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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他们一路往北走,路上的百姓也都好奇的对我指指点点,当然还有从客栈揪来的其他牛鬼蛇神,饶是我脸皮超厚,也经不住人戳脊梁啊,可是,随着我们的脚步,两边的房子越来越破,路面也有整齐宽大的石条变成了土路,不对,这肯定不是去乌衣巷,也不是去光禄寺,这莫不是要把我们拖到荒郊野外一刀做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留恋的看了看四周,荒凉,孤寂,宁静,原本根本不会去看的杂草,长势是那么茁壮,它们为了生存,不惜一切的向下长根,向上长茎,拼命的汲取着水分和阳光,而那些歪歪斜斜的树,虽然尽是虬枝和残叶,从没有经过修剪,可是正因为如此,他们可以自由自在的生长而不用顾忌皇上是不是喜欢。冷风拂过,刮得我的脖子一阵痉挛,只是这次却没有缩脖子。
那个校尉现在应该很高兴吧,我们这几个人头一掉,嘿,有刘聪的奸细冒充王导的儿子,于京师妖言惑众,图谋不轨,企图里应外合,这功劳,嘿嘿,还真他妈不小。
云娘,你可莫忘了我,可是哥哥我给你破的瓜,你可说过要为我守到我去娶你的那天,你,你还会为我守着么?你要是能为我守节一辈子,那该多好啊。
不过那样你会寂寞么?你实在不行你找个好人家嫁了也行的,我不会怪你的,来世,来世我还是要找你的。想到这里,我不禁眼角泛酸。
要是,要是有人来救我该多好啊,那小娘子我还没怎么着郭璞等人就屁颠屁颠的过来了,唉,人比人气煞人啊。
一声尖利的长啸让这个寂静的傍晚注定不再宁静,难道真有人来救我?我不禁一阵狂喜。
那校尉显然没料到这一点,不过毕竟是训练有素的军人,迟疑片刻,他已经下令全军结阵,将我包在垓心,自己则拔出玄色佩剑,在昏暗下显得异常冷厉,双目死死盯着啸声传出的方向。
方才他来抓我的时候没细想,现在看他瞬间迸发出的强大气势,和手中的玄铁剑,不由让我重新估量他。
我朝等级森严,非士子和达到一定品级的将军不得佩剑,当然我们江湖人除外,这个人才是校尉,却配着剑,而且是无比珍贵的玄铁剑我不由使劲咽了下口水,要不是两柄钢刀架在脖子上,我真想尝试去偷这玄铁剑呢,咳咳,是拿。
年轻,佩剑,武功这么好,八成是贵胄子弟了,我不由又犯了嘀咕。要说城防军或者王家的家将拿我也就算了,他没事凑个什么劲?
奇怪的是,那声长啸后,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高手凌空而来,砍倒这些人,半晌了没有动静,几十锐卒手持利刃,站在这静得诡异的荒野上,实在是说不出的怕人。
那校尉却不敢大意,依然迅速的扫视四方,可是依然一无所获。
百无聊赖的我无奈一个哈欠,不对,这味道,熟知迷药的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好东西,虽然淡的几乎闻不到,可是干偷这行的,对那一丝沁人心脾的甜香,哪能没感觉?
饶是我立即屏住呼吸,依然吸进去不少,抬头看看我身边俩拿刀的哥们,正在摇头晃脑,爽着呢,只是他们爽的浑身颤抖,我脖子上的刀也在颤抖,万一您不小心高潮一下,我的脑袋不就飞了?
该倒了,我心中默念,只听“哐当”,是刀掉下来了,接着噼里啪啦一阵响,然后大地开始震动
第一卷 江南奇才
第八章 双娇(上)
原本寂静的吓人的傍晚不再那么死寂,原本只是有点泛寒的冷风变得凛冽起来,虽然江南的秋不见万物凋零,不见狂沙蔽日,可是瞬间的疾风还是刮得人脸颊火辣辣地。
我当然不能不倒,我还得看看是谁干的这下三滥,呃,是上九流的好事呢。装个死对于我这久经考验的人来说比放屁还简单
不过,这群放迷药的人显然比我要厉害,因为我还没来得及表现,便真的倒了过去。
醒来时,我听到整齐的马蹄声,眼皮向上微微一翻,原来正蜷缩在一个布置简单明快的马车里,周围还有淡淡的香气,似檀似麝,再仔细嗅嗅,大概是龙涎香掺了点别的什么,是松香还是别的?我又琢磨开了。不过,我显然更该琢磨,为什么我现在居然浑身酸软,而且还是在周身经脉畅通的前提下。
“都倒了,小姐,没想到这东西竟这般厉害。”一个软糯糯的声音响起,倒让我颇为意外,大概有这种声音的姑娘肯定有一对可爱的酒窝吧。
“哼,要不是事关重大,我才不会用这下三滥的手段呢。”声音很冷,不过也很熟悉,我这人是听过就不会忘的,这不就是我方才还一直念叨的小娘子么。今天你是红衣还是白裙呢?
“小姐,既然东西已经拿回来了,我们还来救他干什么,今儿要不是有药,我们可栽了”这话虽然不是好话,不过却更糯了,我想,她的红唇是不是也待人拾掇般嘟起来了呢?不过想到两个小姑娘给我赶车,这感觉,咳咳,低调低调
“哼!”红衣小娘子并未答话。
“小姐!”又是一声甜死人不偿命的声音,听得我骨头都酥了大半,只听一声轻啐:“死丫头,嚷嚷什么,好好拿着缰绳。”
“小姐,你看我们带着个男人回去,你”
“我什么我,爹那里自有我担待着,你急个什么?”
“可是可是两位少爷出山后,山里这么多年没别的男人进去过了耶”声音有点迟疑,有点犹豫,可是还是听得我脚后跟发酥。
“恩,这是个问题。”我心里不由喜道,好好,你不想带,我还不爱去呢,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无期。一想到这我就准备出声相唤,要他们放我下车了。
“对呀对呀。”那又软又糯的声音,此时在我耳中如同仙乐,“所以我们不如就在这把他扔出去吧。”妈妈的,你还真当老子是货物啊,说扔就扔,我心里又开始诅咒她不过,扔出去也罢,我好男不跟女斗
“可是”她音拉得好长,听得我也是有点着急,不由暗催,“这里,这里毕竟是荒山,丢他下去只怕是活不成了”
荒山?荒山怕什么,我卜机这一百多斤,在这有树有草有鸟有兽的地方还能活不下去?笑话,我不由重重哼了一声。
“小姐,他醒了。”
“吁”,接着是一声悠长的马啸,马车好歹是停了下来。
马车珠帘掀开,一抹红伴着一阵香猛的窜进了我的鼻子和眼睛,顺着咽喉兵分两路,让我一阵舒坦,它们也舒坦的就在那扎了根。
还是那身红,对襟袄,飘带裙,轻着粉,淡着色,还是远山横眉画远山请,剪水双瞳明秋水润,冰肌玉骨欺霜赛雪,玲珑嘴角微微上弯,再往下去,天鹅素项,刀削肩胛,娉娉婷婷,姣花照水,更添三分姿色,弱柳扶风,让人倍加怜惜,胸前凸起,增一分则爆,减一分则缓,纨素细腰轻盈摆,好一个绝代佳人。
只不过上次见她,豆蔻姿容,青涩可人,刁蛮娇憨,今日再逢,眼波流灿、容光焕发,风华绝代。
“真美”我尽力了,勉强挪开在她身上走了很多次8字形的目光,还是没能阻止我蹦出这句话。
美人既没有晕升双颊羞花月,也没有恼凝黛眉寒雪霜,只是双眉一挑,如铿似金道:“真的么?”
妖精,绝对的妖精,我不由开始在心中默思狐狸精和蛇妖,苏妲己什么的。
“小姐,你又来了。”外面另一个小姑娘大概系好了车,现在她们主仆俩该来和我摊牌了吧。
这次进来的是一个一身青衣的小侍女,大概只有十三四岁,果然生得是嘴角梨涡绽放,不过只是右侧才有,嘴角轻痣,巧笑嫣然,眉笼如烟,双眸含星璀璨,朱唇扁贝嫣然,进来手中还拿着马鞭,却没有一点不便的样子,看得我不由再咽了咽口水。
俩小美人都是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我,丝毫没有羞涩避讳之意,倒是我自己觉得脸颊火辣辣地。
方才进来的青衣侍女接着说道:“小姐似乎又更进一步,不过这傻小子倒也不赖,居然还没流口水。”
我的口水不都进去帮助消化了么,不过这话还是不能说,我一梗脖子,道:“谁傻小子了,小可姓卜名机,帝丘人氏,表字呃,表字还没有。”
“嘻嘻嘻。”青衣侍女笑得是花枝乱颤,红衣小姐也是微露玉齿,我看得又是一阵眼晕。不对啊,这小娘子上次没这么祸害人的啊。
“含烟,好了。”原来这青衣的丫头叫含烟,“卜公子。”这一次说得很平静,如水眸中不再是巧笑嫣然,而多了些我不太见过的东西。
杀气?没这么严重,不过我还是很认真的梗直了脖子,瞪大了眼睛,泯住了嘴,事实上,浑身酸软蜷缩在车上的我只能做到这些了。
“卜公子,你于前日在建业闹市中窃走家父身上所携之物,实在是不可原谅。”瞬间冷飕飕的感觉从我的耳朵直接传到了脚后跟,我不禁又习惯性的缩缩脖子,红衣小姐的脸也变得冷漠如冰,我毫不怀疑她随时暴走的可能。
“不过。”呼,我长舒口气,有不过就好,“那日家父也是带伤,卜公子那么一搅,也算给家父解围,否则的话,那东西落入匈奴人的手中,我汉家江山可就危险了。”
堂堂汉家江山,千万炎黄子孙,居然靠书来维系国运,也真是够可以的了。
“恩?那群人是匈奴人?”我的嘴张成“o”形。妈的老子去偷个东西,还能偷出事关江山社稷的宝贝?就那破书?
“不错。”红衣娘子点点头,显得很是郑重,“那次那些人都是刘聪神捕营的武士,此次奉刘曜之命南下夺宝,尽取三大奇书,也是任务之一。”
“卜公子,大少爷回去了还夸你机智呢。”含烟插言道,那梨涡还是左右游移,让我很想伸手摸摸。
“大少爷?”我有点纳闷,出山以来没见哪个贵胄少爷跟我混的熟啊。
红衣小姐点头道:“就是我大师兄郭璞。”
郭璞?就那糟老头子样,还大少爷,我想爆笑又不敢,只好憋着。可是只进不出,我的脸色立刻变紫。”噗哧”一声,不用想,肯定是含烟,清纯的模样,娇憨的表情,我不由又想起了云娘,云娘,你还好么?
第一卷 江南奇才
第九章 双娇(下)
“哎,你想什么呢,看你,魂儿都丢了。”含烟嗔道。
我忙干咳一声,红衣小姐接着正色说道:“既然大师兄都夸卜公子,那是一定错不了的。”
“错不了,错不了。”我头点的鸡啄米似的唯恐慢了。
“那卜公子可愿为我汉家百姓做点什么?”红衣姑娘巧笑嫣然,双眸溢彩,让我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
“当然,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我胸脯拍得震天响,不过鉴于这俩小美人下迷药于官兵,怀奇书于闹市,我实在担心自己不小心就被卖了。
“卜公子,所谓得黄金百斤,不如受季布一诺,卜公子乃信人,必可效尾生之故,小女子先行谢过。”说罢未等我回话便福了一礼。我不由愕然。
红衣小姐含笑颔首,可是含烟眼中那奸计得逞时的沾沾之态还是不小心被我发现了,噢,上天,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不行,堂堂飞天门传人怎能受人宰割,我想一跃而起。却周身使不上力气,这才意识到,我其实还是人家“尊贵的客人”,趁着俩小美人正目不转睛的打量着我,我暗自运气,可丹田空空如也,思忖片刻,觉得好男不跟女斗这话还是至理名言,于是,我再次堆起谄笑,说道:“两位妹妹”
“去,少跟我们套近乎。”含烟嘟起嘴嗔道。
“含烟!不得无礼!”
还是小姐好,我不禁感动的浑身酥软,定定神,挤出最和蔼,最慈祥,最婉转动听的声音问道:“小可游学建业以来,得于小姐相逢,实三生之幸也,所谓知好色而慕少艾”
“你说什么?”含烟柳眉倒竖,声音提高了八度,小粉拳攥得那叫一个紧啊,晃得那叫一个欢啊,不过红衣女子依然含笑不语。
我嗫糯道:“小可只是只是以为,相交已久,却不知二位芳名,深感失礼”
“我们什么时候和你相交了?”含烟又蹦了起来,好在她毕竟不是主子,不过还是嘟囔道:“什么嘛,小姐闺名岂能随便说与人听。”
红衣小姐突然绽齿一笑,霎那间我只觉得天昏地暗,万流汹涌,我就像一只孤独的小船,在这大风大浪里,任其浮沉。
海浪漫上来,我死死的抓住撸,拼命控制着即将倾覆的孤舟,一个浪头拍在船头,小船被压得一沉,接着被掀上半空,又重重落在海里。
船底破了一个大洞,我寻来船上所能找到的一切东西,想堵住它,可是海流太急了,无论是什么,也阻挡不了喷涌而入的海水,难道,我真的要葬身于此么?
海水并不冷,相反还有点温暖的残留,闻起来咸咸的,带一点涩味,一个微弱的几不可闻的声音在我的脑海响起:回来吧,孩子,回来吧,这里才是你的故乡,这里是你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