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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对他无疑是节外生枝,当下道∶「华师妹,你放心,我韩熙说到做到
,从不打诳,我说了不杀文渊,这女人自也杀他不得!快,答应了吧,别担
心了!」
那边骆金铃却不能同,弯刀半空一劈,叫道∶「韩熙,你说什麽?咱
们早就说好,事成後华宣归你处置,文渊由我来杀,你不守约定麽?」韩熙
怒道∶「贱人,这里哪有你谈条件的份?要不是我,你练得到『九转玄功』
的八成口诀?你再多话,休怪我不客气!」
骆金铃紧咬嘴唇,眼中布满血丝,大声叫道∶「废话!我要替爹报酬,
我一定要杀了他!」狂叫声中,骆金铃挺刀冲来,照着文渊一刀砍下。
韩熙呸了一声,低声骂道∶「碍事的贱人!」右手铁臂一格,弯刀锵然震断
,左手跟着探出,正抓住骆金铃咽喉,缓缓施力,将她身子提了起来。
骆金铃大为惊恐,叫道∶「放、放┅┅」只喊了两声,便只剩下气音,
再过片刻,连气也已发不出来,只能舞动手足,聊做挣扎。韩熙脸色冷酷,
手指加劲,骆金铃手脚一阵痉挛,张着口,已经翻了白眼。他右手一甩,将
骆金铃掷开,砰地落在地上,毫无反应。
文渊虽看不见韩熙做了什麽,但是听骆金铃的几下声音,已经约略猜到
,脸色沉了下来。紫缘、小慕容看着韩熙这般举动,心中均感一阵悚然。华
宣脸色发白,颤声道∶「你┅┅你┅┅」韩熙轻声道∶「看吧,华师妹,我
说了不会杀文渊,就真的不会杀,也不让人杀他。来,相信我吧!」
华宣看着文渊,泪水缓缓横流在地,不知如何是好。韩熙缓声道∶「华
师妹,倘若情非得已,我也不想胁迫你。你可知道,我多希望你开开心心地
投进我的怀抱,而不是这样哭哭啼啼的?怎麽样,跟着我吧?我做这一切,
都是为了你,只要你跟着我,我可以不杀这小子┅┅」
华宣身子一颤,道∶「当┅┅当真麽?如果我听你的,你就不再伤害文
师兄了?」韩熙面露喜色,道∶「当然!不过,你也不能再跟文渊有所来往
。你肯答应的话,我为什麽还要杀他?」
紫缘见华宣神色不定,似为韩熙言语所动,急忙叫道∶「宣妹,别做傻
事!文渊他不能失去你,何况,这人┅┅他也不会遵守诺言的!」韩熙睨视
紫缘,怒道∶「你胡说什麽?」
紫缘回望韩熙,道∶「既然知道你如此善於作伪,难道我们还能相信你
不成?宣妹,你想一想,一想就明白了!」
华宣呆呆地看着韩熙,脑海中闪过「颜铁」的形象,铁面具、铁护甲、
嘶哑的声音、怪异的武功、挟持紫缘威胁自己时的情境,那与「韩熙」所拥
有的形象,泾渭分明,压根儿是两个人。
她又看见骆金铃的尸体,不知为何,华宣想到了一个模糊的梦境,突然
之间,似乎醒悟了什麽,不自觉地摇了摇头,却也忍不住再次落泪,轻声唤
道∶「文┅┅文师兄!」
韩熙见她满脸绝望神色,心中顿时怒气大炽,大声吼道∶「你不相信?
连你也不相信我?」华宣哭道∶「我怎麽信你?你┅┅你戴上面具,就对我
那麽坏,欺负我,又欺负紫缘姐姐┅┅你一直在骗我,那麽过分,我怎能相
信你?」
这几句话刺入韩熙心头,登时使他哑口无言。转瞬之间,韩熙眼中杀气
大盛,心道∶「今日身分已然败露,华师妹再也不可能真心待我,事已至此
,唯有除掉文渊这小子,直接将华师妹抢过来!」
如此一转念,韩熙杀意已现,蓦地大喝一声,掌力直劈文渊脑门。文渊
一声不响,顺势低头矮身,掌势快,他身法更快,身形压至无可再低,陡然
回腰转步,巧避掌劲,掌力打空,激得地板隆然震动。趁着韩熙错愕,文渊
步法又变,舒膝斜弹,顷刻间由蹲势转为斜飞,掠过韩熙腰际,顺势重重送
上一掌。
一掌打下,文渊已然飘开一旁,只听铿然声响,回荡不绝。韩熙没能避
过,丹田吃了重招,猛地气血翻涌,极欲作呕。他惊怒交集,急忙转身盯住
文渊,恶狠狠地道∶「好,想不到你还能动,算我失策!接下来这几招,定
要取你性命。」
文渊抚胸急喘,满身血污,形势恶劣已极,听得韩熙此语,却摇了摇头
,道∶「韩师兄,你最好趁早住手。若不是铁甲护体,这一掌就可以让你躺
下。真要打下去,你必败无疑,我┅┅我并不想杀你。」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尽感愕然。韩熙先是一凛,跟着哼了一声,双眉高
挑,一字一句缓缓道出∶「我必败无疑?笑话,做你的春秋大梦!」
铿铿两声,韩熙猛冲出掌,倏地铁指成爪,转出机关利刃,十道锋芒挥
向文渊,如组罗网,刹刹有声。文渊猛一转身,指刃擦身而过,只差寸许,
便是开膛破肚之厄。韩熙喝道∶「哪里逃?」紧跟着追击三招。文渊左右移
步,如御风云,犹如顺其自然,一一避过狠招。
韩熙吃惊万分,心道∶「这小子纵然未瞎,在我全力进逼之下,也不该
能如此轻描淡写地与我交手,何况他已受重伤?这┅┅这是怎麽回事?」
他心中一急,出手更狠,金铁鸣响之声绵绵不绝,有如沙场干戈迸击。
然则不论韩熙的招数如何凌厉,文渊却都能规避拆解,越来越得心应手,趋
避自若。他已经看不见任何事物,拆招之际,心中却一片雪亮∶「他的真功
夫的确厉害,照这攻守路数,是将西域武功和本派的武术相结合,似是而非
,似非而是,我眼睛看不见,难怪先前应付不来。换作其他对手,我定会败
阵,可是他却有一个绝大弱点,那就是铁甲碰击的声音。」
要知道文渊精通音律,自从与穆言鼎一战,於万物音韵领会更多,韩熙
大小招数,定有金铁撞击声响,焉能逃过文渊双耳?文渊既已失明,迫得以
耳代目,本来极不熟习,但是这金属声音实在太清晰,不似与常人过招,只
能细辨对方手足所带风声,这对明辨万音的文渊来说,实是最佳指引。文渊
冷静拆招,全心发挥武艺,十馀招後,忽然出掌反击,正是韩熙守势破绽所
在,再一次击中他的小腹。
韩熙丹田受创,登时真气大乱,逼得他痛苦不堪,脸色惨白。文渊轻声
道∶「韩师兄,住手罢。」韩熙咬牙道∶「住手?你┅┅不杀了你,我誓不
罢休┅┅」
这一掌着实打得厉害,韩熙决计料想不到,文渊的内家功夫精妙若此,
铁甲几乎已无助於护体,而自身的功力,竟也不足以抵挡。反观文渊,虽然
先前中招极繁,却没有再添重创,令他受累的,仍是胸膛那一刀,两人在内
功造诣上的差距,已是显而易见。
韩熙握紧双拳,「铿」地踏出一步,一时却踏不出第二步。文渊抢先上
前,单掌劈胸,韩熙招架不及,「当 」几声,仰天而倒,嘴角流下一丝鲜
血。
局面至此彻底扭转。文渊按住胸口,勉强微笑了一下,已经止不住伤处
流血,一手撑着墙,缓缓滑坐下来。
一阵模模糊糊的思虑,令文渊逐渐困倦了下来,耳边听着的声音似乎也
模糊了。他听见开门的声音,接着有人叫着他,不知是紫缘、小慕容、还是
华宣的声音;胸口的伤处,多了一些温柔的触感,清清凉凉地,敷上了什麽
东西。迷迷茫茫之中,有少女哭泣的声音,以及旁人安慰的语调。
完全陷入昏迷之前,他只听见有人大喊∶「不好了!皇陵派、龙驭清他
」
十景缎(一百八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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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阵剧痛下,文渊醒了过来。在那一刹那间,他感到有点错愕,因为
他虽然醒了,却睁不开眼睛,眼前仍是一片黑暗,随即想起,他的眼睛已受
创而盲。
他正感茫然,忽听耳边一个温柔的声音,说道∶「醒了吗?」听声音,
正是紫缘。
文渊轻声应道∶「醒了。」他想要坐起身来,但甫一挺腰,胸膛便是一
阵疼痛。紫缘连忙扶住他,柔声道∶「别起来了,养伤要紧。」文渊道∶「
不碍事的。」依然坐了起来,手按胸口,伤处已然包扎妥当。
紫缘轻声问道∶「觉得怎样?胸口难受麽?」文渊微笑道∶「放心,我
没事。倒是你怎麽样?那骆金铃可有伤了你?师妹和小茵呢?」
紫缘道∶「我没受伤,茵妹的伤也还好,正在邻房休息。宣妹没受伤,
可是她┅┅」欲言又止。文渊急忙问道∶「师妹怎麽了?」紫缘轻轻地道∶
「宣妹她┅┅她一直在哭,哭了好久。」
文渊虽然看不见,但听紫缘语气,也猜想得出她此时的愁容,心中难过
起来,叹了口气。紫缘默默不语,只有几下轻轻的鼻音传来,声似低泣。
文渊柔声道∶「紫缘,别哭!」紫缘摇着头,轻声呜咽∶「我┅┅我┅
┅我没法子┅┅你的眼睛┅┅」文渊柔声道∶「至少我人活得好端端的,只
是看不见东西罢了,别哭成这样。」循声伸手,摸到了紫缘肩头,想把她抱
过来,却不料伤後虚弱,手上无力。紫缘挪到他身边,轻轻搂着文渊,轻声
泣道∶「渊,你当真┅┅看不见了?这怎麽成┅┅呜、呜呜┅┅」
就在这时,小慕容的声音隔着墙板传来∶「紫缘姐,他醒了吗?」紫缘
声音微微提高,道∶「醒了!」
不一会儿,文渊便听得开门声,两个人的脚步声走进来。文渊轻声道∶
「是小茵和师妹?」紫缘点了点头,随即想起,轻轻地道∶「是。」
小慕容看着文渊,见他阖着双眼,心中一阵激动,喉头微发哽咽。华宣
坐在床缘,紧握文渊手掌,哭道∶「文师兄┅┅你┅┅你的眼睛┅┅」
文渊耳听一片饮泣,心中亦感酸楚,叹道∶「师妹,不要哭了,你这不
是更让我难过麽?」华宣仍是啜泣不止,道∶「可是┅┅可是我忍不住嘛┅
┅文师兄,文师兄┅┅」
小慕容走近文渊身边,伸手抚摸他的脸颊,指端轻触他的眼皮,顿时无
法再忍,也跟着哭出声来。文渊苦笑道∶「小茵,怎麽连你也哭了?」小慕
容强忍泪水,用力抹抹鼻头,道∶「我┅┅我没哭,你也不想要我哭,对不
对?」话虽如此,却是声带呜咽。
文渊叹道∶「是啊,你们这样哭,心里自然是很难过┅┅我不希望你们
难过,可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事实上,他眼睛重创失明,所受打击更非
旁人可比,此时此刻,文渊更是想哭。他眼眶一热,猛地剧痛不堪,眼眶中
竟似万刀攒刺,肌肉紧绷,竟流不出泪水。他涩然一笑,心道∶「人道是『
欲哭无泪』,我却是有泪哭不得。连哭也哭不出来,看来我这眼睛是当真完
了。」
只听小慕容低声道∶「我去问大哥,求他把江湖上的名医都找来,一定
要医好你的眼睛。」文渊道∶「这等伤势,只怕救也救不成。」小慕容亦知
此举极难,眼睛受伤,不比手脚皮肉,武林中从未听闻有人眼睛受了外伤失
明,而又治愈,重见光明的。但她总是不愿放过一丝希望,道∶「不试试看
,怎麽知道?等大哥回来,我马上问他!」
文渊听了,正自摇头,忽然觉得奇怪,心道∶「何以小茵说是『回来』
?」问道∶「慕容兄来过了麽?」小慕容道∶「来┅┅来过了,刚刚又出去
了。」
文渊一听,暗自疑惑∶「以小茵的个性,一见慕容兄面,就该问了,怎
会没问?」忽然之间,他想起了昏迷之前,耳里听到的零星片段,当下问道
∶「紫缘,小茵,师妹,在我昏倒以後,发生什麽事了?」
三女面面相觑,默不作声。文渊不闻回应,心里一愕,情知事态有异,
急忙问道∶「到底怎麽了?」手在床上一摸,忽然又觉得不对,道∶「这床
┅┅不像是于大人府里的,不是我睡过的。这是哪里?」
紫缘轻声道∶「这是白府,云霄派那位白姑娘的老家。」文渊道∶「白
姑娘家?为什麽到这儿来?」这话一问,又是寂然沉默。
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