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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找到你了……”
雨水淋湿了两人的发,湿透了两人的衣,源源不断的水滴顺着皮肤纹理流遍全身,彻骨的寒冷,让李止衡唇色发白。
“为什么……要逃开……”低低的喘息声,竟似带上了哭腔,“为什么……不信任我……”
“萧锐……”李止衡想要说话,却再也发不出任何一个音节,他不知道,对这个人,自己还有什么可说的,好像无论说什么,都是枉然。
“为什么?!”掰过李止衡的身子,萧锐怒视着他,继续逼问。
额前的刘海因雨水的浸润而紧贴在眼前,遮挡住了视线,也掩盖住李止衡此刻眼中晦暗不明的忧伤神色。
从始至终的沉默,让萧锐感到绝望。
他再度拥抱住他,声音缓和下来:“好……你不想说,我就不问……我只求你,止衡,求你,不要离开……”
他一直……都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从来都只有别人臣服在他脚下,就连在自己面前,他也只是假意装出示弱的样子,那是因为,他爱自己,始终宠着自己,由着自己……他本身,并没有主动低声下气地……开口求过任何人……这样的他,根本就不像萧锐……
不值得……我不值得你……这样做……
李止衡那包裹着一层坚冰的心渐渐有了一丝裂缝。
从一开始他就了解,萧锐对自己的那份爱,有多浓厚,浓厚到……让他几乎遗忘掉所有的不幸,只想要依赖……
他缓缓抬起手,想要最后一次,拥有那份温暖,却在途中,硬生生停住。
冲天的火光又再次漫上他的眼,他记起了父母的悲剧,也记起现在拥着自己的这个人,他姓萧……跟自己……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兄弟……
不可以……那样的事,有过一次就够了,我不想再看见第二次!
心中的惧怕终究还是战胜了那突如其来的心软,李止衡的嘴角扬起了哀凉的笑。
“萧锐……”伸手抚上面前人的脸庞,雨水阻挡了视线,他只能模糊的看见对方悲戚的容颜,缓缓凑近,李止衡轻轻地吻住萧锐的唇,“对不起……”
一句叹息般的道歉,趁着萧锐还没回过神来之际,李止衡迅速握紧了另一只手,猛地一拳击打在萧锐的身上。
猝然间,萧锐感到自己腹部传来一阵让人喘不上气来的剧烈疼痛,本就有轻微胃溃疡,受到这样猛力的冲击,他只感觉痛得连意识都开始抽离。
萧锐努力睁大眼,惊怔地看着眼前那惨白的脸上流露出满满的歉意与疼惜神色,下一秒,他的视线坠入一片黑暗。
为什么……最后的最后,李止衡听见的,仍旧是萧锐微弱的质问。
拦住一辆在夜雨中行驶的出租,李止衡将萧锐带回公寓,迅速安顿好,在他苏醒前再次悄然离开。
萧锐,如果我们之间没有这些盘根错节的关系,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
合上门,李止衡将自己彻底隔绝在这纠缠不清的感情之外。
Chapter。26
隔天,苏晴与李止衡一起飞往北京,去到美国大使馆,进行面签。在此过程中,李止衡面对面试官的提问对答如流,很顺利地得到了对方的认可。松下一口气,两人又一同返回C市,等待签证寄出。
四日后,苏晴来到李止衡暂时居住的别墅,将签证交到他手上。
“谢谢你,苏晴。”李止衡淡笑着从她那里接过签证。
苏晴看着他仍旧平静无波的脸,想到这几天打听到的有关萧锐的消息,稍稍挣扎了一下,还是打算告诉他。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苏晴问道。
“就这两天吧。正好今年考了GRE,前几天在网上与耶鲁的一位教授联系了一下,他可以帮助我进入耶鲁就读。”
苏晴微惊:“你……难道早就已经做好了随时走的准备?GRE也考了……甚至连学校都已联系好。”
李止衡摇摇头,苦笑了一下;“考GRE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想看看自己的实力,没想到,歪打正着,居然可以用上。而那教授是我早年做翻译兼职时认识的,在耶鲁教比较文学,他那时就邀请我过去进修。”
苏晴点点头,感慨地说道:“若要说你这人运气不好,有时候又实在好得过分,所有的事情都像是水到渠成的一般。”
李止衡低头,看着手中的签证:“或许,是父母将他们的运气全都给我了也不一定。”
苏晴知道李止衡曾经的遭遇,见他这样说,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开解,场面显得有些尴尬,她只好急忙拉过另一个话题。
“你……在走之前不打算再去见见他?”
李止衡闻言抬头,心中明白他指的是谁:“没必要了吧,既然都打算彻底从他面前消失了。”
“可是……他从回来之后,每一天都在找你,不停地找,上次还跑到我的办公室来闹了一通。止衡,再这样下去,我怕他真的会疯了。他现在每天都不去工作,白天就满大街地打听你的消息,一直在外游荡到晚上,没有线索,就跑去酒吧喝酒,把自己灌得烂醉,第二天醒来之后,又重复前一天的行动……整整四天了……”苏晴说到这里,到底还是不忍心,毕竟不管怎么说,当年萧锐也是她的朋友。
李止衡转过身,逼迫自己不再想起那日雨夜里的情景。
望向窗外的花圃,已是十月,天气已彻底凉了下来,就连原先朝气蓬勃的花花草草,也显出颓败的迹象,逐渐发黄。
“他只是一时难以适应而已,过不了多久,他会恢复的。”不带任何感情,李止衡静静说出这番话。
苏晴心里没来由地打了个颤。再怎么说,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死党,何况两人还曾经一度如胶似漆地度过了半年多的同居岁月,可是他这番话,却冷静得仿佛在谈论某个陌生人的不幸遭遇一般。不,恐怕就连陌生人都算不上吧?
“止衡,你真的……”苏晴咬着唇,无法再说下去。
“冷血吗?”他转过身来,眸子里透着冷冽的光,帮她把话说完,“苏晴,你应该明白,我本身,就不具备那种丰富的情感,这几日我一个人呆在这里,已经想得很明白,我真的……什么都不需要了。这样,才不会有人再受伤,像你,像萧锐……都一样。”
苏晴无语,一切,都如她所料,他果真,把自己沉到了更加黑暗而不可触及的角落中,不再相信任何人,也不再尝试去爱任何人。
“就算这样,我也依然会在你身边。错失过一次,我不会再次放过。止衡,时间还很长,我愿意陪着你等下去,直到你愿意放开你自己的那一天。”苏晴坚定地说道。
李止衡盯着她半晌,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笑了起来:“傻瓜。”
“人生难得一回傻,我苏晴聪明了这么久,偶尔傻一次不行么?”苏晴调皮地笑道。
“随便你吧。”李止衡说着,走回了书房。
苏晴看着他的背影,双手颤抖着,渐渐攥紧。
当天晚上,在“苏荷”,萧锐又一次把自己灌醉,伏在吧台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傻笑。
“萧少,算我求你了,你别每天这个样子好不好?这样下去,你身体会垮的!”小K哭丧着脸,扯着嗓子对已经烂醉如泥的萧锐喊道。
“别管我!老子高兴!MD,从没见过你这样的调酒师,我好心来喝你的酒,让你赚钱,你还急着把我往外推!快点,再给我杯白兰地!”萧锐揪过小K的衣领,没好气地吼道。
“伏特加、芝华士、威士忌……现在又要白兰地,哪有人喝酒像你这样喝的,这不存心找死吗?”小K腹诽着,迟迟不肯把酒端上来,还不时把眼睛瞟向酒吧门口。
当他见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最终出现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张总,你总算来了,快点把你家员工领回去吧!我可不想打120急救。”小K像是找到了救星般,立马伸手指向萧锐的方向,感激涕零地说道。
张逸顺着小K所指的地方看去,立即皱眉,几步跨到萧锐面前,一把拉过他的手臂。
“起来!”张逸沉声命令道。
萧锐一把打开他的手,又软绵绵地倒在吧台上,拿眼睛横了横他。
“老子的事你TM少管!”
张逸见他这副自暴自弃的样子,顿时也来了气,再次上前扯过他的手,扶住他的腰,逼着他站起身。
“萧锐你TM不就是跑了个男人,有必要跟死了亲娘一样,萎靡不振到这个地步?你TM琼瑶剧看多了吧!这世界少了他李止衡不一样转?!”
萧锐听到张逸提起李止衡的名字,想也没想,一拳就挥到了他脸上。
“张逸!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失踪这事,你绝对也有份!你说,萧天毅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做?!那些照片,是你送去学校的吧?!”
看来萧大少还不傻,有些事情,稍微一推敲,他便全想通了。虽然不知道报信给萧家的究竟是苏晴还是张逸,但是说到玩跟踪、偷拍,他张逸平日里就没少做这种事,要不然你以为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把“逸梵”做到如今的规模?要挟加利诱,张逸做事从来都是糖加鞭子一起上。
“哐当”一声,张逸整个人摔在了身后的桌子上,吓得那桌人赶紧起身逃开,避免殃及池鱼。
“哎哟喂,我说两位祖宗,你们别在我店里打啊!我这还要做生意啊!”小K在吧台后面看着也急了起来。
张逸擦擦嘴角的血渍,站起身,静静看着因愤怒而不停喘着气的萧锐,上前一步,忽然伸出手,也一拳挥了过去。
叮铃哐啷一阵响,吧台上的玻璃杯、酒瓶统统翻到在地,碎成无数片。
“是又怎样?我张逸看中的东西,就算是要不择手段,我也会得到!你早就清楚这一点,现在对我发脾气有P用!我说过我要得到你萧锐,就算再卑鄙的手段我也会用上!”
说着,张逸冲上前,扯过还没缓过劲来的萧锐的领子,不由分说便强吻了上去。
周围立时响起一片惊呼。
萧锐恼怒得瞪大了双眼,不管不顾,张开口呲出牙,狠狠咬在了张逸的唇上。
倏地松开他,一丝血迹顺着张逸被咬破的唇流了下来。
“张逸,我明明白白告诉你,老子现在看见你就想吐!你不要让我恨你!”萧锐红着双眼,一字一顿地警告道。
张逸歪起嘴角,一丝戏谑的笑意浮现出来:“好啊,能够让你恨,至少也说明你记住了我,足够了。”
“变态!”萧锐说着,懒得再理他,摇摇晃晃地走出了酒吧。
张逸看了看已经寂静无声的酒吧,无所谓地撇了撇嘴,像个痞子一样笑着说道:“好了好了,热闹看完了,该干嘛干嘛去!”
说完,他又甩出一叠钱在吧台上,冲小K说道:“酒吧内的损失我来赔,还有今儿扫了大家的兴,酒水钱也全都算在我账上,这些如果不够,明天到‘逸梵’来找我。”
小K愣了半天神才反应过来,接过那叠钱,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喧闹的音乐再次响起,酒吧里的妖孽们也各自散去,继续他们的堕落行为。
张逸拍了拍自己刚刚因打架而染上灰尘的衣服,整理了下歪掉的领带,追在萧锐身后,大步流星地出了酒吧。
还没走多远,他便见萧锐一个人正扶着人行道边的电线杆狂吐,眼角也因胃部持续的痉挛泛起了水色。
颇无奈地走上前,他轻轻拍着萧锐的背,帮他顺气。
萧锐一见又是他,立刻厌恶地打掉他的手,却止不住胃里的翻腾,又俯下了身,继续吐。
“你难道打算一直这样下去?都这么些天了,如果他真的在乎你,看见你这样,怎么会还不出来?”张逸的声音软了下来。
萧锐没答话,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胃,眉头紧皱,面色潮红,额上的汗水不断滴落。
张逸见他神情不对,立刻严肃起来:“看样子你不仅仅是喝多了,我们去医院。”
说着,他便将萧锐架到自己身上,走向停车场。而此时的萧锐,已经难受得连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只能任由张逸带着自己,往前移动。
一上车,萧锐就闭上了眼,连嘴唇也开始泛白,张逸这下才深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顾不了许多,立刻一踩油门,直奔离“苏荷”最近的医院。
“患者本身有轻度的胃溃疡,加上饮酒过量,差点导致急性胃穿孔,所幸送医及时,才避免了最坏的结果。”急症室的医生一边翻看着病例,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
“那他现在……”张逸焦急地问着。
“啊,经过急救,现在暂时稳定下来了,不过还需要住院一段时间,你先去交住院费吧。”
“好的,谢谢!”张逸说着,又赶忙往医院缴费处走去。
办完住院手续,他回到病房里,萧锐已经醒了过来,歪着头,看向病房窗外的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