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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右臂挥动,带起斗篷,金光披过,自己虽已闪避,仍然受伤。他暗暗骇异
,心道:“就是黄仲鬼、龙驭清,也没能一招间就将我击伤,虽说她攻我不
备,可这招数当真厉害!”
秦盼影惊叫道:“师姐,怎么怎么突然动手?”呼延凤凝视文渊,
道:“这人是善是恶都不知道,说不定是对方派来试探的眼线,你们居然就
这样放过他?寇非天、云非常这些恶贼随时可能来到,加上东宗那群叛徒,
大敌当前,你们还不警觉?先擒下这姓文的,以防万一。”她话一说完,右
手一拉斗篷,身前一披一转,斗篷下金光闪动,一闪之际,文渊已见到数面
金色刀刃排列其中,便如飞鸟羽翼,心中登时雪亮:“原来她的武器,便是
这件金色斗篷!”
他无意无故争斗,眼见金光二次划至,真气一提,轻如云雾般飘然跃升
,上了身后柏树树梢。呼延凤“金翅刀”右翼扫了个空,金芒闪过之际,柏
树树干上同时划出六道平整刀芒,喀啦啦倒了下来,中间飞出了五块圆木块
。文渊足下一点,跃离倒下的树头,呼延凤微一抬头,对着文渊所在,左翼
一挥,身子凌空一纵,空中陡然金刃飞窜,两翼金翅刀无数刀刃闪出,错综
复杂地劈向身在半空的文渊。
十景缎(一百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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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渊见呼延凤招数凌厉,追击迅猛,丝毫不给他喘息机会,当下再提内
息,趁着先前一纵余势未尽,转而使出“鹤舞洞天”身法,如白鹤乘风而起
,衣袖拂处,身形又行飘升数尺,避开金翅刀锋芒。他顺势向后一翻,轻轻
落在另一株大树枝头,说道:“呼延姑娘,请先停手,容在下分说几句。”
呼延凤刀招落空,脸色微变,双手一展斗篷,一抖一振,一股劲风向下
激去,竟将她本该落下的身体托高数尺,轻功之奇,直如飞鸟翱翔,巧妙绝
伦。她斗篷跟着一挥,卷住了文渊所立树顶的一些枝叶,借力一拉,再升数
尺,又已来到文渊面前,紧跟着身子一个回旋,金光绽放,金翅刀左翼倏然
斜斩文渊腰际,竟不回答文渊,下手紧凑无匹。
但听“铿”地一声,金翅刀已砍在文渊腰际,文渊翻落下树。树下群女
纷纷惊呼,却见文渊身子微转,脚一着地,便向一旁滑开尺许,另一脚跟着
站定,稳稳当当地站在树下。却原来他看准呼延凤这一刀来路,侧转身子,
以腰间剑鞘迎住金翅刀,自己分毫不损,更顺势下了树来。
呼延凤立在树顶横枝,俯望文渊,心中暗暗惊异,心想:“这文渊的武
功当真古怪,如此轻功,几乎不输我云霄派所传,到底是何家何派?中原西
域,难道还有哪一派的轻功能跟本派一较长短?”她先前一招突袭,本拟将
文渊砍得重伤受擒,岂料只伤了他一只手臂,心中已自警觉,接下来连攻三
招,两人攻守之际越打越高,正是金翅刀中一式厉害招数“凤止高梧”,却
被文渊轻描淡写地闪了开去,最后一下以剑鞘承受金翅刀劈砍,更显出他眼
光奇准。她低头望着文渊,心里已不敢大意,收起高傲之意,脸上神情变得
十分严肃,脚下轻纵,直直地落下树来,斗篷撑风鼓起,刀锋犹如片片金色
羽毛,华丽非凡。
秦盼影赶上前去,道:“师姐”呼延凤一挥手,示意她别作声,眼
望文渊,道:“你这轻功,叫做什么名目?”文渊微笑道:“呼延姑娘肯听
我解释了么?”呼延凤哼了一声,状甚恼怒,道:“你想卖弄嘴上功夫瞒骗
我们,我难道会上你的当?秦师妹,你也出手。”秦盼影一望文渊,脸上颇
有歉然之意,道:“文公子,师姐有令,我必须遵从。云霄派决不滥伤无辜
,我们只是先留下公子,只要察明公子确然不是我们的对头,决不伤你性命
。”
文渊听她说得虽然客气,总是也要动手相攻,心道:“无缘无故,何必
跟她们交手?眼下还是快找紫缘她们要紧。”当下道:“呼延姑娘,在下对
各位绝无歹意,云霄派之名,在下也是今日方知,岂会有所图谋?在下不敢
和姑娘动手,也和各位道过歉了,盼请姑娘释怀。”
他话才说完,突然想到:“啊呀,糟糕,这话说得不好,可要得罪人了
。”果见呼延凤脸色一变,柳眉倒竖,喝道:“你没听过云霄派的名头,今
日便让你见识见识!”步法错动,欺上前来,金翅刀左翼横挥过来,右翼刀
刃一一舒展,霎时间光芒万丈。这招“凤鸣朝阳”大开大阖,刀光道道展现
,非只声势惊人,内里亦藏连环后着,确是高招。
文渊看出此招精妙,心想自己并无打斗之意,何必硬拼?既然说不分明
,不若一走了之,当下微一低头,竟不看刀芒来势,步伐趋退不定,虚幻无
从捉摸,栩栩然有如蝴蝶盘旋,灵动蹁跹,正是“庄周梦蝶”之精要。这若
虚若实的身法一使出来,呼延凤这招“凤鸣朝阳”的刀路全数落到了空处,
文渊身周的小树花草,尽为斗篷劲风、金翅刀锋所波及,或折断,或拔地,
伴着大片砂尘漫天飞舞。
避开了金翅刀正面出击,文渊正欲乘隙退开,施展御风行就此远离,不
料才飘出刀网,眼前忽见紫影一晃,秦盼影已抢先来到他身后,与呼延凤成
前后夹击之势,低声道:“得罪了!”双袖一拂,两道紫光分从两袖窜出,
乃是两柄软剑,剑刃均作淡紫色泽,先端却非尖锋,而是圆形。但见这两柄
软剑极薄极轻,犹似纸张,虽无剑尖,但边缘之锐利,犹胜寻常刀剑。这两
道紫光颤动不绝,绚丽奇幻,忽尔向前递出,双剑左右交错,弯成两道紫弧
刺向文渊。
这一招“孤鸾独舞”走的是阴柔路子,跟呼延凤凌厉无端的金翅刀正是
两个极端,内劲虽不如呼延凤强劲,招数却同样奥妙。文渊待要避开,呼延
凤已趁秦盼影一阻之机再次攻到,金芒闪处,招数大显华贵之气,乃是一招
“凤凰来仪”,跟秦盼影的“孤鸾独舞”搭配呼应,陡然间天衣无缝,组成
了一招“鸾翔凤集”,金光紫光交织成重重屏障,将文渊困于其中。
文渊见两女联手,威力陡增,别说脱身,便要抵挡也非易事,当下先图
自保,手腕一振,长剑在手,“潇湘水云”剑势连绵,如云雾卷动,护尽周
身,但听铛铛铛铛连响不绝,已把秦盼影软剑招数接了过去。待要格挡金翅
刀,文渊突然一惊:“不成,呼延姑娘这兵器相当厉害,能把树干轻易断成
数截,定是锋锐无匹,硬碰不得!”要知金翅刀重重叠叠,这许多刀刃先后
连环砍至,固然防不胜防,即使挡了下来,寻常刀剑又如何禁得起一次又一
次的劈砍?只怕一招间便要断折。既然势不可挡,文渊易守为攻,化解秦盼
影剑招的同时,陡然反身出剑,中宫直进,直刺呼延凤胸膛,要逼得她先行
自救,撤开金翅刀招数。
果见金光一闪,金翅刀左翼一敛,挡住了文渊剑刃,右翼却依然掠向文
渊。文渊侧身让过,忽觉左肩后一痛,顾此失彼,已被秦盼影左手软剑削中
,虽只皮肉之伤,鲜血却已在衣衫上渐渐染开。
云霄派两大高手连袂出阵,实是非同小可,文渊只因初时无心动武,立
时失了先机,落于下风。但见呼延凤、秦盼影两人刀剑纷呈,灿烂华丽,招
数身法,俱是快得难以想像,文渊以一敌二,连变数种从“文武七弦琴”中
悟出的妙招,居然缚手缚脚,接应不暇,心中暗惊:“这两位姑娘的武功,
并非比龙驭清、黄仲鬼为高,何以一加联手,我便施展不开身手?”
柳氏姊妹见文渊越打越是处境惟艰,两颗心跳得也越来越厉害,柳蕴青
叫道:“师姐,你们别打啦!要是不小心失手害死了文公子,那可怎生是好
?”柳涵碧也叫了起来:“文公子,你快想办法逃啊,啊呀!秦师姐,你
你又伤到文公子了,别那么认真啊!”柳蕴青道:“没有,没有!文公子
没再给秦师姐伤着了,肩上那伤是先前就受了的啊,糟糕!文公子,小
心背后!你你没事么?”柳涵碧道:“啊唷,好险,没有砍到。掌门师
姐,你出手太狠了啦!你这样出手,万一真砍着了,谁也活不了啊!”
两女在一旁不停惊呼急叫,搓手顿足,神情之急切,倒似比缠斗之中的
三人更加紧张万分,言语之中,却是偏向文渊。呼延凤挥出右翼,着着进逼
,一边骂道:“你们安静点,大呼小叫的做什么?”
柳涵碧道:“掌门师姐,他又不是坏人,你下手别这么厉害啊。”柳蕴
青也道:“是啊是啊,秦师姐,你不也觉得文公子挺好的吗?”柳涵碧道:
“就是说啊!”柳蕴青道:“那还有什么好打的,赶快停手,大家成了好朋
友,岂不是好?”柳涵碧道:“好是好啊,可是在打架的又不是我们两个,
我们又没动手,自然也不能停手,要停手,得让掌门师姐、秦师姐、文公子
停手才成。”柳蕴青道:“这个就为难了,有什么办法?”柳涵碧一歪头,
想了一想,道:“我们去帮文公子,他打赢了,大家就不必打啦。”柳蕴青
道:“那我们不是也要出手了么?这不是越打人越多了?我们打得过师姐么
?”
柳涵碧又想了一想,忽然面露喜色,道:“有啦,有啦!”低声在柳蕴
青耳边说了些话。柳蕴青听了,喜道:“妙计,好办法,了不起!你说这法
子成么?”她连续三个词语大大赞成,最后一句话却又大大存疑。柳涵碧道
:“当然成了,来罢!”两女一齐纵身而出,抢入战圈,身法奇巧,犹如两
只小小鸟儿,虽不及呼延凤、秦盼影姿态曼妙,却也敏捷机伶,穿插于三人
之间,四手各成三指相聚之状,出手密如雨点,招招点向文渊穴道。
文渊应付呼延凤、秦盼影,已大感吃不消,眼见这对镜里翡翠也来插手
,招数亦自精妙,顿时吃了一惊,叫道:“云霄派当真不讲道理么?”柳涵
碧叫道:“文公子,你别急,我们是来帮你的啊。”说话之时,指掌并出,
柳蕴青的招数也是一模一样,掌若羽拂,指如喙点,刚中有柔,柔中有刚,
劲力比秦盼影弱得多,却十分刁钻奇异,当真防不胜防。
四女分成两对,招数相辅相成,攻守均是严密无比,文渊竭尽全力拆解
对方招数,几无反击余地。他以一敌四,实在太过不利,方始格开秦盼影软
剑,又需避让金翅刀,忽觉背心一麻,已被柳涵碧、柳蕴青打中背后大穴,
跟着颈后一震,亦已中招,登时头晕目眩,脚下一跌,几欲昏去。他忽然怒
从心起,心道:“你们云霄派未免欺人太甚!我不愿多做争斗,你们却来强
逼,这是什么道理?”他怒气填赝之下,一剑刺出,竟是全力施为,剑刃上
真力充盈,剑风破空,飒飒而鸣。这一击“指南剑”威力极强,直指呼延凤
,呼延凤斗篷急收,挥挡身前,两相交击,剑刃深陷斗篷,其势不衰,正中
呼延凤小腹。
文渊一剑刺出,陡然大惊:“不好!这一剑岂不刺死了她?”想要收剑
,已然不及,“当”地一响,却未刺入呼延凤体内。文渊一怔,登时了然,
是被斗篷中的金翅刀挡下了剑尖。
他这一剑使足了全力,背门破绽大露,又中了不知是秦盼影还是柳氏姊
妹的一指,再也立足不定,眼前一黑。昏昏沉沉之际,只听身旁惊呼怒喝之
声响起,又是几声兵刃交击之声,跟着内息一乱,什么也听不见了。
昏迷之中,文渊彷佛腾云驾雾,身子轻若无物,不知飘往何方。过了良
久,似乎停了下来,身体却仍毫无感觉。
晕去许久,文渊忽觉肩上、背上、胸前传来阵阵柔嫩的触感,极是舒服
,真气一点一滴送了过来,穴道一一解开,神智逐渐清醒。一睁开眼睛,眼
前枝繁叶茂,都是树木,几只手正在他胸前“神封”、“步郎”,胸腹之间
“石关”、“商曲”诸穴之上推宫过血。一看之下,身旁左右却是柳涵碧、
柳蕴青姊妹两人,见他醒来,同时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