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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或许”博木儿想到会不会是崔绎和北狄联手来报复他们,但又觉得不可能,崔绎就是北狄人的噩梦,双方是绝不可能合作的,大楚想要收服布夏人,北狄又怎么会坐视不理,“算了,走一步算一步,雁归山地形复杂,或许我们还能争得一线生机。”
可惜博木儿想得太乐观了,就在他们逃入雁归山的第四天,北狄骑兵队就包抄了上来,布夏族的有生力量在持续减弱,恁是博木儿一双弯刀使得出神入化,也终究双拳难敌千手,不幸被俘。
纳央在高空中盘旋,发出悲鸣,桑朵声嘶力竭地哭喊:“哥——!”
“危险!”一名布夏族青年将她拦腰抱住,桑朵却不顾一切地拼命挣扎,一手竭力向对面伸出。
博木儿被卸了双刀,数名北狄人七手八脚地将他按倒在地,用粗绳将他捆了个结实。
“快走!”博木儿咳嗽着大喊。
“我不走!哥!”桑朵发疯一般喊叫着,要冲过去和他同生共死。
北狄骑兵用北狄话骂了几句什么,继而狠狠一脚踹在博木儿脸上,博木儿咳出一口血,脑袋垂了下去。
桑朵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声,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将那名试图带她逃离的同胞甩到了一旁,捡起自己的弯刀朝敌人冲了过去:“我杀了你们!”
“桑朵!”负责殿后的几名青年焦急地大喊,正要冲上去救她,忽然听到后方传来汉人的喊杀声,顿时心都凉了——被夹击了,这是圈套?
但下一秒这种顾虑就被打消了,数千汉人军队从山林中杀出,为首的一人身披银铠,手提银枪,骑着战马笔直地冲进了北狄骑兵当中,身后跟着的数百骑兵也高声呐喊着“杀啊——”手中的铁枪毫不留情地将迎面而来的北狄人刺了个对穿。
那手执银枪的正是半个多月前带兵出门打猎的杨琼,只见他如一道闪电般杀进敌阵,手中银月枪左挑右勾,北狄骑兵竞相扑上来,却无一人能挡他三招,被他如切瓜剁肉一般一口气杀了近百人。
燕州骑兵紧随其后,如一柄尖刀插入了北狄骑兵的阵中,北狄人没料到会在这里与汉人发生遭遇战,甫一交手便溃不成军,被杨琼带人杀了近半,剩下的全都心惊胆寒,丢盔弃甲地四散逃了。
“哥!”桑朵歪歪倒倒地跑到被丢弃在一旁的博木儿身边,手忙脚乱地将他抱起来。
博木儿身上挨了数刀,血流如注,又在刚才的交锋中被双方的马撞来撞去,不知踩断了几根肋骨,此刻奄奄一息,只差没咽气了。
桑朵哭得脸都花了,手指颤抖地抹去他口鼻处的血糊,杨琼骑着马走近,扔给她一个小布口袋:“这是前几日刚得的麝香。”桑朵马上一把抓过,取出些许,掰碎了喂给博木儿,又用手按他咽喉,逼他咽了下去。
麝香能通关透窍,上达肌肉,下如骨髓,对于生命垂危的人是极好的救命药材,博木儿服下了麝香,总算吊住了一线性命。又有随军军医取来绷带伤药等物,替博木儿接上了肋骨,包扎了身上多处伤口。
眼见哥哥没有性命之忧了,桑朵这才松懈下来,想起了恩人,哽咽着对杨琼磕头:“多谢恩公。”
杨琼问:“你们是布夏族?你叫什么名字?”
桑朵回答了他,杨琼大惊:“当初收留长孙夫人的就是你们?”
不得不说,他们的运气太好了,雁归山这么大,居然能恰好和出来打猎的杨琼遇上,族长被俘,布夏族青年掩护着妇孺老幼逃离,半路上遇到正在清点猎物的燕州军,差点就给吓破了胆。
杨琼见他们只是游牧民族的打扮,不像军队,便喝止了手下士兵动武,向布夏族询问情由,布夏族长老看出他们并无恶意,便跪下恳请他们出手援救,杨琼一听追杀他们的是北狄人,又不过千余人,当即便下令应战,这才有了刚才的狭路相逢一战。
桑朵不明就里:“你是”
杨琼翻身下马,抱拳道:“我乃大楚武王麾下宁远将军杨琼,你们对夫人有救命之恩,也就等于是我的恩人,怎能拜我?快快请起!”
桑朵一听这话,再也憋不住了,失声痛哭起来:“我早就说应该去求持盈帮忙,我早就说过!可你就是不肯”
博木儿气若游丝,喉结微微动了下,没能说出什么话来,军医取来担架,两名士兵小心地将人抬了上去,桑朵哭着跟在担架边走。
一名副尉问道:“杨将军,接下来怎么办,继续追刚才逃走的那些北狄人?”
杨琼摇了摇头:“北狄骑兵擅长平原会战,刚才是在山林里施展不开,又被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才会大败而逃,我们只有三千人,追过去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回去罢,也差不多是时候回去复命了,你去问问这群布夏人,是跟我们入关,还是另有打算。”
副尉领命去了,不一会儿回来告诉他,布夏人决定暂时跟着他们一起入关。
“我猜也是这样,”杨琼点了个头,“他们的族长身受重伤,族里的年轻人又不太多了,留在关外早晚会被北狄人杀得一个不剩,还不如到关内避一避。不过王爷那边”
当时跟着崔绎南下接持盈的是曹迁,杨琼并没有亲眼见到那针尖对麦芒的一幕,不过事后曹迁义愤填膺地把博木儿的无礼言行告诉给了他和百里赞,想到崔绎可能并不愿意帮助情敌,杨琼就感到头痛。
要是崔绎大发雷霆,一脚把人连着担架一起踹出门去怎么办?
实际上,崔绎现在正处于这样的暴躁之中,虽然暴躁的对象不是博木儿。
“什么?!绝食?!”
百里赞出门公费旅游以后,崔绎就不得不每天亲自批折子,持盈在旁边陪着的时候还好,不在的时候,看折子就成了煎熬,煎熬着煎熬着人就暴躁起来了,这时候偏偏还有人不怕死地往刀口上撞——刚吃过早饭,就有府内亲兵来报,说王妃闹绝食。
崔绎险些把书案掀到天边去:“她还有完没完了!这几天又是上吊又是撞柱子,现在又开始绝食,她到底有多少使不玩的花招,怎么不一次性全招呼上来啊!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不识趣的人,真以为本王会在意她的死活吗!”
持盈恰好不在,崔绎一气之下拍案而起:“带路,本王亲自去教训她!”
谢玉婵如果知道她被关了一个多月至今,崔绎都还不知道她悲观在哪儿,只怕是不死也要气死过去。
王府西北边的小院,门外有两个亲兵把手,门内还有两个亲兵巡视都是持盈安排的,就连屋里伺候的丫鬟也是持盈特意挑选并专门嘱咐过的,要她们好生“照顾”王妃,不可磕着碰着,一日三餐要按时吃,更不能让她接触到剪刀、绳索之类危险物品,总之就是严密地看护了起来,防止她自尽。
不过幸好谢玉婵每天虽然大哭大闹,但从没想过死,也许是不想便宜了持盈。
可不知怎地,这两天她像是脑袋里有根筋没搭对似的,开始孜孜不倦地自杀,每次都险之又险地被丫鬟阻止了没死成,持盈过去看了一转,见她没事就走了,谢玉婵见了她仍然大吼大叫,她一走又恢复安静,不知情的人倒还真可能以为她疯了。
正文 069、露出破绽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3…8…6 1:40:35 本章字数:3279
崔绎带着两个亲兵就冲进软禁谢玉婵的小院中。
院子里安安静静,没有预想中的大哭大闹,院内的亲兵向他行礼问安,崔绎问:“人呢?”
一亲兵回答道:“在屋里坐着呢,从昨天起就没吃过东西,也没说过话。”
崔绎充满疑惑地点点头,心想这泼妇又在玩什么花招呢,叫他们让开,自己上前敲门。
丫鬟开门见是他,赶紧将人让进屋里,崔绎一进门就看到谢玉婵披头散发地坐在外间的罗汉床上,几个小菜放在身边的托盘里原封不动。
哟,竟然没把饭菜给掀了,省了几个碗盘的钱。崔绎面无表情地站在她面前:“你不吃饭?”
谢玉婵蓬头垢面,双眼红肿,坐在罗汉床上一动不动,像是听不见他说话一般。
“不吃算了,”崔绎冷笑一声,“饿死了正好省一个人的口粮。”
谢玉婵缓缓抬起头来,泪盈盈地看着他:“应融哥哥”
崔绎一脸漠然地看着她,无动于衷。
“我这些日子一直在想,想你为何不喜欢我,”谢玉婵抹去眼角的泪,吸了吸鼻子,抽泣道,“我从小就知道自己长大了会嫁给你,虽然我们一次也没见过,可我一直爱着你,无论你发生了什么事,是王爷也好不是也好,我的心意都不会改变。”
她将帕子揉成皱巴巴的一团攥在手心里,攥得骨节发白:“我发过誓,只要你好,我怎样都无所谓,无论什么委屈我都愿意忍受,我我做的不够好,你现在又缺钱又缺粮,我却在这里闹脾气”
崔绎眉毛动了动,露出狐疑的目光,似乎觉得她的表现有些异乎寻常。
谢玉婵手指哆嗦着从怀里取出一封信,交给丫鬟,丫鬟又递给崔绎。
“我爹他难为你了是不是?我写了一封信给他,告诉他我最近好多了,没有再犯病了,让他不要担心,你把信给他,他就不会再难为你了。”谢玉婵抽抽搭搭地说完,红肿的眼中满是乞求之色地看着崔绎。
崔绎不信任地看了她一眼,将信取出来读了一遍,确实如她所说,谢玉婵替他圆了自己被人羞辱、引发疯病的谎,并安抚了谢效一番,让父亲不用为自己担心,说自己在燕州过得很好云云。
“转性了?”崔绎心里犯嘀咕,感觉不太像谢玉婵一贯的作风,有些怀疑,但人被关了一个多月,就算有点转变,想明白一些事也不是不可能的。
崔绎想了一阵,分辨不出她是真想明白了还是在演戏,于是揣着信去找持盈。
持盈正带着人研究养猪养鸡的问题。
崔绎才一走进那农家的院子就被扑面而来的猪屎臭味推得倒退了两步,一手遮着鼻子,皱眉道:“做什么呢!怎么这么臭!”
“王爷怎么来了?”持盈一身粗布衣群,听到他的声音惊讶地转过头来。
崔绎发毛地盯着她两手上褐黄色的不知道什么玩意儿,持盈顺着他的视线注意到自己的手,不好意思笑了:“王爷赶快回去,这儿又臭又脏的。——折子看完了?”
崔绎抓狂地叫唤起来:“你到底在做什么!手上手上沾的”
持盈表情正直地回答道:“在帮忙给母猪接生呢。”
崔绎:“”彻底没了语言。
又不知折腾了多久,花母猪生了一窝小猪崽,院中众人都松了口气,犹以远远躲在门口的崔绎最盛,一看那边围着的人散了,忙问:“结束了没有?”
持盈同农妇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到屋里去洗了手换了衣服,这才走到崔绎跟前:“王爷不在府衙里好好做事,上这儿来做什么?”
崔绎憋了这么久的一口气终于吐了出来:“堂堂武王妃,你竟然跑去给母猪接生!你——”
持盈忍俊不禁:“我这不也是为了大家都能吃上像样的肉,总吃腌肉怎么行,我和这家人商量过了,这批产的小猪崽让给王府一半,回头养大了再下了小猪崽,又还给他们。”
崔绎大惊失色,忍不住叫道:“你还想在王府里养猪?”
“不是养在王府里,”崔绎刚松了口气,就听持盈又说,“养在王府隔壁的院子里,我专门雇了几个当地有经验的妇人每天来照看,顺便教教营里那些士兵怎么养猪,以后咱们就自己养猪,不再去集市上买肉了。”
养在王府和养在隔壁有区别吗!崔绎简直要泪流满面了,赶紧把谢玉婵的手书给她:“那泼妇写的信,你看看。”
持盈讶然接过,展开一看,眉头皱了起来。
崔绎问:“怎么?”
持盈将信折好放回信封里,反问:“谁的主意?字迹倒是和她的挺像,谁仿的?怎么也没事先跟我商量一下。”
“没谁的主意,她自己写的。”
持盈怔了怔,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王爷去看过她了?”
崔绎“唔”地一声,有点不耐烦地搔着后颈:“府里下人来报,说她不吃不喝,我就去看了一眼。这封信怎么办,给谢效寄过去?这样就不用养猪了,臭。”
持盈叹了口气,“哧啦”一声将信撕成了两半,崔绎大惊:“你怎么撕了!”
“她人被关在院子里,跟前伺候的人我也叮嘱过,外面不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许对她多说半个字,这样闭目塞听的一个人,是怎么知道她爹对王爷做了什么的?”持盈一本正经地说道,“有件事我一早便在怀疑了,现在看来真是这样没错了。”
崔绎听得云里雾中,完全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
持盈与他并肩往外走,边走边给他解释:“王爷还记得在京城时候三王爷冒充山简来挑拨王爷和先生之间关系的那次吗?”
“记得,”崔绎声音低沉,“老三满脑子都是圣贤书,瞧不起我这样舞枪弄棒的人,便帮着太子来整我。”
持盈莞尔笑道:“山简既然过去就和先生交好,自然了解他的才能,知道先生在武王府,想将先生拉拢过去,一同为三王爷效力,施计离间你们二人,不足为奇,但有一点我一直没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