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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打了个寒噤。
妙玉轻轻地道:“我早已自备了一颗毒丸,万一虎婆婆失势,我便自杀身亡,使得浑身肌肤溃烂,发出阵阵恶臭,那样龙矛那贼子的手便不敢碰我了。”
她语气的坚决,绝不容人怀疑,我禁不住惊心动魄。
未等我回过神来,妙玉说了声“再见”,已飘然而去,空留下阵阵幽香。
~第四十四回怀春~
“岳公子,你干什么去了?”
这是我甫回迎宾馆,便被请入巨禽府,巨禽公见着我时所问的第一句话。
在途中,我就想到巨禽公可能要问这个问题,最好坦白一点,当然有些重要部分要加以隐瞒。
倘不如实说,以巨禽公的势力,当耳目遍布,我和妙玉相约“钓鱼台”绝瞒不过他。
如果爱坡真是巨禽公的人,更是纸里包不住火,徒增他的猜疑。
妙便妙在我现下乃巨禽公、虎婆婆双方极力拉拢的对象,妙玉约我见面,再也寻常不过。
我虽是个老实人,但身临凶险莫测之境,也不得不学会保护自己。
我道:“妙玉约我到钓鱼台,聊了一会。”
巨禽公脸露笑容,似对我的坦白非常欣赏,道:“如果你们是在谈情说爱,我便大为宽心了。”
我唉声叹气地道:“她先跟我谈了一通奇奥难懂的人生观、价值观、宇宙观,然后……然后……”面现难色,说不下去。
巨禽公斜倚巨椅靠背上,雍容地一笑,道:“在我跟前,你有什么忌讳的?说吧。”
我道:“妙玉说……她说虎婆婆怀疑天后已然驾崩,可你刻意隐瞒……”
巨禽公勃然震怒,说道:“虎婆婆竟敢诅骂天后,当真大胆妄为、大逆不道!”
我道:“虎婆婆对此也只是怀疑,所以她希望我能去探望一下天后,然后把看到的情形告诉她。”
巨禽公道:“你答允她了?”
我道:“其实我也早想去探视天后,一来转达敝国国王及家父的问候,二来我也想亲自向她澄清误会,公爷你知道,天后的两条蛭龙被鸩毒毒死,可我那时神志尽失,蛭龙之死丝毫怪不得我。”
巨禽公眼中流露出无比哀痛?道:“我正想向天后请示阴谐、机器联姻之事,请她裁定最终人选,正好与你同行。岳公子,你要有个心理准备,天后她……唉,病得已经……我恨不能以身相替……”
说到这儿,这高大汉子语音哽咽,滴下了几滴眼泪,急忙转过头去,悄然拭去。
天一宫。
此乃艳后设在凤凰城天一山内的十大宫苑之一,四周群山罗列,诸峰拱揖,气候宜人,风景绝佳,为游览胜地,自被艳后看中,并营建了天一宫之后,便成为禁地。
现今艳后在此养病,巨禽公又特派重兵把守,再加上险峻的山势地形,别说高手无法潜入,纵是派十万精兵强攻,两三月内亦难立寸功。
日薄西山、暮色袅袅之时,我随同巨禽公,以及千余近卫穿过重重禁兵,始抵达天一宫前。
我原本烦闷忧急,但到了这里,胸襟豁然开朗,心情为之怡然。
天一宫蜿蜒起伏的宫墙长达三十几里,背依奇峰,面滨大湖,殿宇亭榭掩映,溪沼洲岛错落,风光旖旎,巧夺天工。周遭山峦起伏,草木蓊郁,说它是仙境一点也不夸张。
我心中暗赞:“听说此处因独特的地理环境所致,春无风沙,夏无酷暑,秋无萧瑟,冬无严寒,嘿,艳后选它为宫苑,倒真会享福。”
到了宫殿门口,千余近卫尽皆止步,只有我和巨禽公得能继续进入。
越往里走,越有庭院深深几许的感觉,巡视当值之人身份愈高,武功愈强。
走到一座虚掩的大门前,巨禽公的脚步不由自主放慢脚步,几乎听不到声音。
我想到即将见着闻名天下的淫妇,大为紧张。
门由开拉开,八名年纪较大的妇人走了过来,向巨禽公施了个万福。
我的目光向门内张去,但见里面放着一张锦榻,一人躺在上面,盖着被子,因角度不适,看不到形貌。
只听得巨禽公悄声问道:“天后怎样了?”
一名妇人答道:“回公爷,天后虽服了许多药,仍没有起色,好像……好像……”
巨禽公叹了口气,道:“说吧,没事。”
那妇人道:“天后的病好像变重了。”
巨禽公面色沉重,挥了挥手。
众妇人退去。
在巨禽公的示意下,我和他走入屋内。
我只望了床上之人一眼,便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便是以美艳而令天下男子色授魂与的艳后吗?
除了头、颈、双手,艳后的其他部位都被被子遮盖,由她的脸、来看,几乎已没有肉,只剩下枯柴般的骨头,皮肤紫黑、干瘪,看不到一点润泽。
艳后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地躺在那里,连一根小指头都无法移动。
谁能想象,这便是风华绝代、叱咤风云,令天下亿万女性崇拜的艳后?
我看得出来,艳后依然活着,这从她依稀有一丝光采的眼神可心判断。
她看到有人走近,眼珠子还滚动了一下。
倘非我眼力过人,决计发现不了。
那妇人的所谓“服药”,无疑都是她们想方设法硬喂下去的。
浓重的药味、死亡的气息,弥漫整个房间。
巨禽公强忍悲痛,目含泪花,走到榻前,弯下腰来,深情无限、无限伤感地凝视着艳后,轻轻地道:“天后,我看祢来了!”
艳后如死人般没有反应。
巨禽公把我拉近,对艳后道:“天后,这位便是岳战的儿子岳钝。”
我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天后,祢好。”
不知如何,听到“岳钝”这个名字,艳后的眼里蓦然绽放出些许光采,死死地盯着我。
被这么样一个人盯着,我禁不住有点毛发悚然。
巨禽公擦了把自眼角溢出来的泪珠,抽噎地道:“岳公子,你看到没有,天后听说你来了,显得非常……激动,非常高兴,她也在向你问好呢。”
我听了他这番话,又念及艳后的处境,不觉鼻子酸酸的。
巨禽公坐在床沿,温柔地握住艳后的手掌,道:“天后,前天我已和祢说过,盟军已灭掉了帝国,独尊大帝也寿终正寝,为了祢打下来的阴谐江山永世屹立不倒,我和虎婆婆商量,与机器联姻,是以岳公子才被请到了凤凰城。”
艳后也不知听见、听懂了他的话没有,直觉告诉我,艳后的心神仍系在我的身上。
为何如此,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巨禽公继续说道:“我和虎婆婆虽同意阴谐、机器结为秦晋之好,但为人选问题却争执不休。虎婆婆看中了天后昔日的侍女妙玉,可我却选中了涩儿。这事我大感为难,因此想请祢定夺。”
我想:“艳后即使听到,也说不出话,巨禽公你岂非白费唇舌?”
巨禽公忽然点头,道:“我明白了,明白了。”
他站起身来,揽着我肩头,道:“天后请你回避一下。岳公子,这是天后的意思,请你原谅。”
我愕然道:“天后她……”
巨禽公道:“个中详情,待会由我向你解释。”
我虽想看一看艳后如何表达她的意思,但巨禽公既这么说,也只得走了出去。
大门轻轻闭上。
我一个人站在倘大的厅里,颇为孤独、冷清。
良久,巨禽公满面泪痕地走了出来,左手拿着一卷纸,走至门边,又回头依恋地看了一会,这才掩上房门。
我迎将上去,问道:“天后怎样了?”
巨禽公唏嘘地道:“她已经睡了。”
我道:“那人选问题……”
巨禽公道:“天后已经决定,把涩儿嫁你为妻。这正是最明智最正确最,亦符合阴谐、机器利益的决定。”
我听了,不禁涌上强烈的失望。
巨禽公虽答应把妙玉许我为妻,可事世难料,谁能料想得到虎婆婆失势之后,妙玉不会自杀?
巨禽公伤感地道:“岳公子,你一定想知道我和天后之间是如何‘说话’的,对不对?”
我由衷地道:“在下正欲请教。”
巨禽公道:“我和天后可谓老夫老妻了……”
他忽然苦涩地一笑,道:“说我和天后是夫妻,那可是我一厢情愿的说法,别说虎婆婆等人会讥之以鼻,甚至天后她不会认可,因为她的男宠多达三千多人,我只是最蒙恩信的一个罢了。”
我骇然道:“三千多人?”
巨禽公显然不愿意再就此事说下去,道:“由于我和天后最为恩爱,朝夕相处,形影不离,早形成了默契。比如平时她只要露出一个笑容,我便猜知她要求我做什么;或是我未等把话说完,她便晓得我将要说什么。”
对这种说法,我并不奇怪。
人世间本就有很多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夫妇。
巨禽公道:“你已看到,天后虽不能说话,眼睛仍可张阖,甚至转动眼珠子。每当我向她请示重大问题时,她便以阖上眼睛表示‘同意’,如果我问了三遍,天后仍睁着双目,便说明她不赞成此事。”
他举起那卷纸,道:“所以当天后钦定伊涩儿为唯一人选后,我立即把它以诏书形式写了下来,并从天后枕边取出国玺,当着她的面在诏书上盖了印。”
我虽然诚实,却也不是傻子,对巨禽公的说法有几分疑惑:“艳后到底有没有眨眼或是阖眼,并无第三者看见,全凭巨禽公说了算。”
但转念一想:“巨禽公对艳后情深意重,有此特殊的沟通方式亦不足为怪。”
巨禽公倏地推开窗子,天色已欲黑了,天一宫有的地方已燃起了灯光。
他指着前方的一座颇高的假山,道:“那山顶有一摘星亭,身置其中,可尽情享受湖光山色带给自己的绝美感受。我至今仍未记得,三年前的一个晚上,月上东山,满湖清光,万簌俱寂,只有湖水微波拍岸之声,我和天后登上摘星亭,她依偎我怀里,笑靥如花,娇声柔语,那情景虽犹在眼前,可天后……天后……”
我站在他的身侧,恰好看到数颗泪珠由巨禽公眼角无声无息地滑了下来,可他自己犹未知觉,仍沉浸往事之事。
我忖道:“巨禽公的富贵极权全由艳后而来,她对艳后的痴情,应不容怀疑。”
巨禽公又自言自语地说了一会,一阵微风吹来,他方才醒觉,道:“天一宫是我最想来又最怕来的地方,想来,是可见着天后,怕来,是害怕触景伤情,不知不觉时光逝去,误了国事。”
我叹道:“公爷对天后的深情,实令人感佩不已。”
巨禽公摇摇头,出了大厅,又叮嘱了那八名妇人一番,这才和我乘车返回巨禽府。
华灯初上,万家灯火。
巨禽公已经从对艳后的伤怀中返回现实,喝了数口香茗,道:“天后既已钦定涩儿做你的妻子,从刻下起,你们便成了名正言顺的夫妇。如果你不见外,我便把涩儿请出,让你们认识一下,可好?”
虎婆婆曾说过,伊涩儿亦是亿中挑一的佳人,姿容之美,绝不逊色于妙玉,若说我对伊涩儿没有好奇之心,那是骗人的。
巨禽公见我没有拒绝,微微一笑,道:“丑话说在前头,我这个干女儿人品、才华、相貌自是上上之选,便是怕见生人,惜言如金。”
我笑了笑,道:“我也是这样。”
巨禽公抚掌笑道:“那你们倒真是天生的一对,地配的一双。天后这个媒做得好极了!”
遂吩咐去请小姐。
我坐在那里,心里不住描绘着伊涩儿的容貌。
过了好一会儿,门外终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门外美婢大声说道:“公爷,小姐到了。”
如果我的心脏犹在,必然如鹿撞般响个不停,忽感不好意思,正欲低头佯作喝酒,门口一女说道:“爹!”
一句话,一个字,胜比天音,要有多好听便有多好听,但听在一亿个人的耳里,便有一亿种各不相同的感受。
我忍不住浑身一震,抬头望去。
伊涩儿正轻移娇躯,款款走来,但当接触到我的目光时,不由愕然止步,面红过耳,想是料不到除了巨禽公外,还有一个长相奇相的陌生少年坐在厅内。
我虽拥有圣女这等貌赛仙子、得窥天道的未婚妻,但见了伊涩儿,仍为之深深吸引,嘴巴大大的张着,不争气地喘着粗气。
伊涩儿的年龄约在十六至十八之间,身形纤美修长,一头秀发如瀑布般自然泻落,在摇红的烛焰下,犹显得乌黑闪亮,无论容貌,或是风姿,均与妙玉难分上下,应属两种截然不同的美。
妙玉聪颖大方,看透尘世,无论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