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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看了他一眼,那般让人厌恶的嘴脸依旧没有变化,宛心懒得去理他,继续挥动着手中沉重的扫把。
这个样子让阿寿好没趣,他故意掀开炭桶的盖子,一阵寒风吹来,整桶的炭灰被吹走了半桶,在院子里飞舞着,阿寿得意地笑着。
“阿寿,你这是在干什么?还不快把灰倒了去!”严厉的声音是阿福的,本来从花墙下穿过的他并没有在意,可是一看到阿寿,他就知道这个小子定没有什么好心,赶过来才发现他这般为难宛心,于是狠狠地把他斥责了一顿。
同样是下人,可是自己却被另一个下人训斥,阿寿满心怨恨可是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低着头翻白眼,提着半桶炭灰灰溜溜地走了。
“宛心小……呵呵,真不好意思,你看下人这样不懂规矩,让你见笑了。”阿福搓着手,不好意思地说。
“怎么会,谢谢你,阿福。她们还好吧?”
“恩,我都安排下去了,都不是重活,你放心吧。”
宛心点点头,继续扫地,可是这手中的扫帚却全然不听自己的使唤,想想在家的时候看到下人们扫地,总觉得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可是没想到如今自己亲自做起来却是这样的艰难。
看着宛心吃力的样子,阿福在旁边干着急,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去称呼她:“宛……唉!小姐……唉!宛心!”他终于喊出了口,“你拿扫把的方式错了。”
“哦?是吗?我……我不会啊。”难怪自己扫了这半天也没有把院子扫干净,原来竟是连最基本的都不会,她的脸微微泛红。
这样娇羞的模样实在令人陶醉,但是阿福却不是那样的人,那没有顾及宛心的神情,只是上前教她怎么用帚扫地。
对于灵巧聪慧的宛心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很快她就掌握了。“谢谢你,阿福,以后还要多教教我和姐妹们这些常识才好。”
“哎!”阿福连连点头,“只是苦了小姐们。”想想他的鼻子就泛酸,他的心中本没有这些仇恨,他知道一切的大错都是桑老爷犯下的,而今那个罪魁祸首倒是寿终正寝了,反倒连累女儿们遭受这样的惩罚!再说少爷,他一向是个明理的人,这样浅显的道理连自己都懂,又何况他呢?那他为什么又一定要拿桑家这十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开刀,尤其是十三小姐桑宛如,她对少爷又是那么好,他怎么能下得去手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帮完宛心的忙,他又到厨房里去看看宛如,她的身体没有痊愈,于是他把她安排到厨房里给裘嫂打下手,不知道那里的活她又会不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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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雪:第五章:宛如·叹]
厨房里暖烘烘的,这就是阿福要把宛如安排到这里来的最主要的原因,可是他找了一圈,除了看到裘嫂在墙角里打盹以外,再没有看到半个影子。他走过去摇醒裘嫂。
“哎?谁啊?哦,阿福,什么事啊?”裘嫂眯着眼睛伸了一个懒腰。
“怎么就你自己?宛如呢?”阿福四下里又望了一圈。
被吵醒好梦的裘嫂不悦地白了他一眼:“什么宛如?少爷不是吩咐过了以后不许叫她宛如吗?”
“你!”阿福有些憋气,这些人全部忘记了宛如小姐平日里的好,现在全都反过来欺负她,“桑十三呢?她现在在哪?我不是让她来帮你做事的吗?人呢?”
“后院,我吩咐她劈柴去了。”
阿福怒目圆睁:“劈柴?裘嫂,你怎么能让她劈柴呢?她……她可是小姐啊!”
看来这个觉是睡不成了,裘嫂索性站起来拍拍围裙上的尘土:“她做什么事情,怎么做,少爷已经特许我来安排了,以后她归我管,我让她劈柴她就得劈,这厨房里轮不到你来教训我,还有,你当她是谁啊?她还是以前的桑小姐?我呸,她现在就是康府里一个下人,你也不长点眼色,少爷对她们全都恨之入骨了,她们住的地方比马厩好不了多少!现在你还护着她,你存心想跟少爷过不去是怎么?”
“可是你们也不能这样对她,她昨晚受凉,到现在身子还没痊愈,你怎么能让她去后院啊?那里冷的呵气成冰,你是不是想整死她呀?”
看到阿福还这么执迷不悟,裘嫂无奈地摇了摇头:“什么叫我要整死她?是少爷!少爷要治死她,你懂不懂?不光是她,她们十三个人少爷一个也不会放过的,我这样做不过是在给少爷帮忙而已,再说现在她现在这个样子不比死了好多少!”
“你!”阿福气极,不再理会她的胡言乱语,一个人跑到后院。
宛如一个人在那里劈柴,面前已经堆起了一小堆劈好的柴火,斧头在她的手里灵活自如的挥动着,动作熟练的让阿福有些恍惚:“宛如小姐,你……”
抬头看到一脸错愕的阿福,她直起腰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发髻上湿漉漉的汗珠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冰冻白霜:“阿福你来啦,帮我把那些劈好的柴给裘嫂送去,晚上少爷要请朋友来吃饭,估计她要忙一下午了。”
阿福忙迎上前去:“宛如小姐,你歇歇吧,这些我来劈。”
“没关系的。”宛如说着又弯下腰去,“不碍事的,这些活我在家里也常做的。”
“呃?”阿福更惊讶了,他知道一向重视身份甚过生命的桑老爷治家极严,他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去做这种粗活呢?再说,在他的印象中,桑老爷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小女儿,可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看见阿福还站在原地,宛如笑着说:“怎么了?快帮我拿进去啊,这么多我可搬不动。”
第一次见到她笑,才发觉她笑起来竟然是这么美,记忆中的她总是粘在少爷的身旁,一脸的苦瓜相,于是脱口而出:“宛如小姐,你笑的时候真好看……”话音刚落就意识到自己失言,趁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抱起一堆柴跑了。
只剩下宛如愣在了那里……
回到厨房,宛如已经累的有些虚脱了,看到她进来,裘嫂板着脸,一句话都没说。
早上没有吃饭,肚子空空的,又劈了一上午的柴,现在更是饥肠辘辘了,想问问午饭在哪吃,可是一看到裘嫂的那张脸,到嘴边的话又给生生地咽了回去。裘嫂是这里的杂务管房,一切都要听她的,她不给自己东西吃,自己还能怎么样呢。中晌过了,杂室房的人三三两两地跑来把自己的饭碗端走,看着他们蹲在门外狼吞虎咽地吃着,宛如也只能把口水往肚子里咽。裘嫂更是像没事人一样端着饭碗跟其它的管事嫂子聊天去了,厨房里就剩下宛如一个人蹲在灶下填着柴火取暖,这一次,她没有哭。因为她已经抱着必死的心情,昨夜投井没有死掉,但是她就当自己已经死了,现在的她就是一个死人了,这不过就是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而已。其实三年前她就已经该死了,只是她放不下一个人而已,这个世界上唯一值得她活下去的人!如今,这个人再也不需要她牵挂了,他重新拥有了属于他的一切,而她也没有什么奢望了……
一下午都忙得昏天黑地,不知道俊哥哥要请什么人,只是知道厨房里的所有人都忙的像陀螺一样,甚至还从雁满楼请来了大师傅帮忙烹饪,没想到这么多年,这个大师傅依然在雁满楼,记得从前每次跟着俊哥哥溜出去都要去雁满楼亲点这个大师傅做菜,这么些年了,大师傅的手艺依然有如从前。有如从前……
“好了,看你一副神游太虚的模样,你回去吧,这里不需要你帮忙了!”裘嫂不乐意地看着她。
真的可以走了吗?她看了看门外已昏暗的天空。
“是啊,不然还准备等少爷请你去吃饭吗?”吩咐小丫头们把菜端出厨房,裘嫂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宛如默然,她低头走了回去,其实这间屋子已经不能被称作是屋子了:茅草堆砌的矮棚下四面透风,炕下没有生火,炕上也是胡乱堆放些破被烂褥,但更多的是稻草,稻草中似乎还裹了一个人。
“是谁?”她低声问道。
“是我。”回答中带着重重的鼻音。
宛如凑上前去,仔细瞧了瞧,才看清是三姐宛言。“你怎么了?”她伸手试了试宛言的额头,烫手的温度让她吓了一跳,“你病了。”
宛言吃力地点了点头,一抹清泪滑落。宛言是四夫人的女儿,和八妹宛素不同的是,一母所生的宛素身康体健,而她则是一向体弱多病,自小就是和药罐一起长大的,而今,在这样的环境里,她又怎么能受得了,第一天做事就苦不堪言,受尽嘲弄滴水未进之后又被赶了回来,在这冰冷的炕上冻了一个下午,看到宛如进来,再也不去顾及自己平素对宛如的嫌怨,失声痛哭:“小妹,我只怕是要死掉了……”
“不会的,不会的!”宛如轻拍三姐的脊背,“你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去给你找点吃的。”
说完跑出了茅屋,重新回到厨房,人都已经走散了,大师傅和裘嫂他们应该去了前厅小厨房了,后院这已经空无一人,她摸索进去,不敢点灯,她记得应该还有一些鸡汤,因为她亲眼看见裘嫂把它放进了柜子里。于是去墙角的柜子里摸索着,真的还有一碗鸡汤,摸了一下,还有点温度,于是悄悄端了出来,以最快的速度冲回茅屋。
在温度彻底消失之前,她把鸡汤端到宛言手里。
“好喝吗?”看着宛言把汤全部喝完,她笑着问。
用袖子胡乱抹了一下嘴巴,宛言点点头:“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原来这样的不只自己一个人,宛如叹了一口气,想来其他姐妹也好不了哪去,对于娇惯了许久的她们来说。这样的日子,不知道她们还能坚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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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雪:第六章:康俊·怒(一)]
挨饿受冻的日子一天也难坚持,何况这些养尊处优的小姐们已经苦苦坚持了几天,被打发到洗衣房的二姐和六姐,原先白皙嫩滑的手上了已经肿起几大块冻疮,在康府各个管房面前低眉顺眼的她们晚间回到茅屋则把一肚子委屈全倒在了宛如的身上,如果不是大姐宛心极力维护,身心双方受到摧残的宛如怕早就难以支撑了。
“康俊就是想把我们统统都整死!”话是二姐桑宛月说的,却也一点都不差。在牲口房负责添料的三姐宛言身体还没见好转就被那里的管房张嫂派人拖了过去。已经瘦骨嶙峋的她还能做什么?就只能被抛在马厩里冻着,晚间再被人丢回来……
一个星期过去了,眼见得宛言已经不行了,她也知道在康府,她现在的命不比一个蝼蚁值钱多少,于是安静地躺在冰冷的炕上等死,姐妹们围在身边哭做一团,可是她却丝毫不为所动,就那么异常安静地等在那里。
宛如再也忍不住了,即使平日里三姐对自己的欺凌过分,但是自己毕竟叫了她十几年的姐姐,自己一定要救她,一定要救。
穿过后院低矮的围栏,就看到一间门廊:这里就是康园了,自己从小就爱跟着俊哥哥满园子跑,只是今天,在没有了往日的闲情逸致了。她偷偷地穿过长廊,左边的小门里是阿福的房间,屋子里还亮着灯,大概他现在还没有睡下。右边就是康池,这个池子是康伯伯自己设计的,构造奇特别致,尤其是池中的亭子仿佛就是凌驾于池塘之上的,亭子连接到岸边的几片菏叶实际上就是设计精巧的浮桥,这隆冬时节,池塘早已结冰,不复往日景象,远远的有人走动,她知道那是巡夜的家丁们,于是藏在池边的假山底下,直到声音渐渐消失,她才悄悄地走了出来,在夜色中向俊哥哥的房间摸去……
打发下人出去之后,屋子里就剩下康俊一个人,他拿去遮在画布上的白纱,一个艳丽女子展现出来了……她身型窈窕,妩媚天成;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黛;眼波流离,口齿吟香。她就是他的想容,即使只是看到画像上的她就已经让他情不自己了,在流放关外的三年中,只有这一张凭记忆勾勒的画像伴随着自己照照暮暮,终于,三年后,他又回来了,在春宵楼再见到她之后,才发现她比画像上的更妩媚,更令他痴迷……
把画像挂在屋内,细细端详,可是越看越觉得不妥,但是究竟是哪里不妥,他也说不上来。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门口有细小的声音,好似一个人的呼吸声,于是暗暗皱眉:“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
宛如吃了一惊:自己才刚刚找到这里,刚想喘口气,可是一下子就被发现了。哦,是了,俊哥哥从小练武,凭他的功力发现有人靠近恐怕也不是难事,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