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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魔倾城录 全本作者:桃次郎-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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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尔舒迪林不敢躲闪,捂着头脸缩在那里不住的告饶。

  大瘟皇和骨碌布渊上来劝阻,哈哈布里库这才收手,说道:“多谢两位留住了这畜生,不然还不定闹出多大的笑话,老朽教子无方,实在惭愧,明儿一早就亲自去主公那里请罪,还望两位看在我这张老脸的份上,在主公那里缓颊几句才是。”

  大瘟皇、骨碌布渊这才晓得,哈哈布里库并没有听见他们密议,闯进门来,只是为了捉梅尔舒迪林,连忙满口答应下来。

  哈哈布里库这就要带梅尔舒迪林走,骨碌布渊转念一想,若是能够拉拢此老,谋杀奥兰多就更多了一分把握。

  “老将军慢走……”伸手拦住哈哈布里库。

  不料哈哈布里库怒吼一声,猛然转过身来,亮出一把牛角弯刀,当胸刺来!

  第五章杀戮黄昏

    骨碌布渊大惊,忙飞身后退,口中嚷道:“老将军息怒,有话好好说啊!”

  哈哈布里库目眦欲裂,恨声骂道:“狼心狗肺的畜生!卖主求荣的狗才!今日爷爷要把你们碎尸万段!”匕首寒光连闪,一刀近似一刀,招招夺命,倾盆暴雨般向骨碌布渊浑身要害招呼。

  原来梅尔舒迪林前脚刚走,哈哈布里库就已发现,跟在后头看他意欲何为,不料竟发现了骨碌布渊跟大瘟皇的阴谋,立时气得五内俱焚,忍不住破口大骂。

  话一出口,忽又想到自己势单力薄,硬拼恐怕反遭毒手,于是装作刚刚来到,对三人的阴谋一无所知,想先带走梅尔舒迪林,回头再通知奥兰多,诛杀骨碌布渊等人。

  然而此老毕竟是直性子惯了的,无事时尚且要暴躁三分,更何况又得知了这大逆不道的阴谋?

  开始还勉强压着怒火,跟骨碌布渊虚以委蛇,然而毕竟不是那惯会两面三刀、逢场作戏的,骨碌布渊这伸手一拦,老人再也忍不住满腔怒火,立时发作开了。

  哈哈布里库大骂抢攻,梅尔舒迪林呆若木鸡,大瘟皇也没搞清情况,不敢贸然上前。

  骨碌布渊猝不及防,又手无寸铁,竟被哈哈布里库逼得险象环生,踉跄后退,忽然撞到茶几,碰倒了油灯,暖阁内立时暗了下来。

  光线一暗,哈哈布里库攻势不由缓了一缓,骨碌布渊趁机跳到屏风背后,忽听见背后破风声陡地传来,杀气破体而入,肌发生寒,心知哈哈布里库又追来了,情急之下劈手抓住那茶几抵挡。

  吭哧一声,匕首刺透桌面。骨碌布渊只觉得掌心一凉,旋即火辣辣刺痛难当,刀锋穿透掌背,血流如注。

  骨碌布渊怒吼一声,再也顾不得许多,运足全身劲道,双脚连环飞踢!只听劈劈啪啪一连串的劲气撞击之声,两人仍胶缠在一处,难解难分。

  原来哈哈布里库也跟他一般想法,因那桌子挡在两人之间,上盘攻击不便,就施展那“天花乱坠”的绝技,八十一脚连环飞踢。

  这“天花乱坠”,乃是干达婆人代代相传的下盘绝技,当世第一等厉害的腿功!

  干达婆人祭祀毗湿奴天神,总要跳舞奉神,其中压轴的,便是这天花乱坠舞了。据说每当族中最善舞蹈的女孩,装扮成大功德天,踩着激烈、欢快的节拍跳起这舞时,天神便会异常振奋,甚至浑然忘我,也在天上狮子座学步,跳起舞来,就有十万八千天女鼓掌喝采,撒下满天花雨,是为“天花乱坠”。

  到了后来,玄武巧仙人迦林来族中作客,为表示对这位闻名遐迩的老仙人的敬意,干达婆人就破例用“天花乱坠舞”献礼。

  迦林仙人看罢大为赞赏,并从这舞蹈中悟出一套精妙绝伦的腿法,传授给当时的少族长作为答谢,那少族长也就是哈哈布里库了。至于骨碌布渊,乃是迦林仙人座下三弟子,当然也精通这门绝学。

  阴错阳差的,两个人一起施展“天花乱坠”,彼此相克之下,八十一腿记记抵消,只听见劲气碰撞有若闷雷,暖阁内立时遭了劫难,有如狂风过境,桌椅盘盏皆被劲风绞得粉碎。

  立在一旁观战的大瘟皇和梅尔舒迪林也被波及,罡风袭来,只觉得呼吸困难,浑身刺痛难当,不得不运功抵抗,忽听见喀嚓一声,门窗抵挡不住劲风爆破,竟被推开,又恰逢云破月来,月光泄进暖阁,斗室内霍然大亮!

  哈哈布里库奋起神威,暴喝一声,猛力推那茶几。

  骨碌布渊右手重伤,有力难施,被他推得踉跄后退,砰的一声,重重撞在墙上,心口剧痛,几欲吐血。

  “老狗,纳命来!”哈哈布里库全力以赴,内力贯彻茶几,把那闪亮的匕首一寸寸推向骨碌布渊胸口!

  按理,骨碌布渊功力比哈哈布里库更胜一筹,无奈老头天生神力,自家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先受了重伤,一时面红耳赤青筋暴涨,眼睁睁看着刀锋迫近,竟无力挣扎。被刺穿的手掌早已不堪重负,肌断骨折,血管迸裂,血流不止,骨碌布渊痛不欲生,只觉得生命也随着刀锋一寸寸的迫近离体而去了,惊恐交加,又兼失血过多,眼前一黑,几欲昏厥。

  突地,面前一亮,一道银光,如匹练般电也似疾地卷将进来,将那木桌斩了个粉碎,再睁眼看时,哈哈布里库豹眼圆睁,已然软软的倒了下去。原来是大瘟皇放出飞剑宝光解围,梅尔舒迪林则趁机制住了哈哈布里库。

  骨碌布渊惊魂未定,梅尔舒迪林不知所措,如何处置骨碌布渊成了叫人头疼的麻烦。

  骨碌布渊本还幻想说服他参与阴谋,不料又遭来劈头盖脸的臭骂,无奈,只得再次制住梅尔舒迪林,大瘟皇干咳一声,说道:“事到如今……只好先委屈老将军了——”

  梅尔舒迪林怒目圆睁:“老驴子!你想杀我爹?”

  大瘟皇讪讪的道:“少族长多虑了,老夫只是想请令尊先在一处隐秘地方安住两日,等到事情办完再做发落。”

  梅尔舒迪林无法,只得说道:“说得容易,哪里又有什么隐秘之处?难道叫我老子去坐牢不成?”

  大瘟皇道:“少族长果然英名神武睿智无双。”

  梅尔舒迪林大怒,指着他脸骂道:“操你老母!你老子才要坐牢!”

  大瘟皇被他骂得勃然色变,便要拔剑,却被骨碌布渊拦住,劝道:“有话好说,动刀动剑成何体统!”又劝了梅尔舒迪林几句,好歹回心意转,连夜把哈哈布里库送到天牢软禁。

  那典狱长乃是梅尔舒迪林头号亲信离车,自然对他们言听计从。离车也是个不安分的,听了梅尔舒迪林的计画,倍感兴奋,立刻宣誓效忠,把三人引进自家密室,商议刺杀奥兰多的详细计画。

  离车提议多邀些得力的帮手以壮声势,骨碌布渊摇头道:“人多了反而坏事。”于是除了四人之外,就只有梅尔舒迪林的副将土谷伦、骨碌布渊的两个弟子弦歌、雅意参与此事。

  众人宣誓守秘、效忠之后,骨碌布渊又道:“杀奥兰多不难,难的是如何善后。”

  梅尔舒迪林道:“还要善什么后?把古利乌斯一家杀个精光不就结了!”

  骨碌布渊冷笑道:“少族长的豪气,老夫是很欣赏的,可杀光了奥兰多全家,你难道能名正言顺的接管苍翼城?”

  梅尔舒迪林哼了一声,不屑的道:“谁不服,老子砍他脑袋杀他全家!”

  大瘟皇知道跟这油盐不进的楞头青讲不清理,便道:“若是青雀夫人不服,少族长也要杀她不成?”

  梅尔舒迪林一楞,笑道:“这一个是舍不得。”

  大瘟皇趁势劝道:“那青雀夫人好歹也是奥兰多的正室,倘若知道少族长杀了她老公,这笔梁子该怎么算?”

  “那就不能让她知道!”

  “少族长说得正是,所以,我们才得找个人来背下这杀害领主的黑锅啊。”

  “哪有傻瓜愿意背黑锅?”梅尔舒迪林迷惑不解。

  大瘟皇与骨碌布渊相视一笑,正要开口,忽见梅尔舒迪林拍案大笑:“哈哈,我明白了!”

  两人一楞,心道:不是吧?这呆子真有那么聪明?

  却见梅尔舒迪林霍的站起身来,劈手抓住土谷伦肩膀:“土谷伦,你是不是我梅尔舒迪林的好兄弟!”

  土谷伦正色的说:“当然不是。”

  梅尔舒迪林脸色大变,刚要发作,土谷伦又谄笑道:“末将不配当提督的兄弟,末将是提督的奴才。”

  梅尔舒迪林转怒为喜,笑道:“你很诚实,很有勇气,我喜欢。”又问:“既然你是我的奴才,我叫你死,你肯不肯死?”

  土谷伦一楞,忙道:“末将的命是提督的,提督叫我去死,便一定要死。”

  梅尔舒迪林满意的点点头,又说:“很好,你很忠心。既然这样,等我们杀了奥兰多,你就去自首吧。”

  土谷伦没料到他有此一说,吓得亡魂顿冒,吃吃的答不出话来。

  梅尔舒迪林怒道:“你不是我的奴才吗?怎么又不敢替我死了!难道你刚才说的都是谎话?”

  骨碌布渊笑道:“现放着个顶缸的材料不用,少族长怎么倒来为难自己人呢。”

  “你是说——”

  “还能有谁?”大瘟皇森然道:“当然是叶小贼!”

  晚风送来玫瑰香,一个春深绻缱的黄昏。夜深香霭散空庭,帘幕东风静。

  倾城如约来到花园暖阁,那是古利乌斯.奥兰多的一处书房,他喜欢在植物环绕的所在读书办公,特别是春天和夏天,只有在花园里才能集中精力工作。

  今夜与奥兰多做最后的议和谈判,明天他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了,虽然谈不上舍不得,感情毕竟有一点。

  倾城一向聪明得很,但是在统军作战这方面却暴露出无可弥补的缺陷:他或许是个好参谋,但绝不会成为优秀的将军,他的性格是温敦柔和的,不适合在人世间最生冷最严肃的舞台——战场——上表演,而且,知道部下会死却仍要狠心让他们送命这种手段,他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倾城并不后悔亲身参与北伐战事,不过他却从这个不合适的舞台上学了个乖:我没有领兵打仗的才能,今后还是躲在幕后比较好。如果说政治还允许浪漫主义的存在,那么战争,就完全是冷漠的现实法则了。

  所以,他必须得到奥兰多的亲口承诺,在春江飞鸿耐心用完之前,结束谈判,和平接收苍翼城。

  前两次的接触,他已经摸清了奥兰多的脾胃,对于什么样的话足以打动他也胸有成竹,剩下的就看运气了。

  一边走,倾城也在思索。

  今晚的约会有点奇怪,通知他前来赴约的人不是奥兰多、青雀,甚至不是秋彤、春晓,而是那个骨碌布渊。

  倾城对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偏见,昨天早上那次会面,骨碌布渊试图用琴箫合奏试探他的实力,不过还好,他没成功。

  倾城从踏进苍翼城第一步开始,就给自己的真正实力戴上了面具,无论武功还是言辞,他都远远没有露出真正的锋芒,骨碌布渊捉摸不到他的深浅,倾城却在他身上有了些意外的收获,倘若让倾城选择在苍翼城内除掉一个人的话,他将会毫不犹豫的把这个希罕的名额用在骨碌布渊身上:这老妖若是在战场上放开手脚施展,北伐部队的牺牲将会增加千万倍。

  没关系,倾城不怕他,反而觉得很幸运,因为他与骨碌布渊的初逢不是在战场而是在谈判桌上。

  当他了解了骨碌布渊的实力后,对方的威胁就已经降低一半了。

  他再一次后悔没有带小迦来,若是“假面天使”能够来苍翼城出一趟公差,今夜过后,骨碌布渊就再也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穿过一道碧纱厨,倾城走进奥兰多的会客室,隔着珠帘,看见他靠坐在软榻上,屋里静悄悄的,仿佛在垂头沉思。

  倾城深吸了口气,轻轻走过去,在门前站立,定定望着奥兰多。

  细微的震颤自心底某处升起,仿佛点燃的烟花捻子,嘶嘶的燃烧着,通往蕴藏了不祥预感的所在,当捻子燃尽,接下来的大爆炸就会波及全身……

  珠帘在风中恍恍惚惚的摇曳着,倾城鼻尖浮起细密的汗珠,他闭上眼,又慢慢睁开,忽的撩开门帘,大步走进屋内。

  倾城沿着花径走来,骨碌布渊、大瘟皇、梅尔舒迪林、离车、土谷伦、弦歌、雅意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

  他们在等倾城,罗网早已布下了。

  骨碌布渊和大瘟皇藏在左、右侧屏风背后,梅尔舒迪林屏住呼吸躲在门后,离车就在软榻背后潜伏,土谷伦在一个落地花瓶背后隐下身形,弦歌匍匐在屋梁承尘上,雅意侧身站在曲尺型书架的背后;七个人都是高手,头三个更是高手中的高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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