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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权贵-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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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近东胆子大了许多,发挥竟然超常,说出如此“高屋建瓴”的话,实属不易。
    钱局长道:“一个狼子野心,形象地勾画出了他的轮廓,个人私欲膨胀,对事物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唉,我是挡了他的道儿啊,我看啊,我还是赶紧内退算了,把机会给你们这些年轻的同志。”说到这里,话语之间充满了萧瑟之意。
    “钱局长!您这是想当逃兵!您这么说,我就不高兴了,这么大一个卫生局,关系到全县一百多万人的身体健康的卫生事业,您怎么说撂挑子就撂挑子!卫生局离了您,那没办法干啊!”夏近东非常着急地说。
    夏小洛心道,老爸真是越来越上道了。
    钱局长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纸张,道:“你看看,是不是这份告状信?”
    夏近东贴近一看正是刚刚在王俊伟那里看到的那封举报信,还有签名的复印件。
    他心里打了一个寒战,一阵后怕,想起夏小洛那句“这是一次‘排座座分果果’,如果你‘占座’站得晚,恐怕就分不到果子吃了呢”,不禁感叹自己儿子聪慧过人,这事情果然有自己走在自己前面,不过自己应该也在比较前列的人,心中稍感安慰。
    这时候谢阿姨走出来,道:“老钱,你天天累死累活的,还受着委屈,我看你赶紧退了算了。”
    钱局长脸色铁青,靠在沙发上疲倦地叹了一口气,道:“是该退的时候了。”显得心情低落之极,这倒不是装的,王俊伟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现在却倒打一耙,任谁一下子也接受不了。
    夏近东却不敢轻慢,道:“不行,卫生局必须在您的领导下才行,没您的提拔、点拨,这些年轻人怎么能成长?”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夏近东不待他人提示,就和谢阿姨走进了卧室里,钱局长看他如此机灵,对他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夏小洛冲老爸一笑,对他刚才的表现非常满意,夏近东要知道儿子如此凌驾于自己之上的目光审视自己估计会晕倒。
    他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显然刚才的对话,让他非常紧张,这可是你死我活的政治斗争。
    夏小洛和夏近东侧耳细听,只见外面一个女人尖细而毛躁的声音,道:“我证明我们家老林是为了诱敌深入,引蛇出洞!”
    夏小洛和父亲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读出了信息:“人事科林峰夫妇!”
    林峰也是个老干部,四十多岁了,按说不应该趟这趟浑水,他这么干主要是因为他爱人陈晓,陈晓在县第一人民医院当护士,就在谢阿姨手底下做事,一直想当护士长,但是有谢阿姨在,哪儿显得着她啊?
    他这也是狗急跳墙,等不及了,想着把王俊伟扶上位,王俊伟投桃报李,让他爱人担任护士长。
    说起来,在此之前,他和王俊伟两人并不怎么投机,王俊伟曾经和他为了副局长的位置狠狠地掰了一把腕子,现在两人因为共同的利益,却坐上同一条贼船。
    政治斗争从来就是这样,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林峰心虚地笑道:“钱局长,我们说的句句是实啊,我就像那孙猴子一样,变成一个苍蝇,飞进那铁扇公主王俊伟的肚子里,摸清情况。”
    他说着做了一个孙悟空的手搭凉棚的经典动作,非常滑稽。在现在的紧张气氛下,显得很不合时宜。
    钱局长不动声色地笑了一下,淡淡地道:“你们现在来,还不晚。”相较刚刚和夏近东的谈话,语气冷淡了不少。
    夏近东心道,官场斗争可真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这晚来了几分钟,就遭此冷遇,看着旁边静若处子的夏小洛,这孩子,聪慧得有点“魔道”。
    “魔道”乃洛水方言,形容聪慧不可思议之人,形容这“大智而似妖”的夏小洛,再合适不过了。
    其实他考虑的也并不全对,因为林峰是王俊伟的核心成员,早已经加入王俊伟阵营;而他作为机关一个不问世事的闲云野鹤,则是被王俊伟最后阶段才拉拢的人。林峰也要比他早知道好几天,这会儿才来报告给钱局长,在钱局长的心中,这林峰可是不老实,不乖巧,印象不佳。
    陈晓着急地道:“我们老林四五天前就想过来报告了,但是那时候签名还没收集完不是?王俊伟太狡猾了,他说要搜集够八十个人的签名,谁知道搜集五十个就把告状信发到县委组织部、县政府人事局和市卫生局了!他这一下,打乱了我的计划,我本来是要想把他们一网打尽的。”
    “告状信已经发了。”夏近东心中一震,这时候,还能扳回这一局么?毕竟,进攻再不济,也比防守者处于优势啊。
    钱局长冷冷地道:“哦,这么个情况,那么起草那几条‘罪名’是谁写的呢?文笔不错嘛。”
    林峰脸色一凛,豆大的汗滴涌出来了,他顾不得擦汗,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
    陈晓着急地解释道:“开那个会的时候我们家老林也去了!这全是为了取得王俊伟一伙的信任啊,为了让敌人充分暴露。”
    这时候,谢阿姨走过来,怒叱道:“老钱!你不要命了,天天这样熬夜,几天没休息了?”
    林峰夫妇讪讪地走了,谢阿姨走过去,“哐当”一声把门狠狠地关上,门外的林氏夫妇如同掉入了一个巨大的冰窟,感到彻骨的寒意。
    这时候,夏近东从卧室出来,很着急地道:“钱局长,敌人如此丧心病狂地疯狂进攻?我们怎么办?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这不仅仅关系到您的声誉,更关系到我们县卫生事业的发展!”



第24章 补锅法
    钱局长也显得一筹莫展,眼下虽然不少人过来投诚,但是,告状信已经发出去了,即使调查下来,自己没什么问题,还能坐在这卫生局长的位置上,但是肯定给上级领导留下不好的印象,最起码团结班子成员,这一条就没做到!
    更何况,只要王俊伟还呆在副局长的位置上,矛盾已经公开化,王俊伟无所顾忌,恐怕这二人或摆在桌面上的,或暗地里的战争就旷日持久了,这局长永远也别想坐安稳了。
    正在这时候,夏小洛噙着一颗糖出来了,道:“爸,我刚刚看这《厚黑学》里李宗吾讲‘补锅法’,不懂,你给我讲讲呗。”
    他拿着一本《厚黑学》,这本书正是钱局长的床头书之一。
    夏近东以为他在里面无聊,自己翻出来看着玩的,现在是分秒必争的紧要关头,他哪有闲心和他讨论这个问题,道:“你一边去,等我回家给你讲。”语气很不耐烦。
    自从夏小洛考了个全县第三后,钱少群没少在其他局长、乡镇长炫耀这事儿,那时候政绩考核也不科学,没有什么严格的标准,都靠领导印象,谁也难说自己政绩比别人好,反倒是哪个局出了个学习好的学生倒可以炫耀一下。
    此时钱局长看着夏小洛低着头委屈的样子,心中不忍,笑着解释:“这‘补锅法’是这样,做饭的锅,漏了,这主人请匠人来补锅,匠人乘着主人不注意的时候,用铁锤把在锅上轻轻地敲打几下,那锅的裂痕,反而更大了,见主人来,就说‘你看你的锅裂痕大的狠,原来油腻遮盖住了,幸亏我帮你发现’,主人当然欢喜,还认为这匠人帮了他”
    “哦,这匠人是故意把他的锅上的裂痕弄得更大了些!”夏小洛微微一笑,做恍然大悟状,“对了,前几日我读《古文观止》中的《郑伯克段于鄢》倒和这有几分相像。”
    钱局长看他小小年纪就开始读这么艰深的古典名著,心中不住赞叹,心道,我读《古文观止》,那是到了三十多岁才能理解,这小小孩童竟然有如此毅力来钻研这等艰深枯燥的文章。
    不禁赞赏道:“近东,你这儿子可真厉害啊!而且懂得举一反三,可比王俊伟家的那个书呆子强多了!小洛啊,是这样的,‘郑伯’就是郑庄公,他姑息养奸,纵容其弟弟共叔段,也就是那个‘段’了,其弟弟在他的骄纵下,越发飞扬跋扈,欲夺取王位,这就是把锅的裂痕敲大了,破得没办法再用了,这时候他才开始‘补锅’,于是上演了哥哥‘克’弟弟一幕!”
    讲到这里,他和夏近东微微一愣,似有所悟,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眼神里都充满振奋之情。
    夏小洛依然天真地说:“这匠人真是聪明,这郑公也聪明!《孙子兵法》里有说‘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万事讲究一个名正言顺,师出有名!郑公做到了,所以他成功了,谢谢钱伯伯,我明白了!”
    说着乖巧地一鞠躬,“哧溜”溜进了卧室,继续看书去了。
    钱局长手指在空中虚点了几下,半天才艰难地说出话来,道:“近东,你这儿子神了!真神了!你说,你他妈的怎么生出来这么聪明的儿子的!”
    两个人心知肚明,办法已经有了,他们就是要把王俊伟纠集干部职工写告状信这个事,变得名不正,言不顺,要把他们的锅的裂痕给敲大了,然后“补锅”。
    钱少群道:“近东,你赶紧找个复印社,把这个告状信复印个几十份,在局里贴上十份儿,街上贴上十份儿,县委、县政府大院对面帖十份儿!不,这件事让你儿子去做,小孩子做,不起眼,不会有意外,上面真动真格的,也查不出来了。”
    夏近东感觉一阵深深的寒意,心道,这才是玩政治!这么一来,王俊伟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本来想扣到钱少群头上的屎盆子倒扣到自己头上了。
    这叫什么这叫“大字报”,私下散发材料,这不是破坏安定团结么?这是无组织无纪律的私下活动,大佬们最反感这一条!
    之所以不在单位复印,是因为保密的需要,单位只有一个打字复印室,钥匙有打字员小张保管,如果要惊动她,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
    复印举报信并张贴告状信这件事已经是卫生局这场暴风骤雨般的政治斗争的核心所在,假若是这场斗争是一场台风的话,那么自己就位于这场台风的台风眼里。
    毫无疑问的是,自己这个小小的市场稽查股长已经进入了到钱局长的核心团队,成为了真正的嫡系。
    不过,他还是不放心夏小洛去做这件事,犹豫道:“夏小洛他一个十五岁的小孩子做这件事,行么?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啊。”
    “嘿嘿,近东,我看你这儿子啊,可是比你我都要高明!你还担心他?他去办比你去办我都放心。”钱少群抽出两支玉溪,递给夏近东一支。
    夏近东把打火机打着,凑上去给他点了,然后才点了自己的烟。
    “那行。”夏近东其实是不想这儿子过早地接触这么残酷的政治斗争,十五岁正是豆蔻年华,本应该是天真浪漫无忧无虑的日子啊,不过既然钱局长“点将”了,也没办法推辞。
    夏近东把夏小洛叫了出来,简单地把事情说了,嘱托夏小洛万万不可把这份举报材料丢了,这几张纸关系重大,夏小洛心道,我当然明白,这关系着您老的政治前途不是?
    不过他还是表情严肃地保证道:“放心吧,钱伯伯,我一定不会弄丢的。”
    夏小洛接过那份被钱局长的体温捂得热热的举报信,一溜烟跑出了县卫生局大院。
    90年代初,市政建设还很落后,街上稀稀拉拉地几盏路灯,如同鬼火一样昏暗,当时的打字复印室还很少,私营的打字复印室洛水县只有一个“文学复印社”,位于县城东街。
    要知道那时候386型电脑一台三万多元,一个富有经营头脑的养猪专业户,要养三年猪才能买一台,而普通工薪阶层的工资则需要20多年才能买一台。
    夏小洛骑车到达的时候,那里卷帘门已经拉下来,他敲了半天门,店主宋文学在里面大骂几声,让他明天再来,就是不开门。
    饶他再三哀求,宋学文也不答应,道:“管你是谁,天王老子也不行!有种你别来我这里复印!”
    牛气哄哄的,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垄断呢?
    夏小洛又气又急,心想,没地方复印可如何是好,现在十万火急,明天复印的话,说不定黄花菜都凉了!
    等老子攒钱够三万,非在你对门开一家复印社,挤死宋文学你丫的!
    正在这时候,他忽然想起屈小元了,这里距离状元红酒厂的家非常近,小元可是这一代的街痞,号称“镇东街”、“镇城东”、“镇洛水”,按他那意思,他可以一路地“镇”过去,一直镇到北京。
    希望他今天能镇得住这个打字复印室的店主。
    夏小洛赶紧掉转车头,往状元红酒厂跑去,他经常在状元红酒厂玩耍,门卫对他非常熟稔,没有多问就让他进去了。
    来到屈小元家门前,他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开门,他哐当踹了几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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