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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去皇宫自荐。”
会厅内死一般寂静,所有人都低下了头。有人试图站起,可屁股刚一欠起又颓然坐下;有人想开口说话,到头来却只蠕动了几下嘴唇。大家都是学宫培育的精英,可当真要他们为学宫牺牲的时候,勇气却都不翼而飞。
长长叹了口气,倾城惟有苦笑。他不怪别人,自己何尝不是懦弱的人?毕竟不是军人,谁也没权利强迫他们去死。
“一定要去?”追着梵志来到命运塔下,倾城拦在他身前,斩钉截铁的说:“谁都可以去,除了你!”
揉揉被阳光刺痛的眼睛,梵志满不在乎的说:“我这个人,在哪儿不都一样。”
“别傻了,梵志!”倾城沉声道:“学宫从没给过你什么,现在却让你去牺牲……这,不公平。”
梵志低头沉吟,半晌后才淡淡的说:“你不会理解我。我们不是一类人。”
倾城黯然。
谁和谁都不是一类人,所以才需要交流。
“喂,你说……什么人最盼望打仗。”梵志把目光投向远方,焦点渐渐散开,烟雾般弥漫在灰蒙蒙的青空尽头。
“野心家?”
“不,是士兵。”
“不怕死!?”
“要是不打仗……”梵志收回视线,定定望着倾城的眼睛,“士兵还有什么用?”
说完这句话,他再次抿紧嘴唇,沉默不语。
“龙侍,乖囡囡,这边来……”
远远望见倾城,龙侍兴奋的咴咴嘶鸣,挣脱缰绳,撒着欢跑来。伸出长长的舌头,亲昵的舔舐倾城掌心。
一手爱抚着骏马修长的脸颊,倾城指着梵志说:“这是梵志叔叔,来,行个礼。”
龙侍打量着矮他一头的梵志,琉璃色大眼中满是狐疑,怪不情愿的冲他点点头。
还了一礼,梵志一本正经的纠正道:“不是叔叔,是哥哥。”
一直送到五凤坊前,倾城才勒住缰绳。扶梵志下了马,倾城又去内务府打点了一番,托老贝隆照顾梵志。
望着梵志的背影消失在御道尽头,倾城心中伤感莫名。预感告诉他,此地一别,相见无期。
心情不好,索性也不急着回去。倾城信马由缰,不知不觉来到开屏园内。宫女侍卫都是旧相识,也不阻拦这位“倾城公主”,任他在院子里散心。
龙侍在一处庭院前停下脚步,倾城抬头望去,桃花夹道,曲径通幽,门扉虚掩,匾额上题着“青鸾轩”三个大字。
这里曾是倾城的寓所,之前是无瑕的香闺,再之前的主人,是水月。
倾城推门而入。屋内的摆设和他里开时一般无二,宫女们每天都来打扫,窗明几亮,床铺松软清洁,散发着饱晒阳光后的特有香味儿。
置身于这仅属于他自己的,静谧温馨的小天地中,倾城心情格外恬适,仿佛灵魂洗了个温水澡,涤去了一切欲望、忧愁与烦恼。
“难得无忧无虑……”倾城想。找点喜欢的事儿来做,才配得上这无忧无虑。
最喜欢什么?
练功的念头,就在此时浮上心头。
“自打离开新·雅兰斯,就没怎么用功呢……水月殿下一定会生气吧……”倾城摇头苦笑。
“不打仗,士兵还有什么用?”梵志的话语在耳畔回荡。
“要打仗,没有士兵会怎样?”这问题突然自心中浮起,倾城蓦地惊出一身冷汗。智谋是将军,实力是士兵,奇遇是运气。战争和武学,一个道理。
智谋要以实力为基础,运气更不会永远眷顾自己。武功盖世的柯宇明都被暗杀,他叶倾城又算得了什么?
“是到用功的时候了!”倾城大声告诫自己。身为春江飞鸿的眼中钉肉中刺,倾城很清楚,“不努力提高自身修为,就等于自杀!”
一直以来,他都是靠着超人的资质和接连不断的奇遇提升功力,直到今天,在梵志的启发下,在摆脱了一切凡尘俗世的契机下,才突然产生了刻苦修炼的渴望。
想到做到,倾城立刻盘膝坐在床头,凝神调息。伴随着入定,身外之物渐渐透明、淡化,直至完全摒弃在意识之外。
缓缓催动阿修罗魔功,倾城凝神体会功力的流动。随着心脏每一次跳动,血液新陈代谢,流遍全身。就在这个过程中,倾城清晰的感受到阿修罗魔功把驱赶着充盈全身的劲气融入血浆,随着血液循环在全身每一处经脉游走,每经过一处穴道,一部分劲气就会脱离血浆,排出体外,形成淡淡的粉红色雾气,飘荡在小小的房间内,越来越浓。等到倾城把全身的劲气全部排放完毕后,雾气已变的殷红似血。
“这都是我的血呀!”倾城痴痴的嗅着甜丝丝,略带血腥气的红雾,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这饱含着我的血的雾气,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就是我肢体的延伸。
闭上眼睛,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一粒灰尘自天花板落下,飘浮在血雾——自己扩张后皮肤上。
“难怪阿修罗魔功可以感知对手的动作。”倾城终于明白了,“这些血雾根本就是我的皮肤嘛!”敌人每一个微小的行动,就相当于触摸自己的皮肤,当然会得到感应,产生条件反射,自动回避。
随着功力流转,倾城不断的向体外排放血雾,而外界的血雾也不断的自毛孔、穴道返回到体内。开始的时候是排出去的多,吸回来的少,等功力催发到极限,排放和吸收就达成了动态的平衡,血雾的颜色也就不再加深了。
鼓足劲气,倾城执拗的保持着排放大于吸收的状态,汗水淋漓而下,脸色也因严重贫血而变得煞白。等到脑子也渐变麻木后,他知道继续坚持下去准会休克。憋足最后一股劲气,倾城猛地张开嘴,气柱宛如长虹经天,冲破滚滚血雾,直直射在墙壁上。
脑中轰然作想,倾城只觉的眼前金星乱舞,身子也无力得瘫倒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连眨眼的力气都没了。
随着雾气回流,倾城渐渐恢复了体力。睁开眼睛,他惊讶的发现,弥漫在体外的雾气竟由深红变成了淡紫色,闪耀着妩媚的霞光。
“阿修罗魔功,共有三重境界。”他立刻想起水月当日的教诲。
血雾(初级):探知对手行动,并及时作出反应。随着功力加深,控制范围增大,探知能力更敏锐。
紫霞(中级):伤害控制范围内的敌人,并随着功力的加深,破坏力递增,控制范围增加。
月华(高级):操纵控制范围内一切物体,甚至可以遥控敌人。控制范围随着功力加深增大根据种种征兆判断,倾城知道,通过刚刚玩命儿似得修炼,他已经臻至“紫霞”境界。“也就是说……我现在可以用紫霞罡气伤人与无形罗!”他兴奋的一跃而起,刚想催发功力验证,突然觉得后脑勺凉飕飕的。回头一看,海碗大的窟窿端端正正的摆在墙上——正是刚才“吐气”造成的破坏。
倾城见猎心喜,忙运起阿修罗紫霞魔功,试着把劲气集中在喉咙处,用力喷出。只见一道霞光闪过,无声无息的,墙壁上又多了个碗口粗细的圆洞。倾城童心大起,干脆大吐特吐,直到玩的口干舌燥才肯罢休。再看那可怜的墙壁,早就成了千疮百孔的筛子。
“难怪水月那么喜欢练功!”倾城禁不住抿嘴微笑,“原来这才是人世间第一等的乐事。”
想到水月,他不由得又连想到小迦。仔细想来,小迦的暗魔功也用罡气伤人,与阿修罗魔功的“紫霞”境界根本就是异曲同工。
仿佛无意间发现了近在咫尺的宝藏,倾城的心情说不出的欣喜、舒畅。他甚至想就这样永无休止的修炼下去,先阿修罗魔功,然后是目神通,接着是明镜阴阳仙功,轮番享受这三道美味的大菜,之后周而复始,直到完全臻至最高境界。
走火入魔般的痴迷一直持续到日垂西山,倾城才恋恋不舍的收功。关上房门,他飞身上马,任由龙侍踏着碎步小跑,倾城拿定主意,“回去编个时间表,安排每天早、晚修行功课。”
出了开屏园后,倾城胸中抑郁一扫而光,心情说不出的清爽,直到无意中瞥见元老院大会堂内的灯光。
今天不是例会的日子,怎么会有灯光?倾城满头雾水,“就算临时开院,也该通知我才对呀。”身为翰林卿,倾城在元老院中也有一个席位。策马来到大会堂前,倾城听到有人正在演讲,那不可一世的腔调,分明就是春江飞鸿!
倾城站在门外听了几句,说什么“玩忽职守”、“教唆弟子作乱”、“怠慢国君”、“居心不良”……分明是在弹劾某人。心中还在猜测,春江飞鸿已经给出答案:“凡此种种,罪不可赦!本王建议立刻签署议案,缉拿罪臣阴阳明镜,取缔学宫!”
“缉拿明镜……取缔学宫……”倾城如闻犹如晴天霹雳,脑中一片混乱,怒气陡的窜上心头。
“难怪独独不通知我……好你个春江飞鸿!”倾城恨得咬牙切齿,“想玩釜底抽薪的阴招儿……在下偏偏不叫你如意!”抬手自马鞍上摘下木剑,嘴角啐着冷笑,倾城大步走向会场。
“站住!你……”两名带刀侍卫匆匆上来拦截,倾城脚下不停,拔剑,攻击,收剑,一气呵成。极快的出剑速度早已超出了眼睛的分辨能力,两名侍卫立刻捂着肚子缓缓蹲下,面脸痛不欲生之色。
沿路又有几名侍卫阻拦,只见倾城随手拍了下剑鞘,三十六剑就在这瞬间收发完毕,等到侍卫们接二连三的惨叫倒下,他已经踏进了会场大门。
“助手!”刚想破门而入,一只大手拉住了倾城的胳膊。是艾尔将军。“我的公主娘娘……你可千万不能冲动阿!”还有内务大臣老贝隆。
“将军,大人!春江飞鸿那混蛋在弹劾境师呀!”
“那又如何?”艾尔指着他手中长剑怒斥道:“因为这个,你就想冲进去宰了他?”
“我……”倾城脸涨的通红,嘴唇蠕动了几下,忿忿的低下头。
“贝隆大人,你看着他,我去和飞鸿郡王理论!”回头瞥了倾城一眼,见他不再胡闹,艾尔这才大步走进会场。
胡乱抹了把额头上的油汗,贝隆把倾城拉到一边儿,不住口的埋怨:“我的小公主哪……从没见你发过脾气,今天这是怎么了?冒的哪门子邪火啊……你这是……”说着喟然长叹,窘的倾城无地自容。
一向稳重的他,今天竟会如此冲动,还不是为了明镜?今早真理塔中那次幽会后,倾城已经把她当成自己的妻子般爱恋。对春江飞鸿的卑鄙手段,当然不能坦然视之。这话当然不好对贝隆讲。
他这里支支吾吾,贝隆也就不好追问,在一边安慰道:“春江飞鸿不通知艾尔和你参加元老会议,先就乱了规矩,就算达成议案也不合法度。我的公主娘娘,您别担心,老艾尔肯定能摆平……”
“好了……贝隆大人,请别再叫我公主。”倾城脸颊一红,“我知道错了。可是……依照帝国法典,缺席三人以下的元老会议案仍然有效。而且,春江飞鸿诡计多端,大可找个接口说忘记通知我和艾尔将军,而且……”倾城想到了更麻烦的问题。
那就是,他所控诉的罪行,对于明镜而言,至少“玩忽职守”是铁定成立的,身为稷下大祭酒,史克尔的造反她也难套罪责。虽说当时被“八百万神魔”围困,脱不开身,可元老院的公卿们会相信吗?谁又能证明给他们看呢?
不管春江飞鸿是秘密开院还是公开弹劾,区别仅在于处罚的轻重,罪责是逃不掉的。
想到这里,倾城心急如焚。匆匆辞别了贝隆,他飞马赶赴学宫,脑中挤满了明镜的倩影。
来到学宫门外,倾城才知道事态比想象中更加严重。
开院的同时,春江飞鸿已经密令武思勉带了一队近卫军围住学宫,只要他那里议案一通过,武思勉就率军镇压学宫,缉拿明镜。
学宫内外满是盔甲鲜明的近卫军,刀枪林立寒光闪闪,仿佛灵柩前密密麻麻的火烛。倾城一见这等阵丈,着实吃了一惊。心中略一盘算,当下拿定主意,单枪匹马冲进宫门。
龙侍仰天嘶鸣,宛若一道红色闪电切进禁军阵营,等到兵士寻声追来,倾城早已杀入人群,但凡有人阻挡,皆被他一剑砍倒。每冲出一步,倾城喝问一声:“武思勉何在!?”对手稍有迟疑,下一瞬就被木剑砍翻。
骚乱发生后,兵士蜂拥而来,面对刀光剑影,倾城如入无人之境,龙侍所过之处,兵士如同过的稻草,成片倒下。
“武思勉何在!?”大喝的同时,倾城飞一般冲到一个骑马的副官面前。
“你他……”骂声刚一出口,木剑已经贯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