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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叹道:“关键是她对我恨到极点,所以才会这么疯狂。需知你小王八蛋虽然混蛋,但毕竟是义气之辈,若是老子死了,你说不得就会携甜儿给老子报仇……若不是她已经濒临疯狂,也不会做这么自灭满门的事。”
阴月天道:“你到底做了什么?她会这么恨你?”
狼道:“还不是老子把她两个儿子都给弄死了,但谁他妈知道那俩傻逼是她儿子,我当时硬闯51区的时候围住我的进化者那么多,那俩小子又没喊出自己是万载寒冰剑的儿子……”
阴月天苦笑道:“若他们说出来,你会放了他们?”
狼想了想:“大概不会,当时老子已经杀疯了眼,我自己的孩子都快死了,谁还管别人的孩子,若他们出来冒头,说不得老子第一个弄死他俩。”
阴月天无语。
这就是纯粹的金刚狼,做事直指本心从不顾及后果,你可以说他嚣张,可以说他无脑,却又不得不承认他身上具备着世间绝大多数人都没有的,纵使万敌于前我自往破之的霸气和狂傲。
这一点习惯了瞻前顾后的阴月天也是自愧不如。
不过他想了想,摇头道:“万载寒冰剑能混到这个地步,固然不杀你就会丢面子,这对脸面比什么都重要的人来说是个问题,但若是你觉得像她这样的人仅仅是因为死了两个孩子或者为了自己的脸面就发疯一般的给自己招灾惹祸,那不现实。”
狼笑道:“你小王八蛋是在自称灾祸?惹了你就是招灾惹祸?”
阴月天道:“我是杀手,万载寒冰剑固然强大,但我杀不了她把她的所有亲朋好友部下徒弟都暗杀掉还不是问题,更何况她也未必是甜儿的对手不是吗?最重要的是如果她真的发疯到对不顾自己家人朋友定要置你于死地,难道还会顾忌完美不死身?恐怕拼着和她打一场也要取你人头。”
狼皱眉道:“这话说的倒是不无道理。”
阴月天道:“我听闻她们两个大人物似是打了个赌,赌的就是你的死活……万载寒冰剑应该是想要从完美不死身手中赢得某些东西,而完美不死身只是单纯的为了招揽你我。现在的情况是,我,还有一个半残的你,将要面对一个或几个回归者组织的围攻,恐怕还有一些万载寒冰剑自己的门徒,我们身后还有泰蕾莎需要照看,若是不做点什么的话,恐怕我们注定死在这里。”
狼深深叹了口气,忽的道:“你……走吧。”
阴月天一怔,沉声道:“你说什么?”
狼将手中酒瓶扔开,起身大踏步走到一直所在某个墙角的少尉杰雷尔身旁,一拳将之击杀,这才背对着阴月天道:“老子做到的事,就由老子自己来背!我知你我相交莫逆,你万万不可能弃我于不顾,可是你也看到了,我们当前面对的是必死杀局,你留下和你离开没有什么区别!老子只求拼力战死,拖延到我的泰蕾莎被治愈的那一刻。我已经在她的身下放了一张‘感应式回城卷’,只要她清醒过来,立刻就会被传送到耶利奇哪里,到时候就麻烦你帮我照顾她了。”
阴月天也是起身,走到他身后道:“我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是必死杀局,可我依旧来了。我始终相信很多事不做的话永远不会被改变,只有努力去做说不得就能碰到极小的几率将之改变。这一次也一样,这必死杀局若是你我联手用心一闯,说不得闯出一条生路。”
狼回身,响彻大地的雷霆伴随着划破整个雨夜的黑暗,照亮了狼的脸。
他的双眼灼灼有神,闪电的光芒和她他眼眸中那强烈且复杂的眼神相比,似乎也黯淡了一些。
这个男人将苍劲有力的双手用力按在阴月天双肩,至情至性的高声道:“你错了!我是天地间独一无二的金刚狼!是这个位面最难以被杀死的男人!谁想要我的命都要做好付出自己生命的准备!阴月天,你我相识已久,都清楚彼此是什么样的人,正因为知道,你给我带来的感动才远比这世间任何一个人都多……”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感动,从不流泪的那双眼球,似乎也有氤氲酝酿:“有了这些感动……就够了,真的就足够了……”
他垂下头,棕色的长发遮住了棱角分明的脸:“我生一世人,嚣张跋扈,行为乖张,偏偏又好战成性,使得满地仇人,朋友并不太多。但我庆幸的是,到目前为止,我所交的朋友,都是最最值得信任和深交的朋友,这样的朋友,纵然不多,却也比那些好友遍天下的人来的强些。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我一生所珍惜的宝物,为我所珍惜者,我又怎么忍心使其陪我共亡?阴月天……”
他抬起头,认真的看着阴月天,语气中蕴含着的,是比灵魂更沉重的两个词:“谢谢!走吧!”
阴月天苦笑着摸了摸鼻子:“万事总有因果啊……约翰·卡夫曼,或者说克雷斯古德·多邦加,我若是没有认识你就好了。”
他摊开手:“若是那样,或者这一次说不定我就是来追杀你的人之一呢。可是我认识了你,并且和你成了朋友,纵然你我之间没有其他的关系,恐怕我也不会坐视不理。”
狼大声道:“那你可以当从未认识过我!你可以不把我当朋友,你……咦?”
他楞道:“其他的关系?莫非你……”
他一把掐住阴月天的脖子拼命地摇晃:“你小王八蛋是不是对我的小泰蕾莎有觊觎之心!?该死的,她才那么大点身体还没发育完全你这大色狼居然就开始打起她的主意……”
阴月天一脚把他踢开,郁闷道:“说正事的时候你能正经点么,而且……”
他嘴角的微笑忽的咧开很大:“其实我从很久之前就一直想问问你,你称呼我的时候,叫我什么?”
他这诡异的笑容让狼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阴月天啊……”
阴月天道:“不不不,我指的是大部分时候你对我的称呼。”
狼试探道:“小……王八蛋。”
“哈哈哈。”阴月天皮笑肉不笑的大笑几声,然后狠狠道:“这就是了!”
狼诧异道:“你小王八蛋……这是抽风了么?”
阴月天笑着,说出了两人在恐怖小镇时与隐侠刘聪说过的那段话:“我是小王八蛋,你比我老,那你岂不是王八?”
狼挠挠头:“王八蛋可是王八生的,你这自己找着让老子占便宜,为什么老子反而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阴月天道:“可是这世上王八蛋只有一个意思,王八却又另一个意思,许多男人都是宁可当王八蛋,也不愿当王八的。”
王八……自然是指戴绿帽被ntr者。
狼现在倒是对这句话不在意了……一个人明知将死,被骂王八倒是没什么,更何况被骂王八的人又不一定是真正的王八。
阴月天似是看懂了他的想法,道:“若我说你是真的王八,你定然不信?”
狼摇头道:“不信。”
阴月天道:“那好,我给你讲个故事。”
“二十一年前,伦敦某座桥下,一个落魄的白人流浪汉倒在那里借着大桥遮风避雨,然后,一个黄种人女性不知为何来到桥下,也许是命运的相遇,或者只是单纯的那个女人想要找人慰藉自己空虚的心和**,便与那白人流浪汉发生了关系……这件事后来还一直被那白人流浪汉引为自得之事。”
“那个黄种人女性根本没想过,与自己发生一夜情的男人固然和她身份差距巨大,但却不是流浪汉和平民女的差距,而是世界最顶尖的进化者和一个普通人的差距。那个平民女人更没想到的是,仅仅不过一晚交欢,竟让她怀上了那个顶尖进化者的孩子。得知自己怀孕后,她随便设计,嫁给了一个黄种人富豪。结果不想,那富豪很快落魄,两人便只能生活在伦敦的贫民区,而同时,她生下了一个小杂种,杂种,顾名思义,就是混血儿的意思。两个往祖上捣十八辈都没有白种人血统的黄种人,居然生下了黄白混血儿,结局可想而知。”
“小杂种从小受尽虐待,为了活下去,在一个杀手的指导下杀死继父和母亲,最终走上了一条杀手的道路。他天生就拥有染色体重组的能力,那是一份即便不努力修炼也能变得极强的**恢复力,随着时间的推进,他的**恢复力在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超过了25点。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恢复力之所以强大,是因为曾经泡过珍贵的进化液的缘故,却不想,那**恢复力居然是延续自一个以强大恢复力而闻名的血脉……”
“后来从种种渠道,小杂种又得知了各种新的情报。比如他的相貌和那位顶尖进化者的母亲极为相似;比如他和那个顶尖进化者的兄弟战斗时开启了某个叫做‘族首之争’的只有一个家族的人才能出现的情况;比如那个顶尖进化者曾经在伦敦的桥下和一个女性发生关系而且恰好时间和人物都极为相似。”
阴月天深深地看着狼,微笑道:“在这重重巧合之下,巧合还会不会是巧合呢?小杂种固然是小王八蛋,但是那个和小杂种母亲生下小杂种的顶尖进化者,是不是同样是一个被女人带了绿帽的王八呢?”
咔嚓!
天空中响雷劈下,将旁边的二层小楼击毁,旋即,倾盆大雨浇灌而下。
狼呆滞的看着阴月天,两眼无神。
他宽厚的唇张合几次,却又总是因不知该说什么而欲言又止。
他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仿佛暴雨下刚刚降生的无毛小羊羔,颤抖的让人心生怜意。
他努力想将手抬起抓住阴月天,却又怕触电一般猛的缩回。
暴雨倾盆,阴月天这便将气场稍微释放出来一些给自己遮雨,抱着双臂立在雨中。而狼则是全身被雨水浇了个通透,彻底成为了落汤狗。
阴月天的一席话,让这个刚才和傲气勃发打定主意绝不拖累朋友,坚定地要用自己一条命换来无数人性命的霸气男人彻底萎了下来。
他呆滞的看着阴月天许久,才声音沙哑的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阴月天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是喜欢给自己找爹的人?而且我记得之前也说过吧,若是我找到了亲生父亲,一定要杀掉他……可是若这个人是我的朋友的话,也就无法动手了。”
狼瞪着阴月天,突地狠狠的、抡圆了给自己一耳光,直抽的七窍流血。
一巴掌似乎还不够,他又反反复复来来回回噼里啪啦的给自己二三十个耳光,差点把脸都抽没了才停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待整个脸恢复过来,他才难以置信的道:“你……真的是我的儿子?”
阴月天道:“怎么?你不是曾说过吗?假如我不叫阴月天,而叫月天·卡夫曼之类的会怎样怎样,现在现实成真了,很难以接受吗?”
狼整张脸都颤抖着:“你……真的是我唯一的儿子?”
阴月天耸肩:“谁知道呢,我哪知道你有多少风流债。更何况若非情不得已,你以为我会承认自己是你的儿子?不过恐怕就算我不告诉你也没用了,现在很多人都已经知道这件事。”
狼经过一段时间落魄,两眼终于开始放光,而且是真正的比草原狼更加耀眼的盈盈绿光!、
他跳起来张大了嘴两眼都弯成怪异月牙,舌头吐出大半个,双手死死抓住阴月天的双臂,喜形于色的尖叫道:“你真是我儿子啊啊啊啊!???”
阴月天不耐烦的一脚将之踹开:“我是你爹!”
第八章 大老板!
对于约翰·卡夫曼是自己亲爹的事,阴月天从没有表现出任何开心或者激动地情绪。
或者说若是可能的话,他甚至不希望两人这层关系被揭开。
但是没有办法,现在上层进化者的圈子基本上都已经知道‘野兽’有一个儿子,而且他的儿子是大名鼎鼎的‘死神’和‘屠夫’,这种事纵然阴月天自己不说,只要狼活着,他总该知道的。
另外一点就是,阴月天此刻必须找出这样一个借口,让狼同意他留下来的借口……无论如何,至少两个人还是至交好友,真正的生死与共的感情,让阴月天这个时候走,无疑有悖了他一直以来坚持的‘我为朋友,朋友为我’的想法。
这一层父子关系,从来不是阴月天所期盼的,甚至相较于他一直渴望的‘母爱’,对于‘父爱’这种事他根本就不屑一顾。
每个人走的道路都是不同,阴月天当然不会理解约翰·卡夫曼孤零一生突然发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有了血骨是什么感觉,并不是他本心如此无情,从未拥有过,又何来这种感情?
别忘了,阴月天的养父是什么样的男人。
……
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的惊喜,狼别说被一脚踢开,纵然是被迎面吐上一口浓痰然后横竖一百多个耳光,大概也只会傻呵呵的笑吧?
阴月天很后悔没有这样做,因为狼此刻已经开始疯狂地翻跟头了。
这个男人丝毫没有一点为人父亲的自觉,连着一百多个后空翻直接撞碎一幢房子的墙壁栽了进去,然后灰头土脸在雨水下满身泥泞的打滚,就在阴月天都以为他将要变成一条活泥鳅的时候,这厮又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唱着‘我们等待那一天~胜利的那一天’这个歌词,原地跳起了一种奇丑无比的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