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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他冷笑,我也将计就计,看她怎么把戏唱完。
他温存地坐到了她的床边,海尔嘉已经醒了,眼睫毛一动一动地直闪,可是,她的眼睛还是没有睁开。
“海尔嘉,”他轻轻呼唤道,“你怎么样了?”
她微微动了一下眼皮,双手不安地在身边摸索着,“我怎么了?这、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还在装瞎子吗?塞巴斯蒂安肚里暗暗冷笑,“你晕厥了……狱卒以为你死了,便把你抬到野外丢弃。多亏有你,我才趁乱逃出了监狱,并找到了你。现在,一切都没事了。”
“是吗,都没事了啊……”不知为何,海尔嘉的表情一点轻松的样子都没有。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复又歪倒在床上,“那么,我们下一步应该做什么呢?”
“下臣都听公主的安排,”塞巴斯蒂安恭敬地答道,“下臣早已将性命托付于公主,誓死追随公主。”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这样啊……”她的低语几乎没有人听见。
既然她借口太累,塞巴斯蒂安便退出了房间。他那锐利的视线早已瞥见,门口一块黑色布料的衣角。他便走过去。
“你终于来了,凯泽,”他冷淡的口气表示此刻的心情是极度不悦,“告诉我,你离开海尔嘉的理由。”
久违的凯泽依然是一袭黑色斗篷,在自己的主君面前,他只卑微地一低头。
“陛下,我的天性是厮杀。”
“围着女人打转,不喜欢。”
望着他那平静的表情,塞巴斯蒂安的唇边不由浮出了揶揄的微笑。
“我都忘了,你那嗜血的本性,此刻想必在血管里蠢蠢欲动了吧。”
“这样好了,我就交给你一项任务,一项可以让你,杀个痛快的任务……”
他召集雷米兹伯爵,当着众位大臣的面宣布了他的决定,那就是,经过再三考虑,他决定迎娶芙蕾雅公主,而且,为了表示郑重,他将率领迎亲队伍,亲自在国境线上迎接送嫁使团。所谓的国境线,自然就是绵延的约克雪山。
朝会结束后,费尔巴哈并没有急着走开。直到其他的大臣纷纷离去,端坐在王座上的塞巴斯蒂安才不经意地瞟了他一眼。
“有事吗,费尔巴哈?”他问。
费尔巴哈上前一步,由于不知道怎么开口是好,他停顿了一小会儿。最后他下定了决心。
“恕臣直言,陛下,”他惶恐地向上望了一眼,“臣记得昨天,陛下还向臣表明,绝对不会答应图灵国的亲事……”
“陛下想必是对那位海尔嘉公主,虚席以待吧?”
“但是今天却改变主意了,对吗?”塞巴斯蒂安瞥了他一眼,“这就是你今天的主题?”
“臣惶恐。”费尔巴哈忙不迭低下头去,心中抱怨自己多事。
“你下去吧,”王又陷入了虚无飘渺的沉思,“此事我自有安排。”
王果然是心中别有洞天啊,费尔巴哈心想,根据以往的经验来说,他肯定又预谋好了什么计划吧?只是,他的个性未免太过自我了些,一声不吭,甚至连个招呼都不打,便安排好全盘计划。这样一来,还要这些大臣做什么呢?
需记得,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啊……
图灵国的使团带着满意的答复,向着归国的路程出发了。那个缠人的芙蕾雅在得到缔结婚约的国书之后,也带着满腔的柔情蜜意走了。一件大事终于落下了帏幕,然而塞巴斯蒂安并没有感到丝毫的轻松,和众多的大臣一起,在暗暗筹措些什么。
在此期间,他也不时去探望海尔嘉,但是,于以前不同,他严格控制自己的次数,顶多一天去一次,问问她的身体状况。海尔嘉依然没有睁开眼睛,不知道是芙蕾雅所给之药的毒性残余,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不过他也懒得管。除了派了两名侍女伺候她,令她吃穿不愁外,海尔嘉简直就是被软禁了起来。
然而,在不为人知的黑夜,他会悄悄离开自己的寝宫,来到海尔嘉的床边。望着她熟睡的脸庞,他的爱火越炽,怒火也越烈。这个表面单纯却又令他咬牙切齿的女人!居然利用他对她的信任,狠狠拢了他一道!天真无邪的外表下,居然还包藏了这样的心计,能够令他,提坦之王塞巴斯蒂安,也栽在了她的手上,沦为他人的笑柄!
想必她,看到他那懵懂被骗的神情,梦里都会笑醒吧?
可恨!
可恨!
可恨!
好想看到她痛苦的样子,看到她伤心,看到她受尽折磨,哀哀欲绝,痛哭流涕的样子……可是,该如何折磨她呢?他不敢肯定她现在还爱着他,要不然,哼哼,玩弄之后再抛弃,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是最简单不过的法子了……
或者,直接就杀了她吧?
无数次,对着熟睡的海尔嘉,他都会不由自主地伸出双手,扼住她的脖子。沉沉睡去的海尔嘉毫无知觉。
他感到她生命的血液在他的手心里蓬勃流过,只需他一用力,只需手上轻轻加一把力气……!他趴在她的耳边,吹进如丝如絮的绵绵细语。
“你知道吗,海尔嘉,”他那漆黑的瞳子深不见底,“有时候,我真恨不得杀了你。”
“可是,在其他的时候,”他伏在她的胸前,聆听她心脏的有力跳动,话语微弱得,即将马上死去似的,“却想永远爱你……”
“永远……”一颗细小的泪珠在黑暗中闪闪滑落,却又迅速被暗夜吞没。
第九章打破囚笼的金丝雀
在出发的前一个晚上,凯泽趁着夜黑无人知晓,悄悄潜入了海尔嘉所居的寝宫。两人的再度相逢是喜悦的,纵然一方溢于言表,而另一方则是将感情深深压入心底。
“公主殿下。”一开始凯泽的称呼就表明了他的立场,然而接下来,他便沉默了。他踌躇不安地轻轻拍打起脚尖。
“是凯泽吗?”海尔嘉现在还只能依靠声音来分辨,“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那个时候,当她和他独处在提坦的雪原上时,面对她无声的质问,不善圆谎的他不得不时常以缄默应对,甚至于,因为难以回答,而选择了逃避。
是的,王弟曾再三叮咛过他,不得泄漏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可是,凯泽不明白,这到底有什么好处呢?他的世界异常黑白分明,只有主君和非主君两种人而已,凡是对主君有利的事,他会毫不犹豫地执行,凡是阻挡主君去路的人,他会无所顾忌地铲除之。可是,对于欺骗一个殷殷期盼的女子,他显然缺乏那样的决心。
因为,他不觉得,海尔嘉公主会永远地受骗下去。
而且,就算她知道了王弟的真相,又会怎样?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他也是奈奎斯特的人,然而,对于王弟攻陷国都,俘虏国王的事,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奈奎斯特国已经腐朽得太久了,能够挽救那垂垂老矣国家的人,看重的是其能力,而不是血统,不是吗?敌人永远不会因为你是正统的王子或者公主,而将胜利拱手相让——这个道理,四处流浪的海尔嘉公主,应该早已很清楚了吧?
既然彼此相爱,为何不抛开心头的包袱,真诚地拥抱呢?
“Z他最近都很少来看我了,”海尔嘉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在我所看不见的地方,他到底在忙些什么呢?”
凯泽没有说话,他那暗绿色的眼睛,紧紧地盯住了她那紧闭的双眸。他听说了她已恢复视力的传闻,也无数次窥见过塞巴斯蒂安阴沉不悦的脸色。然而,以他的眼光看来,无论从哪一方面,不管是有意还是无心,她无疑仍是个瞎子。
“等我眼睛好了以后,Z,我还有你,凯泽,”她的脸上浮现出向往的神气,“我们一起走吧,走得远远的……”
“去哪里?”凯泽问道。
她沉默了;她低下头,眉宇间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哀怨味道。
“哪里都可以……只要,离开旧大陆,都好……”
凯泽突然开口了,就像酝酿已久的话,一下子喷薄而出似的。他一把拉开了房门。
“走!”
清冷的晚风拂过她的脸庞,她感到像是有一双冰凉的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眼睛,闷热淤塞的空气顿时一扫而光。那才是她该去的地方,外面——那里山清水秀,有阳光下草地和泥土的芳香,有蓝天上白云朵朵悠然飘过,最重要的是,那里是她自由的故乡。
她顿感清醒多了。
“走。”她不由自主的说。
塞巴斯蒂安好不容易将迎亲的诸多要务处理得当,为了“那一天”的计划着想……凯泽应该已经出发了吧?自己还是先去瞅瞅海尔嘉吧?虽然他的心里,想见她又不想见,这两方面截然相反的感情在苦苦将他分离,然而,他很快劝服自己,马上要去图灵国迎亲了,临行前多看她一眼,不过分吧?
他正高声叫着侍从,“现在是什么时间了?”这时候,侍卫队长布拉克曼匆匆跑进了御帐,慌张得连通报的时间都没有。
“陛下!大事不好,海尔嘉公主被劫走了!”
什么?!塞巴斯蒂安不由吃了一惊,据布拉克曼的描述,有人拉着海尔嘉公主,连闯三十名侍卫,伤人无数,直直冲了出去。当王闻讯赶到时,只瞧见曾囚禁公主的宫室,一切宛然,唯独只少了伊人而已。
“是怎样的人,竟让你们挡都挡不住?”塞巴斯蒂安问道,同时也在问自己。平心而论,这些侍卫的剑术虽不如自己,但也可算是少见的高手了,更何况三十人之多,来者竟可以穿梭自如……?他的脑中,不由浮现出那个曾与凯泽打得不相上下,脸上有伤疤的雇佣兵的模样。
是丹来了吗?
不,当他回到自己的寝宫,躺在宽大的卧床上的时候,他的脑袋异常清醒。他不认为丹会离开他的雇佣兵团,孤身潜入,除非……
有内奸。
“是的,”他开口回答了自己的疑问,“凯泽,是你吧?”
男人披散开黑色的斗篷,像一只哀号的夜枭般翩然飞到了塞巴斯蒂安的身边。他那暗绿色的眼珠,在烛光下,泛着迷离的光泽。
“你还没出发啊,凯泽,”塞巴斯蒂安懒洋洋地问道,“怎么,舍不得这里吗?”
凯泽望着他,突然,冷不防地冲着他,单膝跪了下来。
“是我放了她。”他终于下定决心似的,说了出来。
出乎他的意料,塞巴斯蒂安并没有惊讶到蹦起来。他只是停顿了许久,继而,用一种阴沉之极的声音命令道。
“再说一遍。”
“我放了她。”凯泽回答。
“你再说一遍!”他猛地坐直了身子,像弹簧一样挺立在凯泽的面前,声音之大吼得凯泽的耳膜嗡嗡作响,“听见没有?!嗯?!”
“是我把她放走了,”凯泽猛地也抬起头来,无所畏惧地直视着主君的眼睛,以暗绿色的狼火对抗着主君的怒火,“请你清醒点,陛下。”
“公主她,其实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
“是我说漏了嘴,”他倔强地昂着头,“在公主的面前,称呼您为殿下。”
时间仿佛停滞了,塞巴斯蒂安直直地望着他所信赖的骑士,黑眸中泛起了薄薄的杀气。凯泽无所畏惧地回望着他,有些话,他已经憋在心里很久很久了。
“就算您是提坦的国王又能怎样!”他低低吼道,“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您份内之事,我不认为您和公主殿下存在真正的仇恨!”
可是,关键的问题不在这里啊……塞巴斯蒂安微微昂起了头颅,关键在于,长达一年之久的欺骗啊……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真相呢?只要早点说出口,不,还要更早,干脆就在他们相遇的时候,表明自己的身份,这后来一切一切的麻烦,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你说,她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是吧?”他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
凯泽迟疑了,说实话他并没有太大的把握,只不过刚才一时冲动之下,脱口而出罢了。他回想起自己的疏漏,由于冒失地称呼塞巴斯蒂安为“殿下”,海尔嘉当时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事后,总是拐弯抹角地盘问他。他不堪撒谎,只得远远地走开,让海尔嘉以为自己失踪。再后来,海尔嘉遇上了芙蕾雅的提坦使团,之后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那么,海尔嘉刺杀自己的时候,心中早已怀着疑虑了?当她怀揣匕首,用尽全身的力量刺向他的时候,她是否,还有着那么一丝的犹豫与不忍呢?她的心理状况,塞巴斯蒂安无从得知,他只知道,当她用匕首刺进他的腹部,她的耳朵靠在他的胸前,他们两人的心跳彼此验证着对方的存在,在那一刻,她染满他鲜血的手,沿着他的胸,爬上他的脖子——
那异样阴湿冰冷的感觉,那样绝情,却又是那样凄美!
“那么,她的眼睛,究竟怎么样?”他问道,以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