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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玉敏终于一言不发的坐了起来了,默默的穿好衣服,伸手捡起飘落在身边的户籍,脸无表情的伸手折好放在口袋里,然后一句话也没说拿起自己刚带回来的包袱就出了门。
李三林冰冷的话象一把刀一样扎在她的心里!如此没有信任的两个人如何生活在一起?漫长的日子里,激情只是一时的,只有信任才能长久!
她就知道,一时的甜蜜激情,经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果然生活就是如此的残忍!
李三林看着陆玉敏毫无留恋的走了,他揪着自己的头发坐在了床上,他不敢追出去,怕自己放不了手,他没有自信比得过一个当官的男人!如果那个人不是官员,只是和他一样的是个普通人,那他李三林不怕什么,就算是她心中有那个人,他也有信心留下自己的媳妇,用他的疼爱来温暖她。
——民不与官斗,在这个世上还没有老百姓斗得过一个当官的人!她既然能跟老情人单独相处两天,那他们之间不可能有亲密的感情和关系!哪个男人在能把第一次给了自己的女人面前,还能忍得住?更何况他们还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关系!
是的,自己就是个懦夫!李三林双手紧握成拳头,似乎要列出水般似的,紧紧压抑着自己的冲动!
陆玉敏拎着包袱刚一迈出大门,院子的门“砰”的开了,牛牛和丫丫的身影就奔了进来,只听牛牛得意的大叫:“妹妹,真的是娘回来了!娘,我们回来了!”
丫丫飞奔到了陆玉敏的跟前,一把抱着她的双脚害怕的问:“娘,您去哪里了呀?石头、四全他们都说您不要我们了!娘,您别不要我们,我们会听话的!”
牛牛看到陆玉敏的包袱,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娘刚回来,怎么好象又要走的样子?
牛牛心里急得也抱着她的大腿“哇”的大哭,说话都有点乱无语次:“娘,您要去哪里?您是不是也跟以前的娘一样,真的不要我和妹妹了?您说过您不会不要我们的,为什么您要拿包袱?”
随后而来的李玉香见此大惊失色慌乱的说:“三嫂,您这要去哪?您不是刚回来么,怎么又要走?牛牛和丫丫这两天晚上都不睡,他们要等着您回来!您这到底要到哪去?三哥知道不?三哥,三哥,您在不在屋里?三嫂要去哪里呀?”
李玉香的呼叫惊动了王大凤,她放下手中的木桶跑了过来着急的问:“二妹,你大呼小叫做什么?三弟妹你这是怎么了?你回来了?这是要到哪去?”
陆玉敏木头似的看着眼前几个哭哭叫叫的人,她惘然的看着他们,不知道他们在问什么,只是觉得自己的心好痛好痛!
她一直以为她不会爱上李三林,她只是享受他的好与坏,可是刚才他□她的样子,凶狠甩户籍样子,深深的打击了她!更让她痛的原因是,原来她的心里,已悄悄住进了那个傻傻的男人!
自己的难受并不仅仅是因为刚才李三林对她做的事,而是因为李三林对她的不信任,所以她的心才会痛得如此的剧烈,她恨他!恨他侮辱她、恨他不信任她!
王大凤见陆玉敏死人一样的神情,越看越不对,这弟妹一直以来对孩子是最关心的,为什么今天不管不顾这两孩子的哭泣?
王大凤摇了摇陆玉敏:“三弟妹,三弟妹,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发什么呆呢?你这是要去哪里?三林知道不知道?”
陆玉敏恍然回过神来,她苦笑着看看王大凤,蹲□子抱住了两个孩子,泪水涮涮的流了下来:“对不起!对不起!牛牛、丫丫,娘对不起你们了!以后不要再叫我做娘了,我已经没资格了!以后你们会有个更好的娘的。”
牛牛听陆玉敏说不做他们的娘,顿时急切的哭叫着:“我们不要更好的娘,我们就要你这个娘,娘,娘,您不要走,我和妹妹以后一定好好听话,不打架、不滚地、不说谎,一定做个好孩子,认真的认字!娘,您不要走好不好?”
丫丫则是抱着陆玉敏的脖子哭着说:“我不要娘走,我听话,我也不好吃,我只要娘!”
王大凤看着眼前哭成一片的兄妹说:“三弟妹,再有什么事也看在孩子的份上算了!留下来吧,你看看他们俩个哭成这样,你舍得放下他们么?”
李玉香也出眼泪了:“三嫂,您不要走!是不是您和三哥吵架了?我去告诉爹爹,让他来骂他。您不要走好不好?牛牛和丫丫不舍得您,我们也不舍得您!三哥有什么不好,您原谅他好不好?”
“让她走吧!你们不要拦了!牛牛、丫丫,过来爹爹这里!”李三林黑着脸从屋里走出来!
牛牛一听爹爹说要让娘走,立即倔强的说:“不!我不要娘走!我要娘留下来!”
丫丫大哭:“我要娘,我不要爹爹!我要娘!”
王大凤劝说说:“三弟,有什么事值得发这么大的火?三弟妹做错了什么事非得让她走?再有什么事,也看在你们夫妻感情上就过去了吧!你看看孩子这样,能让三弟妹走么?”
正在这时崔氏与大嫂张氏也进了门,一见院子里哭的哭、劝的劝,崔氏立即开口了:“我说你们这是闹的哪一出呢?日子刚刚好过一点,就过得不耐烦了是吧?老三家的,你这到底是想干什么?”
一开口就是媳妇的不是!陆玉敏冷冷的瞅了崔氏一眼没回答,这时张桂花也开口了:“三弟妹,你这无声无息的走了几天,一回来就这要杀要打的,你到底要去哪呀?三弟也真是的,这不就跟着亲戚没交待走了两天么?哪就有这么严重了?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这人回来了不就好了么?”
陆玉敏听了两人的话,再次瞅了张氏两眼,这女人自从失了孩子后更是阴阳怪气了!她说这话是想煽风还是点火呀?而这崔氏由于上次的事一直没找到机会发泄,看来她借机来发挥了!
张氏可不管这话能不能说,只管一个劲的嚷嚷着:“这哪能动不动就要走呢?一日夫妻百日恩呀,就算你对这个家再不满意,你也不能这么就走了,你这一走孩子怎么办?”
听了张氏的话,果然李三林声更冷了:“大嫂、二嫂不要说了!让她走吧!让她去过她的好日子!我这庙小容不下她这个大菩萨!孩子过几天就好了!夫妻?我们能有什么夫妻感情?”
王大凤被李三林冷冰冰的话吓楞住了,她嫁进这李家十多年,还从来没有看到过李三林这个样子,憔悴中显得很失落、愤怒中又显得不舍,这两口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就算是这三弟媳跟着她表哥去了两天,也不是什么大事呀?值得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再看这三弟妹的神色可不是自己要走的样子!而是被这三林逼着走的样子!看来是两人闹别扭呢?这三林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能闹得要休妻的样子?
王大凤故意骂李三林:“三弟你这是说什么话呢?说话嘴没个遮拦,三弟妹什么时候说过要自己去过好日子了?嫁给你这么久来,哪个地方没有做好?你可不能这样对媳妇,要是媳妇一气之下真走了,我看你就偷偷去哭吧!三弟妹,别听他的,李家这些兄弟,一发起火来怎么就条蛮牛似的?都是一个德性!好了,听嫂子劝,你看这孩子也闹着,别吓着孩子了啊!”
李三林不耐烦了:“二嫂,不要劝了,让她走吧!”
陆玉敏站起身来抬眼看着李三林问:“真的让我走?真的没有夫妻感情?”
李三林想到她跟另一个男人有了牵扯,他不能去留这样的女子了!于是他硬起心肠用冷冰冰的声音说:“我李三林从来不说假话!说让你走就是让你走!你去过你的好日子吧!”
陆玉敏直直凝视他再次问:“你真的让我走?”
“是!走吧!永远都不要让我看见了!”李三林凝声回答道,没有半分犹豫,既然配不上也会留不住,反正都要走的,不如一次了断!
陆玉敏这下倒真的被他的绝情伤得心灰意冷,她扬起绝望而又凄凉的笑脸问:“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竟然你问也不问就给我定了罪?既然你不想再看见我了,我也不能死皮赖脸的留下了!”说着就要转身离去。
牛牛和丫丫见娘真的要走,两人死死的抱着她的腿拼命哭着:“娘,回家!娘不要走!我不要娘走!”
王大凤看着眼前哭得一埸糊涂的孩子骂了李三林又劝说她:“三林你这个疯子,你乱说什么!三弟妹,你真的不要跟三林这条疯牛一般见识,这是个发起倔来什么也不顾的疯子!听二嫂的话,带着孩子到我那儿去坐会,嫂子一会再骂他!”
李玉香也哭着劝:“三嫂,我们去二嫂家坐坐好不好?你不要走,你走了牛牛和丫丫怎么办?三哥,你要牛牛他们呀!”
可是不管别人怎么劝,孩子怎么哭,最后李三林一手拎一个威胁他们:“再哭,我关你们进牛栏里去!娘什么娘,她没有资格做你们的娘了!”
听了李三林这般绝情又伤人的话,陆玉敏气得开口骂人了:“李三林你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再也不会原谅你了!二嫂,二妹,让我走吧!谁也不要拦我,我陆一娘不是这么没出息的人,你真的以为我软弱就可欺?离开你李三林就会死!我欠你的银子,明天我会带着来换你的休书,你如果是男人你就把它准备好!”
挣脱两人的拉扯,陆玉敏拎着包袱往外冲,塞住两只耳朵不去听两个孩子凄惨的哭泣声。
李玉香边跟边叫:“三嫂,三嫂,你不要生三哥的气!他是舍不得你,才这样的呀!自前天回来,他就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饭,你看他那个样子,这两天怕是睡也没睡好过!三嫂,你就原谅了三可吧,他真的很在乎你呀!”
陆玉敏难过的转身对李玉香说:“二妹,我不是跟你三哥赌气,我是真的心凉了!他这样对待我,不相信我,那日子还怎么能过下去?我一进门他一句话都不问就给我定了罪,这样的浑人,我也不要跟他过了!你回去吧,以后对牛牛和丫丫好点。”
李玉香六神无主的哭着说:“三嫂,你能到哪去呀?你的娘家也没有一个人了,你能去哪?娘,大嫂、二嫂你们也来帮着劝劝三嫂呀!”
陆玉敏认真的纠正说:“不,二妹,我娘家还有一个表哥,他就是我的亲哥哥!我走了,有缘的话我们还会见面的!”
李玉香见陆玉敏硬要走,她急得拦着陆玉敏朝院子里大叫:“三哥,你来把三嫂劝回去呀!你来呀!”
崔氏与张氏则是若有所思的神情,这陆氏与李三林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
李玉香的叫喊左右邻居都听到了,张五婶围过来问:“三林家的,你这是要去哪?”
陆玉敏凄然一笑:“能去哪?走到哪是哪,反正没有家了,去哪都一样!”
张五婶一楞:“你这孩子说什么话呢!什么没有家了!这家好好的怎能没有了!不要闹脾气了,否则孩子要找你了!先到婶子家坐坐,等一会三林这小子气顺了就不事了。”
陆玉敏悲凉的说:“五婶,那是家,可不是我的家,我已经被人赶出来了,如今我就没有家了!就算他气顺了我也不会留下了,我走了,谢谢婶子这么久来对我的照顾!”
看着陆玉敏离开的身影,张五婶见王大凤从李三林家的院子里出来,急忙问:“二林家的,这三林两口子唱的哪出呢?咦,你们这都在呢?到底出了什么事呀?大嫂?”
王大凤苦笑着摇摇头:“我真不知道这两人唱的是什么!一个只喊让她走,一个说再也不原谅他!什么原因都不愿意说,你说这三林发的是什么癫!”
崔氏也不得不开口:“谁知道这两人到底为了何事,劝也劝不听,一个让另一个走,另一个也非走不可。看来我这做娘的话是没人听了,他们要怎么便怎么样吧!”
张五婶担忧的说:“这一个女子能去哪呢?路上可不太平呀,大凤,你当家的呢?让他们哪个兄弟先跟着吧,可千万别出事了,要不然这三林我看就得后悔莫及!”
王大凤心急的说:“不都去山上了么?过不久就要过端午节,让他们上山去砍点柴火,顺便采点粽叶回来!哦,不对,今天五林在屋后翻塘,二妹,你快点去把你五哥叫来,让他先送你嫂子到镇上金哥家去,你三哥跟他们家一直关系很好!”
李玉香立即飞身往家跑:“二嫂,我知道了,我叫五哥马上就跟上去。”
李家小院的热闹传到了莫氏耳中,她皱皱眉头站在门口,看到陆玉敏正朝她走来,于是叫到:“三林家的,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值得吵得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