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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芃芃啦,苹果啦,梦飞啦,一个比一个特别。
林梦飞,一个来自农村的女孩,坚信“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鱼跃龙门出人头地是她朴实的梦想。
所以,她头悬梁锥刺股的学习,恨不得自己变个小人钻进书里呆着。她当然还有其它好多奇闻轶事,比如做个小本本当仇人录,比如开始为自己写自传。
后来,和她同寝室的小女生给大家提供了破案的蛛丝马迹:“她给她妈妈留了一封信。”
我们和谭老师讨论了很久,终于一面派人找林妈妈来,一面拆开这封信。信里流露了梦飞对自己学习状态不佳的强烈自责,于是她打算去尼姑庵出家,了此残生。
我们终于在离学校最近的寺庙里找到了她,她正可怜巴巴的蹲在屋檐下看着叶落。
我小的时候,也有过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只要我妈凶狠狠的骂我,我就想离家出走,只要我爸凶狠狠的打我,我就想自杀。
当然,我只限于想想而已,从不敢付诸实践,我很怕死,我爱极了我这条小命。
我并不相信梦飞真的有胆量削发为尼,我很清楚她只是情绪一时失控罢了,然而,我还是忍不住骂她:“你这个没出息的家伙,你真的看破红尘了么?这世上真的没有值得你留恋的事了么?”
梦飞本来就呜呜咽咽,被我一骂,再一看到辛辛苦苦从县城赶来的妈妈,立刻扑上去和林妈妈抱头痛哭。
真是闻者伤心,听者动容啊,我也在一旁摇头晃脑的感慨。
我们在尘世间行走,真的很累,每一个人都不能单纯的活着,总在不自觉地背上很多的包袱,而其中很多都是自己强加给自己的。
正如梦飞,她想要为自己挣出个恢宏前程,想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父母扬眉吐气,她每天读书到夜半,却发现终究达不到自己的目标,所以她崩溃。
这种崩溃有谁能够解救呢?
我们总想问老天要个公平,也自欺欺人的以为世界上存在着公平二字,可是仔细想想,我为什么不比别人美丽,我为什么不比别人聪明,我为什么不比别人有钱?
太多事找不到理由,能解救自己的惟有自己而已。
梦飞连这点都看不破,她怎么可能看破这滚滚红尘?
后来,我若是威胁无极,总是说“你如果不怎么怎么样,我就出家当尼姑去!”
无极就笑:“你又想学林梦飞么?真的看破红尘了?”
我真讨厌他那种笑,吹皱这池春水的人是他,他却好像不干己事。
我可以看破红尘么?
我不能。
他便是我永远看不破的红尘,只是为他,我才留在这万丈红尘之中,流着泪,受着苦。
中考在六月结束,我的心平静如水,我知道胜利属于我,虽然我不会流露给任何人知道。
这个夏日还是那么烦燥不安,知了无休无止地唱吟,太阳火辣辣的烧。然后我想起村上春树在且听风吟里说,理想的暑假过法是:热,孤独,不打扰谁,不被谁打扰。
后来,中考的成绩揭晓了,我考了662。5分(满分670),我乐不可支——这状元郎当得真是轻松。
可惜,我终究还是轻敌了。
状元并不是我,而是别校的一个女生,要命的是她的成绩是662。75。该死的0。25分,四舍五入足可以把它给舍了。
100和99。5有区别吗?这是满分与非满分的区别。
60和59。5有区别吗?这是及格和不及格的区别。
662。75和662。5有区别吗?这是状元和榜眼的区别。
我追在我爸屁股后面问: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她很厉害吗?
古代的剑客应该都是这样的吧,得知武林中又有新的高手出现,立刻警觉地把对方资料搜集起来,等着将来下战书、决一胜负。
直到我爸说那女生平时在他们学校并不拔尖,这次只是爆冷门,我才肯罢休。
好吧,反正在我心里,我早已自认是状元了。
我很阿Q的。
梦飞考得也不赖,全校前十呢。
我很诚心的恭喜她:考得不错啊。
她冷冷对我说:哪有你考得好。
我愣住,她当然没有我考得好,这我知道,只是,难道她想要比我考得好吗?
不,我绝对没有轻视她的意味。这是老爸教我的道理:绝对不要轻视任何一个现在不如你的人,因为将来某一天,他绝对有可能超越你,救助你,或是加害你。
所以,我即使看到隔壁王大妈手里抱着的小孙子,我也不去欺负他,很可能将来他会是我上司呢,对于命运这个东西,我很敬畏。
可是,我受不了梦飞那样看我,好像视我为对手,仿佛不能超越我也是她痛苦的根源一般。
学习,是需要对手的,因为我们尚不能无欲无求,无视胜败。
可是,能让我承认的对手只有胖子和秦可而已,别的人我从不关注。
我为梦飞感到一些同情,也许她在很多方面她比我强千百倍,但是说到考试做题,我真的比她有悟性。然而我很佩服那些有雄心壮志并且为之付出努力的人,所以我真心诚意对她说:“可能你下次就会比我考得好了。”
尽管我还是觉得如果不是我犯下重大失误这种机率微乎其微,然而没有关系,如果我真的比她差也没有关系。
对我而言,考试,只是一种游戏。
我们拿毕业成绩的时候全班合影留念,无极他们高二补习,他刚好从教学楼前经过,于是帮我们拍照。
他的笑容温暖如昔,人却消瘦了些,我知道进入高三会很累很辛苦,但我相信他会过得很好,一如既往地。
他是我心中的无极,永远不败的无极。
我不喜欢出风头,虽然我也憎恨平庸,所以拍照的时候我大方的把好位置都让给了别的女生。最后,我被一堆忘恩负义的家伙挤在第一排最边上,而如花似玉的苹果站在队列的正中央。
我们一起对着镜头笑,于我而言,让我展颜的是无极,而非那个圆不隆冬的黑色镜筒。
这个七月,香港回归了,我们毕业了。
(本章完)
第六章
我跨入高一,继续风生水起,无极进入高三,开始无间炼狱。
我们这一级虽没有明显的区分快慢班,但是显然的,我所在的班级囊括了所有的尖子学生,秦可、胖子和我三巨头聚首,芃芃也终于和我同班,此后放学上学我都不再寂寞。
高中的课程并不比初中难多少,我、秦可、胖子很快确定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我当第一的频率是高过他俩的,而胖子一般占据第三的地位,所以我们这样三分魏蜀吴:我是蜀,胖子是吴,而秦可则是魏。
直到高考后我才意识到自己犯下的错误,为什么要自认是蜀呢,要知道,纵然诸葛亮神机妙算,纵然张飞骁勇善战,纵然关云长智勇双全,那一切一切让人惊叹的成就只不是过眼云烟。
天下,终究是魏的天下。
十三没有继续和我们同班,我和苹果也不再是同桌。
我觉得苹果对十三的感情好像已经渐渐淡了,我之所以说好像,是因为苹果并没有亲口再跟我谈过她的感情问题。
我和苹果之间好像插进了一根针,虽然我们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插进来的,但彼此都能感受到这种改变,而那针眼造成的缝隙终究会越来越大。
好啊,她解脱了,既然十三喜欢的始终都是冯惜晨。
可我,还是被无极束缚着,无法得到救赎。
如果可以少爱他一点,如果可以更理智一点……
不,其实没有用的,被爱情所困的女人,借她再多的理智也没有用。
或许真是前世欠下他的,今世,我加倍偿还。
我的新同桌叫刘卓艳,是姜老师特意安排来拯救我的天使,因为她在物理学科展示出了非凡的领悟力。
我的物理真的很差,虽然我可以把物理分数考得很高,。
我至今还是不会修电灯,我只是把物理当作数学来学,所以我的分数波动振幅很大。
我很崇拜物理很好的人,如果再是个女人,足以让我五体投地了。
所以,我对刘卓艳五体投地。
她对我说,其实她原名叫刘艳,但是她觉得难听,强烈要求改名。于是十二岁的时候,刘妈妈以及小刘艳的一大堆姑妈姨妈想了很多字,让她自己选一个夹在中间。
她选了“卓”字。
真会选,原本俗不可耐的名字立刻熠熠生辉。
卓绝、卓然、卓越……卓艳
多磅礴的气势啊。
能够有卓艳作我的同桌,实在三生有幸,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很快乐。
她说话很逗,常常一句话就能让我们周围几个女生笑得天花乱坠,然后她还虎着脸骂我们抗笑能力差。
卓艳的男朋友黄涛和无极同班,所以每次她提到黄涛他们班的事,或多或少会提到无极,毕竟无极已是那个班级的精神领袖。
可我并没有告诉卓艳我的心事,因为她没有问。
她真的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性,懂得尊重别人的隐私和自由空间,不像天真的小女生叽叽喳喳探听别人的小秘密。她不会问我我心里的那个人是谁,她以为当我想要让她知道的时候我自然会讲,其实也不尽然,有时候她不问我会以为是她没有兴趣知道,又或者,我没有主动去讲的勇气,但只要她问,我就会滔滔不绝。
到底,人与人的交流无法总是随心所欲。
其实我很佩服《一吻定情》里面的琴子,我若有她的大胆勇敢坚韧度,我肯定早把无极追到手了。
但我不是琴子,我已决定把无极埋入心底,对我而言,如今能够时常见到他就已足够。
我很珍惜到楼上办公室交作业的机会,我总能在经过高三五班教室的时候看无极一眼。
他有时候埋在书里沉思,有时候会自己一个人笑,有时候和周围同学谈笑风生。
我总能一眼定出他的坐标,第二眼就走人,谁也不知道我曾看过他,连他自己也难以发现。
以前我看他,其实是希望他也看见我的,这样,我们眉来眼去,或许会擦出爱火花。
但是,时间久了,我累了,也许我的秋波频律和他能感应到的频律不在同一个波段,所以我放弃了,不再希冀,甚至刻意掩饰。
只是,眼光还是那么轻易的捕捉到他的身影,完完全全的自然反射。
寒冬到了,学校举行庆祝“一二九运动”歌舞晚会。
苹果带着我们班几个女生跳起了民族舞蹈。苹果学艺术体操学了十年,所以舞蹈对她来说已是生命的一部分,如此自然而没有难度。
她立在宽阔的舞台上,白晃晃的灯光下,着藏族服饰,五颜六色的裙,大红的腰带,长长的靴。她一动,头上的银铃发出阵阵碎响,她再动,手里的红色绸带狂乱飞扬,在舞台中央织出一个铺天盖地的红色世界。
身后别的女孩与她跳着同样的舞姿,但偏偏,风采全由她夺去。有她在前,那几人的舞根本不能称之为舞。
舞曲欢快激昂,苹果的动作时而热情强劲,时而娇弱柔媚,黑色的眼眸顾盼生辉,她完全是这舞台的主宰者,她是舞台的灵魂。
不久之后,冯惜晨上台,她和她的同伴们穿着黑色健美服,紧身的衣服勾勒出青春少女的傲人曲线,野性十足。
背景乐是韩国一个少女组合的走红歌曲,而那时,我未曾听说过有那样一个组合,因为我的追星范围仍然没有超出中国的版图。
冯惜晨不像苹果那样经过专业的训练,但她的舞姿却流畅自然,那是最原始的一种表现方式,把她的激情把她的青春肆意燃放,舞姿狂放而动人。
冯惜晨一头瀑布般的黑色长发流泻肩头,偶尔抚上眼角眉梢,那又是一种迷人风情,她的眼睛涂着浓浓的紫色眼影,勾出细长的眼线,好像猫的眼睛,直直看着你,勾走你的魂。
十三在哪里呀,十三在哪里?(注意了,我是用“春天在哪里”的调在心里唱的。)
我忽然很想看看十三失魂的模样。
然而十三没找见,我却直端端望进了无极幽黑的眼眸,我知道他们高三五班的方阵就在我们高一五班的隔壁,但他什么时候在我身边坐下的,我一无所知。
他看见我,像见到熟人那样公事化地笑:“Hi”
“Hi”我笑得不自然。我突然希望自己也长袖善舞,在台上去释放光彩,可惜,我不是苹果,也不是冯惜晨,我的腰板笔直僵硬,一弯就要骨折。
“刚才跳舞的是你们班的姚子茗?”
“嗯。”我点头,看见他眼里闪烁的光彩,心里忽然有些嫉妒。
苹果,牵动了他的目光,就这一点,足以让我嫉妒欲狂了。
还没来得及继续交流,我看到冯惜晨从人群中的缝隙向这边走来,脸色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