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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秋风起,却下梧桐雨。
出奇的寂静,死一般肃穆。
这时,中间的一位白髯老者抬手示意。所有的僧侣都盘腿席地而坐,立掌在前,双目轻合,微启嘴唇,他们是在超度亡魂。
“唔知你苦,无依无靠,无有饮食,无有住处,到处飘流,身心不安,险恶恐怖,此起彼伏,狂风暴雨,巨雷震耳,大雪迷雾,猛兽怨敌,妖魔鬼怪,紧逼追捕,砍头剖腹,食肉饮血,粉身碎骨,恶缘恶境,悚然战栗,怎能忍受,诸多厄境躲不了,抛不开,更危难之事,重重而来,进退两难,不知所措,诚心助你解脱,授当下解脱无上大圆满秘法,用心听,至诚信,明此理,发大心,成佛道,度众生。已故住持了尘,谛听!谛听!谛听!”
“金刚经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如是观行,诸境顿空!即得解脱,已故住持了尘,谛听!谛听!……”一遍遍喃喃的超度经文响起,凉风习习。
中间的石板上,安详地躺着一个老和尚。银白的长髯,遮住了他的脖颈,周围佛珠散乱一地。超度经文不停地吟诵。了尘的四周居然没有一丝血迹,身体已经僵硬,山林中扑哧飞出一群不知名的野鸟,像是要昭告天下:“少林寺住持了尘大师圆寂。”
超度经文轻轻低吟。
是日,火葬住持。
九十高龄的一代高僧驾鹤成仙西去。可有谁注意那散乱一地的舍利子,有谁注意到他脖颈上浅浅的剑痕?
这天,阳光明媚如春,凌天痕打算今天是留在这里的最后一天了。薄薄的窗扉透进来妖异的光芒。
他收拾了包袱,看看所剩不多的银两,把几件衣物也挤进了包袱里,最后拿起桌上的一幅卷轴,摊开,呆望了一会儿,无故的笑笑,合上了,放进了包袱。
他推开房门,想要出去走走。凌天痕一个人出了无刀门,漫无目的地向集市走去。喧闹的人群来来往往,商店更是鳞次栉比,好不繁华。可惜凌天痕是男的,这些丝毫提不起他的兴趣。
转眼日已西斜,原来这里的夕阳这么美,凌天痕心里想,不过终究还是该回去了。###第九章 误赴鸿门宴
回到住处,门前早已有个弟子在等他。
那弟子见着凌天痕,大踏步走了进来,很是恭敬:“凌公子,吕爷在偏厅设宴,邀请公子前去。”
“设宴?”凌天痕有些诧异,“就我一人?”
“不。门主和小姐也在场,二爷说望公子务必赏光。”思忖片刻,说道:“也好。顺便告诉她。”
那弟子听罢,立刻在前面引路。
凌天痕刚一踏进厅房,主位上的吕坤飞连忙起身:“凌公子赏脸前来,在下多谢了。”
“二爷哪里话?区区一个庶民实在担当不起。”
虽鲜涉人世,但他毕竟从小饱读诗书,略知些礼节,面对这些客套话也只有从容应答了。
“凌公子谦虚了,能从潜龙堂讨要解药,活着出来,堪称史上第一人。这等俊杰,日后必有大成。”吕坤飞的语气有些冰凉。
待凌天痕坐下后,坐在一旁的李立恩才缓缓站起身,不温不火地说道:“近来门内事务繁多,对公子的懈怠之处,还望见谅。再者,感谢公子对师妹的救命之恩,特此敬酒三杯,我先干为敬。”
说完一口气喝掉了三杯酒。对面的叶清瑜微微蹙起眉头,欲言又止,本来她打算亲自道谢的。
凌天痕也跟着喝了三杯。
如秋的冷月把光辉洒了进来,和着红烛摇曳,如血!
酒肴之香飘满了整间房,杯酒下肚,温度也渐渐高了起来。屋外无刀门的弟子还在巡视着,街上的更夫打起了戌时的更声。
月悬中天,愈发冰凉了。鸡鸣在阳光普照大地之前急不可耐地响彻整个庄园。
“喂,醒醒。”一个带刀的弟子使劲推着这两个斜倚在睡觉的弟子,两个人缓缓睁开了眼,如临大难,倏地站起身来:“糟了。”说着还使劲甩了甩头,“不知怎么,脑袋里一片空白?”
“这样也能睡着,你们?”带刀的弟子冷笑。
空气之中偶尔刮来沁人的寒风。
皇宫,金銮殿内。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大太监的独特嗓音响彻在整个大殿。
“臣有本启奏。”百官之中站出一个声影,躬身说道。
皇帝看了一眼这人,语气平和:“爱卿请讲。”
“四川境内官员来报,近来潜龙堂越做越大,发展迅猛。江湖任务更加频繁。只要酬金足够,杀人越货,无所不为。”这官员一口气发泄了长久的愤懑,“臣与四川郡守赵平共同商讨,以为不可久留之,必为大患!”
“又是潜龙堂!近日已有多封奏折与之相关。诸位武将,谁愿领兵代朕伐之?”皇帝龙颜大怒,稚气的面庞将喜怒表现在外。
“臣钟尧愿领军前往。”人群之中再次站出一个大汉,身高七尺有余,满脸的络腮胡足以看出他的粗犷。
“老臣以为不妥。”一个略显老态,站在百官之首的大臣直接打断了钟尧。
“丞相有何高见?”这位刚登基不久的皇帝对他们这些元老还是很尊敬。
“启禀圣上,臣以为,皇上刚即位不久,理应以朝中大事为主。江湖中事,自有江湖相互权衡。现今陛下需加强统治,安邦济民。”丞相娓娓道来,胸有成竹。
皇帝沉吟片刻,对着文武百官问道:“诸君以为如何?”顿时整个金銮殿议论纷纷。过了不久,大多数官员齐声喊道:“望陛下加强内政,兹事体大。”
喊声如雷,钟尧怏怏地退了回去,无奈地摇了摇头。
皇帝皱了皱眉,很快又恢复了稚气,道:“好,就依丞相所言。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伏地,恭送圣安。
感受到一缕阳光射在眼睛上,凌天痕方才有了知觉,脑袋昏昏沉沉的,还有些隐隐作痛:“难道昨晚喝得太多了,那我到底告别了没有?”
边想着边想用手揉揉脑袋,可却听到细微的金属响声,手脚完全动弹不了。
这时候他的眼睛也适应了光线,才发现,自己被一圈铁链锁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凌天痕努力地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吕坤飞邀请,我赴宴,酒过数杯,然后……就一片空白!
他用力地甩头,想要回想起一点信息,但仍然一片空白。
凌天痕向四周望望,居然不远处叶清瑜也在,跟自己一样,全身铁链,被锁在一根粗大的石柱上,只是她还没有醒来。阳光透过天窗照射进来,凌天痕觉得这里就是一片监狱。
不管怎样,先出去了再说。想着凌天痕已经开始运功,可令他惊奇的是,内力根本无法积聚,全身软绵绵的,没有气力。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凌天痕赶紧闭眼,假装昏睡过去。“师妹。”脚步刚一停止,就听到这一声惊叫。”
“这是……李立恩的声音?”凌天痕默默地想,仔细地听着。
“二叔,你这是什么意思?”言语之中满是疑惑。
“立恩,二叔平时带你怎样?”
“二叔与师傅在武艺上对我指点迷津,于情应是我半个师傅。”
“那就好。我就开门见山,我需要无刀门。”
“需要无刀门?”略作停顿,“二叔你是要……”
“不!我只需要你帮我几件事,门主我没兴趣。完成之后,我自会将叶清瑜完好地送还给你。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动她一丝一毫。”
“二叔,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师父?你们好歹也是八拜之交啊。”
“八拜之交?”一声冷笑,“八拜之交又如何,不怕告诉你,我来无刀门就是别有所图。”
“不行!我不能答应,这是大逆不道啊。”十分坚定。
“不行?”吕坤飞淡淡一笑,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来人。”话音刚落,就从外面闪进两个人,穿着黑色长袍,面无表情。“把他抬到后山悬崖,扔下去。”吕坤飞指着凌天痕,语气阴冷。
李立恩眼睁睁看着凌天痕被抬了出去,心中的坚定开始了动摇。
吕坤飞微笑地看着李立恩:“怎么样?考虑好没有?”
李立恩默然不语。
“我又不是让你交出门主之位,这算不上大逆不道。”吕坤飞悠悠地说道。
李立恩仍然沉默,双拳慢慢捏紧。
“想动手,就凭你?”吕坤飞戏谑地看着,不以为意。
李立恩看着叶清瑜,不知在想些什么。
“来人。”吕坤飞不耐烦了,又是两个黑衣闪将出来。
李立恩握着的拳头倏地放松了:“慢,我答应你。”似是做了错事,李立恩感觉千斤巨石压向心头。
“这就对了。”吕坤飞吩咐了旁边的人之后就快步走了出去,李立恩只好跟着。这里只剩下了昏睡的叶清瑜和守在门外的两个黑衣汉子。
吕坤飞刚走不多时,走道的那头就出现了一个颀长的身影,纤尘不染的白袍加身。
两个黑衣男子看到他之后,还未反应,都同时倒地,昏迷不起。一身白色的男子走到叶清瑜身边,正要挥掌斩断铁索之时,忽感到头顶有股巨大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让他不敢轻敌,瞬息之间已退出丈外。
只见一缕黑烟沉下,逐渐汇成人形,挡在叶清瑜的面前,连面孔都有些模糊不清。白袍男子来不及细看,他还要赶着去做另外一件事。
他直接调匀周身内力,奔向黑影,风驰电掣,肉眼完全捕捉不了他的速度。
而黑影却不急着出招,先是双手结了一个印,而后才挥掌相接。两掌相对,随着一声巨响,白袍被冲飞出去,硬生生地砸在墙上,滚落在地。而一旁的黑影却是分毫未动。
“你不是人?”白袍捂着胸口站了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我是殁影。”黑影答道,“见过了我,你,只有死!”
“既然不属于人界,那你就该回去。”说着白袍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柄玉箫。殁影一看,忽地变了神情。
殁影目光中夹杂着一丝怀疑,“谭门?”白衣没有回答,玉箫在他手中如活物一般不停转动,并有股股青烟幻化出来。殁影向前一步,想要先行出手,可那股股青烟呼啸着如野马般向他驰来。殁影大惊,登时化成一团黑雾,从天窗逃逸了出去。
“居然能从‘缚一’中逃脱,修为不低了啊。”嘴角的血液淌了出来,白衣稍事调息之后,解了叶清瑜向外走去。
凌天痕被两人抬着,很快就到了悬崖。
他无法运用内力,手脚又被死死钳制住了,根本无法动弹。眼看着悬崖迫近,凌天痕心中有诸多不甘,他无奈地闭上眼睛,回想着还龙山上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那时的他,只觉得世上只有师傅和他两个人,他跟着师父练功。在天归殿外的一处小菜园里耕种,惬意如斯,夫复何求!
终于,他还是不能老死山林,他还是要面对这个世界。下山以来,到如今还未满一月,可自己却因为救人第二次接近死亡,难免对人世有些不舍。
秋风吹得树木哗哗作响。
忽然,凌天痕感到一阵森寒,自己的身躯也停止了晃动,停下了。难道已经到了?凌天痕绝望地睁开眼睛,却是一愣。
几丈之外的悬崖边立着一个白影,秋风撩起了他的长发,露出了一张冷峻的面庞。他的白袍也在随风飘摆,静静地站在那里,像是从崖下走上来的一般。
“你是什么人?”一个黑衣对着悬崖吼,吼声随着萧索的秋风扩散开去。没有回答。
“问你呢?”刚才的黑衣怒道。还是没有回答。白影连动也不动一下,像是完全没有听到有人在和他说话。
黑衣放下了凌天痕,对另一个说:“恐怕来者不善,看好他,我过去看看。”说着就拔出了随身携带的刀片,向悬崖走去。越靠近白影,黑衣越觉得冰凉。
到悬崖边时,黑衣与白影只隔三步之遥。就在此时,白影消失了。黑衣一愣,顿时感觉后背吃痛,力道之大,硬是直接把他打昏在地。
另一个黑衣男子目睹了这一幕,只得惊叹那非人的速度。白影缓缓地向这边走来,黑衣男子瞬间想起了什么,果断地拔出腰间的刀,向地上的凌天痕劈头斩去。刀还没砍下,他的手已被死死地抓住,紧接着直接被一掌轰出丈外。
等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时,白影和凌天痕已经走远。抹掉嘴角的血迹,向无刀门方向跑去。
“为什么不杀了他?”凌天痕紧跟在白衣的后面。
“谭门三戒之一:戒怒。切不可杀人而怒,怒而杀人!”
“可你若不杀了他,马上就会被人杀。结果了他,我们才有时间逃跑。”
倏地,白衣停了下来,望着凌天痕:“杀戮才能让你快乐吗?”说罢又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