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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就好……”他点点头,“白某还有事,先失陪……”他正要离开,紧那罗已经像闻见腥的猫,从屋里跟出来,颇感兴趣地打量了越姬几眼,“这位姑娘是……?”
越姬嫣然一笑道:“小女子越姬。”
那笑容让白墨一怔,恍惚间宛若初见,匆忙收回自己的视线,转身先走一步,不再去看任何有关越姬的事。
“公子也是魔教中人么?”
“姑娘说是,那便是了。不知越姬姑娘可有兴趣,让在下带你飞天共赏美景……”
………………
…………
身后的声音渐渐远了,他缓缓闭上眼睛,毫不知觉自己的手,已近紧紧握拳许久。
………………………………
宁弦在院子另一端的屋里透过窗户远远地看着,夸张地摇头叹息——何苦呦……光看着,都觉得活得好累。
“哎,你说,一个人要整天这么累的活着,得费多大力气啊……你说是不……”一回头,才想起自己旁边的人可不是跟她插科斗嘴惯了的木鸢,自己是来照看凤的,虽然她一直都怀疑他需不需要照看。
她尴尬地笑了笑,自觉地闭上嘴——反正问凤这种问题,他也不会理睬的吧。
凤早已经运完了功,闭目歇着,这时才张开眼,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若无其事——或者根本把发生过的事丢在了脑后的女人。
就算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先是他一赶来白砚就出事,然后又去救白墨,事情紧急也就罢了,不至于到现在她都没有想到他是为什么赶来的吧?
一向被人誉为——冰冷傲慢目中无人,一般人根本连鸟都不鸟你,二般人惹着了直接挥刀砍你没商量的人肉屠刀凤大人——偏偏碰上了这个女人,总是有着想要捏死她却又无可奈何的郁卒。
他伸手捞住她的后脑捞回来,让她的目光对上自己,冷冰冰地不满道:“你面对我倒是很轻松,不觉得你忘记了许多事情?”
“呃?”难得凤大人居然肯开尊口问她话,可是……她本能地拼命向后挺着脖颈,无奈后脑勺上那只手跟铁钳一样,根本不容她后退。
——忘记……?呃,他不会是在说……记忆里的画面再次倒退,倒退……倒退到来这里之前——那一碗不地道的姜汤之前——最后是湖边,那个充满了小葱油馅儿饼味道的……呃,那个。
被这一堆事情打断,她真的忘记了……这个,也不怪她,真的是忙着救人,事情紧急嘛。
“看来你想起来了?”凤冷冷而傲慢地嗤了一声,放开手——总算不是个猪脑子。
“是……对不起……”
凤冰冷稍退,神情稍稍软了下来——也不必道歉吧?
他移开视线,似乎稍稍有些不知应对,他素来冷傲,也算是个行动派,要做就做,但是要让他说什么或者面对这样的气氛就有些不知如何应付……
“干嘛这么正经儿八百的道歉?”
“那个……”宁弦为难又歉意地看了一眼自己刚才帮他送来,一直搁在一边儿没动的饭菜……
“是我忘了你讨厌葱花……可是挑食真的是不好的习惯,你也不用这么较真吧?”难怪他这半天都没吃。
“咔。”凤的拳头发出清脆的响声,转回头,从牙缝里字字冰冷地挤出:“你给我出去!”
……喂,人家特地给你来送饭,你这什么态度啊?
宁弦不满地晃出房间,好女不跟半死的凤凰斗,万一一言不合把中毒的凤凰气出个毒火攻心来,她上哪儿去找个人肉屠刀赔给教主。
一出门,就迎上走到门口的木鸢,看她一脸怨妇相,打趣道:“这是怎么了?你小爷惹你生气了?吵吵架是没什么关系,增加情趣,不过如果他欺负你,甭怕,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去。”
……你这么好心哦?
“我说过我会罩你啊,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大爷,不向着你,好好管束一下后辈怎么行呢?”
“……”怎么后辈了?凤怎么就成小爷了?她跟凤有什么关系了?可是转念想到湖边的事…… 呃,凤的那个举动,的确让人搞不清……难道这就算他答应了?
宁弦挠头,话说在魔教找个姘头逍遥快活的确是她的初衷,但是会匆匆找上木鸢和凤的原因是什么来着……貌似,是因为白墨在她前面出墙?如今白墨刚刚才被甩,她突然就跟凤和木鸢“三人行”,是不是有点不太厚道……不知道如果她去跟凤说这事儿咱们缓缓再说,以凤那高傲的性子会不会把她灭了……?
抬头,“木鸢,你说要帮我撑腰?”
木鸢自得一笑,展开扇子轻摇,“自然,谁让我是大爷呢。”
“……这么说,你的武功打得过凤喽?”——这个问题咱可一定得弄清,毕竟木鸢的真功夫如何,她心里还是没谱。
“某人现在中毒在身,就算用内力压住,也不是我的对手。对付个把小凤凰,我还不放在眼里,你安心。”
“那如果他的毒清了呢?”
“…………那你自求多福,爷我另谋姘头。”
“……”
第五十二章 追女秘籍
越姬的笑声惊叫声在白府上空响起,从东到西从西到东。
紧那罗就像一只大鹏,带着越姬划过空中,不时故意吓她一下,撒下一路惊叫。白墨的书房始终关闭着门窗,似乎里面的人与这一切都无关。
木鸢抬起头张望了一下,看看远处正在玩耍的下人的孩子,走过去道:“小娃儿,这个给叔叔用好不好?”
那娃儿起头,吸了吸挂着的两条鼻涕,呆冷冷地看着妖孽一般的木鸢,点点头。
他从地上捡了颗石子,抬头,拿了弹弓对准紧那罗,“啪”一记飞了出去。
随后,笑声变成了惊慌失措的尖叫——木鸢一石头打上紧那罗的穴道,虽然这种孩童玩的小弹弓着实不够力,没能点住他的穴,却也足够让他一时气血不顺,险些落下地来,直掉了几丈才勉强提起气,借着下方的树木没有摔成人肉烧饼。
木鸢满意地收回手,将弹弓还给小娃儿,娃儿依然愣愣,看了看自己的弹弓,又看了看正在落地的紧那罗的身影,一指,喊道:“大鸟~~”
木鸢笑了两声,难得好心情地摸摸娃儿的头,好整以暇地等着紧那罗来找他算账。
平安落地,一搁下惊魂未定的越姬,紧那罗便气冲冲地冲着木鸢而来——
“木左使,你看着别人泡美人你嫉妒!?干什么捣乱!?”
木鸢漫不经心地整了整衣摆,“泡美人就没有问题,不过也要看泡什么人。”
“怎么你也看上她了?”
木鸢耸耸肩,“很遗憾虽然我的确觉得她还有点意思,不过看上她的人不是我。”
“那你干吗来捣乱?”
“她是白大少爷的‘前’姘头。”
“哎哎?”紧那罗一愣,琢磨着这个“前姘头”的意思,白大少爷不是断弦儿的夫君吗?那这个姘头……“哎哎哎??”
木鸢丢给他一个'晓得就好'的眼神,转身准备走,又被紧那罗扯了回来,“喂,她怎么会在这里的!?”这年头姘头都大摇大摆的上门的吗?
“这个……原因很多。不过你惊讶什么,你自己还不是红颜知己遍天下,经常三五个凑一桌胡天胡地的。”
“这怎么能一样?白墨是断弦儿的夫君,当然不行!”
木鸢一笑,“这么说……你打算放弃泡美人了?”
“当然,同门之爱大过天。”
木鸢充分表示他的嗤之以鼻。
“喂,不会打算一直把她留在这里?”
“当然不是,她的去处,我已经安排好了。”木鸢摇头叹息,多么薄情的男人,前一刻还甜言蜜语,为了泡美人使出浑身解数,一转身,就琢磨着怎么赶人家走了。多么可耻。
“别吊着人的胃口,快说!”
“她想进魔教。”
“……然后呢?”
“那就让她进。”
“……”
木鸢啊,乃究竟在盘算什么?
看着木鸢的笑容,连紧那罗都忍不住忘记方才的成见,替越姬担心起来。
木鸢习惯性地用扇子敲着脸颊,缓缓地琢磨,忽而一笑——总让她留在这里的确不是那么回事,既然如此,便早日送她走吧。
可怜的越姬,还茫然不知自己的前路为何……
………………………………
因为越姬一事,紧那罗才详详细细地去了解了宁弦和白墨两人关系的始末,顿时热情燃烧,寻遍了整个院子,才在白砚房间里找到白墨,一脚踹门进去。
“白老弟,这样不行,绝对不行!你这不是把断弦儿往凤那里赶吗?”
白墨愕然转头,听得一头雾水。
紧那罗走过去,按住他的肩,也不管白砚正在休息,道:“不管怎么说,赶紧补救,把断弦儿追回来才是要紧!来来来,就让我紧那罗王好好教教你怎么追女人!”
这般这般如是如是,白墨听得云里雾里,“难道……这样做了女子就会高兴么?”
“哎哎,说你古板你还真呆,这么基本又基本的手段你居然,居然——啊——不管了!我做给你看!照搬硬套你总会吧!?”说罢揪起白墨便往外拖——
白墨汗颜,可是他怎么可能对宁弦……“事到如今”这四个字摆在他们中间,他从来没有想过去“追回”宁弦,但若能让她开心些的话……
“呐,白老弟你待在这里要看好了——”他咻~地飞走,又咻~地飞回来,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拿着满满一束粉色的芙蓉,白墨的汗一头一头的,这个……不是他家老二颇中意的芙蓉花么?
紧那罗见他盯着自己手里的芙蓉,解释道:“一时间也找不到别的,这个就将就了。”
……不是将不将就的问题吧?
“来了,别出声。”
——什么来了?白墨抬头看去,见越姬正往这边走来,紧那罗把他推到墙角藏好,自己拿着那满束芙蓉走出去。俊美公子风流倜傥,有几个女子不爱,几个不动心?越姬正走着,突然眼前满满的芙蓉占据了全部视线,紧那罗宛如从天而降,将花送到她眼前,“送你的。”
“给我的?好漂亮——”越姬一脸欣喜的模样在白墨眼中尤其让人感到讽刺。紧那罗却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找的这个示范对象有什么问题,远远地对白墨打了个眼色,要他好好学着。然而他对越姬的那些甜言蜜语,又岂是白墨能看得下去的?人不知何时早已经走掉。
走到无人处换了口气,挥去脑中方才见到的越姬的笑脸,不打算跟着一起折腾,然而走了两步,却停住脚。脑中替代了越姬笑脸的,是宁弦。她虽然活得很随意,自然,但是似乎还没有见过她很开心的样子。尤其他们相识以来,几乎没有过让宁弦开心的记忆。
他转了身,匆忙离家,没人知道他做什么去。
紧那罗转了个身便不见了白墨,翻白眼仰天长叹孺子不可教——本来还想用越姬来做演示,顺便让白墨看清这女人的面目一举两得,却没想到这家伙根本没有看下去。如此,越姬留在这里便也没有了用处,反而可能会碍着宁弦的眼,时时刻刻提醒她白墨“出墙”的过往。这对于极力要撮合白墨和宁弦的紧那罗来说绝对不是好现象。
他赶忙找了木鸢,既然这家伙已经打算好越姬的去处,还是该哪儿哪儿去,赶紧送走了事。
一封飞鸽传书,很快便有一辆精美的马车停在白府之外,木鸢请人将越姬带出来,狼外婆一样笑道:“越姬,接你的人来了。”
越姬疑惑,“你们不一起么?”
“我们在这里还有些事情,你留下不太方便。”
虽然并不想离开美人们,但是若留在这里面对白墨和那个叫宁弦的,的确也很没意思。木鸢似乎看透她的心思,笑道:“放心,照顾你的人也是美人。”
就见帘子一动,从里面走出个妩媚女子,带着些许冷些许傲,却又风情无限,然而,是张熟脸——“霓裳姑娘!?”
木鸢脸上的笑容愈发妖娆,对她介绍道:“这是幽冥天,乾闼婆王座下的霓裳,今后,你就跟随她去吧。”
霓裳非常合作地一笑,“越姬,有些日子没见了,这几天过得可好?没想到绕来绕去,又回到烟雨阁了。”
——什、什么……难道好容易摆脱了,却要她再回去继续装巧扮乖过讨好男人的日子!?越姬甚至来不及说什么,亮明身份后已经不必再装成普通风月女子的霓裳便直接将她拎上车,对木鸢颔首道:“霓裳自会好好照顾越姬,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