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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位便是今次才上位的女禁军统领?”
公孙墨一转头便看到钟林云的眸光也随着自己落了过去,他眸光一沉,“正是。”
钟林云似笑非笑的看公孙墨一眼,又看看顾中正,“听说是顾相的二女儿,德王殿下的小小姨子,看那模样倒是长得十分的好看,京中只怕也没几个人比的上的,只可惜了,我朝有律例,凡是出仕的女子都不得入皇家后宫,王爷真是只爱江山不爱美人啊!”
公孙墨面色微沉,“钟将军此言差矣,自古英雄都是既爱江山也爱美人,听说钟将军府里姬妾成群,堪比父皇的后宫三千?”
钟林云面色微变,冷哼一声又道,“今日怎么不见未来德王妃?本将军一定得留在京中等着喝了王爷的喜酒再会云南!”
“今日赴宴的只有朝臣诰命,将军莫要心急。”
顾中正见着二人如此,眸色一挑开口,“钟将军能赏脸自然是小女的荣幸,这婚期是定在三月初九,钟将军到时候可得依言前来才好。”
钟林云点点头,眸子里却有意思不以为意走过,好像那三月初九的婚期永远不会到来一般。
公孙墨和钟林云冷言冷语自有博弈,一边坐着的万俟宸却是浅声咳嗽了起来,一时之间桌面上实在少言,气氛僵持不已,不过这样的气氛也没有持续多久,没一会儿公孙烈便大踏步的走了出来,顾云曦转过头去,远远地看上去公孙烈的起色似乎恢复到了十分健康的状态,可是跟在他左右的福安却是一脸的沉色,小心翼翼的样子哪里像此前那般。
顾云曦心思一动,自然有自己的计较。
“拜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齐齐拜礼之声响起,公孙烈大手一挥,“都起来!”
沉声落定,公孙烈便落座在了主位之上,各个桌案上美酒佳肴都已上齐,公孙烈举起手中的杯盏,直直看向钟林云,“爱卿,快过来!”
钟林云听命上前,公孙烈似乎颇有感触,“一晃你竟然有五年未曾回来了!”
钟林云躬身一礼,“皇上精神健硕天威不减,竟还是如当年林云离京的时候一样,倒是下臣,现如今身残力衰依然是难以望其项背了!”
公孙烈被这几句话捧得眸色大亮,当即一拍桌案,“林云不仅更会打仗了,连话也说得更好听了,来,你我君臣共饮一杯,朕有份大礼要送与你!”
钟林云面色一喜,二人举杯仰头喝尽杯中酒液,公孙烈忽然大喝一声,“钟林云听封!”
此话一出众人都知道接下来的会是什么了,只见钟林云豪气应声跪在公孙烈身前,众人都摈住呼吸听着公孙烈接下来的话了。
“钟林云镇守边境多年,护我大燕百姓安康,政绩颇佳,军工赫赫,朕特准其官升两级,晋为一等上将军,赐一等世袭侯爵,与云南建云南府,钟林云率亲族世居云南,世袭爵位。”
这旨意一下,众人无不惊讶,这般封赏便等于是封了钟林云一个王爷的地位了,可是有那么几个人却是面色微微一亮,这所谓镇守与世袭,若是在一个富庶之地,抑或是离得京城较近些的地方还不错,可是云南地处边境,且环境严苛,更是离了政治中心之外,这般的世袭,是好,也是不好。
钟林云面上却未见分毫的不满和惶然,他朝着公孙烈磕了三个响头,高高兴兴的领了封赏,底下的有为之士部分免不得露出讥诮的神情,这钟林云果然是逞匹夫之勇的粗汉子一个,这其中的些许关节他竟是看不透彻!
公孙墨和顾中正俱是一脸凝重之色,分毫不敢轻慢这位看起来不聪不惠的一等上将军,旁人或许不知道皇上的意思,可是他们一个是公孙烈的儿子,一个是长伴公孙烈身边的第一等臣子,他们若是再看不透就更是说不过去了。
公孙烈此举十分明显,便是要将钟林云这一族永远封在云南那一块贫瘠混乱之地上!
而这位钟将军如此轻而易举的接了封赏,面色还不带一点儿不乐意的,这绝不是他没有心思没有看懂,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这期间的心思不过是几个念想,见钟林云接了公孙烈的封赏,宴会的场面更是火热起来,万俟宸一脸的病状,似是不喜欢桌上的酒液,可近旁总有上来敬酒之人,无奈,他只得端起自己身前的茶盏以茶代酒应了,众人知道他有病在身,连公孙烈都对他的病极为看重,便也十分欣然的接受了。
只要是桌子上的主子,每人面前都有一只酒壶,席间有各样的宫女宫侍在桌案之间穿插侍候,一个小宫女要向旁里的桌子倒酒,倒完了酒转身之时一个不留神便将万俟宸手边的茶盏撞到了,她面色大变赶忙跪在地上不停地求着绕,瞬时引来不少人的目光。
万俟宸眉头一皱,“重新沏一杯吧。”
小宫女面色大喜,赶忙转身下去重新沏茶,没一会儿便重新端了一杯茶上来千恩万谢的再下去了,周围对这个小插曲一笑而过,却又有位份不高的慕与公孙烈对万俟宸的看重凑了上来。
新换的茶汤清泠翠绿,与适才的并未有什么不同,万俟宸淡淡的应了一些人的酒,茶盏之中的茶汤已经见了底,青翠舒展的茶叶尽数沉到了底,万俟宸冷冷的推了其他人,只说自己身子不适,倒也让凑上来的人无话可说。
而另一边,这桌子的另一侧更是热闹,德王公孙墨是新晋的最为热门的太子之位的人选,而另一边,这位钟林云虽然说不会再京城久住,可是到底是个一等侯爵呢,这一下敬酒攀附的人自然更是不少,而公孙烈那一厢,却是有众位臣子上前关怀的问候请安,场面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顾云曦坐在角落里,冷冷的看着周遭的热闹喜意,她的眸光只是时不时的看向钟林云的方向,心中判断着他的来意,这厢却是未曾注意着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妇人做到了她的身边,“这位可是顾统领?”
顾云曦一怔,疑虑的看向那夫人,那人轻声一笑,“姑娘不必惊怕,妾身乃是工部尚书杨进的夫人,妾身本是闺中人,早就听闻了姑娘的事情,姑娘乃是我大燕几百年来的第一人,真是让妾身好不敬仰,妾身敬顾姑娘一杯,先干为敬!”
这妇人面色红润,眸子里满是灼灼亮彩,这一声先干为敬更是豪气无比,顾云曦看她这样一时之间倒是不好不喝了,她端起桌上早就斟满的酒盏,“杨夫人不必客气。”
见顾云曦只是轻轻地一抿,杨夫人眸光一挑,“顾小姐这可真是不给面子,我原以为姑娘是个大方不拘小节,却不想——”
顾云曦见她倒是个真性情的,当下也是摇头一笑仰头喝尽了,杨夫人当即满面喜色,又见顾云曦一杯酒下去似是被辣的厉害,当即端过了旁里的一杯茶,“姑娘竟真是个不胜酒力,来,先喝杯茶冲冲酒意,妾身的父亲是从军的,早年间也曾跟着父亲在军中呆过一阵子,那时候喝的酒可是比这个还烈。”
顾云曦倒是没想到眼前的温婉妇人还有这样一段往事,她接过她手中的茶大喝几口,这才轻轻舒一口气,她与酒一道,还真是不怎么在行。
杨夫人看到顾云曦将茶盏之中的茶喝尽了,眸色不由得一亮,另一边却是在絮絮叨叨的说着此前的军中往事,顾云曦现如今的注意力全被她吸引过来,可是刚听了没一会儿便觉得头有些晕了,杨夫人见她如此,眸色一沉之际倾身将她扶起,“顾姑娘竟是一个一杯倒的,妾身真是对不住姑娘,不如妾身扶您出去透透气。”
顾云曦只觉得脑子里一阵金光大照,却是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了,在周围几个夫人的目光之下,杨夫人十分自然亲切的将顾云曦扶了出去,刚出了大殿便遇到个小宫女,那小宫女跟在杨夫人身后,轻声开口,“夫人,这边来。”
杨夫人将顾云曦半扶半抱着顺着一条小道往殿后而去,走了没多久便看到一个端丽女子正长身玉立的站在那里,杨夫人面色一暗的走过去,那女子身后当即站出来两个婢子将她怀中的顾云曦扶着走了。
杨夫人担心的看顾云曦一眼,这边那端丽女子却是笑道,“多谢杨夫人,令夫君的事情我自会放在心上。”
杨夫人深吸一口气,朝着端丽女子一拜,“那就多谢顾大小姐了。”
站着的人正是顾映雪,看着杨夫人远远消失,顾映雪转身看一眼不远处的高高殿阁,嘴角勾起了莫名的笑意,她看一眼低头站在一边的小宫女,“将楚殿下送进那殿阁里去。”
小宫女应声而走,锦文站在顾映雪身后冷声一笑,“小姐正在愁怎么给顾云曦下蛊呢,这杨夫人就求道小姐的门上来了。”
顾映雪嘴角一勾,“那杨进早前和国丈本是一起的,后来因为自己的儿子被国丈的儿子所杀才两相反目,现在孙瑜死了,很多人心存报复便将此前孙瑜干下的龌龊事儿挖了出来,便难免的要带上这位杨进。”
锦文微微一迟疑,“那小姐可真的要向德王殿下求情?”
顾映雪摇摇头,“不用我求情,杨进现在是六部主事,且在最后是帮了王爷的,王爷也正是用人的时候,这个时候若是他出面保了杨进,杨进必然更是对他感恩戴德,王爷何乐而不为呢?”
锦文点点头,“那小姐,那香露殿我们都布置好了,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顾映雪眼光一转,“自然是先去御膳房带一份熬了半天的参汤,然后再去正殿给王爷送去,顺便,去那香露殿看一场好戏!”
万俟宸坐在桌子上,听着周围各种各样的敬酒之声,阿谀奉承之声,一时之间只觉得头疼的厉害,从未不觉得热的他,此刻竟然觉得大氅太过厚重了些!
万俟宸下意识的想要起身出去透透气,在不远处侍立着的慕言当即走了上来将他扶了出去,站在了回廊透风之处万俟宸却是没有丝毫的好转,慕言看了看他的样子,“主子您等着,奴才去后殿那些醒酒汤来。”
万俟宸扶着栏边的柱子站好,这边厢慕言一走便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此处才是侧回廊,抬眼看去竟是看不到人,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小宫女切切的站在了他的面前,正是刚才打翻了他茶盏的那一个。
“给殿下请安。”
万俟宸皱着眉不愿说话,只觉得眼前的人影都有几分飘忽,而自己口干的厉害,一丝若有若无的欲念在自己的心头骚动,实在是难受的厉害。
见万俟宸不说话,小宫女站了起来,看了看他,“殿下是不是喝了酒了,前面有一处殿阁是给几位王爷备着以防万一的,殿下不妨先去那里休息一番?”
万俟宸深吸一口气,也不等慕言了,只声音暗暗的道,“带路!”
小宫女当即往前走,万俟宸跟在他的身后,脚步有几分虚浮,小宫女低着头一言不发,绕来绕去的走到了香露殿,万俟宸的呼吸已经有几分急促了,小宫女打开殿门,“殿下,您请进去吧,奴婢去给您倒茶来。”
万俟宸抬脚走了进去,殿门在背后被一声大力关上,他眉头一挑,却是看向了那重重帘幕,巨大的殿阁之内安静的厉害,有淡淡的不知是什么香味弥散着,他深吸几口,只觉得通体舒爽了一分,又下意识的吸了几口,他才继续抬步往里走去。
薄纱一般的帘幕在殿中飘摇,万俟宸凝眸看向最里间,只觉得那里好似有一张床似地,在那床榻上,竟还躺着一个身影,他睁大了眼眸,心中生出一股子不安来。
飘飞的帘幕从他手间滑过,他脚步未停直直的走向最里面,心中似乎有一种渴望一种直觉,那里躺着的人或许就是——
“唰”的一声,最后一道薄纱被掀了开来,万俟宸的眸光灼热的落过去,目之所及,一道纤细的身影正躺在那方床榻之间,她双眸微闭着,此刻双手胡乱的抓着领口,似乎也是热极了,竟是亮出了大片的锁骨玉肌出来,她喉间发出咕哝不清的声音,似是呢喃,又好似呻吟,腰身也不安分,就在那紫罗兰色的床榻上不安的扭着,扭着——
万俟宸一步一步的走进,眸光灼烫的落在她的面颊之上,曾经冷凝的面容此刻满是娇红,一双红唇此刻微微的含着咬着,似是在承受着难以自己的酥痒,万俟宸双拳猛的一握,胸中的悸动却是半分压不下去,屋子里的香味越来越浓郁,他只觉得自己小腹之处有一股子邪火腾地燃了起来,他有些惊颤的俯下身子,眸光带着怜带着无奈的看着顾云曦。
万俟宸的大手轻抬,缓缓的落在她精致绝艳的面颊上,顾云曦好似浑身一颤,竟是满足的向着万俟宸的手掌靠了过去,嘴巴里更是溢出一声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