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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美很兴奋,咬牙切齿地说,要去那里看看,不过不是为听演讲会去的,而是要想
办法让那女人出出丑,让她在大众面前哭泣。
衣山刑警汇报完情况,又最后加上一句。
“被害者对家长玲子的情况非常熟悉,但家长玲子好像连里见味美的脸都没见
过。”
这时,屏风那边传来了石川的声音:
“古贺君,家长玲子好像来到接待处了,带她到哪儿去?”
石川的声音很轻,大概是因为不知所措的原因。
“她来了?”
“对。”
水木警部补和古贺同时站起身来,不约而同地看了看时间,下午1时10分。家长
玲子为什么要在这时来佐贺警署?水木和古贺一瞬间都感到有些茫然。
“总不能带她到搜查本部来吧。而且,如果不能逮捕,即使作为重要嫌疑人而
带到审讯室又不妥。”
搜查一课课长石川自言自语地说道。
“带到署长室怎么样?”
古贺走到屏风外面。
“署长怎么办?”
石川瞪大了眼睛。
“让署长到搜查本部办公室暂避一下,将署长室腾出来,不就行了吗?”
古贺咬了咬手指。
“好,就这样吧。”
石川穿好制服走了出去。
“古贺君,让家长玲子自己来交待吧。在盘问阶段就可以让家长玲子自己吐露
真相,你应该有这个信心。”
水木在古贺的身后大言不惭道。
“死者死得很离奇,自己主动来受讯……现在连凶器的去向和杀害里见味美的
动机还没弄清,行吗?”
古贺转过身来,一副没有笑意的表情。
7
一楼的署长室里宽敞明亮。虽然没有分隔,但房间里有一半用作接待,沙发和
扶手椅围着一张桌子。家长玲子已经坐在靠窗的沙发上了。
对面的沙发上坐着水木警部补和衣山刑警,一名女警官坐在靠里侧的扶手椅上。
因为老搭档大河原刑警不在,所以就由衣山刑警代替他。
家长玲子显得非常憔悴判若两人,远看还以为是化妆,但近看简直就是一个病
人的模样。大概是过分辛劳使她精疲力尽,可以感觉到家长玲子想要自首的那种意
愿。
“这么早就回来了?”
水木警部补打破了沉默。
“身体不舒服,所以原定上午10时开始的一个小时演讲,只讲了30分钟就结束
了。”
“恳谈会也没参加?”
水木警部补让家长玲子喝水。
“是啊。演讲一结束,我就请人将我送到长崎车站,乘坐11时零3分的特快列车
过来的。”
家长玲子拿起杯子。
“到达佐贺站是12时20分吧。”
“是啊。我从佐贺站直接去新大谷饭店,但一打听,女儿还没有办理入住手续,
我猜想大概在警察那里吧,所以我就跑来看看。”
“你女儿千秋小姐现在正在兜风呢。”
“太麻烦你们了。”
“接下来,老师打算怎么样呢?”
“等千秋回来后回饭店休息,否则……”
“能休息吗?老师从昨天起还没有吃过东西,昨夜到今晨还没有睡过,精神上
也没有得到过休息,所以心情不会好的。即使呆在宾馆里,也是吃不下饭、睡不着
觉,无法摆脱苦恼的呀!”
“精神上没有得到休息?是什么意思?”
“苦恼。”
“有什么苦恼?”
“不安、恐怖、后悔、绝望、迷茫、自责、受良心的责备。”
“你在说什么呀?我越听越糊涂了。”
“你既不是一个有犯罪意识的人,也不是一个手段残忍的重案犯吧。只是偶然
出自无法抗拒的原因,导致杀人的结果。像这一类有文化的人一旦犯罪往往会陷入
苦恼之中,不能忍受事情发生所带来的压力。在那些忍受不了精神压力的凶手中,
有的人会自杀。”
“还说这种话。我像是在接受审讯一样!”
“这里不是审讯室,只是把你作为重要涉嫌者向你了解情况。其实,刚才有人
通知说你已经来这里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你是来自首的。”
“为什么要自首?”
“你否认吗?”
“当然。”
“被害人的父母已经来佐贺,听说要滞留在佐贺直到办完里见味美的丧事才回
去。对了!父母两人还记得女儿的车牌号。现在有一辆奔驰轿车停在国际文化会馆
的停车场内,据说这辆车就是这个车牌号。”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里见味美曾是你家长玲子的崇拜者,而且自认为是最信奉你的人。但是,你
却不把里见味美放在眼里。她要登门拜访你的事务所、研究所、住所,你都找借口
将她打发了。打电话到你事务所,又被你事务所的人回绝。”
“我完全不知道。而且我们那里的确规定,如果不是关系很密切的人介绍,一
般人是不接待的。”
“里见味美就是因此而被激怒的。而且,你频频在电视上亮相,更让她冒火。
她骂你是草包,对你恨之人骨,从一个信奉者变成一个痛恨你的人。”
“我好心给她们上课,她们反而恨我,我真是冤枉啊。”
“里见味美昨天也去国际文化会馆了。但不是来听你演讲的,而是扬言要让你
掉眼泪,想方设法让你出丑。里见味美对她的朋友这么说过。”
“不会这样。”
“不!你不知道吧。里见味美连你的手机号码都知道,所以可以说是有充分准
备的。”
“连我的手机号码都知道?”
“要得到你的手机号码并不难,花言巧语,编个故事就可以了,就连事务所的
人都会告诉她吧。比如冒充佐贺机场的失物招领处,说家长玲子的笔记本掉在机场
内了,现在马上去取还来得及,但如果事务所与你联络后再去取,就会影响她的演
讲,请将她的手机号码告诉我们。这样不就得到手机号码了吗?”
“我来佐贺可没有带手机。”
“你说谎了。”
水木警部补浮出了笑容。
“啊”
太阳眼镜从家长玲子的脸上滑落到腿上。
“谎话不攻自破,就等于在不打自招。”
这里没有咖啡、饮料、茶水,水木警部补也只好喝白开水了。
“我真的……”
家长玲子拿着太阳镜的右手微微地颤抖着。
如果是因为恐惧而颤抖,那么玲子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她的心态如同已经被
逼到悬崖的尽头,已经失去顽强反抗的勇气。水木警部补确信家长玲子会招供的。
“那么,出租汽车司机小出君在车内听到的手机铃声,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
“出租汽车进入佐贺市区后,老师的手机响了,你接了电话,但是一言不发,
却自言自语似地说是别人打错电话了。然后,你又叫司机开着车兜风,毫无目的地
在市区内转了一个多小时,这才叫司机开往国际文化会馆。司机小出君证实你不是
为了观光,而是为了消磨时间。我们都看见过你的大旅行包放手机的袋袋中插着手
机,你却说没有带手机,难道还想抵赖吗?”
“不。”
“你承认了?”
“是的。”
“对方是里见味美吧。”
“对方没有报名字,听着声音又很陌生,我不知道是谁。”
“是一个青年女子的声音吧?”
“好像是的。”
“那个估计是里见味美的女人告诉你见面的地点和时间。地点是国际文化会馆
一楼南端后台斜对面的女士洗手间。时间是下午5时50分。”
对。”
“为了什么事,有没有跟你说?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你会答应一个素不相识
的人提出的要求吗?”
“对方说想和我握握手,再要求我在书上签个名。”
“又在说谎啦。老师,为了那样的事,消耗你宝贵的时间,和一个毛遂自荐的
崇拜者去约会?你老师一迟到,会让多少人干等?什么地方不选,就选洗手间和你
握手、让你签名,世上有那种人吗?”
水木警部补的脸色变青了。
“但是,真的就只是握握手、签签名,就分手了。”
家长玲子开始转入抵抗了。
“那种谎话可不是能通用的哟。你在看到里见味美驾驶证上的照片时,说根本
不认识她。对一个握过手签名给她的人,怎么会在一两个小时内就忘了呢?里见味
美为什么会死在与你握手又请你签名的洗手间里?”
水木警部补原来以为家长玲子会主动招供的,但现在有些失去自信了。
“警察一开始就认定我是凶手,所以我的争辩全都成了谎话,对吧。”
“你的演讲延长到20分钟时,你自己也感到很奇怪。职业演讲的人都能在规定
的时间内掌握好结束的时间。你是职业演讲者中的高手,却延长了ZO分钟,这是反
常的。你是没有心思去关注时间了,头脑里一片混乱,平时演讲的节奏已经被打乱。
刚杀了人,情绪当然不会马上镇静下来。同样道理,今天在长崎的演讲也是因为心
情欠佳,所以30分钟就结束了。”
“凭你们警察的想象不能成为证据。与我有关的凶器,还有里见味美被害的动
机,你们都不明确……”
“你是一位医生,而且还是心血管外科的专家。向你说明太专业的事情可能会
很冒昧,被害人的死因是心脏堵塞,凶器是比锥子细、比针粗的金属,头较尖,长
10厘米。因此,最先闪现在在我头脑里的,就是老师你的帽子。”
“警察看过我戴着的帽子吗?”
“没有直接看到,但向小池政江详细了解过。你到达会馆时戴着帽子,为了将
帽子戴在盘起的头发上,还插着一根帽针。小池政江从正面大门回来后,看到你没
有戴帽子,而且发型也变成长发,披着肩膀。”
“因为我想戴着帽子演讲对听众是不礼貌的。”
“你在四周没有人的10分钟时间里,改变了发型。你把脱下的帽子和帽针藏到
哪里去啦?你把包里的东西都抖出来让我们看时,里面没有帽子和帽针。……”
“凶器是帽针吗?”
“问过专卖店,答复是:普通帽针的长度是七八厘米,最长的10厘米。根据解
剖,凶器的长度推测为10厘米。小池政江的证词证实你的帽针在10厘米左右。”
“帽针怎么能当凶器使用?”
“你一定知道的。据解剖结果,胸骨的左侧起约5厘米内,左侧乳头的四十五度
上方是凶器刺人的位置。凶器在肋骨之间很准确地刺达心脏部位,使心膜造成外伤。”
“是心脏堵塞吗?”
“如此精确而高明的手法,外行人一般不可能做到。难道会是不懂医学知识的
人所干的吗?大多数人只知道心脏位于左胸,这样心脏悸动厉害时会条件反射似地
按住左胸。可是很少有人知道,心脏位于中央位置,由左右肺夹在中间,并且埋于
胸部较深处。大多数人是外行,而你则是专家。”
家长玲子眼看就要瘫倒在地,水木警部补赶紧扶住她。
“动机是什么呢?”
家长玲子的声音听着好像已经是奄奄一息的人了。
“你离开机场时用手捂住嘴。半途中又去药房买了口罩。在出租汽车里也好,
到达会馆也好,都戴着口罩,因为热感冒。但是,里见味美死后,你摘下了口罩。
于是,只能认为你不愿意让她看见你的口腔。口腔里有什么东西?两年前,你的上
排牙齿中两颗门牙和边上一颗大牙被拔掉,装上了装卸式假牙。事情的始端,不就
是可以自由取下的装卸式假牙?”
对水木警部补来说,这是最后的王牌。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情不要说了!”
家长玲子声嘶力竭地叫喊着,双手捂着耳朵。
8
家长玲子站起身,却又倒在沙发里,大哭起来。水木警部补和衣山刑警都默不
作声。这样的时候,只能等着她停止哭泣,如果有人去劝她,她反而会哭得更凶。
“连假牙的事都知道了,是谁说的?”
家长玲子一边哭着一边扭动着身体。
“是千秋小姐。”
水木警部补实话相告,心想还是应该告诉她。
“千秋!……”
也许是因为惊愕的缘故,家长玲子突然停止了哭声。
家长玲子动作缓慢地重又坐在沙发上,放下捂在脸上的双手,眼泪也不擦,一
副呆呆的表情。“千秋”这个名字对她的打击太强烈了。不过,这个打击无疑也促
使她幡然醒悟。
家长玲子觉悟到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一旦有所觉悟,女人往往比男人更容易下
决心。她双手放在膝上抬起头来,一副万般无奈的表情望着水木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