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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墨甄是看在卢娉菀的面上过来的,哪怕他现在不是世子了,但课业一样只增不减。失去了高贵的身份,付出的就要比别人更多,哪怕陆丰对他漠不关心,他的外祖和舅舅也一直在栽培他。
从学识到武艺,陆墨甄都要做到文武兼备。这种人不少,可他要做到最顶尖的程度。从寒山寺跟他一起回来的无错师兄已经教习他武艺了,能守卫整个寒山寺的武僧师兄武艺自然是不必说的。想想每每过来挑衅却被揍得半死的世家子弟就行了。
陆墨甄进来时就看见卢泯然面前摆了许多账簿,算盘十把,坐下十个管事正在仔细盯着账簿算账。卢泯然在这时候的上位者气息已经袒露,总裁多年,霸气测漏。他见等的人来了,道:“先坐,一会在同你说。”
陆墨甄在一旁坐下,这个位置正好清晰可见一个管事正在清算的账目,他面色不改,心里想着卢泯然叫他过来绝不会只看着这些人算账,难不成他是想走商路,就同他的外祖家一样。
没等多久,管事们纷纷算出来,将算好的账簿一一呈给卢泯然。然而哪怕没算错一笔,也没叫这位主子露出个笑容来。甚至,神色更为冰冷了。
也是,经历过自己富可敌国,产业可绕古代一圈的卢泯然怎么会满意自己的私产只有这么一丢丢,挥手让提心吊胆的管事们先去外面等着。然后,他眼神落在陆墨甄身上,道:“没了世子爷的身份,是不是很不习惯?”
卢泯然哪怕神色清冷,可话里意思却让陆墨甄感到一丝不怀好意。敏锐如他,料想卢泯然不会做出有害自己的事,回道:“你找我来不会只想说这个吧?”
明明娉娉的大兄一直很讨厌自己,突然来找自己一定不是什么好事,陆墨甄对他略有防备。
“我来找你,是想问你有没有兴趣……掌握本朝经济命脉。”卢泯然不愧是想做大生意,一开口就叫陆墨甄微微皱眉。索性现下除了他二人再无其他,外面又是卢泯然的人和他自己带来的下人,今日的话绝不会叫第三人知晓。
陆墨甄深以为今日的卢泯然同往日不太一样,就好像他终于恢复了自己的本性,掌握本朝经济命脉,他好大的口气,可看他眼中的坚定好似这绝对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卢泯然摆手,示意他先不用回答。自己则同他说一说自己的想法:“本朝的土地广阔,有些佃户没有办法用,农耕不了,岂不浪费?世家名下良田千亩,都是他们的私产,有些根本不用之农作,空闲浪费岂不可惜?百姓没有自己的私产,无土地做住宅,哪怕税务不高也叫他们落魄不已,城中乞丐多数百,这些人力不用更是浪费。本朝产业除了酒楼、食肆、商铺等简陋单一,你可看见其中商机?”
卢泯然黑眸深邃,眼中光芒顿时亮如星辰,整个冰冷的人都锐利起来,只差捉住陆墨甄摇晃,少年,你难道看不见面前摆着金山银山许多座山吗?!
这样的卢泯然略陌生,但陆墨甄却觉得他说的话让他有了点兴趣,阴戾的眼眸中细细思索,卢泯然说他便转换着这些说法的可行性,这些日子得到外祖的教导让他比从书院的老师那学到的更多,而现在卢泯然的话也让他思绪飞转着。
说实在,在陆墨甄还是世子时,如果他想走商路其实起点比卢泯然更高。原因只有一个,身份。但那时候谁都没想到端王会出现这样的事,也许有些天意弄人的成分在里面,卢泯然决定哄了妹妹开心,又得一个打工仔,确实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特别是在他把卢娉菀伤心陆墨甄要变的跟路边的乞丐一样(这绝对是卢泯然自己的意思)之后的话告诉这阴沉少年以后,真是以肉眼可见他马上一身灿烂的气息变化啊。
“真的?你说的都是真的?!”娉娉要养自己?完全可以哒!他可以吃少点,喝少点,睡觉不睡床板睡地上,哪怕站着睡也行!完全沉浸在娉娉要养自己的惊喜中陆墨甄没看见卢泯然奸计得逞的眼神。
卢泯然:呵呵呵呵呵呵,对付这种情窦初开的少年只要用这种方式就可以轻松秒杀他们了!
果然,陆墨甄答应了:“其实我更愿意被娉娉养着,如果有下一次希望你不要阻止她。”说完陆墨甄还在回味卢娉菀说要养他的幸福感,整个人醉醉哒。
卢泯然冷笑:“若还有下次的话。半个月后我就要开始考功名了,生意这些事只能由你来做,千万不要让娉娉失望了!”
陆墨甄回以阴沉的笑容:“你三,我七。”别以为他傻,拿娉娉当诱饵!不过就算被诱惑也好幸福。
这小子得寸进尺,卢泯然分好不让:“这不可能。”
最后二人你来我往讨价还价,终于以五五分达到目的,虽然还是很不满意!不过这还是起步,卢泯然毕竟轻松不少,最该忙累的就是陆墨甄,接触的人必定多,管理的事也更多,再加上他也不是没有钱,两人也只有以合伙人的身份确定下来了。
二人在庄子里商议完毕后,陆墨甄才最后从卢泯然口中得知卢娉菀身体不大舒服,过敏的事情,于是不顾卢泯然“你可以滚了”的眼神和冰冷的表情,自发弃了自己的温车,上了卢侯府的车子。
世界再大,大舅子再凶,难不住他走向心爱姑娘的脚步!
☆、31
路上陆墨甄皱着眉,脸色难看的责问起卢泯然:“为什么会让她这么难受,怎么会过敏的?”想到娉娉现在一脸苍白难受的躺在床上他就觉得很难受。
卢泯然脸色也不好看,冷冷道:“昨日回来以后就闹着要养你,连饭都没好好吃过,晚上也睡的晚,你不觉得自己该以死谢罪?”
陆墨甄:?_?哼哼哼哼哼哼。
卢泯然:?_?呵呵呵呵呵呵。
一路没什么好话,一个阴沉脸一个冷酷脸,冻得外面的下人都打哆嗦。等一直到了卢侯府外才能解冻,陆墨甄身手敏捷这一点可以秒了卢泯然,等卢泯然翩翩风姿下车以后陆墨甄早就进去了。简直……不把自己当外人!
索性侯府的下人对陆墨甄很有印象一直恭敬有礼的将他引到卢娉莞的院子里,这时候御医已经过来了,卧房里早已站满了人。等了片刻,御医宣布道:“卢姑娘是吃错了东西,加之最近两天变天了,身体没有注意保养引起的过敏。不过并没有大碍,待我回御医院开一服药,吃了两三天就能痊愈了。”
御医的话叫人都放松下来,最后派了婢女跟着御医一起拿药。剩下侯夫人和卢侯爷陪着卢娉莞,等他们见到跟着卢泯然进来的陆墨甄的时候,神情讶异的招呼:“啊,是墨甄来了啊。”
因为卢侯爷和侯夫人是长辈,之前一直如此称呼陆墨甄。侯夫人见了陆墨甄以后除了讶异还有对他赞赏的打量,这少这个少年在府中遭遇此劫并没有变得一无是处,颓然丧气。而卢侯爷倒是有些不爱卢娉莞同他过多接触的想法,早知道这少年同娉娉在寒山寺就相处的很有感情了,女大防男,卢侯爷现在就要开始防了。
毕竟陆丰做的事寒了不少人的心,只是后来皇上的弥补让众人宽慰了不少,陆丰的名誉已经不好了,卢侯爷从以前也不喜欢他,之前对陆墨甄没甚么意见,现在多少有点了,更何况陆丰和其王妃的事大多数人都清楚。夫人只要是贵妇人圈子里的,就没有一个不跟自己夫君说闲话的。
相比于侯夫人还算热心的态度,卢侯爷就有点冷淡了,他板着脸和同样冷着脸的卢泯然面对阴沉着脸的陆墨甄。这三足鼎立的状态有点不那么美……卢侯爷瞪一眼儿子小声的在女儿和夫人都听不见的地方道:“把这小子带回来干什么,不知道你妹妹越来越大了?”
卢泯然白皙清俊的面上毫无表情,懒懒回道:“你可以现在把他赶出去。”
卢侯爷表示这样失礼的事情他干不出来,只能以长辈看小辈的目光瞪着陆墨甄,示意他还不走走走走走?
陆墨甄一个人面对卢娉莞的父兄,压力也不是没有,只是他本来就是个偏执的,不达目的不甘心,谁挡他面前他都想弄死谁,只是面前这个是长辈,一个还是生意上的合伙人,他忍一忍还是可以的,何况他要见的人就在他们身后。
于是,自己想办法的陆墨甄默默抬起头,睫毛微垂,以干净的声音道:“卢世伯,能否让我见一见娉娉,听说她生病了,我想看看她如何了。”
哪怕陆墨甄有些阴沉,可是只要他说话了,就能让像侯夫人这样的妇人感到心疼,一个自强的少年不卑不坑,任人刁难依旧遵纪守礼,可不是让人想要疼惜么!注意到陆墨甄的侯夫人突然开口道:“墨甄啊,娉娉方才不愿意喝点养胃的清粥,你来劝劝她吧。”
卢侯爷&卢泯然:……
陆墨甄内心兴奋,面上淡定的走过去,目光落在躺在侯夫人怀里的卢娉莞身上。只见她小脸没了红晕,是虚弱的白,手上都长了两三颗小疙瘩,看到自己的时候目光也亮了,还小小声的唤他。
“小甄哥。”这声音小,软,还像被欺负了似的。陆墨甄心疼的要死,果然以后还是让他来养娉娉吧,保证自己会把她养的白白胖胖,一点病都不生哒!
心疼卢娉莞没被照顾好,心里也有些对卢侯府一干人的不满意,陆墨甄眼神暗了暗,默默推测能把娉娉偷回家默默养的可行性。一边劝着卢娉莞吃点东西:“先喝粥吧,若是你身子一直不好,就不能去看花灯了。”
卢娉莞眨眨眼,乖乖的张开口让侯夫人喂她吃东西,一边对陆墨甄道:“要去,要去,不许骗人。”
陆墨甄点头,认真答应:“骗谁都不骗你。”
惊奇卢娉莞居然听陆墨甄话的侯夫人&卢侯爷:……按照女儿这种成长方式好像有点不大对啊。
卢泯然冷笑,这就是引狼入室,阿娘就是这小子的助攻。略不开心的卢泯然在卢娉莞精神看着好些了以后就开口要赶陆墨甄走:“你在外面待了这么久还是早点回去吧,不然你父亲哪里……”
一提及陆丰,卢侯爷的神色就不好看了,陆墨甄明显感觉到他们两个不欢迎自己,还是捱了半天才离开侯府。走时还对卢娉莞说会再来看她的,出了侯府脸色就更加难看了,有种很不能吃人的感觉。
有时候十分憎恶别人阻拦他得到他想要的,以往怎么做都行,只是如今面对的人却是不能轻易算计的,陆墨甄捏着拳头想,果然还是太小了,没有一个人将他当对等的看,看来只有等他再年长几岁了,那时候就马上过来提亲,谁都不能跟他抢娉娉。
等陆墨甄离开后,卢侯爷和卢泯然就挨训了!
是哒!他们挨训了!侯夫人冷冷道:“你们啊,别以为我没看见你们对人家冷言冷语的,一个是父辈的长辈,一个是当兄长的人,怎么好意思欺负他?人家这么关心娉娉,人都是有感情的,更何况他们二人还在寒山寺里相互做伴过,同是主持大师的徒弟,他既然来了就是客人,哪有主人这样对待客人的?”
最后,侯夫人道:“你们父子也着实过分了些,明日还需好好请他来家里做客一次,这才叫礼。夫君你身为父亲,又是一家之主,怎能不以身作则?就这样说好了。”然后,拍拍女儿嫩嫩的小脸,温柔道:“高兴了不?”
卢娉莞笑着点头,“高兴,明日要做好吃的。”
卢侯爷表示不服!那臭小子有什么好,性格阴沉,不肯天下人负他,只肯他负天下人的性格想想都觉得可怕。
卢泯然只有一句话:这已经不是亲娘了吧……
陆墨甄回陆府的时候,正看见有马车从后门驶了出去,端王府已经换了牌匾,由王府改成陆府了。问道:“谁出去了?”长命去问了门房,得到消息回来复命。原来他的父亲,陆丰近几日是第一次出行,正门却是不走了,居然往后门出去。
陆墨甄心里没有半分在意,在回到府里总管王德过来告诉他,陆丰是要去他以前的封地居住散心,不想呆在都城的时候眼都没眨。他淡淡“嗯”了一声,忽然看见厅外闪过一个粉色裙衫的衣角,眉头微皱,然后道:“除了他自己,还带上谁了吗?”
王德这次若有所思道:“老爷这次除了贴身服侍的人外,就没有带其他人了。倒是提起过大姑娘的事情,说是等他回来之后就要让大姑娘嫁到北部去,之前那边已经有人来过谈及此事了。”
王德说的陆墨甄也知道,只是北部的蛮夷好像消息很不灵通,都这么久了显然还不知晓陆丰被废了的事,若是知道了,怕是不会答应迎娶陆嫣然了。他神色清冷,越发显得有气势了,有时候王德都会觉得,若是王爷早早将这位置给了世子,说不定端王府就不会这样了。
“既然如此,你命人这些日子都要照看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