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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后,一个蓝眼睛的金发姑娘吃力地紧跟着。姑娘穿一身国际太空署的制服,双肩挂满了大大小小的摄像器材。波索夫将军大声地问飞行器里的电子工程师理查德·沃克菲尔:“有人受伤吗?”
“弹射时,塔布里的肩撞伤了,看样子伤得不轻。不过我已经和尼柯尔通了话,她说还没伤及骨头,四肢也好好的,只是许多地方被擦伤。”
波索夫跳上飞行器的前座,与沃克菲尔并排坐下,前面是控制板。金发姑娘急忙停止了摄像,爬上了后座。她叫弗朗西丝·萨巴蒂尼,是记者。
波索夫挥挥手,让她下去,说: “去看一下德雅尔丹和塔布里。”他用手指着平台的另一端,
“威尔逊可能已经在那边了。”
波索夫和沃克菲尔让飞行器快速滑行到了400米外,他们看见那位50岁开外、身上套着新军装的瘦小个儿大卫·布郎正忙着把降落伞塞进背囊里。波索夫下了飞行器,朝美国科学家走去。
“你还好吧,布朗博士?”波索夫将军脸色阴沉。
布朗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波索夫耐住性子,一字一句地说:“也许你可以告诉我,当你让山中宏改用手动控制时,脑子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这里就咱俩,咱们可以讨论一下。”布朗仍不吭声。
“你难道没看见警示灯吗?”波索夫继续说,“你想过没有,这种小聪明可能会让宇航员冒生命危险!”
布朗脸色难看,不高兴地瞥了波索夫一眼,生硬地说:“当时,只是想让直升机离目标近一点,再说,这也是抓住那东西的惟一办法。任务不就是……”
“别跟我说什么任务!”波索夫怒气冲冲地打断他,“记住,任何时候,人员的安全都是第一位的,更别说是在进行这种模拟训练。这是有明文规定的,是原则!告诉你,对你使用这种疯狂的方法,我感到非常震惊!现在可好,直升机毁了,塔布里受了伤,你得庆幸没人为此送命。”
大卫·布朗不再理会波索夫,转身又去整理降落伞。他的肩头不住地抖动,用力地往透明包中塞降落伞,看来他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波索夫上了飞行器,等布朗收拾好,接着便让布朗也坐上来一道回基地。布朗不住地摇着头,沉默不语。等飞行器停稳,他挎上背囊,沮丧地离开了直升机的残骸,向升降机的方向走去。
第三章 总结会
会议室的外面是训练场。在强烈的摄像灯光的照射下,塔布里坐在听众席上,面对弗郎西丝·萨巴蒂尼的微型摄像机镜头,解释说:“那仿生物刚好在机械手的极限位置上,我试了两次,都无法够着它,所以,布朗博士决定使直升机改为人工控制,以便离墙更近点。刚好这时候,刮来一阵强风……”
会议室的门开了,出现一张红润的脸,这是奥图尔将军,他和颜悦色地说:“都等着你们哩!我看,波索夫将军已经有点着急了。”
弗朗西丝关了灯,把摄像机装进她飞行服的兜里,笑道:“那好,我的匈牙利英雄,就此打住,我们的头儿可不喜欢等人。”她走过去,手臂轻轻地搭在这个小个子男人肩上,拍着他缠着绷带的肩膀:“我很高兴你们都没事儿。”
一个四十来岁、长相英俊的黑人一直坐在另一边,在那里用键盘写着什么。他也跟着弗朗西丝和塔布里来到会议室里。
“我要写一篇有关这个遥控机械手设计的专稿,”当他们坐下时,雷吉·威尔逊小声对塔布里说,“有许多读者对这种技术玩意儿很感兴趣哩。”
“我很高兴你们终于进来了,”波索夫挖苦道,“我刚才在想,对你们来说,开会是一种苛求吧?”他又指着威尔逊,“威尔逊,你首先是飞行小组成员,其次才是记者。你想过没有,应该把那该死的东西拿走,听我们开会。下面的内容不准记录。”
威尔逊赶紧把便携电脑收进了公文包里。
波索夫一边讲话,一边来回踱着步。
会议室的桌子呈椭圆形,最宽处有2米,12个座位,每个座位上都装有电脑,不用时便盖上。盖子的纹理刚好与桌子的高档仿真木料一样。
像平常一样,欧洲海军上将欧特·海尔曼(政府会议的英雄,卡拉卡斯危机的调停人)、美国空军将军迈克尔·奥图尔以及波索夫将军三人坐在桌子的一头。其他的人则如往常一样,随随便便地没有固定的位置,这使得一向喜欢整洁和秩序的海军上将海尔曼和司令官波索夫很是恼火。
很多时候,成员中的这些“没有规矩的外行们”会聚集在桌子另一头,中间形成一个缓冲区,那些毕业于“太空军校”的宇航员则坐在那里。
通过近一年的传媒报道,公众已经能毫不费力地将队员中的三种人区分开来。第一种人,就是所谓“外行们”,他们是两位科学家和两位记者;第二种人是被称为“三驾军事马车”的军事指挥官们;第三种人是将在行动中完成大部分技术性工作的五位宇航员。
这天,气氛有些异常,外行们和宇航员们完全胡乱混坐在一起。《拉玛地图集》一书的作者、日本科学家高岸是全球最杰出的研究七十多年前第一次拉玛探险行动的专家,他的那本地图也是所有参加这次行动人员的必读资料。现在他正坐在桌子的中间,身旁是俄罗斯飞行员艾琳娜·图格耶娃和英国宇航员兼电子工程师理查德·沃克菲尔;在他的对面,坐着生命科学家尼柯尔·德雅尔丹,她是一个有着非洲和法国混合血统的妇女,面庞如雕塑般美丽端庄;在尼柯尔身旁,是如机器人般少言寡语的日本飞行员山中宏,以及美艳动人的弗朗西丝·萨巴蒂尼。指挥官们的对面是美国记者威尔逊、唠唠叨叨的塔布里以及大卫·布朗博士,布朗博士面前摆满了文件,表情十分严肃。
指挥官们身后的墙上,挂着大幅的拉玛的地图和各种有关拉玛的图表。
“真是难以置信。”波索夫一边大步踱着,一边说,“我得承认,从今天模拟训练的情况来看,我怀疑你们能否完成任务。先生们,别忘了这是有史以来人类最重要的一次行动,而你们有幸入选。”
“人们认为这个拉玛是它的前任的翻版,它里面的生物智力平平。根据过去3年雷达搜集的资料,我承认,它的尺寸大小、形状与拉玛1号一样。也许拉玛只是一艘死船,也许它的主人们在千百年前就已经死去,但这次行动仍然是我们一生中最重大的事件。我认为,拉玛值得你们每一个人作出最大的努力。”
波索夫将军稍停片刻,以理清思路。塔布里想提问,波索夫打断了他,继续他连珠炮似的讲话:“这次训练,每个人的表现都糟透了。是的,你们当中有的人很出色,你们当然知道我指的谁,但自作主张却不行。我敢肯定,有那么两三个人,在训练前压根儿就没有读过发给你们的《操作要领》。当然,这种东西是有那么一点乏味儿,但十个月前你们接受任务时为什么要同意读它并且按拟定的条款办呢?更勿须我提醒,有人根本没有飞行经验。”
波索夫在巨幅地图前停下来。这是“拉玛1号”内部“纽约”城的一角,耸立着很多高大的建筑,人们称之为“曼哈顿”。著名的圆柱海环绕“纽约”城四周,使其成为一个岛城。第一次考察它的人们将这一部分绘了下来。
“六个星期之内,我们将再次与拉玛相会。但是要记住,它是另一艘拉玛飞船,也许它有一座与此一模一样的城市,也许没有。我们是所有地球人的代表。我们也无法预料将会遇到些什么。所以,无论多么周详细致的准备,也是不够的,只有熟练、再熟练,完美、更完美,才能使行动成为自动完成的‘程序’,才能使我们的大脑有余力来对付那些可能出现的、无法预知的新情况。”
波索夫司令官坐了下来:“今天的练习简直就是一场灾难,我们差一点失去三位队友和一架有史以来最昂贵的直升机。我想再次提醒在坐各位,按照国际太空署和‘政府会议’所批准的行动准则,在行动中,首先要保障人员的安全。其次,要分析和鉴别出可能存在的、对地球人的危害。只有在确定拉玛无害以后,才谈得上捕捉那些生物。”波索夫把目光直盯着桌子对面的布朗;布朗不示弱,也挑战似的回瞪着波索夫。
“我也想提醒波索夫将军,”大卫·布朗立即大声地反驳道,“并不是人人都赞同所谓的‘优先顺序原则’,那只不过是些陈词滥调罢了。在科学家看来,那些生物的重要性无论怎么说,都不会过分。正如我在宇航员会上和电视新闻中反复讲过的那样,如果‘拉玛2号’与‘拉玛1号’的行为完全一样,那么,它就会不理睬我们是否存在。我们的进展如此缓慢,如果竟连一只拉玛生物都抓不回来,白白失去这一次机会,我们将无法向世人交代。”
波索夫想说什么,但布朗博士站了起来,使劲地挥着手说:“不,不,听我说完,你指责我今天指挥无能,我有权利回答!”他朝波索夫挥动着手里的几张计算机打印纸,“这里是一些与今天的事有关的数据,是你们的工程师提供的,我想你已经忘记了。让我来提醒你几个基本要点:第一,捕捉活动是安排在探查行动的结束之时,届时,‘拉玛2号’将早已被确认是对地球无害的了,否则,捕捉活动会被取消;第二,前次的拉玛探险发现,拉玛生物都是单独行动的,从不成组活动。”
大卫·布朗从其他人的表情看出,他的发言获得了大家的赞同。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我肯定,在了解了这些以后,大家会同意:这次特殊的练习正好模拟了捕捉拉玛生物的仅有的机会。我一直在想,2130年当我们的宇航员第一次登上拉玛时,如果能带回一只或几只这种拉玛生物,那将意味着些什么?要知道,在我们人类的历史上,那是仅有的一次与天外文明真正的接触。
“可惜,我们本应该从那次接触得到更多的东西。我承认,第一次调查给我们提供了大量的资料,其中,也包括劳拉·恩斯特博士对那只著名的‘蜘蛛’——拉玛生物的解剖后所写下的报告。但是,宇航员们带回家的惟一的人工制品,就是那朵以某种生物力学方式种植的小花。更可惜的是,人们还没来得及弄懂它神秘的机理,它已经凋谢变质了,再也无法恢复。说明白一点,人们并没有从这次‘远足’中捞到什么纪念品,没有烟灰缸、没有玻璃杯,也没有从它的设备上拔下一块什么芯片,但这些东西却能告诉我们许多拉玛工程学的知识。现在,我们幸运地有了第二次机会。”
布朗博士抬头望着头上的圆形的拱顶,声音充满了激情:“如果能想办法捕捉两三只拉玛生物回地球研究分析,揭开它们的秘密,毫无疑义,我们的行动将是人类历史上划时代的事件。只有深刻认识了拉玛工程学的思想,我们才能真正实现与拉玛人的接触。”
就像通常那样,大卫·布朗用他的雄辩扭转了败局,取得了部分胜利。
波索夫也被他的激情所感染,决定改变策略:“停一停。”趁布朗停顿的功夫,波索夫用缓和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滔稻宏论,“无论如何,在行动中决不能忽视人身安全,不能让我们的人陷于险境。”他环视了一下其他人,“像你们一样,我也想从拉玛带回一些拉玛生物和其它标本,但必须指出:‘拉玛2号’是否就像‘拉玛1号’一样,是一片旅游的乐土?这是一个很大的疑问。有什么证据证明拉玛人是充满善意的?他们到底是怎样的生物?我们没有任何答案!因此,急急忙忙地去捕捉拉玛生物很危险。”
“但是,司令官,确实没有任何办法来确认所做的事是不是安全。”理查德·沃克菲尔插嘴道,“就算我们确定这‘拉玛2号’与‘拉玛1号’是一模一样的,却还是无法预料当我们去捕获一只拉玛生物时,究竟会发生些什么。我的意思是,万一如布朗博士所说,这飞船是来自银河系另一端异常复杂精巧的自动机器人,它们的主人在百万年以前建造了它们。就算主人们已经死光了,那么,我们怎样预知当这些生物遇到含有敌意的行为时的反应呢?它们到底会怎么做?它们被输入了什么程序?它们是否是拉玛某种更基本的识别系统的一部分?虽然看起来它们只是些机器,但它们可能被输入了自卫的程序,会很自然地作出某种反应来自卫。当出现敌对行为时,就会引发飞船一连串的反应。这是完全可能的。我想起曾经读过的一本书,讲的是一个机器人在2012年坠入泰坦卫星的乙烷海时,触发了一连串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