直给气得肝疼。
场中数百人全都盯着他们,但他们又怎么能当真出去和五行旗那么多人硬打?而站在厅内,每多一刻便更尴尬。
瑶光根本看也不看这几个跳梁小丑了,直接冷脸道:“本座已说过,今日明教开门相迎,诸人有仇报仇,若是无仇寻衅,可要考虑清楚。当日恩师寿诞,本座不便剑上沾血,今时不同往日。”
瑶光的自称从“我”换成了“本座”,任谁也知道她动了真怒。诸人都领教过她惊世的剑术,一时之间还真拿不准主意是否要一拥而上。
而明教中人早知当日瑶光那一剑,此刻对这位新教主信心百倍全无担忧,更有了些同仇敌忾的感觉,均是暗自戒备准备随时动手。
灭绝师太忍了多时,此刻再也忍不住,握着倚天剑走上前,直指杨逍,恨声道:“杨逍,你害死我师兄,今日便要你血债血偿!”
☆、第74章 江湖未远
灭绝师太对杨逍恨之入骨;这却是有一番典故的。
灭绝师太会有今日这般嫉恶如仇、乖戾易怒的性格;与那件事也可说大有干系。
那是数十年前的事情了。
当时风陵师太故去;灭绝方才接掌峨嵋派门户不久,她的师兄孤鸿子与方入明教不久的杨逍结下了梁子;便依照江湖规矩;约定比武;双方单打独斗,不许邀人相助。
孤鸿子知道对手年纪甚轻,武功却极厉害,于是向灭绝将倚天剑借了去。当时灭绝闻讯心焦,本想同去掠阵;但孤鸿子为人极顾信义,说道他跟那魔头言明,不得有第三者参与,因此坚决不允许。
孤鸿子武功虽高,但杨逍少年成名却也并非浪得虚名,武艺高强、博采众家之长,花样百出,巧计迭生,孤鸿子一招之错、满盘皆输,被杨逍一掌重伤,倚天剑还未出鞘,便给杨逍夺了去。
若事情仅是如此,倒也罢了。
偏偏杨逍本人也是年轻气盛、十分孤傲,很不将旁人放在眼内,夺了倚天剑在手,还冷笑几声,说道:“倚天剑好大的名气!在我眼中,却如废铜废铁一般!”
说罢,他随手将倚天剑抛在地下,扬长而去。
这般高傲深深地刺激了心高气傲的孤鸿子,孤鸿子下山后不到三天,便在途中染病,就此不起。
灭绝闻讯赶来之时,只能替师兄收尸。
每每念及此事,灭绝便深恨杨逍,恨不能生啖其肉、饮其血。
数十年来,灭绝一日不曾忘却这般仇恨。
灭绝暴怒拔剑而起,杨逍笑着一展折扇架开了倚天一击,施展轻功与灭绝周旋,口中说道:“峨嵋派的功夫我多年前就已经见识过,不知今日灭绝师太又有甚新招?”
灭绝大怒,仗着倚天剑锋利,一剑削过去,喝道:“峨嵋便是只剩三分功力,也足以斩妖除魔!”
一众人等急忙散开,唯恐叫倚天剑锋芒波及。
这一让开地方,杨逍更是运起轻功大兜圈子,脚下片刻也不停留,丝毫不给灭绝施展倚天剑绝世锋锐的机会,口中依然笑道:“灭绝师太小心了,这一次若再教我夺了剑,可不会再还给峨嵋。须知本教教主尚未有一柄趁手兵器,当世第一的宝剑奉给当世第一的剑客,岂不是一件美谈?”
瑶光听得这句,顿时失笑。
她怎么不晓得这位光明左使还有这种心意?明明先前说起兵器时他说的是“既然教主剑术卓绝,倒也不必倚仗神兵利器”。
幸而今日武当众人均不在场,否则六师兄殷梨亭不知该有多为难,他定不愿见到武当峨嵋交恶,但此时情形,灭绝与明教之仇根深蒂固、绝无和解可能,杨逍又非避战之人,这一战之后,灭绝与明教的仇怨只有更深,再加上她出身武当,以灭绝的性格,定会将武当一起恨上。
瑶光轻轻叹息,一旁韦一笑却误会了,上前轻声说:“教主,杨、左使定能获胜。”
以韦一笑和杨逍之间恶劣的交情,韦一笑能说出这句话来,更能说明他定是就事论事,而非因交情偏帮。
杨逍多年前就能大败灭绝的师兄,到如今,纵然灭绝武功有所增进,总不会杨逍还输了她,因此这一战的胜负其实并无悬念。
瑶光侧头瞥了韦一笑一眼,摇头笑道:“蝠王误会了,我并非担心左使,只是峨嵋与武当的交情怕是毁于一旦……罢了,从我来到明教便知早晚有这一日,今日便全部做个了断也好。”
韦一笑微微一愣,随即想到这位新教主本是武当门人,又是张真人关门弟子,若不是忽然曝出了身世,说不准便是下一任武当掌门,武当又与峨嵋有姻亲,如今这番情形确实叫人为难。
韦一笑思索片刻后,小声道:“教主若是担心武当,也可……”
他没有将话说的太明白。
瑶光心领神会,微微摇头,双眼注视着场中二人交锋,口中低声回道:“你道我不曾想过?当日我离山之时,也曾想过破门而出,从此后无论成败荣辱皆不连累师门,但师父与我说……‘若是那之后还想回来,老道随时都等着’。”
只要想起那一日张三丰温和慈祥的笑容和眸中仿佛看透了沧桑人世的透彻,她就无法决然地与武当划开界限。
她能想到的,张三丰又岂会想不到?但他并未出言逐她离开,依旧满是慈和庇护,丝毫不害怕将来可能被泼上的种种污名,张开双臂接纳她。这般心意,岂可辜负?
韦一笑闻言也是一震。
明教众人多半出身贫寒,师承诡秘,甚少有这般师门照拂、同门相亲的经历,此刻想到张真人那一句嘱托中包含的种种顾念厚爱,饶是韦一笑这般江湖浮沉多年的人都忍不住心头一热。
韦一笑这才心悦诚服,道:“张真人果真道家真人。往后谁敢为难武当,我韦一笑第一个不放过!”
此刻场中形势已有所变化。
灭绝几轮抢攻并未得手,反倒叫杨逍抓住了机会,返身与她周旋。
瑶光轻笑一声,道:“也就是这几年了。待推翻元廷,大业得成,我就将武当封做国教,看看谁还敢背后乱嚼舌根。”
韦一笑被“国教”二字怔了怔,转头看向瑶光,只见她依旧神色平静,似乎刚刚只是说了一句最普通不过的话一般,思及其中含义,他忍不住追问道:“教主,本教……当真能推翻元廷、驱除鞑虏?”
瑶光点点头,视线从场中移向门口,崆峒五老期期艾艾地不肯出去,此刻和五行旗的人在门口僵持着,一旁许多各派人士不知所措,而白眉鹰王麾下紫微坛悄悄地改动了站位,将上山之人隐隐分割开来。
瑶光这才淡然道:“自然。否则我等聚集此处,又是为何?民心向背,此刻缺的只是一把火——一把让这个世道污浊烧尽的火。我希望今日是明教最后一次与这些江湖门派交手,往后教中弟子有心,便去与元狗交手,同是华夏儿女,同室操戈、逞勇斗狠,又有何益,大好江山沦丧在鞑子手里,便是关起门来争个江湖第一又有何益,有那般功夫,倒不如去试试一刀宰了鞑子皇帝。”
瑶光说到此处,韦一笑忽然灵光一闪,惊疑不定地低声道:“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屠龙……莫非这句话是指?”
龙自古以来便是祥瑞的象征,自从有皇帝后,又被赋予诸多含义,皇帝被称为天子,又称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