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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手也不肯放过。幸得海万峰之子海风大难脱逃,便找到了我,所以我便杀了天禅。我想说的便是这些,道长可明白了?”
“这——”明阙一时哑然,他极为尴尬的点了点头,过了良久方道,“可是……天禅再怎么不对,也应有我武当派清理门户才是,你杀他——”
“清理门户?”王佛好像在听了世上一件最为可笑的事,轻轻哼了一声,道,“只可惜你们并未清理门户,海风前往贵派去了数十次之多,你们还不只是重重责了天禅几十竹杖,难道这便是所谓的清理门户?”
明阙真人脸上微微一红,叹了一口气,不由低下了头。
※※※
王佛将目光转向枯木,接着说道:“至于天木大师之死,乃是他先找的我,他为了替天禅报仇,在下避无可避,不得不和他交手。他虽败于我手,可我并没有杀他,是他心胸太过狭窄,因败不起而自毙。大师看他的尸体上,可有在下的剑痕?”
枯木双目垂泪,双手摇了摇,闭目长叹道:“罪孽罪孽!老衲无话可说”。
王佛微微一笑,反手挽了一个剑花,负于背后:“抱月山庄庄主‘风神刀客’金师城空誉一代名侠,实是假慈悲、伪君子——”
他的话还未说完,“快剑风郎君”叶城飞铮的亮出长剑,大声喝道“住口,姓王的,你不得污辱我家庄主——”
“你怕了。”王佛目光凛凛,字字如针,“天下的英雄十之七八尽在于此,姓王的属实于否,大伙可以见证,你急什么?”
容帝尊仰天打了个哈哈:“王佛,不要听他的,接着说,此时他若与你动手,容某可以替你挡横。”眼睛向叶城飞一溜,苍眉如潮涌动,“叶二庄主,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金大侠若是清白之躯,世间自有公理,你还怕别人说短道长吗?”
叶城飞听他字里行间透着威胁,自知惹不起这位杀人的祖宗,登时身子矮了半截,连声道:“是是是,容老英雄说的极是。”
容帝尊抬手一指王佛:“好,你可以讲了。”
王佛坦然自若,不慌不忙的摸了摸鼻子:“我当然要说,不然江湖上皆以为我王佛是个不辨是非、滥杀无辜和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叶二庄主,三年前的六月二十三,金庄主是否娶了一位姑娘,名叫‘巧莲儿’?”
“一点没错。”
“你可知那‘巧莲儿’是为金庄主所迫?”
“不知道!”
“你不知道,可我知道。”王佛低下头,突然凄然长叹,“巧莲儿本已有了意中心上人,名叫黄杰。四月十三这天,他们二人前住灵隐寺许愿,我当时正在灵隐寺附近的一家酒馆吃酒,你家庄主当时抢人,被我看得清清楚楚。原以为你家庄主只是吃酒带醉,过几天便会将巧莲儿送回,没想到他竟真的纳了巧莲儿为妾。后来,我打听到了黄杰的住处,便让他去衙门告状。殊料狗官不公,他连告了数次,反倒落了个枉告不实之罪,未出数日,他便郁郁而终。”
王佛说到此处,虎目蕴泪,:“姓叶的,有情人本该终成眷属,姓金的却硬生生的拆散了他们二人的好姻缘,你说这样的人该不该杀?”
“原来如此。”叶城飞目光黯淡,声音也低了许多,“我道庄主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为何那么高兴,而巧莲儿也在那天夜里服毒自尽。”五指一松,长剑当啷坠地,兀自喃喃自话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叶二庄主,关于梵音大师之死,你怎么解释?”王佛随手一指叶城飞,一声冷嗤,“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为替金师城报仇,暗中潜入普沱,偷去了普沱派的‘十二元神剑谱’,最后却嫁祸栽赃,令我王佛蒙羞,我说的是也不是?”
“我……我……”叶城飞被他一语道破真相,暗自愧责,只觉头上冷汗潸潸,兀自一个字也不出口。
“你可知道,正因你一念之私,使我王佛百口难辩,乃至和梵音大师之间的误会愈积愈深。”王佛的眉头深深皱起,显得极为痛心,“梵音大师一心要致我于死地而后快,我虽一再相让,求他给我时日,查出盗取剑谱的真凶,无奈他横竖听不进去。”他说到这里,反倒平静了许多,目光在全场一扫,亢声道,“诸位,与梵音大师交手,不是他死,便是我亡,说得再明白不过,我为了活下去,难道便不许我还手吗?是,他是死在了我的剑下。”
“一剑愁杀人”金五音听得须眉皆炸,一步抢到叶城飞近前,懑声道:“好啊!姓叶的,说了半天,原来是你从中做梗,你——你好卑鄙——”
叶城飞嘎声道:“我……我……”说了两个“我”字,双手抱头,颓然坐倒在地,眼中充满了绝望。
金五音本拟出手杀了他,枯木大师大声道:“金掌门,且慢动手。以老衲之见,‘怨仇宜解不宜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唉!算了吧。”
“一切听从大师吩咐。”金五音恨恨一顿足,向叶城飞啐了一口,重新回原地。但他一双眼,仍怒视着坐在地上的叶城飞。
枯木看了王佛一眼,手捻数珠,高诵佛号道:“王施主,那些事暂先搁置一旁,你杀了青城派少掌门‘一剑夺命’李寻仙,又该作何理论?”
“神缠手”独孤无二嘶声道:“王佛,难不成寻仙也和你是误会不成?”
王佛晒然一笑,不急不缓的道:“没有,因为他该死,像他这一种人,我就是杀他一千次、一万次也不为过。”说着脸上的笑一僵,眼睛迎着独孤无二说道,“他自以为是青城派的少掌门,专横跋扈,欺压良善,私自勾结官府,霸占青城山下‘余户村’三百户住居、良田百顷,开设赌场、妓院、茶园以及酒楼,使得这些村民田无寸土可耕,舍无片瓦可依,一一流离失所,死走逃亡。你说,我该不该杀他?”
“可是——”独孤无二吸一口气,仍自不服,“寻仙所开赌场、妓院、茶园及酒楼,均经了官府立准,难道——”
“他这样做,更应该死。”王佛漠然一笑,用力一抖长剑,“我生平最恨之人,便是仗势欺人、以强凌弱之辈。更何况,他还道貌岸然的打着官府的幌子愚弄百姓,我想不杀他都难。请问尊驾,难道青城派的人是人,官府的人是人,那些小民们便只配做狗不成?真要这样,你算哪门子的名门正派?”
独孤无二蓦地一声长啸,一张脸刹时崩得铁青,二目死死看着王佛,眼中迸溅出一串冷烈的火星。宛如一头饥饿的狼,在咬着冷冷的牙,守着冷冷的雪,恶狠狠的盯着一头肥壮的山羊。
雷、盛、夜、蓝四人见此情形,知道一场大战势所难免,当下一使眼色,挡在了王佛和柳依依身前。四人各据一方,同声道:“哪位要找王公子的麻烦,冲着咱们兄弟便是!”
云游跟着飞身入内,双臂一抬:“不错,也算上云某一份。”
雷音右手拄拐,左手在他肩上轻轻拍了一掌,笑着问道:“你不怕死?”
云游在胸口上擂了一拳,豪气干云的笑道:“怕!但为了王公子,便是死了也值。”
四人赞道:“好!真汉子——”
王佛会心一笑,拖长了声音道:“五位的情意我甚是感激,不过一人做事一人担,你们谁也不许替我出手。”身子一晃,已自夜繁星身旁一掠而过,闪电般的到了枯木大师眼前,“大师身为武林盟主,不知是大师动手,还是其它的英雄动手?”
话甫出口,独孤无二猛的旋身疾起,人未到,风先起,一记“百里雷声震,惊涛来似雪”般的劈空掌呼啸劈出,直击王佛背心。
他一掌劈出,又一声大吼,跟着一拳打向王佛肩头。
看到这一拳,首先给人的感觉是狂的要命,会使人想到唐朝诗人岑参《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一诗中的第十句诗——
“愁云惨淡万里凝”。
这也正是青城派的不二绝学——“龙象神拳!”
王佛横步向左一滑,先避过他的“劈空掌”,然后右手背剑,微微一抬左手,轻飘飘一掌拍出,软软绵绵接了他这一拳。
人们皆知王佛对敌多用剑法,却都未见过他的掌法。
轻描淡写的一掌,仿若轻轻甩了一下手。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王佛挥出的手不但姿势未变,就连指尖儿也兀自未动一下。独孤无二身子一仰,却一口气退了五步。
轻轻一挥手,弹指破千斤。
这是什么掌法?这又是何等的掌力?
※※※
独孤无二晃了晃肩头,望着王佛道:“好小子,你这是什么掌法?”抢身一个“贴身靠”冲上,左臂一沉,右手拂攻,递了一抬“盘肘冲拳。”王佛的身子恰似春风一缕,微微儿一侧,又向横里滑了一步。独孤无二猱身欺上,左手缠,右手拿,一连“残灯斜照”、“醉扶归去”攻了两招。
王佛一不慌,二不忙,脚下不丁不八,只待他双手及身,这才探左手甩转一挥,竟是后发先至,将独孤无二的双掌挤出门外。跟着向下一搭,向前一推,独孤无二收势不住,呼的一声,一个筋斗摔了出去。
独孤无二翻身坐起,忽然向着王佛一揖到地:“佩服!”说罢,退回原处。
“一剑愁杀人”金五音缓缓抽出长剑,当胸一指王佛:“不管怎么说,梵音大师也是命丧你手,我和叶城飞之间可以作罢,你却不能!”
王佛偏着头看了他一眼,侧身一让:“好,请出手。”
柳依依一颗心提到了嗓子上,便觉胸口怦怦狂跳,不由自主喊了一句:“王郎,小心——”
王佛朝着他眷恋一笑:“你放心,为了你和我的亲人,谁要杀我也万难。”
金五音大喝一声:“姓王的,接剑。”陡的肩头一沉,抬起右脚向后一铲,右腿顺势借力,呼的撑身纵上。剑光一闪,一式“薄雨催寒”直刺王佛咽喉。
王佛信手一挥,化解了他这一招。
金五音一声虎吼,蓦地弓步回身,一记“倒踢星斗”飞奔王佛“关元穴”,同时长剑递出,“斜雨弄晴”、“夜泪沾衣”、“周公吐哺”连环三剑点向王佛“膻中”、“天溪”和“风门”三处命穴。王佛向旁一跃,金五音乘势趋上。眨眼间剑光闪闪,光彩迷离,剑气萧萧,气贯长空,用的正是普沱剑派的“五音六律。绝唱九式。”
三十招过后,王佛身子一闪,突然到了金五音的背后,左手一翻,将他执剑之手的脉门部位给牢牢扣住,笑着道:“给我。”
金五音脸上一惊,顺力一转,长剑向斜刺里一带,反手一招“挹云式”刺向王佛右肋。王佛一抬手肘,正格在他手腕之上,金五音被震得五指一松,长剑脱手飞出。
“承让。”王佛一转身,面向枯木。
枯木低垂双眉问道:“你不杀他?”
“当然。”王佛道。
明阙真人认真的道:“你不怕金掌门还找你报仇么?”
王佛紧抿着双唇一笑:“只要他不嫌麻烦,我无所谓。”
金五音苦涩一笑,迎起脸来轻轻自叹:“老方丈,不是我不想替你报仇,只是我技不如人,只怕再怎么报仇也是枉然,希望你能原谅。”
枯木接道:“王施主,果然好身手,老衲佩服之至。只是老衲还不太明白,你真的能赢了天木。少林七十二绝学,他精通‘伏虎拳’、‘罗汉拳’、‘大力金刚掌’、‘摩诃指’、‘千叶金莲掌’、‘大光明神功’、‘大磐若波罗密掌’、‘拈花指、’‘北麓千佛指’、‘毗卢达摩剑法’、‘哆罗虚空指’、‘大力碎心掌’以及‘地藏神功’,共计一十有三,便是老衲赢他,亦非易事。”
明阙真人道:“不错,再说天禅的武功,不要说是在武当,就是放眼整个武林,能轻易战败他的也属寥寥。王施主能将他战败,实数奇闻。”
枯木的眼皮一点点撩起,在看王佛的一刹那,陡的精光四射,身上的罡气直似天起白雾,将他整个人尽皆罩住。衣风猎猎,一袭僧袍立时如涨风之帆,向外鼓了起来。
王佛缓缓沉下身子,看着右手的软剑,头上的发无风自动。
他的左臂略自上扬,如白鹤轻舒的单翅。
他的表情很痴。
痴而深情。
枯木看着他,伸出右手掌,然后屈起五指一点点分开,便见他的掌心刹那间鼓起四寸有余。跟着掌心一立,呼的一声剧啸,劲风涌动,真袭王佛面门。
这一掌如萧萧易水,鸿飞冥冥,其势之烈,莫可言喻。他的脸上,充满了“痛饮狂歌空度日”般的大悲之状。
似是百年寂寞、千年孤独、万年与天地同悲的人发出的一声呐喊。
生死悲、死亦悲,生死皆悲。
——“大悲归真掌。”
明阙同时一伸手,长剑炸裂起一大篷晶莹、透明,直似碎玉般的剑气光环。如一轮圆圆的明月,向着王佛飞滚而至。
他所使的这一招,正是“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