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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要离别
因为有她照顾,又因害怕打扰他们,欧天明夫妇只偶尔过来看望一下,这个小院里时时都能传出他们的笑声,银杏小路上每天都会有他们搀扶着的身影,平静安详的日子过得总是很快,转眼已经半月过去,或许是调理的好,单宇枫的腿好的很快,现在已经能尝试着双腿用力,只是还不能走太久。
凌冰蝶照顾他睡下,可自己却总是睡不着,独自走到院中的桂树下发呆,月光下的桂树有着另一番神秘,如水的光芒映照下来,桂树似乎成了月宫中的桂树,桂花的香气有着冰凉的味道,她的心也冷了下来,她从欧天明口中隐约了解到,沐沈两军已经开战十来天了,双方打得很猛烈,沐军虽然小胜,但显然打得很艰难,沐云天亲临行辕,似乎战争还会持续很久。
没有亲手送上礼物,还在紧要关头做了逃兵,他一定很愤怒吧?她这样想着,当想到他暴跳如雷的样子,想到战场上他疲惫不堪、废寝忘食的情形,心里竟然有些疼痛,她忽然觉得自己很麻烦,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这样平凡的幸福不是很好么?她应该期待仗就这样打下去,直打到他们忘记她曾经存在过,就算停止了战争,闲暇下来也不会想起她来,不是该这样么?
她紧紧的握着树干,桂花在她手臂的颤抖下簌簌的落下,她紧紧的咬着嘴唇,沉沉的叹息了一声准备回房休息,忽然身上多了一件衣衫,她回头含笑望着他问:“怎么起来了?”
他微微一笑,用手轻抚着树枝,似乎想抚去她造就的伤痛,轻言说:“这么美的夜晚,你都舍不得睡,我怎么睡得着呢?”
她勉强笑了笑,取下一撮桂花放在手上,凑到鼻尖轻轻的嗅着,他轻柔的看着,犹疑着开口问:“你刚才因为什么入神?是有什么心事么?”
见她摇头否认,他又补充道:“我希望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是自由的,所以不管什么事,好的,怀的,你都能坦白的跟我说,无需压抑、无所顾忌、不用为难。如果做不到这样,我会觉得自己的存在于你不是幸福,这样的我就毫无存在于你人生的价值,我可以为你的幸福而出现,也随时可以为你的幸福而隐退,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他的好,她知道,他的好会超出她的想象,她也知道,可是他能好至如此,她始料未及,以至于心里的纷乱瞬间消失无踪,她欣然说:“我明白!”
他脸上的笑容忽然沉寂下来,表情也变得有些严肃,眼睛似乎要看进她的心里,这让她有些慌乱起来,支吾着问:“你怎么了?”
他肃然的问:“还记得你问过我,为什么不问你、我离开的那天早上你有没有来码头,愿不愿意跟我走?”
她嫣然一笑道:“恩,还记得你当时回答我说:因为我来了,答案不用问也一定跟现在一样!”
他的笑容里夹杂着凄凉,让她心里一紧,脱口问道:“不一样么?”
她问完才发现不对,答案应该是自己给才是,她勉强的笑了笑,他也追问:“当然不一样,因为现在你心里一定想着我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所以你来了,并不能代表什么,所以我想知道,那天,如果我没有提前离开,你会跟我走么?”
“会!”她肯定的回答,这不是安慰也不是谎言,如果那天没有凌晟睿的阻扰,她见到他或许真的会忍不住跟他走,只是。。。或许没有回答的这么肯定吧。
他脸上的笑容顿时纯粹起来,似乎松了口气,又似乎完成了某种心愿,他轻松的呼吸着:“能听到这样的答案,真的太好了!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太迟!”
他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他拇指轻轻触动,盒子自动打开,里边躺着一枚祖母绿戒指,散发着柔和而浓艳的光芒,虽然只有一点,可足以让所有景致失色,他认真而诚恳的说:“因为从家里逃出来只带了这个,它是我母亲传下来的,也是现在的我唯一所拥有的,你愿意接受它吗?”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举措怔住了,愣神了半晌才抬头去看,他眼中满含期待,她迟疑着伸出手,脸上的笑容有些麻木,当她的手快要接触盒子时,他却又收回了,将一直放在背后的左手伸了出来,手中捏着的是一份报纸,然后将盒子放在报纸上,肃然道:“不要勉强自己做决定,在我面前,你的心也该是自由的,所以,答应我,好好的想清楚,用心做决定,还有。。。别忘了看这份报纸!”
他说完将报纸连同盒子一起塞到她手里,转身回屋去了,她总觉得他的背影满含凄伤,可是却不知道如何出口安慰。屋子里的蜡烛都已经燃尽,暗淡的烛火跳跃了几下熄灭了,淡淡透射进来的月光中,残留的烛芯上还冒着一缕青烟。缭绕着徐徐上升,放着戒指的盒子安然的躺在桌面上,盒子是打开的,祖母绿的宝石在淡白的月色中散发着更加柔和舒适的光芒,瞬间照亮了屋子里的一切。
她坐靠在床栏上,报纸已经被揉成团捏在手上,战况报消息:“沐昊然遭行刺,伤势不明,沐沈两军协商停战!”
“明轩浩!”她已经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似乎都快将这个名字咬碎。窗外的月光沉下去,天空归入漆黑,她依旧呆坐着,一缕晨曦照进来,天空渐渐明朗起来,她仍旧坐着没动,直到听见单宇枫开门的声音,她才迟疑着回过神来,短暂的迟疑,她起身从桌面上拿了盒子,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他看见她走过来,没有像往常一样打招呼,只静静的等着,她歉疚的将盒子送了过去,他问:“决定了?”
她嗯了一声,他又问:“用心做的决定?”
她轻轻点头,他含笑着接了过去,喃喃道:“那就好,至少你不会后悔!”
“为什么给我看报纸?”她忍不住问。
他凄然笑道:“我怕你冒然接受,想后悔又怕伤到我,会很为难!”
看着她脸上的凄伤,他忽然想要安慰她的笑了笑:“最主要是,这件事本来就怪我,如果不自私的想要见你,就不会被他利用,如果我不写那封信,你或许就不会来,沐昊然也就不会。。。”
她抢口道“这不怪你!”,脸上的笑容充满自责,凄然说:“其实我早猜到他会又企图,只是我还是做了这样的选择!”
单宇枫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喃喃道:“谢谢你,这么告诉我!”他说着将手里握着的东西递了过来,是车票,笑容越发灿烂的说:“知道我为什么只愿意叫你风四娘么?”他顿了顿,自问自答的说:“因为我心里清楚,只有风四娘才是完完全全属于我单宇枫的,而身为凌冰蝶的你,对我只可能有短暂的依恋,却永远不会真的走向我!”
她愣神的望着车票很久,才抬起头看着他问“你早知道我的选择?”
他微笑点头,她痛苦的摇着头,声音也有些嘶哑:“为什么要让我做选择,你应该知道,凌冰蝶的一生可以选择的时候不多,所以。。。一旦有机会,就只会选择最容易的路走,竹园的时候选择逃避,潍坊的时候没有坚持,这些难道你都还没看明白么?为什么这次还要让我自己选?”
“我明白!”他肯定的回答,笑容依旧诚恳,她脱口问出:“既然明白,为什么这次还有给我机会选择?”
他看着她的眼神溢满疼惜,轻言说着:“因为我比任何人都在乎你的心,幸福,快乐都不是你最想要的,自由、心的自由才是你真正在乎的,所以我希望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每一刻你都能完全的自由。自由的笑,自由的哭,自由的生活,自由的选择”
自由么?怎么可能自由,她现在想要痛哭一场,可是却还是要忍着,他说她不会后悔,真的不会后悔么?这个男人,她第一次因他开心的笑,第一次为他伤心的哭,可是她却要放开他,她怎会不后悔。
他双手扶着她的脸,看着她满眼的凄伤却还要强颜欢笑,他的心都碎了:“没能在竹园留住你,没能在潍坊坚持到最后,没能让你坚定起依靠我的决心,都是我不好!我。。。。”
她连连摇头,凄然笑着:“不是这样的,是你的温暖融化了我心里的冰凌,可是却没能让你进入心里,不是因为你不好,只是当时的我不知道如何去接受,有缘无分的错过,都是我的错!”
注定的离别,彼此自责已经于事无补,唯有在最后为彼此留下笑脸才是最好的选择,这样的离别虽痛彻心扉却没有抱头痛哭,他用了最温柔的笑容跟她话别:“我知道你不喜欢难分难舍的场面,所以,我也就不去送你了!”
“好!”她微笑应答,用了最美的笑容。
“可是。。。你回去可能会面对很大的困难,没有关系么?”他心里依旧担着心,她却笑得很自信说:“当然,因为我是凌冰蝶!”
他的脸上也升起灿烂的笑容,信任之情溢于言表,喃喃轻语,“对,你是凌冰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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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番奔波,凌冰蝶回到了牟平,她人刚踏上牟平地界,凌晟睿就已经收到了消息,所以她还未见到沐昊然就已经被凌晟睿押到了沐云天的面前接受审判,沐云天依旧保持着笑面虎的特色,可话里却刺激的凌晟睿不得不对他做出交代,沐军本就军纪严明,处罚也是必不可少,但她终究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用常年不离身的马鞭抽她,鞭如雨下,一鞭下去一道血痕,她咬牙忍着,想起来周妈说的话,当时听着没有感觉,现在可算是感同深受了,眼中哀凉之意渐浓,加之听到沐云天在旁不温不火、不急不慢的劝说,在她心里更是燃起了一团火。
“住手!”忽然的一声呵斥,她无需回头也知道是谁,不过听他的声音中气十足,想来伤势也并无大碍,想到此她不禁微露笑意,至于他为何会突然赶来,必定和刘晨他们有关。
他的喝声一落,舞动的鞭子也停了下来,她依旧跪在地上纹丝不动,凌晟睿陪着小心喊了一声:“少帅!”
没有听到回应,只听一阵啪啪的脚步声,那个身影与她擦肩而过,站到了她前侧,语气恳切却又不容置疑道:“父帅,这件事可否交由我来处理?”
沐云天依旧笑容可掬,一边吧嗒的抽着烟一边眯眼看着眼前的众生,并不急着答话,凌晟睿上前一步抢着说:“少帅,是卑职管教不严,才让她如此目无军纪犯下过失,让少帅您贵体受损,卑职一定严加责罚,给您和大帅一个交代!”
“凌叔!”他断然喝住,回头瞟了地上不卑不亢、漠视一切的凌冰蝶,叹道:“如果她逃离沐军之前我已知晓却没有阻止,那她又何错之有?更何况战场之上负伤之事在所难免,又怎么能算是她的过失?倘若因为她没在身边,我就连自己的安全都保障不了,那我身边养的其它人是不是也太不中用了,凌叔,你如此认真让我不禁猜想,您是要追究她的责任还是要强调她的重要性呢?”
听见沐昊然话中有话的斥责,凌晟睿惶恐称说:“少帅误会了!”
一直冷眼旁观的沐云天此时起身当起了和事老,笑拍凌晟睿的肩膀道:“好了,你既然注重军纪就当知道,冰蝶现在不止是你的女儿,更是他的部下,这件事理当交由他处理吧,你就不要多管了,还是陪我去看看我最新找到的好马吧!”
凌晟睿垂首称是,跟沐昊然行了礼就退到一旁,沐云天慈爱的扶起凌冰蝶,笑道:“冰蝶啊,你父亲也是军纪难为,他下手最不留情,可这每一鞭又何尝不是打在他自己的心上,不要怨他,也不要怪军纪,谁叫你是军人呢?是不是?”
她冷眼看着他的笑容,眼神空洞的漠视着,依旧维持着一贯的面无表情,并无客气的答说:“我犯错在先,不敢有怨!”
“恩,果然是个明事理的孩子!”他重重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带着凌晟睿傲然的走了,她心里腾升的冷笑还未到脸上,就被眼前沐昊然深冷的表情压了下去,她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番,见他衣着整齐,外表看上去并不像是受了伤,于是悠然开口打趣说:“说话中气十足,衣着整齐似乎也无外伤,看来记者言辞也不可尽信!或者。。。受伤之事内有隐情?”
“凌冰蝶!”他一声爆喝之后,原本还在门口打望的刘晨几人马上闪的没了人影,而他自己也因牵动伤口而面部扭曲,她怔了片刻,皱眉走进问:“真的受了伤?”
她说着就伸手去探视,却被沐昊然冷冷的挡开,气愤难当的吼道:“你既然走了,就应该像昊婷一样走的越远越好,为什么又要回来?”
她本来自己也鞭痕累累,被他粗暴的一推,也难免牵动伤口,禁不住吃疼的咬着嘴唇,听他忽然语气低沉,怨气十足的说着:“你全然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