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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徐福,“徐公公,不知道现在我可以去拜见皇上吗?”
徐福一笑,“皇上早就知道姑娘要问,皇上说大婚之后他自会亲自告诉与姑娘的,请姑娘稍安勿躁。”
徐福脸上淡淡的笑落在顾云曦眼里并没有那么的和蔼,她淡淡的皱了皱眉放下车帘,马车缓缓滚动起来,月色早就已经西移,顾云曦却并没有多少睡意,她靠在车壁上想,那些跟着她去的肖扬和宫女侍卫们什么时候回来——
回到毓秀殿,即便没什么睡意顾云曦还是速度极快的歇了下来,因为第二日乃是大婚之前的最后一日,这一日,她要做的事情极多。
顾云曦急切的想要睡着,可是却总睡不踏实,迷迷糊糊的睡梦之中,她一会儿看到一片白茫茫的雪原,一会儿又看到一轮喷薄而出的红彤彤大太阳,场景一变又是数不尽的黑色蔷薇旗帜,再然后,她看到了一双漆黑的深不可测的眸子。
顾云曦惊醒,冷汗顺着脖颈涔涔而下,里衣此刻粘滞的贴在自己身上,那样的感觉真的太过难受,掀开床帏,从半开着的窗棂看出去,夜色微微现出一丝微白,她叹一口气,终于要天亮了。
楚衣正安安静静的睡在床下的地毯上,顾云曦心中微安,眼角扫过那半开的窗棂,心中忽而一个激灵,她分明记得红袖已经将所有的门窗都关好,为什么偏偏是那一扇正对着她床榻的窗户还开着,心中划过一丝异样,顾云曦仰倒回榻上,有几分沉郁的闭紧了眸子。
天光大亮之时顾云曦已经用完了早膳,这一日的宫闱似乎格外的人多也格外的热闹,顾云曦在毓秀殿中小坐片刻,忽然一身素白衣衫的走了出去,整个大燕宫都在这一日里挂上了鲜艳的红,连那宣武门城楼上飞扬而起的檐角铜铃上都系上了红色的带子,风一吹,那带子就飘得老高。
顺着大燕宫里长长的宫道,顾云曦几乎是在漫无目的的走着,红袖带着人远远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那孤寂的背影有几分发愁,姑娘还是不愿意的吧,皇上今后要对姑娘更好些才可——
从毓秀殿出门左转,顺着宫道过永安殿,经缙云湖,再从缙云湖边的回廊一路前行,然后到清逸殿左侧,再从清逸殿到揽月台,揽月台高高的耸立在一座人工堆砌的石山之上,丛丛绿意环绕着几盏朱檐飞拱,顾云曦转头看了一眼那飞檐之处,似乎有几个人影闪动,顾云曦的脚步并未停下,顺着眼前的幽然小径直往莹翠殿而去——
高高的揽月台上,萧玉楼将带着几分犀利的眸光落在了顾云曦的身上,看了看身边的男人,她的嘴角微扬,“幸好你找的不是她,否则就要成为大燕皇后的女人,我该怎么带走她才好呢?”
男人眼上绑着银白色的丝绸带子,听着萧玉楼的话眉心微动,萧玉楼看了看目之所及连绵起伏的大燕宫,不由得微微慨叹,“西凉王宫已是极好,可是和大燕一比还是气弱了几分,大燕强盛百余年,果然是不同凡响的。”
男人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萧玉楼起身倚在栏杆之上,看着顾云曦的背影消失在了宫墙之后,深秋的寒意已经有一些沁人,目之所及亦是染上了几分枯黄颓败,萧玉楼眯着眸子,“羌胡虽然兵强马壮,可是他们并没有足够的军粮,兵器也大都老旧,既然如此,不妨秋守春战,正好西凉不敌苍墨严冬。”
萧玉楼自顾自的低低说着,是能够让身后男子刚好听到的大小,男人没有什么反应,可萧玉楼知道他一定是听到了,顺着石山而上的小道上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萧玉楼转身看去,只见自己的近卫手中拿着情报正走上来。
“公主。”
萧玉楼转身,接过情报在手中一目十行的看完,经不住的眉头紧皱,男人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气息异常,朝着她的方向微微一转,萧玉楼眸光一亮的走进男人几步,轻声道,“是云宋世子,昨日里云宋世子一早已经离开燕京城,可是昨晚上在京城之外的皇家寺院里面看护未来皇后的守卫遭到两方人马偷袭,当时死的除了燕兵之外还有很多云宋人,彼时两方人马大战了一场,燕帝似乎早有准备,最后那两方人马的首领受伤逃走,其中有一人大半便是那世子。”
萧玉楼说着说着眉头皱的更紧,只见她低低呢喃道,“那皇后分明在宫中,看起来也不曾有什么异常,那皇家寺院里到底出现了什么事,云宋世子又怎么会牵涉其中,他一来就说那顾二小姐是他的朋友,难道两人之间……云宋的人马大半被燕帝早前的安排斩杀,这个公孙墨……”
萧玉楼自顾自的想着,便没有看到面无表情的男人面上忽而生出一股子沉暗,却也只是一闪而逝,握着椅臂的手一紧,男人轻声开口,“走。”
萧玉楼眉头一挑,“明日便是燕帝大婚,我们现在走会不会太失礼?”
“云宋世子。”
男人说的语调平常,萧玉楼想了想,“你是觉得这云宋世子和大燕之间有蹊跷?”
男人并未说话,萧玉楼便觉得是他默认了,她想了想,豁然起身看向旁里立着的两个近侍,“回去准备行装,本公主即刻去面见燕帝。”
萧玉楼的雷厉风行众人早就不觉得奇怪了,此刻闻言当即领命。
顾云曦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午时,小小的毓秀殿内密密麻麻站着人,宫侍们手执大婚所用的丝帛银盏、金玉玲珑,一眼看过去尽是流转氤氲的刺目光华,顾云曦看着那满满当当的人和物件,恍然一愣,脚步堪堪一定,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华服太监上前两步,“娘娘,老奴等奉皇上之令来布置毓秀殿,若有不到之处还请娘娘您海涵。”
皇后婚嫁之礼颇为繁杂,早前的问名纳吉等大抵也是走了的,公孙墨即便十分精简了整个大婚立后的过程将其压在了三日之中,可是每一个环节都不曾少,还尽量的做到妥帖和完美,顾云曦敛下眸子看身后的红袖一眼,一言不发的走了进去。
红袖当即明白了顾云曦的意思,随即便以未来皇后身边大丫鬟的身份去和礼部派来的司礼太监交涉第二日的大婚事宜。
顾云曦独自进殿,一缕日光从半开着的窗棂之处斜斜落下,打眼看过去便有一颗颗的微尘在光晕之中飞转,顾云曦静静的坐在塌边,楚衣柔顺的窝在她的脚踝一侧,袖子里的软玉透着微微的凉,顾云曦把玉拿出来,一点点的描摹那军牌上的每一笔每一划。
楚国长安,万俟宸。
七个古体小字印刻在玉面上,指腹每每掠过都有一种别样的情绪在顾云曦心头晕染开来,想了许久,顾云曦深吸一口气似乎是打定了什么主意。
肖扬回来的时候顾云曦正在给红袖交代什么,红袖看着顾云曦有几分欲言又止,“姑娘,贵妃娘娘现如今的模样只怕是不能出现在明日的场合,再者说,明天立后大典事关重大,您就不怕贵妃娘娘在这里出了什么岔子吗?”
顾云曦嘴角微扬,面上带着一抹凌厉,“她到底姓顾,也是先我一步进宫来的,明日之后我便是这后宫掌权之人,她敢对我使出什么手段吗?再者说,她和我之间,只有让她看着我穿上凤袍嫁衣我才会开心,去吧……”
红袖嘴角几动,终是什么话都没说,肖扬进殿的时候顾云曦嘴角凌厉的笑意还没有散下去,顾云曦看向他,嘴角的笑意越发的大,“肖统领回来了。”
肖扬是她的贴身侍卫,可是昨天红袖带着她离开的时候顾云曦并没有看到肖扬,这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他还有别的任务。
肖扬闻言眉头一皱,看了看外面的守卫又朝顾云曦走近了几步,压低了声音道,“昨天是皇上临时下的密令,有两路人马偷袭那寺中别院,看他们的来意,似乎是为了你——”
顾云曦只觉得眉头一跳,下意识的看向肖扬,“哪里来的人,最后如何了?”
肖扬看出了她的心思,却是撇开了目光,“这个不清楚,他们各个都是功夫好手,杀了很多侍卫,最后被我们包围的时候还是突围出去了大半,不过都受了伤就是了。”
顾云曦直直的看着肖扬,冷笑一声,“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是哪里来的人。”
肖扬紧了紧双拳,抬起头来,“有一部分是云宋,还有……还有的似乎是楚地……”
云宋……楚地……
顾云曦脑海之中闪过几道纷乱,却是怎么都想象不出来为何会牵扯到云宋,而楚地来的人都是谁……顾云曦心头猛然一紧,却是摇了摇头,不可能!
肖扬被赶出了毓秀殿。
整个毓秀殿之中大抵只有红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毓秀殿有一部分宫女换了新面孔,主要是因为昨日里跟着去凌云寺的人都没有回来,具体去了哪里却是无人得知。
毓秀殿的主子不知因为何事大发雷霆,下令这贴身侍卫再不可出现在毓秀殿周围,众人都知道顾云曦此前曾在羽林军任职,这个肖扬从现如今的羽林军统领成为一个未嫁皇后的贴身侍卫,多半是燕帝考虑到了二人之前的熟识,虽然表面上看上去这位份是掉了一大截,可是明白人心里都知道,若非新帝器重,若非与皇后亲厚,又怎么会有现如今的差事?
肖扬垂头丧气的从毓秀殿里出来,转回头看了一眼毓秀殿宫门上新挂上去的大红色喜绸,沉着脸去含光宫领罚。
深秋的旁晚总是来得特别早,天色渐渐的暗下来,整个大燕宫却分毫不见阴郁沉暗之色,这座在燕山之下屹立了几百年的宫城在今夜里变得格外艳丽多姿,大红色的喜绸大红色的灯笼大红色的红毯,明丽的颜色充斥在大燕宫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能将那那些阴暗角落里的戾气尽数驱散了去。
顾云曦长身玉立的站在巨大的铜镜之前,一件雪白的贴身里衣正服帖的穿在她的身上,镜子里的人眉眼如画,一双眸子黑白分明的大睁着,纤细袅娜的身段被那贴身的里衣勾勒的玲珑有致,红袖手上拦着一件水红色的中衣进得门来,看着顾云曦微微一笑,“姑娘,这衣裳都是用云宋万里红贡品缎做的,这摸上去可真是好啊——”
红袖展开那前襟绣着金丝暗纹的水袖中衣,轻手轻脚的往顾云曦身上套,顾云曦抿唇看着镜子里那迤逦的红漫上自己的身子,眸子沉沉的眯了眯。
万俟宸只觉得眉心一跳,他定了定神,不断滚动着的马车即将到达玄武门,夜色之中的宫门之前分外安静,恰在此时,一道清脆的马蹄声腾腾响了起来——
“主子!”
来人乃是慕枫,他本是随万俟宸一同出宫,却因为一道急报到了长安之外亲自去取来,万俟宸的马车堪堪停驻,慕枫一跃而下,将手中墨黑带着金纹的信筒递了上去,窗帘一掀,骨节分明的大手将那黑色的信筒接过,极致的黑极致的白,慕枫看在眼里不由得心中一颤——
万俟宸看到那信筒的颜色之时眸光已经陡然变得凌厉,那印刻在信筒一端的金纹更是让他额间深深刻上了几道皱痕,他两手平稳的打开信筒,将其中手掌大小的信笺取出来,而后缓缓展开,眸光从那缭乱的字迹上一点点看过去……
慕枫站在车外一直没有听到车内的动静颇有几分疑惑,想开口问问却又有几分迟疑,万俟玉的马车跟在万俟宸的马车之后,此刻因为前面的马车没有动作他也一直停在了当下,万俟玉探身跳下马车,眸光直直看向慕枫,“三哥怎么了?”
慕枫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万俟玉大步走到万俟宸马车之前掀开车帘抬脚跳了上去,慕枫去取加急信报来他是知道的,此刻却不知道那时什么情报。
“三哥——”
可是当万俟玉抬头看向万俟宸的时候他却是猛然顿住了脚步,他的三哥,此刻正惨白着面色眯着眸子死死的钉在手中那已经被他捏变了形的纸张上,万俟玉忽而心中一慌,他抢身探过去将那纸张从万俟宸手中一点点的掰开来,往上一扫,眸光陡然大变!
“三哥——”
万俟玉惊诧过后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此刻担忧的喊一声万俟宸,接下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
万俟宸敛着眸子,看不清其中情绪,他的手却还是在虚空之中保持着那样僵硬的形状,整个人好似睡着了一般不对万俟玉做出半点回应,万俟玉看着万俟宸的样子眼底生出一点怒气,他忽而暴躁的将手中的纸张死命的揉在一起,“三哥,不会的,她不会做公孙墨的皇后,她,她只是——”
万俟玉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个好的理由来,正在他眸光几动极力想着这个可笑的情报到底是怎么回事之时,玄武门前的空地之上忽而爆出几道破空响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