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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哪里的记忆是空白的,如今好不易抓住一个角,可也只有一些模糊的剪影,越是往深了去想,她越觉得浑身酸软无力。
“怎么了?”见她似乎有些痛苦的样子,他紧紧攥住她的小手,伸手轻轻一揽,便将佳人揽进怀里来,下巴抵在她头尖处,他健硕的臂膀整个将她框住,“祖母说你身子虚,需要好好静养,来,躺下继续睡一觉吧,我就守着你不走。”
他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吻一下,然后扶着她娇柔的身躯,让她重新躺回去。
谢繁华淋了雨,又梦到好些糊涂的事情,身子酸软得很。
躺在暖和的被窝里,她还有些害怕,小手一直紧紧攥住他一根手指头,大眼睛无辜地望着他,可怜兮兮。
小姑娘渴望的目光让他心中一痛,侧头想了想,有些讨好地道:“枣儿,我也一夜没睡了,你可不可以心疼心疼我,让我也歪着身子在这里躺一会儿?”怕她误会自己是登徒浪子,立即加了句道,“我和衣躺着就行,你裹着被子,只让我挨你近点就行。”
谢繁华噘着嘴,垂着眸子,薄薄的眼皮下,只见眼珠子滚来滚去,似是在权衡着什么。偏偏李承堂此番规矩得很,她不答应,他就等着,不会为难也不会再去强迫。
圣上都已经答应赐婚了,她迟早是他的人,不必急于这一时。
倒是要事事顺着她,将她哄好了才行。
“那你听着些,若是外头有人来了,你赶紧离我远一些。”谢繁华心里已经决定要嫁给他了,也就将他看做是自己未来夫婿,她不抵触他,不过,有些礼数还是得守着的。
“嗯,都听枣儿的。”他应了一声,声音沉沉的,随即倒了下去,连着被子将佳人紧紧抱住。
谢繁华是累极了,这样被抱住,也极为有安全感,阖上眼睛便睡了过去。
正是好眠,一觉睡到第二日清晨,还是被饿醒的。
她醒来的时候,窗户大开着,她可以透过窗户,看到窗外静静开在墙角的菊花。山间的空气很好,雨过天晴,天空瓦蓝瓦蓝一大片,东方染着红霞,她心情好了些,似乎身子也好了不少。
“谢姐姐,哥哥亲手给你熬了粥。”李妍扶着自己哥哥手臂,面容含笑走了进来,她凭着感觉,眼睛直直望向谢繁华方向。
“你怎么知道我醒了?”谢繁华挣扎着坐了起来,见某人一脸坏笑盯着自己瞧,谢繁华趁机瞪了他一眼,然后伸手就讨要吃的。
“是哥哥告诉我的。”李妍轻轻坐在一边,娇嫩的小脸上含着明媚笑意,“姐姐不晓得,哥哥抱着你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吓傻了。我还是头一次见哥哥这般呢。。。。。。姐姐,别看我眼睛瞧不见,可我什么都清楚。”
谢繁华不由抬眸望了李承堂一眼,心里有些好奇,不由问道:“怎么只一直你们陪着我,我爹爹跟哥哥呢?”
李妍抢着道:“哥哥赢了,当着许多人的面求圣上赐婚,圣上同意了。”她凭着感觉抓住了谢繁华的手,笑着道,“总之,你迟早是我嫂子,迟早是我哥哥媳妇。哥哥实在是怕了,所以在姐姐还昏迷不醒的时候不敢轻易让任何人见你,便是我,还是求了哥哥好久才见得着姐姐的呢。”
“阿妍,祖母该要给你换药了,你还不回自己房间去?”李承堂拍了拍妹妹脑袋,唇角含着宠溺的笑意。
“哼,我就知道。”李妍嘟嘴,但还是站起身子。
“你知道什么?”李承堂坐在床边,舀着白粥喂了谢繁华一口,回头看妹妹,“哥哥跟你谢姐姐都关心你,你去找祖母吧。”
“知道了。”李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了一声,又冲谢繁华扮了个鬼脸,才说道,“姐姐,我呆会儿再来瞧你。”
谢繁华望着李妍离去的背影,问李承堂道:“阿妍的眼睛。。。。。。是怎么失明的?”
李承堂脸色忽然变了变,手上的动作也停住,抬眸望了谢繁华一眼,然后眼底是刻骨的自责。
“阿妍八岁那年,跟我一道出城骑马,途中被突厥兵包围,她先是见我割人喉咙吓着了,后又从马上摔了下来,醒来的时候就什么都瞧不见了。”他默默垂下脑袋,对于妹妹,他始终觉得愧疚。
可偏偏妹妹不怪他,为着不叫他担心,总在他跟前笑。
他知道,妹妹不是不在乎自己的眼睛,而是怕他过于自责,妹妹在替他着想。
“粥要凉了,我自己吃吧。”谢繁华见他心情不好,赶紧打了岔,接过瓷碗,自己乖乖低头吃粥。
粥熬得很香,她也确实是饿极了,三下两下就吃完了。
李承堂最喜欢她乖乖吃饭,吃得多了,身体才能好,见她跟头小饿狼似的,不由问道:“还想不想吃?”
谢繁华摸了摸肚子,忍不住打了嗝,然后摇了摇头。
李承堂将瓷碗放置在一边,靠她坐近了些,伸手就要抱,谢繁华却道:“我想见阿瑛。”
“见她做什么?”李承堂蹙眉,目光胶在她脸上,微微有些阴沉。
谢繁华道:“之前阿瑛跟五公主有借我的马骑,我是想问问,她们骑我马儿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异样。”她抬眸望着眼前男子,有些心疼,也有些愧疚,低声说,“你送给我的千里马坠落悬崖了,马儿似乎有灵性,眼瞅着要掉下去,它便往旁边的大树上撞去,这才救了我。”
李承堂摸摸她脑袋:“送你的马,是最有灵性的,好在护住了你,否则。。。。。。”他喉结动了一下,漆黑的眸子里闪动着异样光芒,见谢繁华抬眸望着他,他随即又笑道,“总之你大难不死,必是有后福的,往后我们子孙满堂,福寿延绵。”
“登徒浪子。”谢繁华瞪他一眼,倒是也多说什么,只掀开被子来,“我瞧天气好,想出去走走。”
“你扶你。”他凑身上前,伸手扶了她一把。
谢繁华却道:“我想阿瑛陪着我,你。。。。。。你去陪圣上,不要因为我而失职。”她望着他,眼中有着些许期盼,眼睛亮亮的,攒着光,“承堂哥哥,你一定要好好的,我等着你娶我。”
不知道为何,生了这场病,做了个稀奇古怪的梦后,她反而更加亲近他了。
骊山要比京城冷得早些,谢繁华又是带病的身子,自然得多穿些衣裳。
好在陈氏替女儿收拾衣物的时候,就考虑到山间天气的变化,在她包裹中塞了两件小袄子。
她捡了件藕荷色的穿上,云瑛就候在外面,谢繁华推门见到云瑛眼睛亮了亮。
“阿瑛,你怎生不进来?”谢繁华喜笑颜开,朝云瑛走去,“叫你担心了,都怪我,没有跟着你,出着这样的事情,也扫大家兴了。”
“哪里就怪你了?我还怕你怪我呢。”云瑛确实吓得半死,当所有人都回来了,只有谢繁华没有回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可又不知道跟谁说,便只能跟五公主说。
“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云瑛细细打量眼前少女一番,见她好好的,没有缺胳膊少腿,也就放心了,叹息道,“还得在骊山呆几天,不过,我可不敢再去狩猎了,这几天只陪着你就好。”说完暧昧地朝她挤眼睛笑,看了李承堂一眼,悄悄凑到谢繁华跟前道,“咱们去那边,好好说说话吧。”
她伸手指向一处。。。。。。
李承堂是向圣宗皇帝告了假才来的,此番有云瑛陪着,他也放心些。。。。。。可只要一想着有近在眼前的人想害了枣儿性命,他便后怕起来,那个人一日不除,他便不能安心。
他不管想害枣儿的那个人是谁,只要她做了那样的事情,他就留不得她了。
他垂立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眸中闪过狠戾之光,仿若一头隐忍多时的凶残恶狼。
自打回了京城之后,他手软了很多,可如今。。。。。。他还是觉得,人不能过于仁慈。
是以,谢繁华才将从骊山回家的第二天,谢锦华来瞧她的时候,顺便给她带来一个消息。
云琦死了,死在自己闺房中,是上吊而亡,死前还留了封信。。。。。。
☆、第一百一十九章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谢繁华正伏在案上给妹妹做小袄子,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不小心就被绣花针刺破了手指。
如羊脂白玉般细嫩的手指上,鲜红的血汩汩往外蹿,有些触目惊心。
“你担心些。”谢锦华蹙眉,赶紧抽了帕子出来,将妹妹手指包住,又叹息一声道,“妹妹你如今待嫁闺中,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我可是听说了,云大姑娘自缢前留的一封信上,写得清清楚楚,说妹妹你骊山狩猎的时候受伤,就是张四姑娘指使她做的。她打骊山回来后,便生了大病,总是说些胡话,云家人觉得她许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身了,还请了寺庙里的高僧来做法事,可云大姑娘后来不声不响就自缢了。”
谢锦华口中的张四姑娘,就是张绾绾。
夏盛廷如今官任中书舍人一职,品阶虽低,但是是在皇帝跟前当差,总能常常露脸,又年轻有为办事稳重,很得圣宗皇帝赏识。谢锦华大小也是官太太,又是出身侯府,一嫁进门去,夏家就将一应大小事务都交给她来管,京城里的一些应酬,她也多参加。
今天对妹妹说的这些,都是她从一些应酬上听来的。
谢繁华有些恍惚,心里不踏实得很,因为她总觉得云琦的死,跟承堂哥哥有关。
自打骊山狩猎的时候生了一场病后,她就十分在乎承堂哥哥,所以,本能地希望能够跟他白头偕老,她不想要承堂哥哥出事。
便是自己骊山遇险为云琦设计所害,可是她也不希望承堂哥哥为了自己杀人,倒不是她心宽不想计较,只是她不希望承堂哥哥摊上人命官司。
大兴王朝是十分注重律法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只是个小小国公世子了。
谢繁华心有些乱,望了谢锦华一眼道:“外头。。。。。。外头还有什么风声吗?”
谢锦华看着妹妹,十分严肃地点了点头道:“有人说,许不是云大姑娘自缢的,而是人为。。。。。。”谢繁华没有说话,只默默垂下脑袋。
到了晚上,谢繁华沐浴完后,穿着桃红色的中衣,俯趴在床上,翘着受伤的小手指描花样子。
听得外面挂在窗前的铃铛响了下,她喜得立即弹坐起来,满眼都是亮亮的光。
李承堂有些郁闷,灰头土脸走了进来,谢繁华见状,伸手捂着嘴巴笑。
“你什么时候在窗户上挂了那玩意儿?”李承堂蹙着浓眉,大步往床边走来,显然是上次被谢潮荣捉到后留下的阴影,倒不是怕他未来老丈人,而是怕见不到自己未婚妻。
谢繁华笑得眉眼弯弯,一脸得意的样子道:“在窗前挂了个铃铛,你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省得你每次不声不响站在我身后看我,倒是吓了我一跳。”
“你吓了我一跳。”见佳人心情似乎不错的样子,他紧蹙的眉心渐渐舒展开来,唇角荡起一丝笑意来,上前一把将人整个抱在怀里,亲吻她头发道,“上次骊山狩猎前一夜,我刚打皇宫出来就急着来看你,却被你爹截住了。所以,如今是听着一点风吹草动就害怕,就怕今晚见不着你。”
谢繁华乖乖缩在他臂弯里,露出个脑袋来,抬头看着他道:“瞧你出息的样儿。”她伸手戳他额头,模样娇俏迷人,复又红着脸低头,只闷闷道,“既然爹娘应了咱们的婚事,又是陛下赐婚,我逃不走的。”
“嗯?”他许是累的缘故,嗓音醇厚,带着丝丝沙哑,垂眸看她,只能见到她纤长睫毛下掩映的绯红,便笑了,“你倒是敢逃,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追你回来,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是我李承堂媳妇,别想赖账。”
“那上辈子呢?”她抬眸看他,眸中波光潋滟,双手如藤蔓一样缠上他的脖颈。
他甘之如饴,顺势在她唇上蜻蜓点水亲了下,才回答道:“上辈子,或许你是我的债主,这辈子我娶你是为了还债的。不然的话,如你这般蛮横不讲理又会欺负人的小姑娘,谁会想娶?嗯?”见她小嘴一撇,脑袋就耷拉下去,他赶紧哄道,“小姑奶奶,你是一点玩笑开不起,往后只能逗着你乐。”
倒不是因为他说了玩笑的话她不高兴了,而是,提到上辈子,她心里本能觉得有些难受。
自打骊山狩猎回来后,夜半无人时,她一个人躺在床上总会想着上辈子的事情。在她记忆里,上辈子对承堂哥哥的印象,仅限于自己嫁给夏盛廷的时候他截了自己花轿,再也没有旁的了。
可是最近总会做些梦,梦中似乎又是另外一番光景,梦中她的承堂哥哥对她最好了,就如现在一般对她好。她也是喜欢承堂哥哥的,就如现在一般,想着没多少日子便要做他新娘子了,满心满眼的欢喜。
那种欢喜甜蜜的感觉,跟她梦中的一样。。。。。。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