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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姆霍德布!我要阅兵!”曼菲士猛地将手上的权杖击地,唬得侍女们全部跪地:“写信给拉格修王,他名义上仍是埃及女王的王夫,盟国间该商量个章程出来,看他是个什么态度?”
那个家里快被人掀翻的男人萨鲁,此刻却紧张地在房间外面踱步,爱西丝不悦地瞟他一眼:“你别再来回走了!晃得我眼晕!”
萨鲁哭丧着脸,被伊南娜在房间里的惨烈叫声吓得小心肝乱颤:“啊呀,我这不是害怕吗?”
“我身边带着来自埃及的最好的医生!”爱西丝悠悠地说:“哪个女人不是走这一遭,偏偏你这么担心?!”
萨鲁涎着脸:“这不是为你做准备嘛!”
爱西丝脸色一变,正要教训他,忽听房间里面传来一声婴儿啼哭声,医生拿着白布巾笑眯眯地走出来,后头是梅迪苏抱着一个小小的棉布裹的襁褓出来。
萨鲁二话没说,冲上去就看孩子的五官,没想到皱巴巴的和老头子似的。只是那簇银色的胎毛让他知道袋子里的钱怕是输光了,这还真的是那个臭不要脸的伊兹密的孩子。想是这么想,他还是从梅迪苏怀里抱过孩子,想着怎么和孩子亲近,以后气死伊兹密才好。
爱西丝在边上旁观,见了新生儿也很高兴:“如此一来,凡是明眼人一看都无法否认这是比泰多王子的孩子,倒是一个大大的好把柄,以后若是有用得着伊兹密的地方,还怕他不肯就范吗?”
萨鲁像是不认识爱西丝一样,震惊得看着她:“爱西丝,你竟打了这样的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所有人都牵出来溜了一圈,一打仗大家就会聚在一起,同时这仗决定了娜娜以后的身份以及和伊兹密的相处方式
爱西丝有时候情商很低,看原著的时候,就觉得她的杯具也有她本身的性格问题,狠辣的女人很多,倒霉成这样的却很少……
近年的彩页,画风没有以前好看,对于有强迫症的作者来说,好想把王子头上那根毛拔下来有没有
81章
爱西丝拿细长的养尊处优的美妙手指轻轻摸了摸孩子娇嫩的脸蛋;如往常一样带着嗔怪的语气责备萨鲁:“你这是怎么了?我说的话哪里有什么不对?”
正抱着孩子的萨鲁手不经意地捏紧了暂作襁褓的棉布;为了怕伤到孩子;便将孩子还给梅迪苏让她抱回去给伊南娜看着;梅迪苏见萨鲁脸色有些不对劲;只好拿眼神请示爱西丝;却未想到爱西丝混不放在心上,仿佛这个男人高兴也好、生气也罢;最后都会乖乖拽着自己裙角,眼巴巴求得一丝垂青。
萨鲁见爱西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心中的酸楚比家里头的海船全被风浪打沉了还难过,可他再见爱西丝那副权利熏心的样子,又心疼起来,他拽起爱西丝不容反抗地将她拖到一边:“你胡说些什么?苏卡姆姆若是听到了又会怎么想?”
“她怎么想无关紧要!”爱西丝愤而甩开萨鲁的手,觉得自己手上都要被这个粗鲁的男人掐青了,谁敢这样对她:“我愿意救她出沙漠,收留她,不过是看在她能对付凯罗尔,避免我那遇见凯罗尔就绝无成功的可憎命运。她的孩子便是她的一部分,也该为我所用,若是这孩子能挟持伊兹密,我为什么还要怕埃及。只要苏卡姆姆和孩子在我手里,我手往哪里指,伊兹密就要往哪里去!”
若不是心爱的女人,萨鲁必定一个耳光将她打醒:“爱西丝,够了!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何时?!你被权势迷惑了眼睛吗?从前你为了你心爱的弟弟,自甘堕落,眼里没有权利,只有情敌,残害米达文公主,你以为把一切推在那个金毛头上,你就忘了自己是罪魁祸首吗?我知道你不爱我,所以你不会像对待曼菲士那样,会愿意为了我将权利置之脑后。但也请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真心实意地为你奉献一切,苏卡姆姆虽然是无处可去,但伊兹密王子也能保证她衣食无忧,她为什么还是愿意留在你身边?你是要把她唯一看中的自由也剥夺,榨干她的血肉吗?还有奈克多将军,梅迪苏,还有为你死去的亚莉,你到底要为自己的妄念牺牲多少人才罢休……”
萨鲁话音未落,脸上已经落了一个耳光,爱西丝气极之下没有收势,虽然力气不大,手上的金制眼镜蛇手环却在萨鲁脸色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两人之间死一般的寂静,半晌萨鲁才拿衣袖随意揩了揩血迹,自嘲道:“爱西丝,这世上没有一分感情是完全不求回报的,我为你做了这样多,可是你何曾恩赐一点善意?我将自己摆得那样低,倒是伊兹密这个无情无义的小子和苏卡姆姆连孩子都生了,你且告诉我,我还需要等多久?这问题你或许不愿回答,神灵都帮不了你的心!”
他的声音激动起来,音量越来越大,却又戛然而止,看了一眼伊南娜的房间门口,爱西丝晓得他是怕两人的谈话被伊南娜发现,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在着想,不由地心就一阵发软,才想伸手把萨鲁下巴上的一点血迹擦去,冷不防萨鲁拍开了她的手。
“不必了!”萨鲁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冷然姿态站在爱西丝面前,依稀是那个旁人眼里聪明绝顶、头脑灵活的大商人,留着一把这时代贵族和强壮标志的大胡子,可是他那双闪闪发亮的棕色眼睛却黯淡了下来:“我要回去见我的叔叔婶婶,他们念叨我娶妻已经很久,我达不成他们的意愿也要回去照看一下我唯一的亲人。你放心,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你不必委屈自己来关心我,我萨鲁送出去的东西绝不会要回来。”
“我不是……”爱西丝才想解释,可男人已经一阵风一样地卷了出去,爱西丝想了想懊恼地放下那只想拉他的手,恰在这时,里头孩子的哭声传来。
她无处可去,又无人可倾诉,只好尊重医生的规矩,拿煮开的手浸过头脸,才进了产房,远远地坐在一张躺椅上,看着有气无力的伊南娜。伊南娜脸上带着感慨又无奈的神情,见是爱西丝进来,便放松地赌气一声:“怎么长得这么像呢?”
爱西丝早就看到那比泰多王子标志性的银色头发了,她像是突然发觉伊南娜比她还要倒霉,才抿嘴一笑:“也不定就是一模一样,眼睛不是还没有睁开吗?”
一边的梅迪苏已经按照医生的指示让孩子凑到伊南娜的胸口,伊南娜胸口一痛,为了这个小兔崽子只好忍着,结果就得到了一个惊喜,那孩子一边嘴巴起劲地吸着,一边拿乌溜溜的眼睛盯着她:“啊呀,太好了,眼睛是黑色的!”
爱西丝略有些失望,要她说起来,该长得一模一样才好呢。到时候往伊兹密王子跟前一放,十个人有十个人会说是亲生父子。
她虽是个情场上的常败将军,却因此都感情的细枝末节更加敏感,否则也不会被情敌稍稍戳到神经就气得想杀人。当年米达文公主不过是口头挑衅她是占了亲情的先机,那个年轻的女孩子说定不会输给她,她比泰多公主的身份所带来的权势和利益足够让曼菲士择她做第一王妃,要她爱西丝屈居第二,爱西丝便残忍地将她囚禁、将她烧成了一团面目可憎的焦炭。
凯罗尔的出现更是从一开始就引起了她的危机感,甚至曼菲士都没有发现自己的感情的时候,爱西丝就已经先下手为强了,将凯罗尔送进死亡之家,要让工匠将她活生生地制成木乃伊。
爱西丝为求不得所苦,焉不知那忽甜忽酸的滋味。当日知道了伊南娜在和伊兹密重逢的情况下还能脱逃,心里就有八成的盘算是伊兹密刻意放人。结果一晃眼大半年,什么后招都没有,爱西丝便心里有了底。
这世上能让一个富有四海的准王位继承人放手的原因,便是情到深处了,爱西丝自问自己当日为了曼菲士甘愿放弃一切也要长伴他左右,对于他从前的敷衍后来的冷漠视而不见,怎么也松不了手,就和这世上那些俗不可耐的人一样。
伊兹密却做到那样宽厚的爱,伊南娜未必不记得他的好处,倒是超脱了那种黏黏呼呼的情爱。这个男人自咽了苦果,却成全了爱着的女人。爱西丝想自己未尝不是眼红嫉妒,想折磨折磨这些幸福而又不自知的人。
爱西丝握了握孩子攥起来的小拳头,才正色道:“这孩子的父亲实实在在是个有野心的,你临近产期不便知道,现在是没关系了,伊兹密已经屯兵叙利亚了,现在就等埃及人坐不住打上一场,自当年在此败北,他大概无时不刻想着报复!”
伊南娜也不怕得罪爱西丝:“米达文公主的事情原本就是埃及人作孽,受害人还输了一仗,若咽得下这口气,比泰多人哪里还有一点血性?”
比泰多人确是高原的雄狮,他们跨过高山与河流,与亚述人在原米坦尼毗邻亚述的哈布尔河边会师,伊兹密也心知肚明,虽然亚尔安与埃及同样有毁城之仇,但要亚述人去做前锋也是绝不可能。亚尔安见到比泰多人的阵容乐得龟缩在后方,他抱着臂垂涎地看着伊兹密的新战车:“啊哟哟,我的王兄,埃及人这次可倒了霉了,碰到这等大杀器,就是那以骁勇善战闻名的曼菲士也要抱头鼠窜啦!”
伊兹密温和一笑,那笑未到眼底,也不显得意:“亚尔安王客气了,不到结局谁都不知胜负。我比泰多人自然是在战场上全力而为,只期若是需要你方掩护的时候,亚尔安王也要不吝出力才好。”
亚尔安干笑两声,连声道好,只是到了战场上,乍见与比泰多人风格截然不同的埃及人,他心里也不免发憷。
真不愧是作为大阳神的宠儿的埃及王,瞧那金光闪闪的红白上下埃及王冠、金箔层层打得平整的青铜战甲、阳光下一挥就折射出耀目光彩的黄金剑,黄金宝石镶嵌的战车上纹饰着豹头人身的塞特神,狰狞的脸色长着长条形的耳朵和弯曲带钩的长嘴,他守卫着大阳神拉所化身的法老,将攻击拉神的邪恶黑暗之蛇阿匹卜踩在脚下,拿匕首戳死。
乌纳斯在为法老控缰,缰绳上拴着的两匹马拿金粉抹了全身,好像是从日头上奔下来的,亚尔安啧啧嘴巴:“啊呀,我眼睛要被闪瞎啦!”
再看伊兹密,这家伙可真实用,浑身乌漆漆的,黑铁造的头盔、胸甲、护腕、胫甲一应俱全,手里的黑铁长剑闪着嗜血的寒光。好家伙,这身可是无价之宝,不说比埃及王那身贵上百倍,实用性也不可同日而语。
只是这当口在临近沙漠的地方打仗,人裹在盔甲里闷得难受,亚尔安站在战车上扭了扭身子,觉得屁股有点痒。他拿手抓了抓,却发现伊兹密拿冷冷的眼神看他,只好咬紧舌尖忍住,讪讪放下手,,这时对面那美貌的大嗓门开始喊话了。
“比泰多王子伊兹密,亚述国王亚尔安,你们胆敢进犯叙利亚,为了私利挟制这片商道要地,简直是无视我埃及!”曼菲士声音洪亮,言辞里指责凿凿,埃及兵中利比亚的盟军也深以为然。埃及也就罢了,若是没有办法从叙利亚进口锡矿,就无法冶炼青铜。即便可以,到时候也要付给比泰多高额的买路钱,这是没有人愿意看到的。叙利亚与其归属某国,不如维持三不管的状态才是上道。
伊兹密挂了冷笑,声音不低于曼菲士:“埃及人杀我公主,占我土地,最善于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我伊兹密今日不雪昨日之耻,枉为米达文的兄长,也不配做一国的王子。”
这是谈崩了,亚尔安扭了下屁股,将自己的车驾挪开,好让比泰多人的战车冲锋。那大杀器自己乍见也吃了一大惊,导致对待伊兹密一直非常客气,这会儿他眼睛不离曼菲士的脸,等着埃及法老脸上难得的失态来取乐。
比泰多人是天才的战车设计家,伊兹密筹备了将近一年,以从凯罗尔嘴里逼问出来的信息为基础,将埃及人发明的八个轮辐的轮子精简成了更加轻便的四个轮辐,为了不影响战车的承重,比泰多人不惜血本将战车的所有轴承改成铁质,又将铁质轴承从战车前端的位置改到居中,使得当时战车的基本作战单位两人变作了三人,一人驾马,其余两人各守护两翼,战斗力防御力都大增且奔跑速度更快。
两军短兵相接之时,埃及人才发现比泰多人较之自己,已经大大领先。比泰多人的先锋战车无坚不摧,战车后辅以轻步兵掩护,第一线的战车部队之后就是第二线步兵方阵。战车上的埃及兵双拳难敌四手,顷刻间队伍就被比泰多人如利剑一般撕开了一条巨大的口子。
曼菲士回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置身在2500部比泰多战车的夹击中,他连车带马金光灿灿,天生一个活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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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此战参考卡迭什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