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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利用地图来对照地址,全部调查完全约费了将近两小时,到最后,又想及后脑部的钝痛,心情非常不愉快。但,他的个性一向是开始做了就不会半途而废!
晚上十点过后,高馆回到家,发现手边正好有三十个左右的褐色旧信封,马上从关东地方部分开始写上地址,收件人则写各警察局的刑事课。
——接到这份问卷调查,大概不会有人认为是出自我私人意志的调查吧!高馆又沉吟良久。利用书信查询,除非有特别紧急之事,否则当然会以书信答覆,但,没有写明调查犯罪事件的这份问卷,到底能够回收多少百分比呢?各警察局的人员都很忙,很可能不予理睬。
——如果自己接到这样的查询……
高馆蹙眉。若是自己,会答覆吗?应该不会刻意的花费时间调查,再做答覆吧!很可能只是打电话至相关的派出所随便询问一下就答覆。
不,如果是自己的话……他摇摇头。至少不会置之不理吧!因为是〇x问卷式,应该会填上答案寄出,毕竟,虽然只是琐碎的问题,有时候也会成为解决重大事件的关键!
而在考虑将近六十封的问卷会回收几封时,高馆仍对千叶副探长有所顾忌。一旦同样的信多封寄至警局,上司必定会注意到,届时,不只是心中不快,搞不好自己又会挨一顿训。
当然,这种查询利用电话是最方便了,只是,私人进行时,所花的费用未免太多了。
手边的信封已用完,高馆不得已走向妻子身边,上床。而脑海中仍在想:看样子回信非寄回自己家不可!
——这封信上的内容皆为事实,我真的相信这是某种杀人事件……
这时,妻的手伸过来,默默揉按高馆的颈筋,这是充分体会丈夫身心劳累之动作。
但,没多久,他推开妻子之手。
背向妻子,他仍沉思不已——回信用的信封上除了地址外,应该写上“下闭伊警局宿舍”字样。
在入睡前,高馆热烘烘的脑海深处仍有着一丝自信,认为这项委托调查问卷行动,不管回函多少,总应该会有回应才是。
第三章 在白蟹海边
1
闹钟响着。高馆自没有梦的沉睡中醒来,坐起身一看,已是下午四点过五分。高馆打算今天一定要前往白蟹调查,所以值班后的这天一早,他就上床。已经星期五了,时序也进入七月……
家里没有人,枕畔有静江准备的水壶和面包。
他迅速穿上衣服,依紧急行动时的要领,做了约五下伏地挺身后,跨上玄关前的自行车,骑向大街南边的自行车行。他昨天已事先向老板借妥小型机车。
“要去白蟹,最好是把油箱加满后,再带一桶预备汽油,否则回不来就麻烦了。”
热心的六十多岁老板递给高馆一个空塑胶桶。
“电瓶已经很旧了,小心不要耗电过度。”
高馆深深颔首,骑着机车往北走回,至常去的加油站加油。一看,并非加油站老板,而是老板娘,忍不住问:“昨天问过你先生,他说不知道,但,也许你知道也不一定……四月二十日,你见过一对孪生兄弟经这条路前往白蟹吗?还有一位女性同车……”
从昨天起,趁执行勤务余暇,高馆开始在下闭伊警局辖区内的加油站查访,他觉得只拘泥于东京或福岛等外地,也许反而出现盲点!所以他在查访时采用的方法是询问同一家族中的每一个人,因为有时候,这样做能获得不同的情报。
“不知道呢!昨天,老伴也问过我,但是那么久以前的事我早就忘光了。”对方回答。“还有,关于车子方面,我也没特别注意,尤其是星期天,年轻男女驾驶四轮驱动车路过的实在太多了。”
接下来,高馆在抵达白蟹村之前,只要见到路旁有杂货店或香烟摊,一定会下车问同样之事,但却未能有任何收获。
出了町外,车辆和行人都非常少,行车速度当然会加快,要想看清楚车上的人并不容易,想想,没有收获也是理所当然。
先至白蟹村村办公室之后,再前往派出所。八重樫外出巡逻,只有年迈的母亲在派出所
“开车前来白蟹,除了从下闭伊方面以外,还有别的路吗?”高馆问。不管是下屋敷兄弟或船渡,只要有熟悉当地地理环境的女性带路,很有可能走捷径进入白蟹海边。
但,高馆马上自问:为何要先认定有熟悉地理环境的女性带路呢?下屋敷兄弟车上的女性,或许只是寻常搭便车之人也未可知!如果是单独一位年轻女性,又是能够停车的地点,任何男人都会很乐意让她搭便车的。
“我不知道。”八重樫的母亲用不含任何表情的小眼睛凝视高馆,说:“我生在这里,对这附近的道路很熟,却只知道从国道能开车进白蟹的道路只有一条。”
她说明这是因为位于国道四十五号公路南侧的屏风山之故。屏风山不高,甚至可称之为山丘,但却如屏风般整块耸峙,遮挡住将近七公里远,因此道路必须迂回绕至下闭伊町才能过来。
“所以,很久以前听我阿母讲过,敌人攻不进这里来,是很安全的土地。但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
高馆看看表,已快至下午六点了。现在前去白蟹海边再回来,怎么快也要到深夜,最好是长话短说。
“关于上次发现死者之事……”他提出自己的问题。“死者们驾驶的车上,没有女人坐在一起吗?”
“女人?”她的小眼睛又凝视着高馆。“八重樫先生回来后请问问他。或许村里有谁见到也未可知。”
这时候,高馆完全没说这大半是自己的推测。虽然他在内心咀嚼着自己过分自我又主观太强,仍旧毫不犹豫的说出。
他再次看表,然后启动机车引擎。
第三次走这条路,感觉上出乎意料的近。当白蟹岬的天色刚黑时,高馆已来到前些日的现场。
及川在那以后又持续来此打捞数日,却始终无法发现诚记的尸体,只好暂时先回东京。
在开始打捞搜寻的第三天,及川就推辞掉县警局的帮忙,以自费方式打捞。表面上,他的借口是不敢再继续麻烦警方人员,事实上一定是希望自己雇用之人能依自己的命令行动。
住在和白蟹村交界的邻町外之渔夫石太郎不太情愿的接手这项工作。他是下闭伊土生土长人氏,曾经任职于八户的拖救打捞公司,对岬角海边的地理环境很了解,是最适合此项工作的人选。
但是,他虽然连日在流沙中搜寻,不知何故,仍未能打捞上车子和尸体。结果,及川只好回东京了。
高馆心想,自己是为了利用别的方法弥补及川的遗憾,此刻才会再回到这里。
一看,此刻似是满潮时分,那条带状的岩棚完全看不见。由于月亮躲在云层里,附近一带的海面都沉淀在淡墨色的黑暗深处。
右手边向南可见到的狭长海岬轮廓,此际已变成岛,如泼墨画般融在四周的黑暗海面上,只不过其上端仿佛抹上似有若无的蔷薇黄色彩,予人一种梦幻感。
下了机车,踩着岩块走向海边,听到潮水中时而有轻微的哗啦啦水声,大概是鱼儿跃水吧!
高馆自长裤口袋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型手电筒照向水面,忽然情不自禁轻呼出声。
满潮后已完全沉入海底的岩棚上,有整群长约二十公分至五十公分的鱼,苔色的背部似发出磷光的悠游,虽然被手电筒的灯光照射,也毫不害怕,在水底的平坦岩棚上,呈纺锤状的群体,前进方向和速度都毫无改变。
流沙所在的位置稍深且暗,游至该处的鱼似乎是依序消失。
对于只认识溪鱼的高馆而言,那是令他几乎窒息的华丽和鲜艳!他觉得那群鱼离自己很近,几乎是伸手即可抓到,而忍不住伸手向水面,弯腰。
但,紧接的瞬间,他打了一个冷颤,上身往后缩。心想,如果不小心滑落在有流沙的那边,结果会如何呢?可能一瞬之间即被吸入沙底,不留一个泡影吧!
“那群鱼搞不好就是等待这个!”他忽然出声说。“只要有生物掉入流沙中死亡,它们的食物就增加了。”
他继续借手电筒的灯光在附近走着。
如果能够,他今夜想去如枪刃般的岬角部分看看,顺便见识一下听说祭典时非常热闹的神社。可是,正值满潮时无路可走,也是无可奈何。
既然这样,何不去渔港所在的海边呢?就在他即将走回机车停放处时,忽然停下脚步。
仿佛听见人声。从哪里传来的呢?是岩石背后?抑或海面上?
他凝神静听,怀疑自己错觉,迈开步伐。
不过,立刻又觉得并非错觉。他蹲在停放机车的岩块上,边仔细听边环视四周。这时见到在海岬如枪刃般的基部附近有微弱光线。没过多久,光影逐渐扩大,不久,岸边浮现几条人影。
人影手上拿着火把,时而向右,时而向左祭拜,是三个女人和四个男人。
男人似皆穿白色短裤,上身只系白色腹兜。女人则似穿及膝的白色无袖短衣。人影头顶上的火把黑烟和朱金色火焰缓缓晃动,既妖眩又美丽。
他们的声音不是谈话,好像是在唱诵什么,也似乎是在唱歌。节拍很缓慢,声音虽低却很清晰,是明朗的旋律,在这妖眩的夜晚气氛中,令人产生不可思议感。
就在此时,云层离开高挂天际的圆月四周,附近地面洒满苍白的月光。高馆这时才注意到今天是十五夜!
月光下的男女动作更如幻影般美丽了。
不久,高馆更见到着魔般的情景,因为他们由女人开始,依序穿着衣服走进昏暗的海中。不是游泳,而是让海水浸至胸口,一步一步朝这边走过来。三个女人皆右手高举火把,在潮水中排成一行前进,男人们跟在后面。
难道那一带的海沟潮水并没有流动?还是缓慢得几近没有流动?
没见到波纹。他们恰似走在昏暗的湖水中!
很明显,他们是走在熟知的带状岩棚上。
火把燃烧的火焰在黑色潮水上更华丽了,而被朱金色火焰照射的人们,简直像是没有下半身、自水面上浮起来的奇妙铜像!
人们缓缓接近高馆——都是年轻男女。
高馆直到这时才发现他们每个人头上都绑着宽幅的白布条,上面插着银色的小亮片。看那反射的光辉,似是金属制成,才会使每个人看起来都像是戴着皇冠一般。
男人和女人抬头挺胸,一面诵唱,一面自水中走来,脸上的表情让本来一无所知的高馆也知道这是和祭祀有关的一种仪式!
感觉上,他仿佛正偷窥某种不可窥看之事物般,全身无法动弹。蹲久之后,他开始感到难受,只好以双手撑住地面,改变成有如四脚趴地的姿势,但是,视线仍盯在那群如铜像般的男女身上。
不久,最前面的女人似从水中站起,露出小腹、大腿和下肢。
高馆一看,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湿透如吉野纸的白衣紧贴身上,女人简直像全身一丝不挂般,能清楚见到她身上的每一处,何况,火把摇晃的光影更夸张的强调这一切。
——底下什么也没穿啊!
瞬间,高馆有了男人的强烈感觉。女人的丰满乳房和肚脐,小腹下端的倒三角形暗影,都看得一清二楚。何况,还是他认识的那女人!
前几天,下屋敷兄弟的尸体打捞上来之日,来一旁观看的两位村里的女潜水夫中,那位穿桃红色T恤的女人。没错,那苗条若嫩桂枝般的身材确实是她。背后还跟着那位穿绿色T恤的女人,那身材稍高、凹凸有致的……
当时,脸上戴着蜻蜓式的大眼镜,无法看清全貌,但是,下颚、两颊和鼻子的轮廓,高馆仍有记忆。
这时,圆月高挂天空,岩块、人和海面都染上谜样的淡蓝色,照理说,他们应该也能看见高馆,但却是一副视若无睹的模样。
高馆清楚的看见最前面的女人那略微上翘的唇形和大而湛着辉彩的眼睛。比当时……心中想像摘下蜻蜓式大眼镜的模样还更吸引男人的眼睛……而,跟在她背后的另外一人,则是比想像还更散发出强烈意志的眼睛!
眼尾上翘的形状,十足似村里祭典中祭祀的女狐,形状非常奇特,却具无比诱惑……那天被泛白牛仔裤紧紧裹住的修长双腿,现在却在每往前走一步时,从短衣衣摆裸露至腿根部。
此时的高馆已非警察,只是个很平凡的三十岁出头男人,他毫无忌惮的让炽热的视线贪婪的望向两位女潜水夫的脸孔、身体,以及背后的股沟。啊,底下似乎什么也没穿,一切都能看透……不,隐密部位似乎遮着什么,至少前面那一位……该部位有……
也因此,他未仔细看清后面男女们的脸孔。他们陆续上到岸边,等高馆回过神来时,已只能见到背部和臀部。
高馆暗暗盘算当他们的视线望向这边时要出声打招呼,并说明自己是偶然来此,并无别的意思,但机会却完全丧失了。他有如挨冻的狗般,由脖子至肩膀猛然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