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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尼厄斯大夫怯怯地侧着身子跟在后面,嘴里哀求着,“请别这样,斯图尔特
小姐,现在不是见面的时候,他会——不高兴的,也会令你难过。”
“外公,”邦妮抽泣着,用力拍打着门,“让我进去,我是邦妮。妈妈——她
死了,被人害死了。现在只剩下咱们俩了,外公!”
“斯图尔特先生,”朱尼厄斯先生小声说,“您的外孙女邦妮·斯图尔特在这
儿呢。她需要您,先生。您不想开开门,和她说说话,安慰一下她吗?”
没有回答。
“斯图尔特先生,我是朱尼厄斯,请开开门呀。”
那苍老、含混的声音又出现了,“你们全都走开,不管是警察还是邦妮,我现
在谁也不见。你们当中有死亡的气息,死亡!死亡……”叫声在最高音的地方停住
了,他们分明听到了身体重重倒下的声音。
邦妮咬着手指头望望身边这几位。布彻也跑上楼来。
格吕克轻轻说,“站开一点儿,斯图尔特小姐、我们得把门打开。你也让让,
朱尼厄斯。”
特伊这时也上来了,静静地站在大厅的另一头,眯起眼睛注视着这边的动静。
格吕克警官猛地向两扇门的交接处撞去,里面有什么东西折断的声音,门被冲
开了。他一动不动地站了一会儿,大口地喘着气。这令人窒息的片刻宁静仿佛是那
么漫长。
房间很大,光线却相当暗,家具和楼下大厅里的一样都是又笨又重的那种;四
条腿的英式大床是用雕花的橡木制成的,带有暗红色的天盖,显得十分杂乱;毋庸
置疑,在床的一侧靠着一支笨重的猪枪,主人随手可及。就在他们眼前的地上,埃
勒里曾在屋外瞥见的那位老人正蜷着身子躺着。他穿着一身法兰绒睡衣,披一件羊
毛质地的长袍,瘦瘦的脚上是双厚袜子和拖鞋。屋内只有床边的一盏棕色云母石底
座的台灯亮着,壁炉里没有生火。
朱尼厄斯大夫急忙上前在那一动不动的老人身边跪下来。
“他晕过去了,恐惧、仇恨、焦虑……我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不过他的脉
搏还算正常,没什么可担心的。请离开这儿吧,今晚想跟他谈是不可能了。”
他站起身,弯下腰去,以对他那单薄的体格和他那把年纪来说相当惊人的力气
抬起老人那没有知觉的身子,把他抱到床上去了。
“他大概是假装的,”格吕克警官厌恶地说,“这个老顽固!来吧,各位,咱
们飞回洛杉矶去。”
第八节 一无所获
“飞到哪儿?”飞行员问。
“洛杉矶市立机场。”
这架飞机不算大,起飞后直向西北方向飞去,大家挤坐在一起,谁都没说话。
飞行员在空中调整着高度,很快他们便飞到了一条黑色山谷的上方,把扑面而来的
气流像分头缝儿似地恰好分成两半,分别漂荡在圣伯纳迪诺牧场和圣贾辛图牧场的
上空。
“会把我的飞机怎么样?”特伊问道,他的脸趴在雨雾蒙蒙的飞机舷窗上。
“这会儿大概它已经在洛杉机了,”格吕克警官回答说,停顿了一下他又说道,
“当然,我们不能把他们……它一直放在那儿。”
邦妮摇摇布彻的肩膀,“我曾经去过一次停尸所,是去拍一部电影。尽管那是
在演戏,也够……那地方相当冷,妈妈不喜欢……”她闭上了眼睛又说,“给我支
烟,布彻。”
他为她点上一支烟,放到她的嘴里。
“谢谢。”她睁开双眼接着说,“我想你们都会觉得我的表现就像个不懂事的
孩子,那是因为……实在是个打击,不,比那还要糟。现在我又能思考问题了……
妈妈!这简直是不可能的。”
特伊没有转过身,却说了句刺耳的话,“我们都知道你的感受。”
“是吗?对不起。”
埃勒里眺望着外面风雨中的夜色。远远的地面有一串亮点,再往前亮点多了起
来,像是在一块黑色天鹅绒垫子上散布着星星点点的钻石。
“里弗赛德县,”警官说,“我们很快就要飞过它的上空了,然后离机场就不
远了。”
他们注视着那些亮点,看着它们渐渐变亮、变小、暗淡以至消失。
特伊突然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到过道前面去了,不一会儿又返回来,嘴里叫
着,“为什么?”
“为什么?什么为什么?”警官奇怪地问。
“为什么要害死爸爸?为什么要把他们两个都害死?”
“如果我们知道的话,案子就好破了。坐下吧。”
“什么迹象也没有,他们遭到抢劫了吗?他身上带有1000美元的现金呢,我就
在今天早上交给他的,算是——结婚礼物。邦妮,你母亲随身带大笔的钱了吗?”
“别和我讲话。”邦妮说。
“不是为了钱,”格吕克说,“他们的私人物品没有被动过。”
“那么是为了什么?”特伊叫起来,“为什么?他是个疯子?”
“坐下吧。特伊。”布彻不耐烦地说。
“等一等!”他那双充血的眼睛眯了起来,“会不会是个意外?我是说,会不
会只是要杀害他们中的一个,而另一个不过是个牺牲品——”
“既然你说到这儿,”埃勒里拉着长声说,“我想你已经多少理出点头绪来了。”
“你是指什么?”
“我认为杀人动机是本案的关键。”
“噢?”格吕克警官来了兴致,“为什么?”
“因为好像再没有别的什么比它更为重要了。”
格吕克看上去满脸怒气。特伊猛地坐下,点着一支烟抽起来,目光并没有离开
埃勒里的脸。“说下去,你对这件事有自己的看法。”
“他是个疯子,”格吕克忿忿地说,“不过我承认他的脑子里有点儿想法。”
“不错,你们看,”埃勒里把胳膊肘放在膝盖上,认真地说,“让咱们从头开
始。以我在过去几星期里的观察,你父亲好像是只喝西德茄这一种酒,对吧?”
“还有白兰地。他也喜欢白兰地。”
“噢,当然了,鸡尾酒远远比不上加了点儿菊味白酒和柠檬汁的白兰地够味儿。
而对你母亲来说,邦妮,她似乎格外青睐马丁尼酒。”
“是的。”
“我好像记得,事实上,她近来说过西德茄的坏话,这说明她并不喜欢它,是
这样吗?”
“她讨厌那种酒。”
“我爸爸也不能忍受马丁尼,”特伊嚷道,“这又说明什么问题呢?”
“说明了有人——很显然就是那个凶手颇费了一番心机。这几乎不可能是个巧
合,谋杀不是偶然发生的——有人送给布里斯和杰克一篮告别礼物,里面刚好是两
只保温瓶,其中一瓶里装的是西德茄,另一瓶里是同样装得满满的马丁尼。”
“你是想说,”布初皱起眉头说,“从送酒这件事上,说明凶手相当了解布里
斯和杰克对酒的偏好,是吧?埃勒里,我想你不会再有更高明的想法了。在好莱坞
人人都知道布里斯爱喝马丁尼、杰克爱喝西德茄。”
格吕克警官这时面露得意之色。
可是埃勒里笑道,“我指的不是这个。我是在推翻特伊关于是意外的说法,那
根本就不可能,别再这么想了,那不合逻辑。”
“假如,这一点几乎是无可争辩的,送篮子的人知道布里斯喜欢马丁尼而杰克
偏爱西德茄,那么在每瓶酒里分别放入致命剂量的吗啡就意味着每个喝酒的人——
喝西德茄的杰克和喝马丁尼的布里斯——都会被毒死。凶手不是只想害死喝马丁尼
的布里斯,不是只在马丁尼酒里放了毒。同样地,假定杰克是唯一想要谋害的对象,”
他叹口气又说,“另一个也难逃一死。不管是你的父亲,特伊,还是你母亲,邦妮,
都别想活着走出那架飞机。这显然是一起精心策划的双人谋杀案。”
“你是在哪儿产生这些念头的?”格吕克阴沉着脸问。
“我也说不清楚,一个人在游戏进行到这会儿时一般很少想到这些。”
“我认为,”布彻扬嘴说,“你要谈的是作案动机。”
“噢,那个嘛,”埃勒里一耸肩膀说,“如果同一个动机适用于他们两个人,
就像现在看上去的那样,情况就更复杂了。”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邦妮叫道,“妈妈连只小飞虫都不会伤害的。”
埃勒里没有回答,眼睛望着窗外掠过的夜色。
格吕克警官突然开口说道,“斯图尔特小姐,你的父亲还活着吗?”
“我还是个婴儿时他就死了。”
“你母亲没有再结过婚吗?”
“没有。”
“有没有……”格吕克警官犹豫了一下,然后尽量委婉地说,“她有没有其他
的……感情纠葛?”
“妈妈?”邦妮笑起来,“别开玩笑了。”说着她把脸转到一边去了。
“那么你的父亲呢,罗伊尔?你妈妈也不在了,对吧?”
“对。”
“好了,就我所知,”格吕克清清喉咙说,“你爸爸是女人崇拜的对象,他周
围的女人会不会因为听到他宣布要跟布里斯·斯图尔特结婚而感到伤心绝望呢?”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爸爸的保姆。”
“那么说可能是有这么个女人?”
“有这可能,”特伊迅速地说,“但是我觉得没有。爸爸不是人见人爱的天使,
他只是比较了解女人、看破红尘,其实私下里他是个好人。我所知道的他的几次恋
爱都是以平静分手而告终的。他从来不会对他的女人撒谎,而且她们也都清楚自己
看上他的是什么。这一回你是大错特错了,格吕克。还有,通常这因爱生恨的事儿
都是男人干的。”
“嗯。”格吕克的兴头不那么高了,不过他好像并没有完全心服口服。
“我提议,”埃勒里说,“咱们用排除法。寻找杀人动机在理论上都是要看谁
会从谋杀中获益。我相信假如问一下谋杀对谁最不利,我们会有很大进展的。”
“咱们先从最亲近的人开始,你,特伊,还有你,邦妮。很明显,在所有有关
的人当中,他们的死对你们两个来说是最重大的损失。你们失去了唯一的父亲和母
亲,你们和他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邦妮紧咬嘴唇望着窗外,特伊用手指把烟头掐碎了。
“电影公司呢?”埃勒里耸耸肩,“别一副吃惊的样子,布彻,逻辑分析是不
带感情色彩的。公司会损失大笔的金钱:它永远失去了两位最红的、最能赚钱的明
星。说得具体点儿,目前最直接的损失就是我们正在筹备的那部大片只好取消了。”
“等一下,”格吕克说,“会不会是公司间结的仇?跟别的公司在签约方面有
什么矛盾吗,布彻?知道有谁会乐意看到马格纳的两大明星从电影圈消失吗?”
“噢,别犯傻了,警官,”布彻连忙说,“这里是好莱坞,不是中世纪的意大
利。”
“是不太像。”格吕克也自语道。
“接下来,”埃勒里饶有兴味地瞟了格吕克一眼,接着说道,“负责杰克和布
里斯演出合同等私人事务的经纪人事务所——我想该是艾伦·克拉克那里——也同
样蒙受了损失。”
“所以在某种意义上说,所有与杰克和布里斯有关德人,不论是私人关系还是
工作关系,都有非常大的损失。”
“你算说对了。”
“可是,埃勒里,”布彻抗议道,“倒是该找出谁会从这场犯罪中获益才是。”
“是从钱的角度讲吗?好,咱们来看看,杰克或者布里斯有没有留下大笔财产?”
“妈妈什么也没有留下,”邦妮毫无生气德说,“就连她的那些首饰也都是人
造的。她把赚来的每一分钱都花光了。”
“那么杰克呢,特伊?”
特伊的嘴角弯了一下,“你说会怎样?你也看见那些欠条了。”
“有没有上保险?”警官问,“或者是加入信托基金?你们这些好莱坞的演员
总是爱把钱花在买保险上。”
“我母亲,”邦妮不大自然地说,“不太相信年金保险或其他任何一种保险。
她其实一点儿都不在意钱的价值,我老是得帮她填补帐上的亏空。”
“爸爸有次拿出一张10万元的保险单来,”特伊说,“可是它得在你预付第二
次保费后才有效。他说真是见鬼——那天下午他本来要去赌马的。”
“可是说了半天,”格百克警官叫道,“这里面应该是有某种动机的,一旦目
的达不到,便要报复。到底是什么呢?我都想要把那个叫帕克的人召来问问看了。”
“好哇,”特伊冷冷地说,“那么亚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