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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玛2号 作者:[英] 阿瑟·c·克拉克 金特·李-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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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行了!”布朗专横地打断了他的话,“我想我们已经取得了一致的看法,拉玛的移动不是恶意的挑衅,而是巧合。不用说,地球上的控制人员们当然也是这种意见。”他盯着想要发作的威尔逊,“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需要讨论。我请海军上将海尔曼来告诉大家他对飞船领导人选的想法。”
  欧特·海尔曼站在那里读着一张纸条:“按照牛顿号的规定,如果发生了死亡或是其它导致司令官丧失指挥能力的事件,所有船员都应按照既定的任务各司其职。如果已定的任务已经结束,则应等待,直到地球任命一位新的司令官。”
  大卫·布朗插进来说:“一小时前,我和海尔曼上将研究了我们目前的情况,很明显,我们有理由对目前的处境感到担忧。国际太空署仍然沉醉于对波索夫将军之死的调查,甚至还没有考虑让谁来替代他的位置。等他们开始做这件事时,只怕还得花上几个星期的时间来讨论决定。别忘了,也是这个官僚机构,一直没能给波索夫将军选一个助手,所以最后只好说,不需要这么一个角色。”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好让大家考虑他的话。
  “欧特认为,也许我们不应再等着地球作决定了。”布朗继续说,“他的想法是我们自己行动起来,选出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头儿,然后推荐给国际太空署。海尔曼觉得国际太空署会接受的,因为这样能避免争执扯皮。”
  “海尔曼上将和布朗博士向我说过这个想法,”伽洛斯插话附和,“眼前最重要的事,是开始在拉玛里面行动起来。他们俩就是现成的头儿。说实话,我们当中谁都没有波索夫将军那样丰富的指挥经验,干脆就选两个头儿,海尔曼上将管军事和飞船;布朗博士负责拉玛的考查活动。”
  “要是他们俩意见不一致,或是负责的事有交叉时,那怎么办呢?”理查德·沃克菲尔觉得有问题。
  “如果那样的话,就由大家集体来作决定。”海尔曼建议道。
  “真是说得轻巧!”威尔逊仍然怒气未消,刚才他一直在用键盘写着什么,这时,他站了起来,对宇航员们说,“我说,布朗和海尔曼难道是偶然地对目前危急的情况感到‘担忧’?他们倒是巧妙地想出了一种瓜分权力的方法。不过,难道我是惟一一个嗅到这里面有股臭味儿的人吗?”
  “别这样!雷吉。”弗朗西丝把摄像机放了下来,严厉地对他说,“看来这是一个合乎逻辑的权宜之计。布朗博士是我们的首席科学家;海尔曼上将是波索夫将军多年一起工作的同僚。我们中间没有一个是通才,所以把这些责任分开会……”
  对威尔逊来说,要和弗朗西丝争辩是很难的事,但是,他还是打断了她:“我不同意这个方案。”他的声音明显变得不那么强硬了,“我认为我们只需要一个领导人。根据我的观察,有一个值得大家信赖的人选,那就是奥图尔将军。如果这是一个民主的会议,我推举他作为我们的新司令官。”
  雷吉坐下了。会场上出现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大卫·布朗想要维持会场秩序:“请安静,请安静!”他高声叫着,“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来:到底要不要决定领导人选,报呈国际太空署?当我们确定了这一步以后,再决定谁来当这个头儿吧。”
  “在开会之前,我还一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理查德·沃克菲尔说,“但是我同意把地球踢出局。他们又不同我们在一起,更重要的是,他们又不在这个位于金星轨道内侧、停在这个天外来物上面的飞船上。说到底,我们才是将为一个坏决定受苦遭罪的人。我们得自己来办这件事。”
  对每一个人来说,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大家都认为要赶快就领导方式作出决定,呈送国际太空署批准,不能耽误。
  “好吧!”几分钟以后,欧特·海尔曼说,“我们现在必须作出选择。两人共同负责是第一个方案;另外雷吉·威尔逊提议迈克尔·奥图尔将军作司令官。还有没有其它的建议?”
  房里一片静默。
  “对不起。”奥图尔将军说,“我想谈谈我的看法。”
  每个人都注意地听他讲话。威尔逊是对的,虽然奥图尔将军有很强烈的宗教倾向,但他并不强加于其他人,队员们也很尊敬他。
  “我想,我们必须特别注意,不要失掉我们在过去一年里同甘共苦建立起来的团结合作的精神。我认为,在这种时候举行一个竞争性的选举,会在我们之中造成分裂。另外,这也是不必要的,不重要的。不论谁做这个头儿,我们都能在任何情况下去完成既定的任务。事实上,我们每一个人都受过专门的训练,能完成特定工作。”
  大家都点头,表示赞同。
  “而我,”奥图尔继续说,“我必须承认,我对拉玛内部的情形所知甚少。除了管理和操纵两艘牛顿号飞船、评估潜在的军事威胁、在舱里做做沟通通讯联络的工作以外,我不能做其它事情。我没有资格做一个司令官。”
  雷吉·威尔逊想要打断他的发言,但奥图尔没有停顿,继续说:“我建议,采纳海尔曼上将和布朗博士提出的方案,立即着手展开初步的行动——对这个外来的异星巨船进行探查。”

  会议结束时,两位新领导人通知大家,准备第二天早晨复议第一个突击行动的草案。
  尼柯尔回头朝房间里走去。半路上,她停了下来,在伽洛斯门上敲了敲。没有回应。
  她再敲,便听见伽洛斯大声地问: “谁在那儿?”
  “是我,尼柯尔。”她答。
  “请进。”他说。
  她推门进去,看见他正躺在小床上,脸上愁眉不展。
  “你怎么啦?”尼柯尔关切地问。
  “嗯,没事儿。”伽洛斯回答,“只是有点头疼。”
  “吃药没有?”尼柯尔问道。
  “不,没那么严重。”他脸上仍然没有笑容,“需要我效劳吗?”他的口气好像不怎么友好。
  尼柯尔有点摸不着头脑。她试探着说:“你看,我又看了一遍你写的有关波索夫将军死亡的报告……”
  “你干吗读那个?”伽洛斯生硬地打断了她。
  “我想看看,我们做的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尼柯尔回答道。她看得出来,伽洛斯并不想讨论这件事。停了片刻,她又说:“我很抱歉,伽洛斯,我打扰你了。我一会儿再来谈这事。”
  “不,不。”他却又说,“我们现在谈吧。”
  真奇怪,他这是怎么啦?尼柯尔心里有点儿纳闷,“伽洛斯,你的报告没有提到你的手触到主控制盒的事,但我敢肯定,当我被甩到墙边时,曾看见你的手指按在键盘上。”
  尼柯尔停了下来。伽洛斯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似乎他正想着其它什么事。
  “我记不起来了。”他面无表情地说,“也许你是对的。可能我的头给撞了一下,记不起来了。”
  到此为止吧!尼柯尔对自己说,一边仔细地观察着她的这位同事,很显然,在这里不会获得更多的东西了。




第十九章 “帕罗”仪式

  热娜维耶弗的眼泪忽然涌了出来,说道:“哦,妈妈,我非常爱你。这太可怕了。”
  女儿跑出了镜头,父亲出现了。他关切地看着右边,直到外孙女跑出房去,然后,转身面对屏幕,对尼柯尔说:“过去的一天对她来说很艰难,很痛苦,你知道,她非常崇拜你。有些外国的新闻媒体胡乱评论,说你的手术做得很糟糕。今天下午,美国的电视台记者甚至还诬蔑说你在手术时喝醉了。”
  歇了歇,父亲的脸上也露出了倦容,他又说:“我和热娜维耶弗当然知道这全是些胡说八道。我们都爱你,并且坚决地支持你。”
  屏幕黑了。在这以前,尼柯尔与家人的通话很愉快;但是,她第二次传送信号时,当父亲和女儿再次出现在屏幕上时,尼柯尔一下子就看出,很显然,发生在牛顿号上的事件也搅乱了他们在博韦的平静生活。
  热娜维耶弗特别烦恼,当谈起波索夫时,她一下子就哭起来。她曾见过他好几次,把他看作慈祥的长辈。波索夫也非常喜欢她。想到这些,热娜维耶弗的泪水止不住地流,无法使自己平静下来。就在这时,电话中断了。
  “是的,我使你感到无比困窘,难以接受。”尼柯尔默默地想着,心里充满内疚。她在床边坐下,擦着涌出的眼泪。她太累了。慢慢地,不知不觉地,她变得悲伤惆怅,愁绪满腔。她和衣躺在床上,脑海里出现了女儿在学校里被人羞辱的景象。女儿的朋友们当然会询问她波索夫之死的情况,女儿怎么回答呢?想到这里,尼柯尔不禁心头颤动。“我亲爱的女儿,”她想,“你知道我多么爱你,我怎么才能减轻你的痛苦呢?”尼柯尔真想能抚摸女儿,安慰她,把她抱在怀里,告诉她母亲的亲情和爱意,驱除那些邪魔的纠缠。但她没法这样做,热娜维耶弗远在几十亿千米之外。
  尼柯尔躺在床上,闭上了双眼,但无法入睡。她感到异常地孤独,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孤立无援的感觉油然升起。她渴望有谁来抚慰她,有谁来告诉她,这一切都不全合实际情况,这一切都会过去,醒来时,又将是一个艳阳天。然而,没有人来。她的爸爸和女儿远在地球;她在飞船上两个最亲近的朋友,一个已经死去,另一个举止可疑。
  “我失败了。”尼柯尔悲伤地想,“在我最重要的时刻,我失败了。”她不由得想起了她的另一次失败,那时她16岁。为纪念圣女贞德的750周年忌日,要举行一系列为期两年的游行活动。当时,全国的许多姑娘竞争扮演圣女贞德,胜者将会无比的荣耀。尼柯尔全身心地投入了这次竞争。她阅读了大量有关贞德的书,查看了许多的录像资料。挑选工作到了最后,除了“适宜否”这个项目以外,她获得了所有测试中的最高分。她赢得了胜利,但却最终却没能入选。爸爸安慰她,说这只是表明法国还没有心理准备,让一个黑皮肤的姑娘做他们的女英雄罢了。
  “那不是一次真正的失败。”尼柯尔这样告诉自己,“并且不管怎样,爸爸还在身边安慰自己。”
  这时,妈妈葬礼的画面又浮现在她脑海里。那年她才10岁。妈妈独自去非洲看望亲戚,染上了病毒,患了席卷全村的霍根热,很快就死去了。
  五天以后,她被村民们以部落女王的仪式火化。当祖爷爷念诵祷文保佑妈妈的灵魂飞升天国、并早日重回大地的时候,尼柯尔放声地大哭。火焰升起,慢慢爬上并卷舐妈妈华丽的衣袍,燃烧起来。尼柯尔感到一种噬心般的空虚和无助。“但那时,爸爸就站在我身边。”她回想着,“他握着我的手,我们一起看着妈妈消失不见,我们一起分担着悲痛。”
  “还有那次,我在非洲通过‘帕罗’仪式的时候,更孤单,更恐惧。”

  在那个春天的早晨,她刚七岁,爸爸和她站在巴黎机场。爸爸亲切地爱抚着她,说:“亲爱的,亲爱的尼柯尔,我会非常想念你的,好好的回来见我。”
  “但是为什么我非去不可呢?爸爸。”她很不情愿地说,“还有,干吗你不跟我们一块儿去呢?”
  他弯下身子,对她说道:“你将成为你妈妈他们部落里的一员。七岁的时候,所有的西罗弗孩子都要通过‘帕罗’。”
  尼柯尔开始哭起来:“但是,爸爸,我不想去,我是一个法国人,不是非洲人。我不喜欢又热又有虫子的非洲……”
  她父亲用手抚摸着她的脸颊,说:“你必须去,尼柯尔。你妈妈和我已经同意了。”
  妈妈和父亲确实商量了许多次。尼柯尔从出生到现在,一直生活在法国,她所知道的有关非洲的事,都是妈妈告诉她的;还有就是曾与家里人一道在象牙海岸进行过两个月访问。
  对皮埃尔来说,让自己的爱女去通过“帕罗”,可不是个轻松的决定。他知道,这是西罗弗传统的原始宗教仪式。在与阿拉维结婚时,他答应过祖爷爷,他们的孩子要回去参加至少一轮“帕罗”仪式。
  最令皮埃尔无奈的是,妻子阿拉维告诉他,因为他是一个局外人,不能够陪女儿去参加这个理式。他不会理解这些的。他的出现,也会使小姑娘分心,打扰她们。当帕里吻别女儿和妻子,把她们送上飞往阿比让的飞机时,他心里隐隐作痛。
  阿拉维心里也惴惴不安,因为这毕竟是她惟一的孩子,才七岁的小姑娘。她尽量地为尼柯尔作好准备。这个孩子有学习语言的天赋,她很快地掌握了一些基本的西罗弗语句。但很明显,和其它孩子相比,有严重的不足。其他的孩子都是土生土长,他们熟悉这个地方。为了让尼柯尔适应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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