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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着淡蓝夏裳的侍女上来,奉了水晶盘盛的应季水果,用银叉分了,奉给诸人,无语退下。
再有着天青色夏裳的侍女进来,奉上浸湿的白色细棉布,带着说不出的花香,供诸人擦手。
这菜还没有上,就已经轮流进来了好几帮人,进退有序,且神色恬静并不多话。饶是齐三、齐六也未曾消受过如此细致周到的服侍,齐三只是笑,齐六则微微有些窘迫的模样。
王克礼心头大定,轻声介绍道:“这水榭也是小方姑爷捣鼓的,当初就没人看好,只因这水榭只接待预定的贵客,且一次顶多也就接待五桌客人,却有五十多人伺候,就是月俸只怕也会吃垮利润。可没想到,一开张就博了个满堂彩。到如今,这定下的单子都能排到明年了。不怕您笑话,今儿这一桌,也是小方姑爷卖面子,才硬挤进来的。”
他这厢坦诚自个儿是使了些手段,倒叫齐六高看他一眼。这当官的人么,又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多少有些傲气。就是那种“我很清廉,我两袖清风一心为民”的姿态,私下里鬼才晓得他一天弄的些什么勾当。这明摆摆地说出来,摆到桌面上,可见倒是心思通透,不过也是另一种对主子表示忠诚的意思。
齐三应该也明白,所以直了身子摆摆手笑道:“王大人,都说了不用拘礼了,你给安排这么好,难道爷还能不满意?爷岂是那般没眼色的?”
王克礼也觉着邀功有点过了头,尴尬地笑了一声,恰好外头开始上菜,便往旁让了让,不再多言。
凉风习习,远处传来隐约的丝乐之声。见齐三、齐六目露疑惑,王克礼忙指了指小河上游解释道:“那边儿也是算这水榭的一部分,只是并不接待客人,有个平台,每到客人光临便会有乐伎演奏,或是丝竹、或是清唱,您还别说,这小方姑爷真是会享受。隔着小河远远听着,又不闹腾,还更显清幽。”
齐六站起来踱过去瞧了一眼,绿树掩映的上游,影影绰绰能瞧见一角飞檐,想必曲乐声就是从那里传出的。
小溪潺潺流不尽,绿荫深处藏人家。这般意境,毋需任何文字,只可意会。
转到另一边,遥遥望见这条小河汇入金江的河口,又豁然开阔,只见阳光下的水面上波光粼粼,一眼无尽,叫人顿生豪情。
齐六深深吸了口微带水腥味的空气,瞳孔一缩,瞧见小路那头过来几个人影。
当中一人身量最矮,比齐三还要矮了一个头,却被众星捧月地围在中间。隔着太远,齐六只瞧见他穿着一身浅蓝色的长袍,身前的下摆却不伦不类地掖在腰间,袖子挽着,正侧头对旁边一个穿天青色衣服的高个儿说着什么。
齐六侧了侧头,旁边李力得了眼色,下去了。
齐三正同王克礼说笑:“这什么小方姑爷倒还真是能耐啊!爷这一路上过来,对他这大名倒是如雷贯耳了。不过,怎么打人也小方姑爷地称呼,这人就没个大名儿么?”
没有齐六盯着,王克礼觉得轻松不少,嘻嘻笑着答道:“他是本城方家的赘婿,原来叫什么都不晓得了,有个大名唤作方沐阳。三年前瑞昌被暴民袭击,方家毁于一旦,全靠他撑着,大家伙儿都挺佩服他,所以一直叫他小方姑爷,也是叫习惯了。”
这事齐三倒真没听说过,来了兴趣,要王克礼讲讲这小方姑爷是如何把一个毁了的家给撑起来的。
王克礼不敢藏私,忙一五一十地将自己到了瑞昌之后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到方沐阳献盐方的时候,齐三就有印象了。再说到这方沐阳胆大包天,朝官府要了码头一带的荒地,却将其拍卖给城中富豪,由他们出资在他划定好的地方修建客栈、货栈、茶楼,免其租金,却要占其三到四成的股份,更是听得齐三连连摇头:“这人的脑子怎么长的?怎么能这么好使?”
王克礼也道:“确实是个挺聪明的孩子,就是机灵劲儿全没用在正途上,全想着怎么赚钱了。若是能好好念书,指不定早就中了秀才。”
齐六一听,忍不住开口问道:“孩子?”
被他冷冰冰的目光一刺,王克礼下意识地就缩了缩脖子,忙答道:“算起来如今也就十三岁,虽过了更衣之年,可个子总不见长,小毛孩子一个。”
这些事儿,便是户部那些精于经济的老油子也不一定整得出来,齐三一听也惊得一笑:“可真是不容易……”
话音未落,纱帘外便有小二低声禀告,说是小方姑爷过来,听说王大人在这里,想来问个礼,不晓得方便不方便?
正说起就来了,齐三微微颔首,王克礼便道了声“请”。
不过片刻功夫,便隐约瞧见一个浅蓝色的人影到了纱帘外头,也没进来,隔着帘子向王大人问了声好,又客气道:“沐阳刚从外头进来,身上还带着暑气,就不惊扰您的客人了。您看这菜色若是有什么不合口味,只管叫他们重做就是。另外今儿刚得了几尾桃花鱼,活蹦乱跳的,叫他们做个鱼生来,您帮我尝尝口味?”
这话说得熨帖又客气,王克礼瞧着两位爷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纱帘,晓得他们也对这小方姑爷好奇了。遂站起来撩了帘子道:“沐阳还跟我客气什么?进来坐坐就是。”
方沐阳也没推辞,应了一声便低头脱鞋,一抬头,齐三齐六都满是惊艳之感。
他并不白,甚至算得上有点黑,一笑便露出细细的白牙,眼睛弯弯地,眉峰如画过的一般,斜斜飞入鬓角。乌黑的头发上插了一支木簪,并没任何装饰,就往那儿一站,却有股说不出的风流。
见了齐三齐六,他也没有半分忐忑之色,笑嘻嘻地一拱手道:“两位都是王大人的贵客,沐阳给两位见礼了。”
一边说,却一边偷偷打量王大人,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身份,竟然让白面馒头专门找自己给挪位子,想必身份一定要比王大人更高。人家父母官都恭恭敬敬地对待着,自己更加恭敬些一定没错了。
齐六一看,正是之前从小路上过来的那个人。他的浅蓝色袍子已经放了下来,不过微微还是有褶皱。想到他之前挽着袖子,掖着袍角的模样,再看他此刻衣冠齐整,不由就觉得这人有些装模作样,假得很,瞟了他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倒是齐三挺感兴趣,招呼方沐阳坐下,兴致勃勃地问:“不用客气了,你刚说的桃花鱼是什么鱼?鱼生又是什么东西?”
方沐阳也不推辞,就在他对面坐了,随手抓了个枕头靠着道:“桃花鱼是咱们金江特产的一种鱼,尾巴像桃花似的,是一种淡淡的桃红色,别处却是没有。只是这鱼只能吃一尺以下的,长得太大,反倒不嫩了。今日得了几条,都只有八寸大小,最是可口。至于鱼生么?是把那鱼剥皮去骨,将鱼肉切做薄片,生着蘸点酱油吃,入口即化,又没有腥味,最是鲜美了。”
齐三的婴儿肥有一大半都是口腹之欲给撑出来的,听他一说嘴里就冒了口水。
谁知方沐阳继续道:“若是口味重些,再加点辣子油,或是不爱吃辣,加点青橘子汁,味道又有变化。这个,说也说不清楚,我叫他们做了,您尝尝就知道了。”
齐三吞了一下口水,急切道:“那快些做啊!”
“哎呀,你急什么?这鱼,得先剥皮去骨,用山泉水洗上五遍,再用细细的青竹做刃,切做薄片。可不能用刀,用刀便带了腥味,失了这鱼的鲜香……”方沐阳对吃货最有好感,一说起吃就放下了之前的距离感,两眼放光地跟齐三细细形容起来。
这话实在撩人,齐三咕哝吞了一口口水,拍了下桌子嚷道:“怎么不急?你倒是快些叫他们做啊!”
“三哥!”齐六实在是看不下去他那副蠢样,忍不住开口叫了他一声。
方沐阳忍不住笑了起来。四千多字的大章节,有补昨天的部分哦!刚出差回来,事情太多了,以后不会了=
055 个头高就拉黑
更新时间2014…4…30 19:03:41 字数:2112
方沐阳一边笑,一边看向旁边呆着的齐六。
他立在阴影里,一不小心还真容易忽略过去。至少方沐阳是有意无意地忽略了。不过这一开口,倒是让方沐阳眼前一亮。
这个男生……长得真高!
谁都知道小方姑爷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比他高,可偏偏都几年了,连方小姐的个头都比他略高些了,他还是那么点个头,就跟没长似的。
基于这小小的阴暗心理,方沐阳几乎是立刻,就把齐六划进了“最不受欢迎人群”里头,果断拉黑。
他故意往前凑了凑,对着不停咽口水的齐三用充满诱惑的口气道:“还有哦,吃这种桃花鱼生,得配上温温的桃花酿。桃花鱼生铺在冒着白气儿的冰块上,吃一口,喝一口温热的桃花酿,再吐气,嘴里都是淡淡的桃花香味儿……”
帘外传来轻轻的咳嗽声,他这才顶着齐三**的目光,回头对在旁边讪笑的王大人站起来拱拱手道:“大人,还请您和这两位稍坐,我下去吩咐一声,马上就得了。”
这孩子,还是这般捉狭,王大人哭笑不得,摆摆手让他下去。
谁知齐三突然一动,身子越过桌案拽住了方沐阳的袍子就嚷:“你不能走!要是没你说的那么好吃,爷可饶不了你!”
齐六冰封似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无奈地唤道:“三哥……”
方沐阳觉得,如果能用漫画的表达方式来描绘当前的场景,齐三一定是挥舞着拳头的Q版小人,齐六应该是满头黑线,至于王大人。他回头看了一眼,觉得配上面条宽的泪比较合适。
这屋子里头,估计也就自己一个正常人了。方沐阳环视了屋子一眼,突然满心自豪感,颇有“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意思。
他都不用弯腰,直接伸手就拍了拍齐三的手背,就跟拍个小狗小猫似的:“放心啦,水榭的服务人员都是很有职业道德的,不会糊弄你的,保证跟我说的一样好吃。”
齐三:“不行不行,万一没有怎么办?你赔我?”一边说还一边往前凑,衣襟已经扫到了桌面的菜上……
齐六的脸彻底黑了,旁边两个护卫默默站到了屋角,生怕被波及。果然齐六开口就怒斥道:“把你的手拿开!”
这屋子本就凉爽,他一发怒,王克礼更觉得周遭冰冷,不由往栏杆边站了一步。
被指责的方沐阳却似乎毫无感觉一样,看都不看他一眼,嘴里说着“别闹啦,我真有事。水榭还有水晶酒酿小丸子,果泥冰沙,我都请你吃哦!”小手干脆放到了齐三头上,顺手拍了拍。
这态度,也太过自来熟了,明明齐三比他大很多,他居然像哄小孩一样哄齐三。
偏偏齐三也不生气,撅着嘴松开手,眼睛还是盯着他不放:“那你快点上来,你一说,我就觉得那些东西特别好吃,呆会儿你陪我吃!”
可是齐六很生气,瞪眼喝道:“你找死!”
谁知方沐**本不理他,拍拍手转身就走了。
齐六还从没碰见过这样的人,抬脚想要追,却被齐三劝住了:“老六,你这是干什么?放松点,出来玩么,那么认真干什么?”他嘿嘿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对王克礼点头道:“这个小方姑爷,倒真有些意思。”
王克礼冷汗淋淋,陪着笑点头,心里却把方沐阳骂了个狗血淋头。一时又找不到借口出去,只得暗暗记下,预备后头再收拾方沐阳。
这边方沐阳下了楼,吩咐给楼上雅座加菜,这才进了自己定的雅座。
正在齐三等人的楼下。
今日约了南楚的商人谈事,没想到王克礼定的也是今日,凑巧碰上,不打个招呼也说不过去,没想到是身份贵重的兄弟俩。到底这兄弟俩是什么身份,能让王克礼这般恭敬慎重地对待呢?她低头想了想,给赵晨吩咐了一句,赵晨意会,便安排人去做了。
几年下来,方沐阳手中生意做得颇广,倒把个乱糟糟的码头给盘活了。
如今他手里的生意,说起来也挺杂的。码头上所有的铺子,都有她一点股份,或是一成,或是一成五,光靠这些,就尽够方家几个人的嚼用了。
还有这冰,早就让他竭尽所能地开发出了各种效用,降温的冰鉴里头是最低等的冰,还有加在茶水里头,做成冰沙的普通的冰,更有专供大户人家,高档酒楼的,用山泉水做的冰,不一而足。
再就是私底下的走私生意,实际上方沐阳如今手里利润最大的一桩生意。如今李大头年纪大了,专管着码头上卸货和货栈那头,跑船的事情都交给了李巴鱼。
生意做得广了,方方面面的消息也得注意着,赵晨脑子灵活,嘴也紧,这边儿的事情都是他在总管着。
赵来顺则跟冯麻子混到了一起,瞧最近的架势,只怕会是继冯麻子之后,瑞昌新的黑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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