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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经年,恍若两声。
城七内心默默赞叹,如此淡漠纤柔的个性,怕也只有像缦舞这般医武双修的女子才能拥有。
缦舞自然不知师兄心里所想,干咳了两声,以引起城七的注意。她方方打算开口,只听城七先她一步,将她心中疑问抢白解释了出来。
她并不奇怪城七怎会知她想问为何事,毕竟师兄妹一场,这点默契总还是有的。
城七将这三年来,凌烟山庄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自那一日缦舞不告而别之后,轻寒便一直着人寻觅她的下落,甚至不惜亲力亲为,拖着病恹恹的身子四处打探,只可惜,始终不得缦舞下落。
那段日子,轻寒不仅要与自己不争气的身子做争斗,还得应付蛮横骄纵的凤瑶。
原本定下的婚期一拖再拖,磨掉了凤瑶全部耐性。堂堂琼华宫宫主,如何能够受得这般委屈。
她千方百计向轻寒逼婚,奈何轻寒全都当做一阵耳旁风,不予理睬。
越是冷眼相待,越是能激起女人内心怒火。
特别是像凤瑶这种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女人。
轻寒曾经提过的解除夙翎之毒的方法,其实也是需要依靠凤瑶之力,若非凤瑶以此威胁利诱,轻寒又怎会轻易允下这桩亲事。
虽说本不过是轻寒为拖延时间而使出的缓兵之计,却不想凤瑶如此当真,时下又以解毒一事威胁不愿妥协成亲的轻寒。
然凤瑶终究不甚了解这个男人,胁迫纠缠,于他而言无一能够奏效。
终是受不住凤瑶的百般纠缠,轻寒责令将其扫地出门,赶出了凌烟山庄。凤瑶只能灰溜溜地回了琼华宫。
毕竟是一宫之主,凤瑶本身也并非大度撑船之人,如何能够咽得下这口恶气。回到琼华宫后,处处与凌烟山庄作对,若不是凭着轻寒手持赤霄宝剑,恐怕倚着凤瑶那股子勾搭劲儿,整个武林都得与凌烟山庄为敌了。
而轻寒体内的夙翎之毒,整整三年,居然全凭他个人意志,生生压了下来!
琼华宫摆明了与凌烟山庄势不两立,与此同时,凌烟山庄也绝非任人欺凌之辈,轻寒暗中动作不断,靠着其不凡谋略,运筹帷幄,指点江山,将数百个大小门派一一收复于麾下。
雷厉风行之势与曾经那淡薄名利的轻寒截然不同,就连城七与嬿婉,这两个与轻寒一路并肩同行了这么多年的徒儿,都不禁对自己师父的行为大感惊愕。
城七一席阐述,只听得缦舞感慨万千。
她万万没有料到,自己离开的这三年间,竟会发生这样多叫人猝不及防的变化事端。特别是轻寒,她无法想象这个男子看似平淡无波的面容下,究竟掩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痛苦。
夙翎,如此剧毒竟能被他以一己意志,压制了整整三年之久!
缦舞心头忽然划过一道愧疚,任性如她,到头来还不过是自以为是,却忽略了身边人的感受。
她能做到,却胆怯退缩不愿担当。
缦舞啊缦舞,果真你是这般无用么!你的心究竟是荒野还是沃土?
她终是想得通彻,再无半分犹豫。
二人许久未聚,讲了这三年来的诸多纷扰之后,免不了一番叙旧,阵阵欢声笑语不时从缦舞房里传出。
子时将近,城七才起身离开,兄长般叮嘱了几句便转身回房。
当他的身影终在游廊尽头消失,另一头拐角处隐隐出现一道人影,嬿婉紧紧盯着城七早已看不清楚的背影,面色似忧似愠,皈依得……令人不寒而栗。
《凌烟乱》苏窨 ˇ毒难为情困ˇ
翌日,正午骄阳在头顶明晃晃地照着,刺得人眼晕。
缦舞打开房门的那一刹那差点被阳光迷了眼,天气晴朗,蓝色天幕仿佛画中场景,如梦如幻。她仰头的时候,竟一时辨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似乎她甚少仰起脖子这样观天,檐牙青瓦之上,竟是这样一番美不胜收的景致。
湛蓝无垠的浩淼天际,略略抚平缦舞心头忐忑,她沉了沉气,目光中闪过坚定光芒,连她自己也未必察觉。
吩咐下去让下人备好一间密室,遣散一干意图围观人众,统统将他们打发了出去,并且义正言辞地告诫万万不可擅自干涉,倘若解毒过程受到丝毫干扰,结果便将是毒没解成,反倒会提前送了命。
轻寒如是,缦舞亦如是。
任凭众人心里有多少困惑,都得照着嘱咐乖乖收拾起自己的好奇心。城七本要在门外头守候,被缦舞当机立断地拒绝。她相信,凌烟山庄里若是真要混进个刺客杀手什么的,也绝非易事。
退一万步说,即便混了进来,恐怕还没能摸到密室的门,就早已被山庄内众高手击毙了吧。
所以说,安全问题缦舞并不放在心上。
一切终于准备妥当,城七与嬿婉眼睁睁地看着缦舞有些吃力地扛着轻寒身躯踏入密室,石门在眼前缓缓阖上,像是隔开了两方世界,再无交集。
嬿婉抬首瞧了眼一旁城七,眉心微蹩,乍看之下似乎并未露出太多情绪。
“师兄,暂且离开吧,别误了师妹给师父解毒。”她面上挂起笑靥,目不转睛地盯着城七。
城七“哦”了一声,转过身不情不愿地离去,放走出没几步,又被嬿婉出声喊住:“师兄,那里墙,回去改往这边走。”
“呃。”城七方才幡然醒悟,自己不知不觉连方向都给弄错,赶紧冲着嬿婉抱歉一笑,迈开步子往回走。
城七急急离去的背影落在嬿婉眼中,她一动不动伫立在远处,眸中异彩闪烁不定。
向来稳重漠然的师兄,竟犯下这种黄口小儿才会做出的举动,连得自家门斗走不利落,他究竟是有多担心师父?抑或是说,他所挂心之人,还有另一个?
答案呼之欲出,嬿婉清亮的眼底浮起一丝黯然。
密室内,缦舞将轻寒置于一张石床之上,那上面垫着早已命人备好的几层厚厚毛毯,肌肤触碰上去,温润暖心。
缦舞愣愣看了会儿轻寒陷于毛毯之中的侧颜,心下百转千回,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半晌,她闭了闭目,再度睁开时已经脑中全部再念统统抛除,不再有半分犹豫,着手开始替轻寒解毒。
缦舞走到一方石桌边上,明晃晃的银刃在眼前晃了下,她咬咬牙,眼都不眨一下割开了自己手腕,鲜血霎时汩汩流出,恰巧落在下方桌上的空碗内。
一滴……两滴……三滴……直到约莫盛了半碗的样子,她又提起一旁另一罐砂壶,往盛着半碗鲜血的碗里倒入茶墨色药汁。苦涩汤药与血腥味相融,在空气里无限弥漫,惹得缦舞忍不住干呕了几声。
可她并不因此动摇,强忍着胃里翻腾,将碗中液体搅匀,端到了石床边上。
先把药碗置于一旁,缦舞费力托起轻寒上半身,让他靠在自己肩膀,又提起药碗抵到他唇边,谁想轻寒牙关紧闭,怎么都灌不进去。
尝试几回都不得其果,缦舞泄气地将药碗又搁到了一旁。
她垂下头望着置身事外的轻寒,无奈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可不能怪她趁虚而入占他便宜,全赖他自己吧。
一面在心里头默念,她一面执起药碗喝了一口含在嘴里,再度垂下头时,两片薄唇已紧紧贴合在一起。
缦舞舌尖微动,轻轻敲开他的牙关,汤药顺着二人嘴上贴合之处缓缓淌进轻寒口中。在听见对方吞咽声音之后,缦舞才松了口气,又以同种方式接连喂下了第二第三口。
直到药碗见底。
缦舞缓缓从他的唇上撤离,近在咫尺的男子的脸庞让她看得脸上止不住得发烫,细长睫毛搭在眼睛下方,薄唇微启,浅浅翕动。
宛然如同谪仙,羽化而来,落入凡尘。
在这个男子面前,即便天地万物,也在瞬间失却颜色。不可同日而语。
药碗脆生生地落在地上,碎成一片一片,缦舞手腕上的鲜血仍是不断向外溢出。隐隐疼痛刺得她不禁憋起双眉,殷红落在衣裙上,晕开朵朵妖娆红花。
再无踯躅,她抽出血迹凝结其上的匕首,拾起轻寒的腕子也是一挥,以掌力催动他体内血液,顺着腕子上的伤口迅速流出溅落在石床下的地面上,一滩滩暗红分外夺目。
过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轻寒身上已有了冰凉之意,面色亦是苍白无力,缦舞收了手,同时将自己向外溢着鲜血的腕子与其对上,催动内力,流出的鲜血尽数诸如轻寒体内。
他失了多少,她便补上了多少。
随着自己体内血液不断流失,缦舞的身子渐渐无力瘫软,索性翻身躺倒在石床上,与轻寒侧身相对。
较之缦舞的愈发疲累,获得新鲜血液仿若重获新生的轻寒逐渐恢复了些许知觉,但也仅仅是“些许”罢了。以目前状况来看,轻寒就连自己身在何处,身旁所躺之人是谁都未必了然。
迷迷糊糊之中,轻寒只觉得自己身体一阵阵燥热,搅得他难以安枕。无意间触及身边缦舞撩起衣袖的胳膊,肌肤相亲,瞬时有股冰凉自那个触碰的点上散开。于是他又凑近了些,试图从她身上获得更多沁凉。
缦舞微微僵了一僵。这本是早已在预料之中的事情,真正发生时,却仍是叫她不由忐忑。
方才的汤药里掺着一味催情药,如今差不多也是时候激起轻寒身体上的反应了吧。她一瞬不瞬盯着他,从他泛着潮红的面颊上一窥究竟。
这便是解除夙翎之毒必要一步。
也是曾经一直让缦舞不能下定决心为他解毒的根本缘由。
一旦如斯付出,便是万劫不复,
或许这个决定耗去了缦舞太久光阴与太多心力,当见到轻寒奄奄一息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她才终于意识到,三年又如何,时间磨得去岁月的棱角,却带不走对君的一往情深。
于是她不再踯躅,不再犹豫。什么师徒名分,什么清白名节,若是为了这个男子,她可统统弃之不顾。
当缦舞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时,轻寒俨然已被药性征服,翻身压在她身上,试图汲取更多凉意,纾解身子上久久难以散去的灼烫。
缦舞稍稍一动,立刻感觉到自己两腿之间杵着某种硬物,抵得她难受不已。
她微微挣动了一下,身上的人似乎再也按捺不住身子悸动,狂热的吻雨点般落在缦舞身上。
两人身上热度深温,寒冷潮湿的密室,被一室滚烫包围,一时春光乍泄,旖旎无限……
转眼又到天明,轻寒睁开眼的时候,望着密室顶部怔忡良久。他思前想后了半日,才算是彻底清醒过来,大致明白了自己身处位置。
在一扭头,惊觉身旁正有一女子垫着他的胳膊沉沉入眠,酣睡中偶尔听得其喃喃呓语,如同嘤咛,几不可闻。
轻寒心里一动,他是在做梦么?还是,上苍果真见怜,将他失去已久的珍宝再一次送还到他手里。
不自觉另一手已抬起伸向对方脸颊,腕上腥红让他浑身一震。
视线缓缓下移,不着片屡的身子,以及……缦舞腕上与毛毯上交相辉映的点点斑驳。
体内血液似乎在一瞬接凝固不前,轻寒死死盯着缦舞苍白如纸的面容,竟产生了落泪的冲动。
他不断问自己,之前所做的抉择究竟是对是错,为何到头来自己想最想要保护的那人,终究还是为了自己而伤。
诸般罪恶感席卷而来,风吹浪卷,浊浪排空。
轻寒终是明白了缦舞一番苦心,只是,他拿什么偿还?他……还剩什么?
再不能抑制心上百感交集,轻寒暗自许下承诺。舞儿,今生,我在一日,便护你无恙,这是师父唯一能够给你的了……
他尽量避开两人腕上伤口,小心翼翼地将其拥入怀中,彼此心跳声依稀可闻,一个是舒缓平滑,一个是雀跃有力。
睡梦中的缦舞并不曾醒来,只是隐约感觉自己冰冷僵直的身躯被一团温热包裹,暖意沿着皮肤蔓延开来,抑制渗透进心里。只让她感觉安定,睡意更浓。
再一次陷入无边无际昏沉之前,眉心似乎被某种柔软物质触碰了下,犹如蜻蜓点水。她不自觉地往着那团温暖来源更近蹭了一蹭。
待缦舞重新醒来,已过了整整两日时间,她睁开眼时惊愕地发现,轻寒正守在床边凝视自己。
深邃瞳眸中映出自己毫无血色的面容,还有……隐隐透着焦虑不安?
他是在担心自己吗?缦舞忍不住扬起嘴角,喃喃出声唤道:“师父……”
《凌烟乱》苏窨 ˇ今时别昨日ˇ
初初醒来的缦舞身子尚虚,失血过多让她面上毫无血色,苍白得如同一片薄纸,身上也不大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