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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说好要再去医院的。
慕泽渊睡得很沉,陆瑶轻手轻脚地移开他的手和头,一爬起来她才觉得自己哪里是累,简直是运动过量,浑身又酸又疼,她回头愤愤瞪了眼罪魁祸首,才拖着身子去浴室。
整理好自己,又给慕泽渊留了个纸条,陆瑶才离开。
被一个黑西装送到陆家后,陆瑶望了眼沈榕策的家,她的手机证件很多重要东西都在那儿呢,这个时间沈榕策多半不在家,陆瑶便一脸镇定地去敲门了,沈家的老管家和陆瑶也很熟,絮絮叨叨地嘱咐陆瑶多注意身体,别像昨天那样病得不省人事,陆瑶抽着嘴角,她哪里是病得不省人事,分明是被某个混蛋给打晕了,她摸了摸后颈,真像抽死沈榕策那个混蛋。
陆瑶顺利地拿到了东西,一看手机果然有三个未接来电,全是沈爷爷打来的,她连忙就拨了回去,刚一接通沈爷爷洪亮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我刚还给榕策打电话呢,他说你把电话丢家里了,我还担心你又把我老人家给忘了呢!”
陆瑶连忙说哪能啊,自己正要过去呢。挂了电话,陆瑶拿上礼物便去了医院。
沈爷爷年轻时是个火爆脾气,性子也比较乐观,但再乐观的老人也无法从容的接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再加上他的病必须保持情绪稳定,所以这几年沈爷爷的脾气都内敛了很多,在陆瑶和沈榕策面前还是乐呵呵的,只是有几次陆瑶来看他时,总会看见他一个人呆呆地看着窗外发呆,脸上的神情衰老而悲伤。
当他发现陆瑶时,就会立刻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陆瑶也跟着笑,心里却异常的难过。
陆瑶来到病房的时候,沈爷爷又在望着窗前的那七八盆绿植发呆,陆瑶笑着走了过去,他似乎都没听见声响,皱着眉仿佛心事重重。
陆瑶打了个招呼,他才回过神,她连忙把自己买的围巾给老人戴上,然后一个劲地夸好看,沈爷爷笑了,只是笑容怎么看怎么勉强。
“小瑶,你知道爷爷这辈子最后悔的是什么吗?”
不等陆瑶回答,他已经继续说了下去:“我最后悔没教育好儿子,让他走上了歧路,最后家不成家,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是沈爷爷第一次提及当年的事,陆瑶一阵心酸,失去亲人的痛苦她和沈爷爷不遑多让。
“过去的事就别多想了,现在沈榕策不是好好的吗?别人大学还没毕业呢,他已经当上了大集团的CEO了,都说他年轻有为……”
“年轻有为?”沈爷爷冷哼了一声,坚硬的面容依稀还能看到年轻时的果敢,陆瑶也不知道“年轻有为”怎么招惹他了,随后就听见他把沈榕策骂了个狗血淋头。
“……我看他是年轻轻轻就不学好,什么正经事不能干?我缺他那几个钱吗?”
“您别生气,千万别生气,有话好好说!先喝口水!”
沈爷爷的胸口起伏个不停,脸也越来越红,陆瑶心里咯噔一声响,急忙就按了铃,又冲出去把王姐叫了进来,王姐“哎哟”了一声,责怪地看了陆瑶一眼,陆瑶异常苦逼地想,她就说了一句沈榕策年轻有为而已。
陆瑶和王姐合力把沈爷爷搀扶到了床上,医生护士很快就来了一大堆,陆瑶让开了位置,焦虑的在旁边走来走去。
在陆瑶父母去世后,她几乎没考虑就接过了赡养沈爷爷的重任,那时候她还没和沈榕策重逢,李倩当时就笑话她,男人没找到,倒当起了孙媳妇。
陆瑶承认照顾沈爷爷有一部分是因为沈榕策,但更多的是陆家和沈家的历史原因,从前沈爷爷是由陆父陆母照顾的,现在他们不再了,陆瑶总不可能就不管沈爷爷了吧,何况她觉得自己和沈爷爷同病相怜,都是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孤苦伶仃,她花时间来照顾沈爷爷,沈爷爷同样也给了她温暖的慰藉。
陆瑶和陈医生也是老熟人了,陈医生没好气把她叫了出去:“一定要注意病人的情绪,病人现在不能受任何刺激,上次好不容易才给抢救了回来,你们能不能消停两天?”
陆瑶苦逼地点头,她真的只说了一句“ 年轻有为”而已。
第44章 4不要让他走错路
陈医生又拧着眉反复叮嘱了好几次;才被一个急冲冲的赶来的护士叫走,陆瑶抬眸望去,走廊的另一头兵荒马乱;间杂着女人小孩惊慌失措的叫喊声;陆瑶的心情没来由地沉重了几分。
回到病房里,沈爷爷躺在病床上闭目养神,她坐在床边的凳子上,默不作声地发呆;昨天老爷子忽然提出让两人结婚,陆瑶以为是自己的原因让老爷子病情突发,昨天老爷子对沈榕策的态度也不怎样;但他一直对沈榕策就是这样挑眉瞪眼的,怎么看怎么不顺眼;陆瑶也就没多想,可是今天沈爷爷就因为她随口夸了两句就动了这么大的火……
“小瑶呀……”老人的声音异常的孱弱,早已不复昨日的硬朗,他正在输氧气,陆瑶望了看心电图,连忙把头凑了过去:“爷爷,你先别说话,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
“不行,我不说这心里就堵得慌。”老人倔强地想爬起来,才动两下就喘个不停,陆瑶无可奈何连忙按住他,“你说,我听着,咱们慢慢说。”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是年轻时候……没教育好……自己的儿子……”一句话尚未说完,老人已经泣不成声,陆瑶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既害怕让他说下去情绪激动让病情反复,又实在不忍心打断他,她摸出手机,立刻给沈榕策发了条消息,让他快来。
“现在……榕策,他,他……”
陆瑶焦虑地看了眼心电图,急得汗都要冒出来了,他伸出老树皮一样干瘪的手,她连忙握住他的手:“爷爷你别生气,他有什么做得不对,我帮你教训他,他会改的……”
沈爷爷隔了十多秒才喘过来气,“我知道你们还年轻,不想结婚,男人结婚后就会有责任感,就会懂事……小瑶,我是怕他走错路啊,小瑶,别让他走错路,别让他走错路……”
陆瑶的眼泪立刻就落了下来,昨天晚上她才下了决心,以后都不要再跟沈榕策接触,她所以为的情分在沈榕策眼里恐怕只是个笑话,她不是圣母,没有那么的伟大,被人伤被人害还能够以德报怨,沈榕策是想报复她也好,还是想要怎么着,都随他的便,她不想再见他,不想再和他扯上任何关系。
可是当躺在病床上的老人流着泪这样请求她,她怎么能说拒绝,无论如何都无法拒绝啊!心电图不停地“嘀嘀嘀”响,陆瑶慌忙地按下了警铃。
“小瑶,帮爷爷看着他,别让他走错路,答应爷爷……”
陆瑶吸了口气,机械地点了下头,一下两下,沈爷爷的表情终于平缓了一点,病房的门“嘭”地一声被打开,陈医生带着护士黑沉沉地冲了进来,看了眼陆瑶,毫不客气地把人赶了出去。
陆瑶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垂着头茫然地等待着,半掩的门里传来护士和医生急切的声音,走廊的另一头哭声一片,这种鲜明的死亡气息让陆瑶很害怕,她可以不害自己的死亡,却无法接受身边人的死亡。
不要出事,一定不要出事,她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角,将如来佛祖上帝真主全祷告了一个遍。不知什么时候,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肩膀,浓郁的酒气扑鼻而来,几乎同时头顶响起了年轻男人急促的声音:“陆瑶,爷爷怎么了?”
陆瑶骤然抬起头,恐惧愤怒的情绪几乎一瞬间就爆发了出来:“沈榕策,你还问爷爷怎么了?”
陆瑶瞪着面前的男人,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因为他害怕你走错路!”
沈榕策的神色明显一怔,陆瑶也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时间,这些天压抑的怒火和对沈爷爷的担忧,对生命的惶恐在这个关头全部被引爆了。
“你到底在做什么?你有没有想过爷爷?你口口声声地说要恨我,做了那么多事来报复我,怎么就不愿意把用这些时间来陪爷爷?他是你唯一的亲人,你唯一的亲人!再退一步说,你要报复我直接朝着我来,你为什么非要牵涉无辜,你知不知道水箱爆炸有人重伤?那个人还在医院躺着,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陆瑶越说越无力,抛开刘克松自立门户那一段,搭载着三益的船只和一艘游轮相撞沉默,两人死亡,五人重伤,十多人轻伤,半导体气体泄露,造成了十多人中毒,还有前些天刚发生的水箱爆炸,如果这一切全是沈榕策做的,他完全是在草菅人命,这样的沈榕策,这样的沈榕策……她有什么能力可以让他重回正途?
沈爷爷,他早已经走错了路,这半年多来三益的厄运,有多少人因此受伤?只是为了报复她?
她到底还是个自私的人,就算知道是沈榕策做的又如何,她也无法走进警察局为他们讨回公道。
“不是我做的。”他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肩膀,“不是我做的。”
他的发丝凌乱,头顶不知道在哪里沾上些碎纸片,衣服还是昨天的那件风衣,沾湿了一大块皱巴巴的裹在他身上,他的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渣,眼底布满血丝……这哪还有商界新星的英气逼人,不可一世,他像经历了前所未有的挫折,一天之间就已经憔悴地蒙上了一层死灰。
陆瑶后退一步,拼命地甩开他的挟制:“沈榕策,我到底该相信你哪句话?请不要再继续了!这是警告!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一定会……我一定会……”面对这样的沈榕策,她到底还是说不出要去报警的话。
陆父报警,间接害死了沈父沈母,如果她报警,她不知道沈榕策最后会怎样,但沈爷爷……
“如果你想报复我就冲着我来吧。”曾经她不顾一切地去找他,天真的以为有一天有情人终成眷属,如今真相这么残忍地摆在她面前,她的如履薄冰,她的痛苦矛盾,比小丑还要可笑,如今一切都结束,她以为自己会无法接受,原来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更勇敢。
“陆瑶,我承认那些事和我有关,我承认自己参与了其中,但我只做了一件事,让刘克松带走了半个三益。其他的事,我只是知情者……”他的眼底布满了血丝,显然在一夜未眠之后,他并没有做任何的休息。
他直勾勾的盯着她,似乎什么都不想再掩饰,痛苦和后悔都这么清晰地浮现在他苍白而英俊的脸上。
“三益的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陆瑶,我一直在保护你。”
保护她?陆瑶讥讽地笑了:“你喝醉了!”
“我很清醒,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沈榕策紧紧抓着她的手腕,他从来不屑于解释自己的行为,现在却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掏出来给她看,是的,他幼稚,他故意误导她,想用破坏的方式引起她的注意,六年前,他的爱情在经历了近乎毁灭性的破坏后,他不知道要怎么去爱,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她。
“不要只看表面,三益的事不是那么简单的。”
陆瑶难以置信地盯着他,沈榕策的面容依旧憔悴死灰,却异常的严肃和认真,就算他的答案比天方夜谭还要荒谬,她还是慢慢地信了,真是可笑,她想,明知道他是个混蛋,他绝对不是个好人,昨夜她还异常坚决的告诉自己,以后和他再没有关系,但今天呢,她就这么简单地相信了他的话。
“你在保护我?”陆瑶自嘲地笑,她还真是圣母,沈榕策随随便便几句话,她就心软了。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原来这么的困难,从六年前开始,他就在她的生命里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一直到现在,她的人生已经习惯了他的重要性,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将延续了数年的习惯全部斩断?就算她对他的感情在慢慢的改变,但那也绝不是消散。
她一直是个爱憎分明简单的人,可是当爱和憎纠缠在一起时,她陷入了最艰难的选择,不知所措。
“三益的事情有多不简单?”她定定地注视他,等着他说出个子丑演卯。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吸了口气,转移了话题,“爷爷怎么了?”
陆瑶沉着脸冷哼了一声:“他害怕你走错路,心情一激动就……”
沈榕策沉默着一言不发,两人默默地坐在门口,他一来,陆瑶心中的恐慌也减轻了很多,好像卸下了重担,她呆愣地盯着对面的墙壁出神,沈榕策则盯着紧闭的门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门终于打开了,陈医生严肃地把两人叫了过去。
“如果你们还不想他再出什么意外,就别再刺激他。不是每一次都会那么走运。”
陆瑶连忙答应,沈榕策也沉默地点头。
等陈医生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