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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阿妩凑在白氏跟前道:“娘,阿妩不会让您失望的,阿妩会让您受人尊重,会让您高高在上,万人敬仰。”
白氏一把捂住她的嘴:“你胡说什么!”她小心翼翼伸头往外面瞧了瞧,这才松开女儿的嘴道,“岂是谁都能受万人敬仰的,别糊涂了。”
赵阿妩却拉着白氏的手撒娇,嘻嘻笑着道:“娘还这么年轻,往后的岁月还长着呢,总不能一辈子寡居啊。往后。。。。。。往后女儿也不能总留在你身边,你身边总得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才行,娘,你是不是很喜欢袁叔叔?”
白氏脸刷的就红了,伸手点了女儿额头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知道什么,别瞎说。”
赵阿妩便也真的没再说什么,也无需说什么,娘的心思,可都是写在脸上的。
她将头轻轻靠在母亲怀里,就如小时候那般,静静地过了许久,才开口道:“会有办法的。”
“嗯?”白氏微微一愣,却是没有明白女儿到底在说什么。
相比于陈家宅子的冷清,此时谢府却是热闹非凡的,大房二房的人都去了汀兰院给谢繁华贺喜,就连已经出嫁的大姑娘跟二姑娘都回来了。
大姑娘谢宝华,嫁的是谢大太太姚氏的侄子姚晖,也就是嫁到自己舅舅家去。
前两年姚家老爷子还在的时候,姚家情况还好些,后来姚老爷子去了,下头子孙又大多不成器,姚家不免也没落了。
姚晖已经二十六七岁的年纪了,如今却还没有混个像模像样的差事,如今已经是几个孩子的爹了,还是有些玩心重,不务正业。家里倒是花银子上下打点,只是他自己不争气,什么差事都做不来。
不但他亲娘姚夫人跟着急,便是谢大太太姚氏,也是暗恨这个侄儿不争气,连累自己女儿跟着受苦受累。
姚晖不爱读书,素日却喜欢舞刀弄枪,姚氏觉得,即便这侄儿不走科举路子,如三房的二爷一般进宫当差,也是可以的,所以,当时姚夫人给谢繁华说那陈家亲事的时候,也是存了这样的私心。
奈何亲事并没有成,他们也不好开这个口。
所以,此次谢繁华出嫁,谢宝华也回来了,情分是处出来的,必须有人踏出这第一步。
对于这个大姐姐,其实谢繁华心里是没什么印象的,不论是前世,还是这辈子。甚至于连她的长相,她都忘记了,此番见到大伯母带着大姐姐来瞧自己,她都觉得有些意外。
但是大房的刻意讨好,她心里也是明白的。虽然过去闹过一些不愉快,但是终究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人家已经示好,自己也没有再摆谱的道理。
谢宝华带着礼物来,是一对上好的羊脂白玉手镯,用丝帕包着,装在红木盒子里,一看,于她来说就是十分贵重的物件。
“这是送给三妹妹的礼物,微薄之礼,还望妹妹不要嫌弃。”她大开盒子,拿出那对镯子,递给谢繁华。
谢繁华不好不收,便笑着收了下来,又道:“这么好的东西,姐姐却拿来送给枣儿,岂不是浪费了。”
“三丫头惯会说笑。”姚氏见谢繁华收下礼物似是很开心的样子,心里也松了口气,顺势拉过她的手道,“你大姐姐天生就是劳碌的命,哪里能戴这些好东西,放她身上才是白白糟蹋了呢。既然是你姐姐送给你的,你且收着,姐妹们原该是相互走动的,不必客气。”
那边马氏也道:“咱们家五丫头虽然人小,但是知道她三姐姐要嫁人了,哭着闹着非要送三姐姐礼物,这不,前些日子她哥哥领她去集市上逛,瞧着这兔子乖巧懂事,非要买了来送给她三姐姐。”又伸手拍了拍谢静华脑袋道,“静儿,让娘将这兔子给你三姐姐可好?”
谢静华哼唧了一声,扭着身子甩开她娘的手,然后道:“我要自己给三姐姐。”说完便抱着可爱的小白兔,蹦到谢繁华跟前,将怀里的兔子举起来给她,“送给三姐姐的。”
“五妹妹真乖。”谢繁华忍不住在妹妹脸上香了一口,又摸了摸她圆乎乎的小脑袋瓜子,方才从妹妹手里接过小白兔来。
谢静华眼巴巴瞧着姐姐手里抱着的小白,有些舍不得,但想着是送给姐姐的,她又舍得了。
那边甜瓜儿小姑娘眼睛也是一直盯着小白兔瞧,自打这小白兔进入屋子,她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
她口齿不清,嘴里不知道嘟囔什么,却是本能地伸出手去够兔子。
奈何人小手短,够不着,然后她就哭。
陈氏哄着道:“这是你五姐姐送给你三姐姐的礼物,你哭什么,小孩子不许这么霸道。”
甜瓜儿不听,就是哭,她要小白兔。
谢繁华舍不得妹妹哭,便低头问五妹妹道:“姐姐把这只兔子送给六妹妹可好?这样的话,五妹往后也可以时常见到小白兔了,往后常常来陪六妹妹玩,好不好?”
谢五姑娘也还是个小孩子,自然也舍不得心爱之物,听得说姐姐不会将她小白抱走,立即点头。
“给六妹妹玩儿。。。。。。我也陪六妹妹一起玩。”小丫头一脸认真的模样。
姚氏夸道:“咱们家的姐妹,该是这样的,小五善良,知道疼爱妹妹。”见外面天色已晚,便起身对陈氏道,“三姑娘明儿便要走了,想来今晚你们母女有话要说,我们便先走了。”
谢五姑娘亲自把兔子抱到六妹妹跟前,一脸认真地说:“她叫小白,可听话了,你好好跟她玩儿,我明儿再来。”
甜瓜儿是木瓜,只伸手去摸小白圆圆的头,小白动一下她就笑一声。
谢静华跟小白依依惜别,陈氏笑着让赵桂氏抱甜瓜儿跟兔子一边玩去,自己则拉着大女儿去了内室,说起那些叫人脸红心跳的事情。
谢繁华红脸听着,忽然想到那日骊山狩猎的时候,他那般无耻霸道地逼迫自己做那些事情。。。。。。之前名不正言不顺,他想来还是顾及着的,这眼瞧着马上就要成为夫妻了,他是不是?
她都不敢往深处去想,那个霸道的人,一定是喂不饱的。
☆、第133章
陈氏见女儿羞红脸低下了头,心里叹了口气,无奈将小册子合上,不免又嘱咐道:“一般来说,富贵人家在娶妻之前会在房间里头放一个丫头教房事,可那李世子没有通房丫头,也没有姨娘侍妾,想必他之前是没有碰过女人的。你们新婚夫妻,若是谁都不懂,洞房之夜岂不是要遭罪?这方面的事情,男人是享受的,吃亏的总是女人,所以娘说你听着,否则明儿晚上有你哭的时候。”
谢繁华脸红得像是煮熟了的虾子,她想学着些,可本能地又不好意思学。磨了半饷才哼唧道:“娘放在那儿,呆会儿我自己看。”
陈氏捏女儿脸道:“这不是撒娇任性的时候,万一出错,可就成了你一辈子的阴影。”
谢繁华娇滴滴抬眸望了自己母亲一眼,低声问道:“那娘出嫁前,外婆也有跟娘说这些吗?”
女儿突然将话头引到自己身上,陈氏不由想到当初她洞房的时候,脸也红了。
她的洞房花烛夜可顺利得很,她可不是自己丈夫的第一个女人,她嫁给他是做继室的。
犹记得,那夜红烛高照,他一身大红蟒袍,越发衬得肤白如玉,倜傥风流。
他的丈夫于情事上,可是个中老手,所以第一夜,她并不怎么觉得疼,只是觉得异常舒适。
新婚期间,两人如胶似漆,像是怎么都磨不够似的。只可惜好景不长,没多久丈夫便领军打仗去了,此后她日盼夜盼,总也不见他回来。后来她那份心思渐渐歇了,时光流逝中,她也渐渐忘记了丈夫模样,熬过了那段艰难的岁月,日子仿佛才又上了正轨。
她跟丈夫都算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如今感情却好得如新婚夫妻似的,浓情蜜意。
谢繁华见母亲不说话,自己也赶紧闭了嘴,然后伸手打着哈欠。
“娘,我要去睡了,明儿一早还要起床呢。”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揉着眼睛,装着很困的样子,一只腿已经迈了出去。
陈氏瞪了女儿一眼道:“你要记住,新婚之夜,你且由着他来。可你若是觉得不舒服了,一定要喊出来,李世子行军打仗之人,劲儿大着呢,这个你不能硬撑,可记住了?”
“我知道了,娘你别说了。”谢繁华伸手捂住耳朵,一溜烟就跑了。
刚好谢潮荣打前院回来了,见女儿跑得跟个小疯子一样,不由蹙眉问妻子道:“枣儿怎么了?”
陈氏舍不得女儿,此番见丈夫回来了,将气全数往丈夫头上撒,想也没想,抬手就将手上小册子朝丈夫砸去。谢潮荣心里知道,怕是妻子因为女儿要嫁人,正难受呢,所以也不躲闪,任那册子往自己身上砸,反正也不疼。
小册子落在了地下,谢潮荣弯腰去捡,只看了一眼便合上,然后一本正经地往妻子身边走去,将小册子递到她跟前去。
“你用这个砸我,是什么意思?”谢潮荣心情不错的样子,挑着一边唇,似笑非笑地看着妻子,眼里尽是挑逗。
陈氏一把夺过来,扔在一边去,哼道:“往后就不能天天见到枣儿了,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谢潮荣倒是挺冤枉的,撩起袍子在妻子身边坐了下来,耐心安慰道:“女儿是嫁人,而且还是嫁在家门口,走几步路就到了,你急什么?”抬着袖子给妻子擦泪,轻声哄道,“枣儿虽然嫁人了,好在咱们还有甜瓜儿在,也是一样的。”
“怎么能一样!”陈氏越发瞧丈夫不顺眼起来,又想起往年受的委屈,哭得越发汹涌,“瓜儿是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可枣儿却是喝着苦水长大的,怎么能一样?她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又要去人家受苦了!”越想越难受,忍不住将丈夫当成出气筒,伸手使劲掐他手臂,奈何丈夫手臂肌肉紧实,根本掐不住。
谢潮荣只觉得心里痒痒的,好笑道:“如果你舍不得,那咱们不嫁女儿了,将女儿再留两年。”
“尽胡说!”陈氏啐了一口,越想越伤心,便轻轻靠到丈夫怀里去,低声道,“要是那唐国公一家敢欺负枣儿,你必要为枣儿讨公道去,那李夫人也不能为难女儿。我不能时常出去,但是你可以,你隔三差五也去唐国公府瞧瞧去。”
谢潮荣“噗”一声笑出声来:“你当唐国公府是什么地方,岂是能想去就去的,为夫知道你在乎枣儿,不过你也放心,我不会让女儿吃苦的。那李家小子要是护不住枣儿,我便见他一次打他一顿,直打到他能够护得住枣儿为止。”
陈氏抬起头去,有些不信地望着丈夫,认真问道:“你打得过他吗?”
“。。。。。。”谢潮荣无言以对,他也不反驳,只抱着妻子便去了内室。
第二日一早,谢繁华便被丫鬟们唤醒了,才将睁眼,便见到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妇人。
赵桂氏指着那中年妇人对谢繁华道:“姑娘,这位是府上请来的全福婆子,是给姑娘梳头的。”
一般富贵人家嫁女儿,都会选那些福气好的女人来当全福婆子,也是希望自己女儿能够一辈子幸福和美,博一个好兆头罢了。
这些谢繁华都在上辈子有经历过,所以并不觉得奇怪,只朝赵桂氏点了点头。
全福婆子身子微丰,一张脸又白又圆,她礼貌地瞧了谢繁华一眼,又垂了脑袋道:“我当全福婆子也有不少年了,见过的新娘子也多,但姑娘是我所见过的最美的新娘子。”
谢繁华笑着道:“你怕是见着谁都这么夸吧。”边说边往梳妆台边走去。
那全福婆子跟了过去,面上虽有尴尬之色,但也答得快:“新娘子自然都是漂亮的,但是姑娘是这世间所有新娘子中,最漂亮的一个。”她静静站在谢繁华身后,微微抬眸看着镜子中少女那张国色天香的脸,心里不由也羡慕。
这富贵人家的小姐,出身好也就罢了,偏生还养得这般花容月貌的。要说这老天还真是偏心的,好的东西,全都给了那一部分人。
全福婆子执起梳子来给谢繁华梳头,口中念道:“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前世的时候,谢繁华也听过这话,当时期待的心情更现在一样,只是,那时候并不知道。。。。。。
谢繁华忽然没再往下想,因为她觉得,似乎如今心中那种不甘、嫉恨少了很多,倒不全是因为她已经想得开的缘故,而是。。。。。。总觉得,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怨恨过夏盛廷。
曾经的那种嫉恨不甘,如今再想起来,倒更像是一场梦。
再回过神时,那全福婆子已经将头发梳好了,谢繁华望着镜中的自己,有那么一瞬的恍惚。
没一会儿功夫,陈氏抱着甜瓜儿也走进了女儿房间,看着全福婆子给女儿细细上妆。
外头有人大声唤道:“吉时已到,李家迎亲的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