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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己经红了眼,他的什么话都进不了我的耳朵,反而又加一鞭。
“谢昭华!你给我停下来……“萧暄几乎是在嘶吼。
我紧闭上眼,置若罔闻,风刮得脸颊生痛。马儿已径奔上山坡,萧暄亦快马加鞭很快就赶到我身侧。
“小华!”萧暄的声音突熬充满恐惧,“停下来……你——”
他声音一落,我己感觉到他的人从马背上腾空而起,犹如鹏鸟展翅,眨眼就落在我身后马背上,劈手夺过僵绳,猛地一收。
疾驰的马匹一声嘶鸣,骤然立起,我措手不及,被萧暄扯下马背,一起滚茫在地。
萧暄顺势抱紧握就着惯性在山坡上翻滚而下,我头晕眼花完全分不清楚状况,一阵天旋地转,猛地一顿,萧暄稳住了我俩的身子。
我粗声喘气:“你放……”
萧暄猛地死死搂住我,紧抱着,箍着,压着,就像要把我嵌进他身体里一样。
我很疼,疼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我破口大骂:“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
萧暄翻身整个压了下来,低头堵住了我的嘴。
他的气息瞬间霸占了我所有感官,强有力的身躯牢牢压制着,我被来势汹汹的气势击得神智全飞,只感觉到滚烫的呼吸还有口齿间霸道有力的侵占。那种愤怒狂躁简直要将人撕裂咬碎拆吃入腹的接吻加上强硬蛮横的态度简直把我吓得瑟瑟发抖犹如狼爪下的羔羊。而那从他身上迸射出来的火热的激情简直扰如飞溅的岩浆落到我的身上,把我烫得不住瑟缩浑身发软发热。我被他狠狠的抓住摁着抱着纠缠着,简直就像和他捆绕在一个茧子里,逃不掉,挣不脱,至死方休。
第40章 很有爱
等到萧暄意犹未尽地放开我时,我已经瘫软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大脑里嗡嗡作响话都说不出了。嘴唇疼得很,似乎尝到了了血腥味,这个混蛋。力气都在刚才用尽了,所以虽然我还想再给他一个耳光,可是手却怎么都抬不起来。
萧暄低头看我,深遂的眼睛里闪烁着怜爱欢喜的光芒。我的心里的愤怒却是有增无减,想都不想捏起拳头朝他挥去。
萧暄伸手想拦,临到头却不知怎么又放弃了,硬是受下了我一拳。我知道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打他也不疼,更是不客气,扑过去拳打脚踢,恨自己没修炼过降龙十八掌,一手挥过去就可以把他打飞到外太空。
萧暄不抵抗,很快脸颊上就红了一块,他苦笑着,终于忍不住说:“这里我来过,再过去两丈就是个断崖。你那样没命的瞎跑瞎闯,万一掉下去怎么办?”
我停下来破口大骂:“FUCK!管你屁事!你装死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怎么办?现在来见义勇为管个鸟用!你怎么不真的死了算了?”
萧暄被我嘴里一个个脏字给惊得愣了三秒,忽然噗嗤笑了出来。
“笑?”那简直是火上浇油,我背后燃起了滔天烈火,伸手在他两眼之间狠弹一下。
萧暄嗷地一声捂着头叫:“疼!”
“还知道疼啊?”我阴阳怪气道,“我还担心是诈尸呢。知道疼就好。”
萧暄啼笑皆非:“小华,你听我说……”
“不听不听不听!”我捂着耳朵尖叫,“你没死那就当我死了好了。当我那口血吐了就当场死了。你滚远远的!我不想看见你!”
萧暄干脆过来拉我的手臂。我狂躁地挣扎,张口就在他手上狠狠咬下去。
萧暄身子一震,却没挣扎。
我红了眼,咬了好一阵才松口,发觉一嘴铁锈味。萧暄赫红色的袖子浸开星星点点的深色斑点。
我愣住,再看着萧暄明显消瘦苍白许多的脸庞,心里一酸,眼泪大粒大粒地滚落下来。
“怎么哭了?”萧暄慌了,急忙拉我过去,“没事,不是你咬的!那里本来就有点伤!没事别哭了!是皮肉伤。别哭呀!”
我注视着近在咫尺的脸,那生动的表情,温热的拂在面上的呼吸,觉得胸腔里填得满满的,满到从眼腔里溢了出来。
我凑上去吻住他。萧暄一震,脸上带着不敢置信的惊讶,但是很快反应过来,将我紧抱住。
我吻着他干爽柔软的唇,感受到他细心专心的回应,心潮澎湃,之前堆积着没发泄完的情绪被这亲密接触激发,犹如火星落到干草堆上,猛地燃烧起来,想都不想就在他嘴上狠狠咬了一口。
萧暄“嗷”地一声痛叫,抓起我来:“好好的怎么变小狗了?”
我瞅着他皱着的眉头和印着牙齿印的唇,忍不住终于轻笑了一声。
就这一声萧暄如释重负,不管不顾使劲拥我在怀里,紧紧抱住。
他在我耳朵边咬牙切齿低声道:“你病还没好,不许生气,不许运动过量。否则我动手,你只有挨打的份。”
他一说我就有气:“我活得好好的干嘛没事自己生气?你当我是蒸汽机吗?”
“什么是蒸汽机?”萧王爷勤学好问。
我白他一眼,不耐烦:“懒得理你。别抱着我,男女授受不清,放手!”
“不!”萧暄歪嘴一笑,固执地抱紧我,犹如找回心爱玩具的孩子。
我打闹一番如今也累了,只好由他抱着。只是一安静下来,情绪又涌上,我鼻子一酸,眼泪控制不住往下落。恐惧、绝望、伤心、愤怒,还有欢喜。真是百感交集,一言难尽。
萧暄知道我心里的感受,什么也没说,只是拥抱住我,手轻轻在我背上拍抚。他的脸埋在我的肩窝,嘴唇时不时凑到耳根处亲吻一下。渐渐的,我的情绪平复了下来,一种骚动的躁热却随着他一个个暧昧的动作从身体里升起。背上有点发麻,呼吸有点急促。
我偏过头,脸蹭上萧暄的,肌肤接触的感觉让我们两个都微微一颤。我立刻停下来,一动不动。过了片刻,萧暄就几不可闻地一叹,低头又吻住我。
我轻轻呜了一声,却没动。萧暄的手臂搂紧我的腰,下一刻天旋地转,我的背贴着了草地,他的气息严实彻底地笼罩住我。
背着眼光的脸有些模糊,可是一双盛满柔情的眼睛却十分温润明亮,深深凝视着我,让我心底最坚硬的地方都开始柔软起来。
我伸手摩挲着他的脸,萧暄垂下眼帘细碎地亲吻我,从额角到鼻尖,从脸颊到下巴,从嘴唇到双眼。
我的唇边挂着浅浅的笑,觉得很温暖很快乐,间或回应他一个吻,视线没有离开过他的脸。
靠得那么近,我终于注意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我推开他,抹了一把脸,口齿含混地说:“让我看看你的伤。”
“没事……”
我冷冷看他,他只好把袖子卷起来。
结实的手腕上两排弧形牙齿印,不深,但正好印在一道没有包扎的刀伤上。本来已经结痂的伤口裂开,血又流了出来。
“你的毒呢?”我想起关键的问题,给他把脉。
萧暄忙说:“伤已经不碍事。毒挺险的,还好在赤水的时候耶律卓送了不少雪莲提炼的什么药,我受伤后立刻服下,所以毒没有发作。”
他的脉象强而有力,十分平稳,我放下心来。
两人都平静下来,终于可以好好交谈。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
萧暄有点犹豫,可是接触到我坚定的目光,终于说:“那时你还在辽国,赵党派刺客来暗杀。赵贼下了血本,那次一共来了八人,我们勉强应付,连子敬都负伤,我也被刺中右胸,伤了肺叶。”
我握着他的手一震,他安抚地拍了拍,继续说:“受伤后我昏迷数日,一度非常凶险。好在全都熬过来了。子敬代我全权处理事务,对外宣布我死讯,都是为了麻痹赵党。我醒来后才知道你已经从辽国回来,又得知你吐了血重病在床,真是悔恨交加,恨不能替你承受病痛。只是子敬所做也是从全局考虑,无可摘指,希望你不要怪他。”
我轻叹一声。我知道真相后的确愤怒,觉得自己被愚弄。可是冷静后想想,他们也有不得已之处。苦心经营数年,多少男儿前赴后继捐躯献国,好不容易的大好机会可以出师有名,全能因为我吐一口血就喊停的吗?
“后来呢?”
“我醒后,头几日还不能下床。好在品兰那小丫头天天来看我,给我说你的事。”
“品兰知道?”那鬼精的小丫头在我床边时可装得无辜得很呢。
“这孩子聪明。”萧暄笑着说,“只是听她说你发烧又不说话,我心急如焚。第二天就半夜潜进你屋子看你。你烧得神智不清,那么悲伤绝望,我几乎以为会就此失去你。那时候真的很害怕。小华,修罗战场血雨腥风一路走过来,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发自内心的害怕是什么。”
萧暄说着,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歪着嘴笑。
我不自觉地跟着笑:“那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萧暄沉重道:“当时我未死一事只有李将军、孙先生和子敬知情。赵贼多疑,行刺过后还多次派人前来打探虚实确定我是否真死。别急!绝不是利用你,而是这次的探子有我们内部人,我们一直没能查出来,又不便大肆搜查打草惊蛇。”
我没想到这点:“内部奸细?”
萧暄点点头:“倒是并不在我的周围。而且对方手段有限,并没有能打进到核心。当然也绝对不是怀疑你,只是觉得那奸细也有可能潜伏在你周围。所以反复斟酌,决定暂时不告诉你。只是,只是我没想到……没想到你反应那么剧烈……”
他声音低下去。
“那现在查出来了吗?”我关心。
“已经有头绪了。只是那人……暂不不便告诉你。”
我也不恼。这种事,知道的越少越好。想要活得快乐,就得活得单纯。和药罐子打交道可比和人打交道轻松多了。
我伸手轻捶了萧暄一下:“你害我那么惨,总得给个说法。”
萧暄抓住我那只手,低声诱惑般地说:“那你要我怎么赔罪,你只管说好了。”
“这可是你说的!”我大乐,立刻凑过去在他耳边说出我的条件。
萧暄听到一半脸色就变了:“这怎么行?我是一军之帅,一国之王。不行不行!”
我讥讽:“不行就算了。哪凉快哪儿呆着去,不想看到你。”说着转身要爬起来。
“你——”萧暄文的不行来武的,干脆一把拽过我抓牢固,身子像一座大山一样压下来,把我压在草地上。
我又气又笑打闹一阵未果,力气却又用尽了,终于放弃,老老实实躺他身底下,
大义凛然道:“随你便了。得到我的身,得不到我的心。”
萧暄笑倒在我身上。
我心底一阵阵潮水一般涌动的欢喜,我抬手搂住他的脖子,他将脸埋在我颈项边。我们这样拥抱着,久久不语。沉重的身躯,规律的心跑,熟悉的气息,让我觉得很安心很舒适。大地已经回春,草地一片嫩绿,两匹马儿在不远处悠闲地吃着草。
气氛很浪漫,感情很融洽。不过,那是初春,地上很冷。我的气消了,心跳恢复正常了,开始觉得寒气逼人招架不住,于是挪动着身子想从萧暄的身下钻出来。
才动了两下,萧暄突然把手臂猛地一收,压低声音沙哑道:“别动!”
我愣了两秒,恍然大悟。
郎情妾意耳鬓厮磨孤男寡女干柴烈火春风吹又生,某人类雄性生物顺应人类生理学起了反应,证据就是现在贴着大腿的滚烫的东西。
我是学医的,又是住过大学宿舍的现代女性(鄙人大学宿舍熄灯后的荤笑话绝对可以让男生都脸红啊!),对这种事虽然吃惊但是不至于失色,而且光天化日量他也不敢做出什么过分举动来。所以这个时候不害臊反而觉得好笑。
萧暄脸色发红,几分尴尬几分苦恼,我动了恻隐之心,提建议:“不如你在脑海里想一想你太外婆?”
萧暄被我彻底打败,浑身无力倒在草地上,我却被自己的幽默逗乐了,捧腹大笑。
“你,你到底是什么变成的?”萧暄恢复了正常,气呼呼地抓我。
我躲来闪去大笑:“我是天边一朵云,偶尔投影在你心里。”
萧暄猛一发力把我拽过去抱住:“偶尔?偶尔?你还要去哪里?”
我忽然静下来,一动不动由他抱着,轻声说:“哪里都不去了。”
萧暄默默无语,只是紧紧拥抱住我的手一直在轻轻发抖。
后来萧暄问我,他那时假若真的死了,我会怎么办?
我说你这总是很傻,哪里有那么多假如,好生生活着皮痒给自己找不痛快。再说即使你真的死了,你还指望我给你殉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