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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您说话文明点儿,其次,您盼我点儿好行吗?我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啊?”
门咣当一声,老娘理都没理我就走了,态度和我的“菲佣”简直相差的太远了,哎,完全不在同一个服务层面上。
昨天晚上翻箱倒柜的也没找到一件合适的衣服,就凑合穿吧,只要别再穿那件让我尴尬的掉毛儿羽绒服就行了。不过说实在的,梦里那套灰色的chanel套装,款式真挺不错的,要是我会画画儿,真该把它记录下来,然后扯2米灰料子,让我们楼下的冯裁缝给我做一套。冯裁缝?瞧人家这个姓儿,听着就特专业。
衣服搞定,钻进床底下在一堆鞋盒儿里扒拉出一双黑皮鞋,欧了,开路。
现实和梦境的差别再度呈现在我脑海中,门口木有白色的大房车,我伸手栏了一辆和大房车颜色大小都差不多的302小巴,不过售票员和我梦中的司机一样,很殷勤的招呼我上车。梦啊,梦啊,要不大家批评一个人五迷三道,或云山雾罩的时候,总会加一句“你就做梦吧你。”在燕莎下车之后,过了马路往卡宾斯基饭店走,哎呀,今儿我就是个有班儿上的人啦,我就加入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啦,崩恰恰崩恰恰,哎呀呀哎呀呀,高兴!!
(二十)
“等等,请问您找哪位啊?有预约吗?”前台小姐好像一下子从阿拉丁神灯里冒出来一样,大喝一声拦住了我的去路。也是我不懂规矩,在加上穿得不老讲究的,搞不好她把我当传销,扫楼,或者卖保险的了也说不定。
“哦,哦,哦,对不起哈。找tom,约好了,昨儿晚上就约好了。我来办入职手续的。”考虑到几分钟后,我俩就正式携手成为为祖国航空事业而奋斗终身的战友了,我的态度相当良好。
前台小姐抬眼扫了我一下,面露一种很奇怪的表情,大大的眼睛往上翻着。难道?难道我说错什么话了吗?对了,别总用前台小姐这个词了,听着怪别扭的,我打着也累的慌。简单介绍一下吧,毕竟她很快就成为我在这个公司里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死党,没少往外给我偷文具,虽说我这不知道那些文具到底给我干啥用,但直到现在,我都离职快5年了,家里还有用不完的签字笔呢。对了,她姓王名芳。
啊,什么?王芳?吼吼,巧合啊巧合,和我昨天在王府饭店停车场骗高鹏时,给自己起的名字一样,真是缘分啊,要不就是这名字真的太亲民了。
“那你等一下哈。”王芳抿嘴笑了笑,又翻了翻眼皮,大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这是她的经典表情,特像《大林和小林》里那对儿做金刚钻儿的小木偶儿。她很认真的拿起电话,滴滴滴的按了几个键,把电话夹在肩膀和脖子中间,在我看来,这个举动简直太帅气了。
咦,这个电话真可爱,听筒的背后高高鼓起一个像枕头一样的东西,我觉得那一定是专门用来垫脖子的。前台上,有好几部电话,真好,都归她一个人用吗?这些贴得到处都是的彩色便签纸可贵了,在新五星买也得好几块钱一包呢。哇,她用的是笔记本电脑耶。上帝啊,这里的人都喝这样的桶装水吗?
正当我转悠着脑袋四处环顾的时候,tom来了,穿得事儿事儿的,一件粉色的衬衫晃得我眼都快瞎了,一大男人穿件粉衬衫,真让我无法接受,杂志上说了,喜欢穿粉色的男人都特自恋。鉴于昨天晚上的恩仇录,我对他已经丧失了由外貌带来的好感“嗨,wenny,morning,这边请。”
“哦,你好”嘴巴一抿,尽力让嘴角向上挤了挤,我估计露出一特冷峻的笑容。跟在tom后面第一次走进了我为之抛头颅洒热血,工作了四年的地方,四年啊同志们,四年啊。
我绝没要煽情的意思,我不会说“在这里我度过了人生最美好,最辉煌,最难以忘怀,最刻骨铭心的四年”。这些话,我要等着有朝一日上《艺术人生》的时候再说。仅仅就是想跟大家交代一下,我这辈子截至到目前为止,唯一一段儿有组织有纪律的工作生涯。因为在这四年的“困兽般的日子”之后,我就毅然决然的《越狱》了,且永无计划重蹈覆辙,再次踏上一个外企小白领心酸的打工之旅。
“你先去人力填下表格,我有个东西要fax一下,你办完后wait我一下,中午一起lunch,ok?”
我屏住呼吸,尽量不让自己的眼神流露出对tom的鄙视,更要关上自己的大嘴巴,别蹦出什么直戳人家短处的话来。我实在瞧不上外企这帮人说话的方式,传真就传真吧,还fax?又不是从现代汉语中找不到可以对应的词儿。我们学校有很多美国同学,那一个个的,中国话说的别提多好了。
有一次,我带小切回我们学校吃5块钱一锅的煲仔饭,走在去食堂的路上,小切发现有个金发碧眼的哥们儿径直冲他走过来,据他后来跟我说,他的脑子在那刻飞速旋转,他估摸着人家会用英文问他“请问***怎么走?”。他就准备这么答“go straight,and turn left or right”。如果人家再用英文说句谢谢,他就准备回应“no thanks”了,妈呀,后怕死我了。
结果我们学校那位美国哥们儿还真是朝他走过来了,一点头儿,人家说了一句话,小切差点当街暴毙了,“嘿,哥们儿,借个火儿?”
当然,我离开外企已经很多年,现在对此已经没发言权了,不知现在大家的语言氛围是怎样的?反正我们那时,有那么点儿奇怪,但我一直是一个中文普通话小标兵。
走进人力资源部,接待我的是这个部门的经理,一个40多岁名叫mary的女人。
“wenny啊,听说昨天michael已经给你做过一个简短的面试了,那今天我们就不用再谈了。你去那边把这几张表填一下。”
“好的,谢谢。”我坐在一个角落里填写了n张表格,每张都是英文,幸好我有随身携带快译通的好习惯,否则,这份到嘴的鸭子怕是都得跑喽。
填完我的卖身契,交给mary,“wenny,去summmer那里去领办公用品吧。”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进了一个被几块儿高高的隔板围起来的小房子。Summer手脚很麻利的给我抬出一个大纸箱子,又从办公桌的右侧门里面掏了半天,掏出一个小纸盒子,在另一个女孩的帮助下,抬到我了的办公桌上。
你一定很想知道这两个箱子里都是什么,对吗?连你都想,更何况我了。简单明了的告诉你吧,是一台IBM thinkpad600的电脑,还有一部motorola的手机。
我的激动之情,就不需要描述了吧,在99年,能拥有一台价值3万的笔记本电脑,和一部最新款的手机,对我来说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能砸死人的馅饼啊。咱一下儿从贫农,直接踏入小资产阶级的队伍了,炫富是每个虚荣心强的女孩儿的一致通病。就等下班了,感觉自己跃跃欲试的,要是地心没引力,我就直飞外太空了。
用半天儿的时间,tom帮我安顿好了一切。我的办公桌在michael大办公室的旁边,一个很小的,我能看到办公室里所有人头的上半部分,大家只要探出点儿脑袋也能看到我的小玻璃格子里。坐在柔软的转椅上转来转去,一时间我对这突入而来的一切,还真的不太适应。
正在这时,呼机bbb的响了,哈哈,小切,恭喜你,你是今天的第一个热线听众。刚要给咱小切用公家的电话煲会粥,tom进来了,我顺势放下了办公桌上的电话。
“wenny,今天你没事了,先回家休息吧。明天再来,中午我临时有个meeting,就不和你lunch了”。
一句话说的我心花怒放啊,你meeting你的吧,我找小切烂吃去了。收拾了一下我的装备,包里揣着motorola,手里拎着IBM,撤了。
走到前台,王芳凑过来小声儿问我“哎,你做什么的?”
“保洁,明儿见哈”。
出门打了一辆小面,直杀电台。
(二十一)
哎呦,小面的(“的”字读音为“滴”)便宜是便宜,坐在上面哐啷哐啷的,怎么都觉得自己象是一头长肥实了的,正在被送往屠宰场路上的牲畜。唯一的区别也就是,它们是被迫上车的,而我是主动伸手的。
那时的北京,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有几种出租车可供选择:
1)黄色的面的,1块钱一公里
2)红色的夏利,1。2一公里。
3)红色的富康,和桑塔纳都是1。6一公里。
4)老皇冠啥的,2块钱一公里。
老皇冠嘛,颜色我没什么印象了,因为从来没打过。 1。2一公里的夏利我也不打,虽然起步也是10块,但4公里之后就开始加价了,而小面的10公里之后才加价,堵车还不蹦字儿呢。因此稍微远点的距离,还是小面的划算。当然,这是一个参考标准,另一个我不打夏利的原因是,站在路边,老远看见一辆红色出租,仅从外形上,我根本就无法区别是1。2的夏利,还是 1。6的富康。
几次倒霉催的经历都来自小切手欠的爪子,只要他不送我回家,这厮就站在路边随便一伸手,全然不顾开过来的是什么车,这件事我一直没好意思当面跟他说过,但每每坐在车上都黯然神伤好一会儿,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
就凭我现在兜儿比脸都干净的财务状况,还是坐这个小面的心里踏实啊。一路的颠簸,不夸张的讲和骑驴都有一拼。说真的,我不心疼我自己个儿的屁股,它哪儿有我的ibm和motorola值钱啊。一路上我象抱孩子一样紧紧的抱着它们俩,就算现在突然来次大地震,哪怕是地壳啪的一下裂开,把我给夹里头,并慢慢下陷,我也得把这哥儿俩高高的举过头顶,好歹让它们俩死我后头。
“师傅,您就在这儿靠边儿停吧。”
“停什么停?这不能停车,罚钱算谁的啊?”
99年我们北京的出租车除了车内脏乱差之外,还忘了给你交代一点,就是司机叔叔的态度特别不好。早先,我还会回嘴,后来,都懒得争执了。如果你遇到的司机态度很好,那真得恭喜你了,因为这种机率和中彩票不相上下。在车里抽烟和开着收音机大声儿听评书联播的是令我比较头大的,还有一种就是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欠缺的,说话就带刺儿,句句都在杠上。抬杠这个词,我不知道非北京的同志们是否理解,就是较劲的意思。
一起来回顾下我刚刚与这位司机同志的相处始末吧。
拉门,上车:“您好,我到***。”
。。。。。。。。。司机理都不理我,静音状。
“麻烦您走三环行吗?我赶时间,二环怕是会堵。”
。。。。。。。。。继续静音。
“师傅,麻烦您走三环行吗?”我再次强调,心中有点儿小怒。
“你上哪儿啊我就走三环?”司机叔叔没好气儿的说,还从后视镜中翻了我一眼。
“我一上车就说了,去***啊?”心中大怒。
。。。。。。。。。再一次静音,沉默了数秒后开机:“我可告儿你,这儿点儿哪儿都堵。”
“那行吧,您看着走吧。”彻底放弃。
“什么叫我看着走呀?你这么近儿的活儿,一堵堵一钟头,你当我愿意拉呐。”
拉,是司机常用的词,本无可厚非,但每次听上去总觉得心里不太舒服,也许是我自己没有正确的摆清自己的位置,在一个专职的出租车司机眼中,乘客也许就是一件货品。既然是货品,就不应该有声音,不应该有感受,更不应该在乎人家司机说话的态度和语气了,不是么?
。。。。。。。现在改本小姐我静音了。真的,以我早先的性格,早打起来了,不好好撅他几句,我是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鄙人从小儿就是一头顺毛驴儿,跟我戗岔儿,没好果子吃。看在我今天心情不错,马上又能见到好几个小时都没见到的小切了,这口气就先按住吧,保存精力。
临下车的时候,我对司机说:“师傅,麻烦您给我开张发票。”
“没有。”这次的回复我很满意,至少回复了。
“哦,那就这么着吧,给您钱。”
司机头也不回的把手从小不锈钢栅栏里伸了过来。我把钱递过去,“谢谢您哈”,直到拉门下车再关门,他也一句话没有,一脚油门儿就蹿出去了。现如今,托奥运的福,北京的出租车好多了,但在99年那会儿,我真的不敢恭维,当然,偶然也能遇到很好很热情的,但用凤毛麟角来形容绝不为过。
看到站在路边的小切同学,我的心情迅速的多云转晴了,我姥姥曾经给我下过一个特美好的评价“我们家这孩子可好了,打小儿就没心没肺的,甭管什么事儿,落(liao4)爪儿就忘。”请大家慢慢习惯我家人赞美别人的方式,我和我妈绝对继承了我姥姥一言既出,满盘皆输的强大语言天赋。
不知道小切是在外面冻得时间太长了,还是见到我后激动的情绪压制不住了,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