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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会儿,如翠姑娘吩咐身旁的人,她摔伤的事情不要透露出去。所以等午时那些少年们如期过来时,她也没有如以往般出去招待。
“明管家,你们夫人呢?”穿得像颗球一样圆滚滚的小胖子张望着问道。
明管家歉意道:“夫人身子不适,几位少爷请自便。”
“很严重么?”小胖子关心地问。
“不要紧的,让莫少爷关心了。”明管家微笑如昔。
项清春、卫朝浥、周拯煦互视一眼,三个习惯了阴谋诡计的少年心里觉得明管家说得太轻描淡写了。
午后温良回来时,便听说如翠姑娘已经睡着了。
将那几个少年轰走后,没有理会丫环们问是否布膳,温良直接回了房,撩开床帘,便看到床上睡得香甜的某人,唇角微微翘着,宛若做了个好梦。视线定格在她右边脸上,伸出手指轻轻碰了下,见她疼得皱起眉头,赶紧移开手,神色有些无措。
半晌,方将无措的心情压下,坐在床前的绣墩上看着她的睡颜。
*******
那被轰走的几个少年没能蹭饭成功,又饿又冷下,便将主意打在小胖子身上,小胖子哭丧着脸带他们去自家开的酒楼里免费搓一顿。
店小二将招牌菜端上来后,几人边吃边聊起来。
项清春说:“明管家有所隐瞒。”
周拯煦说:“温大人心情感觉不太好。”
卫朝浥说:“而且很急切地将我们轰出门了。”
小胖子说:“俏俏姑娘今天为什么没到温府啊?”
“……”
三个少年狠狠地瞪着小胖子,小胖子无辜地回视他们,问道:“干什么干什么?我想见俏俏姑娘不行啊?卫少、拯煦、清春,反正我是看上俏俏姑娘了,此生非她莫娶,你们得给我出主意,保证让我娶到她!你们也不准打她主意!”
卫朝浥和周拯煦没吭声,莫潜当他们同意了,只有项清春僵着脸,对上小胖子那双强迫性的眼睛,胃口去了大半。
“你要娶谁关我什么事情?我为什么要帮你谋划?”而且他与他们不熟吧?他可是大皇子那一脉的,随时想要给这些人添堵呢,怎么可能帮他们?
“咦,我们不是同伴?”小胖子一脸吃惊。
项清春感觉自己被恶心到了,脸色难看道:“谁说我们是……同伴了?”
莫潜却一副好哥俩地搭上他的肩头,少年单薄的身体一个不注意被胖墩墩的肉丸子压在了椅子上,差点喘不过气来。
“都一起去温先生那里受罚了,这种共患难的交情谁比得上?你就不要谦虚了,咱俩谁跟谁啊?是吧?清春,我知道你不好意思,不过人还是很好的,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就这么说好了!你不反对就是答应了。所以朋友有难怎么能袖手旁观呢?是吧?清春,你会帮我的,是吧……”小胖子喋喋不休地说,用了很多反问句。
项清春被颗肉丸子压得差点喘不过气来,一只手向前伸,双目死死瞪着前方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的卫朝浥两人,眼里无声地透露着求救的信息,可是让他气绝的是,那两人竟然别开脸!竟然当没有看到!太可恨了!!
周拯煦和卫朝浥当作没瞧见,他们虽然聪明,但小胖子若对什么事坚持起来缠着让他们出主意时,往往输的绝对是他们。所以聪明人就不要考验小胖子强迫人的道行,真心接不住。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项清春只能妥协道:“知、知道了……我、我会帮你……”所以你这胖子快滚开啊!!!
“啊,真的?清春你果然是个好人,好哥们,我果然没有看错你。”高兴的小胖子终于移开了他圆丸子一样的身体,将差点翻白眼的丹凤眼少年拎起来,顺便给他倒了杯酒,要歃血为盟。
项清春木着脸,阻止了小胖子那强迫性的行为,在小胖子的热情中,木木地喝下那杯酒,然后在小胖子高兴地拍打着他的背时,终于忍不住咬牙切齿地说:“小胖,你该减肥了!”
“我已经在减了。我娘说我最近都瘦了一圈呢,看来温先生的惩罚实在是太凶残了。”小胖子心有余悸。
“……”
项清春心里气个半死,决定不理会小胖子,同卫朝浥讨论起温良今天反常的原因。
小胖子插嘴道:“莫不是温先生年纪大了,那什么心情不好?”
“闭嘴!”三个少年朝他吼道。
小胖子消音了。
然后继续讨论。
周拯煦摸着下巴,慢慢地道:“昨晚我听我父爹说,过两天是镇国公五十的寿辰。我父亲与镇国公有些交情,父亲昨晚还叹息着说,温先生已有十几年未回家为镇国公祝寿了,希望他今年不要出什么意外又无法回去。”
卫朝浥和项清春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东西,两人面面相觑,然后异口同声道:“马上准备寿礼吧。”
“以什么名义准备?”周拯煦似笑非笑道。
小胖子举爪子:“温先生的学生算不算?”
三个少年你看我我看你,然后齐齐对小胖子说:“嗯,这事儿就交给你了,我们会给你补上银钱的。”
“……”
小胖子欲哭无泪,不过三人已经不打算理他了,仍在小声地讨论着。
他们渴望成为温良的学生,以温良现在的名望,若能让他亲自开口允诺收下他们,可是莫大的荣耀,家族也会为他们高兴。所以对温良的事情也注重几分,倒没想到温良会与老镇国公之间的关系这般僵硬,所以他们决定要做点什么。
“哎,那天,若是温先生有什么事情,咱们也帮一下吧。”卫朝浥做了总结。
难得一直和他唱反调的项清春没有反驳,而是矜傲地点点头。
******
如翠姑娘醒来的时候,发现床前坐了根木头,晕晕沉沉的脑袋马上惊醒了。
“温大人?”她揉着困盹的眼睛。
温良收回散慢的思绪,看向她的脸,说道:“听丫环说你没有吃午膳就睡了,饿么?”
如翠姑娘打了个哈欠,要起身时手被人握住,抬头望向他温柔的眉眼,不由嘟嚷道:“吃了胡爷爷开的药很想睡觉,睡都睡饱了,不想吃。”反而一肚子的水,想去放水。
温良扶着她起床,在她拒绝了自己的帮忙匆匆忙忙地跑去耳房放水时,脸上囧了下,赶紧抿着唇出去让人将温着的膳食端到房里来。
等用过午膳后,温良将她抱到炕上,自己蹬了鞋也窝了上去,摸着她的头发说:“若是脸上的青肿后天无法消失,你便不用去镇国公府了。”
“嗯?”如翠姑娘歪了下脑袋看他。
长长的睫宇垂下,掩住了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漫不经心的声音说道:“我自个回去便行了。”
“诶?”
如翠姑娘心说,温大人你这样不符合规矩吧?
☆、第 50 章
听到温良怜惜地说她摔伤了;需要好好休养莫要再随便折腾,所以他自个一人回去镇国公府就行了时;如翠姑娘心里是不以为意的。
如翠姑娘觉得自己皮糙肉厚;根本没将这伤看在眼里。果然过了一天时;感觉脸没有那么痛了;目测也消肿了一些,估计后天应该没有那么恐怖了。
当如翠姑娘这么问自己的两个丫环时;两丫环同时沉默地看着她,那表情相当微妙,于是如翠姑娘决定不问了。倒是负责主子衣物等事宜的玉笙在看到她的脸时,眉尖皱成了个小皱褶,欲言又止;最终在如翠姑娘无辜的表情中;闭了闭眼,当作没看到。
镇国公五十岁寿辰那天,温良还未醒来,如翠姑娘就醒了。
恰巧这天雪已经停了,屋檐角和枝头上挂着雪花,早起的仆人正在轻声地除雪。
如翠姑娘就着微亮的天色,揽镜自照,原本馒头一样肿的脸变成了小笼包了,不过瘀青却没有消多少,如翠姑娘琢磨着,用脂粉应该可以遮住。想着,按了按脸,感觉还有些刺痛刺痛的
就在如翠姑娘努力照镜子时,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响起:“这一大早的就爬起来,你不冷不累么?”
如翠姑娘回头,看到趴在床边伸手撩起床帘一角只探出个毛茸茸的脑袋的男人——形象真是毁了,所以说根本不用她去毁他形象,他就自毁形象了。此时某人懒洋洋地窝在被窝间,伸着脖子看她,桃花眼中一片幽深。
如翠姑娘放下镜子走过来,喜滋滋地说:“温大人,胡爷爷的药果然是极好的,你瞧瞧消肿得差不多了,搓些粉色就可以掩饰住,不会有人发现的啦。”
温良拥着被子起身,将她拉到床前仔细瞧了瞧,然后蹭蹭她完好的半边脸说道:“两边脸不对衬呢,一边瘦一边肿,还是很容易让人看出来。若是别人问你的脸一边胖成这样,你怎么回答?”他刁难道。
如翠姑娘淡定道:“近来天冷,吃得多了,一不小心就吃胖了半边脸。”
“……”
温良顿时扶额,你当别人是笨蛋呢?还是你脸皮太厚了?其实姑娘你是脸皮厚吧?
不过温良也从中看出来这丫头对回去给他爹祝寿这事十分执着,使得他莫名其妙地也打破了原则,竟然自动开口回去……温良心里叹了口气,将她拖到怀里低首在她唇上亲了下。没原则就没原则吧,反正自从认识她开始,自己早就没有原则可言了。
而温大人自叹自己的没原则,殊不知看在如翠姑娘眼里,心里想的却是:温大人又闹别扭了,明明有些事情可以不弄得那么僵的,但却拉不下面子。
在吃过早膳后,如翠姑娘将青衣蓝衣都叫过来,难得让她们为自己上个精致美丽的妆容,不再像以往随便上个淡妆敷衍了。两个丫环顿时热泪盈眶,虽然知道二翠姑娘只是想要掩住脸上的伤罢了,可是难得她有这个意识,还是让她们极为高兴。
如翠姑娘原本就是个瓜子脸的美人,只要她不开口,还是很赏心悦目的。经过精心打扮后,温良初见时都呆了一下,然后才伸过手来握住她的手,对上她的笑眸,回以一个温暖的笑容,说道:“丫头你今天很漂亮。”
如翠姑娘不吝啬地回了个笑脸,朝他比了个大姆指道:“温大人也一如往常的美丽!”
“……”
二缺的姑娘笑得太二了,温良一时间只能木着脸看她,一时间冷风那个吹。
青衣蓝衣笑脸僵硬,扭曲着俏脸一脸血地看着一句话就打破了那种温馨气氛的某人,心中顿时对温大人无限同情。
*******
今日是老镇国公五十岁的寿辰。
五十是个很郑重的数字,五十知天命,在古代中可以说算是迈入老人的行列了,连皇帝都派了使者过来给镇国公祝寿,使得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世家大族及朝中大臣都很捧场地过来为老镇国公祝寿了,同时也想近距离见识一下享誉京畿之地的当朝太师温良。
不过来到镇国公府后,却发现在门前接待宾客的,却是镇国公府的两个成年的庶子,作为嫡子的温良并不在。众人眉眼相视,传递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老一辈的人自然知道每年都是这样子,并不奇怪,而今年他们想要知道的是,温良好不容易回京定居了,又在京中任职,应该没有理由不回家给父亲祝寿了吧?
老一辈的人都知道当年镇国公府发生的憾事,镇国公府的嫡长子在宫里不幸去逝,随后不久前任镇国公夫人也去逝了,然后镇国公府的嫡二公子与镇国公闹了一场,年幼便离开了家门。不过让他们觉得好笑的是,明明只是个毛头小子,可这些年来,不管那熊孩子做了什么荒唐事儿,都有本事将之抹平了,虽然其中也能从些蛛丝马迹中可观出皇上的手笔在里头,但温良的名声不只没有受损,反而提起这个人,让大家津津乐道,成为了年轻一辈的崇拜追棒的对象。
又一辆马车停在镇国公府,温允见到马车的标志,赶紧上前去迎接。
是方太医府的马车,这方太医是太医院的院判,也是镇国公府的世交之一,虽然只是从五品的院判,但因为其年轻时救过老镇国公一命与老镇国公结成莫逆之交,使得镇国府的孩子见到他也要恭敬地唤一声方爷爷。
两个晚辈给他见礼后,方太医笑呵呵地由着温允扶着自己进门,问道:“你们爹呢?”
“在正堂里歇着呢。爹年纪大了,身体比不得从前,现在天气又冷,被咱们劝说到里头歇息了,请方爷爷您莫怪。”温允素来板得正直的脸上露出些许笑容:“父亲今天就一直盼着方爷爷您来,还叮嘱我和四弟一定要好好招待您呢。”
方太医点点头,然后又问道:“良哥儿呢?怎么不见他?”
温允迟疑了下,方道:“三弟正在路上,稍会就回来了。”
听到这话,方太医脸上一凝,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问道:“他们父子俩仍是这般僵着?”
温允只是笑了笑。
方太医知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