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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便是马先生？”杜康站起身来，抱了抱拳，客气地问道。
马世俞还了个礼，毕恭毕敬地问道：“您想必就是豫侯了？”
“正是，马先生请坐。”杜康含笑说道，并且伸手礼让。
马世俞坐在杜康对面不远处，笑道：“在下仰慕豫侯多时，今日能够见到大名鼎鼎的豫侯，真是我的福气！”说话间，他打量了一下四周，靠着墙壁有一个大书架，上面摆满了一些典籍，其余地方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来杜康并太喜欢奢侈。
马世俞刚刚刚坐下来片刻，立刻有两个侍女端上了水果和香茶，对待客人颇为热情。而在杜康身边也立着一个侍女，专门为他们倒茶水。
杜康开门见山地问道：“听说马先生来自伊川，而且还是姜通派过来的？”
“正是，我是姜大公子的属下，奉命来拜访你。”马世俞旋即把他的来意明明白白地说了一遍。
“这里是姜大公子的令牌。”马世俞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双手给杜康递了过去。杜康接过来仔细地看了一遍，知道确实是姜通的令牌，这才确认此人的身份无疑。
“先生是替姜大公子来谈生意的？”杜康笑着问道。
“不错，豫侯所造的杜康酒驰名天下，姜大公子对此也很感兴趣，因此，想与豫侯商量一下这笔买卖。”马世俞答道。
杜康故作为难地皱了皱眉，轻叹一声，道：“只要赚钱，我就感兴趣，只不过，这件事情有些难办，以前一直是姜大人和我们做生意，这次为什么姜通也来找我做生意呢？姜通为什么不通过姜大人找我呢？”
马世俞脸色微变，却并不直接回答，只是说道：“价钱可以商量。”
“只是，如果万一走漏了风声，姜大人知道我将酿酒生意的一大块好处给了他的大公子，恐怕我也无法在伊川混下去了。”杜康正色道，其实，他最近有所耳闻，姜烈和他的大儿子姜通有了一些矛盾，据说姜通和刘氏的关系有些暧昧。
第225章 讨价还价
“我想，豫侯你一定会有办法的。”马世俞微微一笑，大有深意地说道。
“办法倒是有，只不过，我们需要考虑这会产生什么后果，我们做生意是要获利的。”杜康淡淡的道。
马世俞闻言一怔，他知道，杜康的言外之意很明白，杜康并不是在回绝他，而是在与他谈条件。他这次来，是肩负着姜通的殷切希望，他可不想空手而归。
于是，马世俞诚恳地说道：“在下想听听豫侯的意见，如果姜大公子可以做到，一定会尽力，如果我们无法办到，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们依然还是朋友。”
“马先生真够豪爽，我就喜欢像你这样的朋友，看在你们姜大公子的面子上，我们很愿意与你们合作，但是也请马先生明白，我不希望因为这次生意而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我丑话说在前头，免得将来姜大公子怪我。”杜康肃然道。
“怎么会呢？豫侯，这个，请你尽管放心。”马世俞笑道，他见杜康的态度有所转机，心中如释重负。
“马先生，说说你们大公子的具体要求。”杜康也笑了，道。
“我们大公子说了，大概需要六千坛酒的合作。”马世俞沉声说道，同时，仔细观察着杜康的表情。
“这么多？”杜康佯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反问道。
“只是六千坛而已……豫侯，你觉得多吗？”马世俞讶然问道。
“眼下，我们的酒虽然可以在汝阳、伊川等地酿造，但酿造过程极为复杂，而且需要很多特殊的原料，以我们当前的速度，每个月最多也只能酿造出两千坛酒，你们一下子要六千坛，至少也需要三个月，而且我们已经和姜大人还有养生谷也达成了卖酒的协议，如果你们要这么多酒，恐怕很难，姜大人那边还要提供的。”杜康解释道。
马世俞也知道杜康酒味道香醇，酒味独特，卖的很火爆，他并不怀疑杜康的说法，但他还是想得到这个机会，急着问道：“那我们岂不是要等上很久？”
杜康并不答话，只是装作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
“豫侯，难道你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为什么不再开几个酒窖，多招些酿酒师，那不就可以了吗？”马世俞又问道。
“再开几个酒窖当然可以，但是姜大人在汝阳也有耳目，姜大人怎么能不知道？如果到时候他追究起来，我可担当不起。”杜康面有难色地说道。
“即便是姜大人追究起来又能怎么样？还能对他的大公子下手？豫侯，其实你没必要担心这些。”马世俞劝慰道。
杜康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目光，肃然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但是，马先生，请你转告你们大公子，必须先答应我几个条件。”
“什么条件？请豫侯说来听听。”马世俞眼睛一亮，问道。
“既然姜大公子这么有诚意，我们可以在汝阳再建几个酒窖，但是，所需要的原料都由你们购买，酿造出的杜康酒也直接提供给姜大公子，酒馆也给你们分成，但你们必须保证我们在伊川的所有酒馆的安全，并保证不把这些事情透露给姜大人。另外，作为回报，你们需要为我们提供几个冶炼作坊！”杜康悠然道。
马世俞闻言又惊又喜，惊的是杜康居然提出要姜家旗下的冶炼作坊，喜的是杜康终于愿意合作了，他对于杜康要冶炼作坊的目的并不感兴趣，只要能够完成姜通交给他的任务就足够了。
于是，马世俞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道：“豫侯，我将会把你的想法禀报给大公子，依我看，这个没有问题，因为你提出的这个条件根本就不是大问题！”
杜康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既然马先生肯这么说，一切都好办，但我还有一个条件，那便是姜家军不能干涉我们在中原西部的酿酒生意，也不准随便进入我们的酒窖，既然要合作，那就必须相互尊重，否则一切都免谈。”
“这个……估计也没有什么问题。”马世俞想了想，说道。
“另外，为了表示你们的诚意，你们必须先付上三分之一的定金，我们才能够开工，我可不想冒险去做生意。”杜康笑了笑，又补充道。
马世俞吃了一惊，眉头微皱，道：“定金问题非同小可，我会向大公子汇报的。”
杜康已经察觉到了马世俞表情的变化，道：“如果大公子觉得这个难以接受，那我也没有办法……”
“明白，豫侯，请你相信大公子的诚意。”马世俞笑了，客套地说道。
杜康点了点头，道：“马先生，你回去之后，与你们的大公子再仔细商量一下该如何具体合作吧。”
“诺……”马世俞应声道，说完便站起身来，对杜康行了一礼，这才告辞离开。
本来杜康一直想去虞城看望姚菲，她已经身怀六甲，而自己却不能去亲自照顾她，这让他很内疚，但他听说了，姚芳一直在虞城照顾她，这让他多少可以减少些担心，有姚芳在，姚菲不会有事的。
十几天之后，杜康又接到了邀请，姜烈举办寿宴，特意邀请他参加，杜康自然不能拒绝，当即便欣然应允。
姬崇开等人建议杜康带上军队，但杜康却不以为然，他不认为姜家会在寿宴上对自己不利，但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带上了姬崇开与自己同去，当然，也带上了一些酒馆伙计，抬上刚刚酿好的十几坛佳酿和礼品，作为寿礼献上。
姜家的宴会厅很大，看起来金碧辉煌，为了庆祝这次大寿，布局豪华奢移。杜康甚至感觉到，这次寿宴，比方雷鸣在钧台举行中原会盟时办的宴席都要隆重气派。
在宴会厅的四周，布置了数十个灯烛，使得整个大厅里明亮得如同白昼一般，屋顶甚至点缀着几颗硕大的明珠，看起来更加光彩夺目。而宴会厅的地面，全都铺上了红色的地毯，更加烘托出喜气洋洋的气氛，令人叹为观止。
第226章 豪门夜宴
在大厅的四面，都站着一些姜府的侍从，穿着清一色的家丁服饰，神情肃然，更有一些年轻漂亮的侍女穿梭往来，端来了各种水果和菜肴。
由于已经到了初夏，侍女们的裙子都比较单薄，裙子里面的肌肤若隐若现，充满了迷人的春意，吸引了许多来客的色迷迷的目光，也让他们感觉到更加的燥热。
杜康无意间却发现，车炎秋居然也来到了这里，显然是作为西戎的贵宾而被邀请来的。这让他有些出乎意料，想不到，居然在这里再次相逢。两个人的目光隔空相触，彼此都怔住了，杜康对他很有风度地善意一笑，车炎秋居然也报之以释然的微笑，看样子，他对杜康似乎没有太多敌意了。
大厅里，两边设了两排长桌的席位，在正堂之上则设有一个主席位，显然是姜烈自己的座位。而在姜烈的主人席位之下，又有两个坐席与其余的席位分开，似乎是给他的两个儿子预备的。
每个桌子都用白色的巾布铺上，显得十分洁净，而每个桌子上都皆早已摆好了水果和美酒，并且在每个席位之上标上了人名，显然是方便客人们对号入座。
姜通大步走上大堂，面带笑容，朗声说道：“各位，首先，我欢迎大家能够来到这里，为我爹爹祝寿，今日，大家相聚一堂，我希望大家都能够愉快地度过，开怀畅饮！”
众人闻言，在私底下议论纷纷，有些人对于姜通很熟识，也有些人是第一次见到他，但在他们看来，这个大公子确实是个人才，即便是与他的爹爹比起来也丝毫不逊色。
“姜大人到！”有侍从在大厅外喊了一声。
大厅里的众人立即都站起身来，只见姜烈从大厅的侧门缓缓走来，他此刻穿着一身礼服，满面红光，喜笑颜开。
“祝姜大人万寿无疆！”大厅里的众人都向姜烈行礼，祝贺道。
姜烈走到主席位，环视了一下众人，目光似乎在每个人的脸上都停留了一下，才爽朗地笑道：“诸位，请坐，不必客气，今日，我能与大家欢聚一堂，实在是荣幸。”接着，又说了一番欢迎大家光临之类的客套话。
杜康感觉到姜烈的目光似乎在他脸上比别人多停留了半刻，那一瞬间，姜烈的目光却似乎有些异样，这让杜康有些诧异。
后来，姜烈也看到了西戎人打扮的车炎秋，眼睛一亮，又平静地转移开，微笑着说道：“另外，我还要说明一点，不管过去我们曾经有过什么矛盾，但是如今，既然能够坐在一起，我们便是朋友，过去的恩恩怨怨，我们从此应该一笔勾销，如今天下大乱，我们更应该相互帮助，求同存异！”
此言一出，大厅里顿时响起了一片雷鸣般的掌声，众人似乎也明白姜烈所说的话很有深意。就连车炎秋也似乎很赞同他的话，表情依然平静。
姜烈的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道：“好了，大家不必客气，随意享受吧，我们今晚一醉方休！”
旋即，大厅里又一次响起了掌声，众人也不再客气，开始觥筹交错，大快朵颐。
不过，令杜康惊奇的是，这次姜烈办寿宴，请来的人良莠不齐，鱼龙混杂，甚至还包括占伏牛山为王的山贼首领万兴东，他甚至就坐在杜康的身边。姬崇开对杜康耳语了一番，告诉他这些人的来历。
万兴东可谓是臭名昭著，也算是黑道上举足轻重的人物，什么坏事都干过，趁着战乱，平日里打家劫舍，欺男霸女，就连夏邑方家二小姐这样的大家闺秀都险些着了他的道儿。不过，万兴东却有一身好功夫，手下也有一批悍不畏死的喽啰，当年，方雷鸣带兵攻打伏牛山多次，却都是最终铩羽而归。
据说，万兴东的功夫可以与姜家军中的第一高手姜勇相媲美，姜勇是姜烈的弟弟，他醉心于研究武学，但却对于权势无动于衷，平时一直住在军营里，他的功夫高深莫测。因此，万兴东是否真的能与姜勇相比，那就不是众人所能知道的了。不过，姜府的人都知道，统领姜勇是姜家军的第一高手，这一点，没有人怀疑。
而在万兴东的身边，坐着号称“孤独狼”的汪鉴，此人是姜纨的师傅，杜康也曾听到过孤独狼的名头，不过，在杜康看来，就凭姜纨那两手三脚猫的功夫，他的师傅汪鉴也高明不到哪里去。
汪鉴却对杜康如此年轻便坐在自己的身边颇为不满，他不怀好意地看了看杜康，问道：“豫侯，听说二公子姜纨跟你交过手？”
杜康闻言一怔，明知对方是在问那次他解救西戎公主莱丝丽的事情，本想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以免汪鉴误会，但又觉得这样做不妥，在这种隆重的场合，总要给姜纨留个面子，日后才好相见。
于是，杜康微微一笑，道：“哦，你说的是关于西戎公主的事情吧，那就是一场误会，不打不成交嘛，其实，我和二公子也是好朋友。”话虽然这么说，但他的心里却很不屑，谁稀罕与这样的纨绔子弟交朋友啊？简直是丢自己的脸。
“哦，是吗？有机会，在下倒想和豫侯切磋切磋！”汪鉴淡淡地道。
“好啊，晚辈乐意奉陪！”杜康满不在乎地说道，虽然他与汪鉴从未交过手，但他对自己非常有信心。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