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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嘞,一准儿给您带,您好什么口儿的?”小切为了取悦办事儿的大姐,趴在柜台上,跟大姐嬉皮笑脸地巴结人家。
“随便吧,意思意思就得,看你们俩也没经验,也没人教。”
“您真是明眼人,我俩这都是头一次,下回就有经验了。”说罢,缩了一下脖子,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大姐被逗得呵呵直乐。我们跟她道别后,就手拉手的走出了大厅。在旁边的京客隆买了2袋儿吉百利。
离民政局下午办公的时间,还有大半天儿。我俩勾肩搭背地在华联里闲逛了一上午,快到中午的时候,就在民政局附近的一个叫齐天楼的家常菜馆里吃了顿午饭,我记得特别清楚,我的婚宴是,宫保鸡丁,鱼香肉丝,糖醋土豆丝,和一碗酸辣汤。哦,还有,一瓶青岛啤酒。
小切帮我擦干净餐具和酒杯,倒了满满一杯酒放在我面前,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他盯着酒杯,沉默了几秒钟,一仰脖儿就倒下去了。杯子见底儿后,他用手背擦擦了嘴,问我:
“媳妇儿,我最后一次问你,你会后悔吗?”
我没心没肺地从盘子里挑着鸡丁儿往嘴里塞,“为什么后悔?再说了,你现在问我,好像也忒晚点儿了吧?”
“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什么也给不了你。”他看了我一眼,然后,扭脸儿看着窗外对我说。
“啊?可我觉得,咱们什么都有啊?”我是真这么觉得,完全没有煽情的动机。
小切猛然拿起我面前的酒杯,又一仰脖儿“咕咚咕咚”倒了进去,当他放下杯子的那一刻,我看到他的眼圈有点儿红了。
“你是不是后悔了,不愿意和我结婚了?”我想差开这个话题。
“为什么这么说?”他皱着眉黑着脸问。
“酒壮怂人胆啊,您看您这儿一杯接一杯的,干嘛呢这是?”我用筷子敲了敲他面前的两个空杯子。
他摇着头笑了笑,“来,媳妇儿,搓饭。”
一中午的时间,我们把这几盘菜吃得盆儿干碗儿净,打着饱嗝儿就奔民政局了。我们是那天下午第一对儿办理结婚的夫妻,还是那个窗口,还是那位大姐。
大姐笑嘻嘻地看着我们,“呦,来啦?这么早?”
“可说是呢,娶媳妇儿不赶早儿,还什么赶早儿啊?”小切又开始了习惯性废话,我用胳膊肘儿捅了一下他的腰,“呦,呦,呦,您看我这个记性,给您,糖。”
大姐喜气洋洋地接过糖,一拉抽屉,好嘛,整整一抽屉全是糖,她熟练地把我们送的吉百利怡口莲放了进去,嗖儿地一下推上了抽屉。
“恭喜你们哈,来”大姐说罢,把手伸了出来,“把资料都给我递进来。”
我们从牛皮纸袋儿里,一样样儿的掏出这些天费劲巴拉凑齐的各种资料,递给大姐。她比收糖还熟练地分类处理后,从手边的小盒子里拿出两张红证儿,贴上我们难看的结婚照,咔咔2个大钢印上去,我和小切就在那天,花了17块钱,成为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合法夫妻。
在大姐的祝福声中,我们手挽手地走出民政局的大厅。一路上,穿过嘈杂的市场,鼎沸的人群,绕过路边儿摆摊儿的小商小贩,径直溜达进了安贞里小区的大门儿,他揽着我的肩膀,对我说了结婚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对不起。”
呵呵,我当然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但咱不接这个话茬儿。
我站定,仰起脸笑着对他说,“以后,补我一趟蜜月旅行吧?”
他更紧地揽住我的肩膀,用力地捏了捏,“一定!”
就这样,我们一路慢慢地往前走。。。。。。走啊,走啊,走。。。。。。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