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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子里大家心知肚明,最不得罪人的好办法就是不要轻易否定别人的藏品,哪怕明知道是赝品,如果不是有利益纠葛也别戳破,这样不得罪人,你今天说了别人东西假,明天人家就会说你的东西假,人家背后的朋友也会帮他一起来否定自己的藏品。
每个人背后都有一堆朋友。
君海川背后,也有他自己的朋友。
但此时,这些朋友却无法挺身而出,因为如果这事是真的,拥有一个顶级造假者。或是掌握着这个造假者唯一的传人,那就简直太可怕了。
等了一会,君海川竟然一言不发,大家有些生气起来,一看谢阁老也没表态支持,有人就按捺不住,又说了起来:“虽然说古玩圈里有真就有假,但是造假的一向都是藏家的大敌人,就是因为有了这些假货,令多少藏家打眼,痛心疾首。”
另一个连忙接口,“那是自然,所以说,如果留一个这样造假高手的后人在我们圈子里。那不等于放一个老鼠在米缸里。”
说完他看向君海川,“现在传承下来的文物都信息都是不全面的,我们之所以一直和造假者坚决划清界限,是因为不想他们掌握到我们的鉴定技术,然后针对我们的鉴定技术去作假。”
“古玩圈里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作假。”大家又纷纷附和。
君海川心中不齿,谁没看过倚天屠龙记?大家逼死张翠山,要抓谢逊报仇,不过是为了屠龙刀!南音是身世是秘密,不过是怀璧其罪。
“君老师,您倒是说句话,她是不是造假分子?”
“你不能这样包庇她呀。”
君显心头火气,这些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说的自己好像圣人,他说道:“什么时候收藏圈开始讲出身的,那把大家的出身都拿出来讲讲,家里的藏品敢不敢拿出来让大家都看看,看谁手里没有生坑货?”
那刚刚说话的人顿时不说话。
君显看着大家,“南音自己又没有做过假?你们谁能找出来一件她作假的东西?用出身说她的,谁敢说自己问心无愧?”
大家当然不会回答他的这种问题,当然,也没几个人会坦然承认,他们知道这个消息的第一瞬间其实是嫉妒,嫉妒君家竟然能够掌握这样一个人!——这种心思只能藏在心里,无论如何不能说出来。
一个人怒声道:“那她爷爷带着全村盗墓,就该死无葬身之地,断子绝孙!”
君显看着他,“先不说,就算是法律也不敢规定,老子犯法儿子坐牢。你现在说的,还是爷爷犯错,孙女就该万劫不复。那不如说为什么会有盗墓这个行业?没有买方哪有卖方?生坑货,在场的每一位有谁没有买过生坑货!”
有人刚想说话,他就说,“没买着的那是运气太差,家里一件像样的藏品都没,就别在这里自曝其短。”
那人顿时低骂一句再不敢开口。
君显面色青白交替,压着森森火气,南音父母早亡,这些年为了弥补爷爷犯下的错,她常年挣的钱都赎罪般的给了政府,如果真的有报应,也早已经报应在他父母的身上,和南音又有什么关系?
可没人说话,他的心里依旧泛起悲凉来
众口铄金。今天之后自己家再也没有办法消停了,怀璧其罪,大家挑剔的不是南音的出身,而是她独一无二无人可比的造假技术,要知道这些年国际大拍上成交的巨额藏品,已经远远超过了登记在册的流失古玩数量,而成交最多的清三代,无论是成交额还是造假技术,已乘巅峰之势。
用大白话说,玩清三代已经没有油水了。
南音所掌握的高古瓷造假,正是无数业内人士预测的下一轮收藏高峰。
君家拥有一个这样的人,怎不令人羡慕嫉妒恨。
这一点,君家人知道,而在场的每一位也都心知肚明。眼看闹得不可开交,卫太太说,“其实你这话也对,大家又不是第一天才认识南音,那孩子多好,对吧?不然我和谢阁老也不会那么喜欢她,何况,你们也知道。赏识她的又不止是我们。”
大家想到楼上那个男人,看君显的眼光就更奇怪了。
有人说,“卫太太,你也别为难自己夹在中间,这话不如说白了,这事情太大,就算今天我们不够分量,人家不给我们一个交代,今天之后,主流鉴赏界里,这样的门槛我们也不敢高攀了。”
君海川闻言心中一沉,这话说的好听,人家不敢高攀,其实就是把自己家孤立出了主流鉴赏界,在古玩这个行业里面,如果遭到同行业的鄙视,唾弃,那就是自寻死路!
先不说,他们不屑和自己来往。如果同行业专家对自己的藏品发生质疑,传了出去,那么自己名誉扫地,谁还找他们出国去做艺术品经纪?
博物馆巨额的养护费如何承担?到时候被质疑的东西,卖也卖不出去!博物馆只剩关门大吉。自己总不能守着一博物馆东西孤芳自赏到老。
自己那么多徒弟,十几年的心血眼看就要毁于一旦。
君显心中怒火冲天,这一天,他不是没有心理准备,可是真正面对的时候才发现这些人的嘴脸竟是如此可恶。
一位老专家重重叹了口气,说道:“让我来说句公道话,君家人是我的朋友,在场的很多位也是我的朋友,大家都是藏友,谁背后,隔两个人其实都能认识对方。”
他看向君显说,“你刚刚那话不对,你把这里所有的人都当成了坏人。但让我老头子说,凡事都是相互的,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质疑我们的出发点,我们也一样可以质疑你们家对不对?——你们用心叵测隐瞒南音的身世。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掌控黄卓举世无双的造假技术。”
看君显一表人才,他又说,“就是个比方,既然她人那么单纯,在没有暴露身份的情况下,让卫太太、谢阁老、吕阁老这在场的一堆专家都喜欢她,证明她确实有过人之处。你们可以那么恶毒的猜度别人的心思,别人自然也可以那样猜度你们家,你们掌握着南音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将来,利用她的技术想换取更大的利益!”
君显怒不可赦,但他知道这老头是谁?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的,和康秉功一样,很有身份的人。他就算压下了他,也压不住今日在场这么多人悠悠之口。现在别人猜透的是他和他们家对南音的用心,说什么都是错。
那老专家看他不再说话,看向卫太太说,“大家在这说了半天,怎么当事人还没出现?你们刚刚都在楼上,我老头子年纪大了也上不动楼梯,叫下来让我瞧瞧。你们都喜欢,想来是心思单纯的小姑娘,别是被坏人利用了。”
此言一出,君家人个个脸色难看。彩青简直都要气炸了。这说的坏人,利用南音的坏人不就是他们?
保护此时可以说成隐瞒,南音和君显的关系,可以被解读成自己家想通过君显收拢南音,换取利益,真是颠倒黑白。
就见卫太太笑着说,“楼上来了贵客,想来是……是……”“是”了两次她也没“是”出来。
那老专家看着君显说,“听说你出国好些年了,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你们家如果真的没有私心,大家总会看到的。”
“什么私心?”冰凉凉的女声从楼梯口传出。君显望过去,不可思议地沉下目光,南音站在楼梯口,身边站着一个男人。
大厅里一时鸦雀无声,大家看着那对男女,神色如同见鬼。特别是卫太太,捂着嘴像要晕过去。
站在楼梯上的男人面容冷峻,跟着下来的保镖,带来一股肃杀之气,令人情不自禁屏住呼吸,生怕呼吸的幅度大了点,会冒犯到对方被揪着扔出去。
“你们想问她什么?”站在楼梯上端的男人说,居高临下看着下面满堂宾客,不可一世的霸气如同帝王。不紧不慢的话,如同慢悠悠地推子弹上膛……谁敢反抗,毫无疑问下一刻绝对躺倒!
于是全场专家,如同被勒住脖子的鸭子,顿时只能压着呼吸急促,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认识这位的,都缩着脖子尽量降低存在感,不认识他的看到大多数熟人的反应,也都眼明心亮选择沉默。
霍许抬手,等了半天,见没人反应。他看去南音,看她呆呆的,手肘碰了碰她。南音望他,才后知后觉,这是让自己挽着他?
她怎么敢挽别的男人,男朋友在下面呢。
可不挽,也太不给人面子,刚刚两人在楼上听到下面的话,霍许可是专门来给自己帮忙的。灵机一动,她抬手抓着霍许的手臂,左手提着裙子,下了阶台阶,像是穿着高跟鞋笨手笨脚不方便走路,要人家帮忙。
天知道这个动作才是做得笨手笨脚。许多宾客转开脸去,都不敢看霍许瞬间黑下来的脸色。
这一刻大家才发现,早前见过的他堪称和颜悦色,原来这男人,沉下脸的时候,是这么可怕的。
☆、第89章
宾客都四散了,谁也不敢单枪匹马和一个带二十多个保镖的人拼气场。
君显看着南音带那男人走过来,心里已经猜出了他是谁,南音走到他身边,立刻和他站在同一方向,看着霍许说,“阿显,这位就是olivia的哥哥,霍许。”她又挽上君显对霍许说,“霍先生,这就是我的男朋友。”
宾客都沸腾了,躲在旮旯拐角,眼神也只往这边瞅。
君显和霍许握了手。
霍许说:“之前我和南音在英国见过,准备这个宴会的时候,并不知道她有男朋友。”
哦!南音傻了,她没想到霍许见到君显会说这个事,这是在给君显解释吗?
君显笑了笑说,“olivia怎么没有一起来?”没有接霍许的话。
霍许看向南音说,“墙倒众人推,大家谁不是吃软怕硬,这事我也有责任,对于年少成名的人,别人总是容易生出报复性的诋毁。”
南音点头,很感激他的好意。
君显有些搞不清霍许的目的,看他的样子,像是在对南音表达好感,可看他的行事做派,又仿佛是很坦荡的,俩人毕竟第一次见面。
卫太太带着谢阁老走过来,对南音说,“刚刚事出突然,我太惊讶了,现在来给你赔个错。”
霍许看向她。
卫太太忙笑着说,“以后南音要什么我一定尽量配合。”她看向南音,“对了,听说你在准备婚礼是不是?准备什么时候公布?”
南音的心一紧,现在出了这事,今天从这里出去,才是真正考验的开始,她又怎么敢连累君家……君海川在旁边,别人正好也问他君家是不是要办喜事。
君海川点头,“是!是彩青和方星的。”
大家一愣,卫太太看着南音说,“不是你?不是说你都试婚纱了吗?”
南音收回目光说,“我……我帮我姐试的。”
君显握着她的手,南音想什么他都知道,现在如果宣布他们的婚讯,无疑给别人一个借口,更说君家是用自己绑着南音,南音这是在为他考虑。
南音想到霍许也知道他们的婚讯,看向霍许,神情有些抱歉。
霍许挪开目光说,“自己多保重。”他说话硬邦邦的,说完就带着人走了。南音看着那背影,才明白那句原来是告别的意思。霍许刚刚从楼中楼的二楼直接进来,现在又带人沿着楼梯上去,他一离开,明显感觉大家都松了口气。
南音奇怪,不知为什么大家都怕他,想问卫太太,一想自己又刚刚借了霍许的势,现在再问他是谁,那不是自曝其短吗?
卫太太看了南音好一会,目光又挪到君显握着南音的手上,他握着她的手,片刻都不松,这不是一个固定的动作,从他默默摩挲她手的动作,卫太太看出,那是一种真切的喜欢。等霍许和他带的人彻底离开,她才有些遗憾,又有些怅然地挪开目光,说道:“……不是你们结婚呀,那真的,太可惜了。”
话一出口,她好像觉得自己失言了,对南音又说,“其实说心里话,人心隔肚皮,这里今天的局面算是控制了,等会散了之后,到了网上,可都是别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你和你师父回去,好好想想对策。”
南音点了头,也没计较刚刚在楼上她没有帮自己说话,毕竟大家都懂明哲保身。
君显心里说不出的怪异感受,拉着南音往外去,这里他一刻也不想呆,甚至都没有和别人打招呼。有人看到他拉着南音离开,还以为刚刚两男争一女,这位正牌男友吃醋了。
出了酒店,一上车,南音就飞快的抱上君显,“对不起,对不起,刚刚对不起。”
君显拉下她的手,“在楼上,都谁欺负你了?”
南音摇头,君显最怕别人欺负她,但她从未放在心上。今天,她才彻底知道为什么,以前没人欺负她,她说他不信。现在有人欺负她,她却已经不敢说!
因为她知道,这次恐怕,连他也护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