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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耻!”
“唉,楠大人,我也是无可奈何啊。”化微做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长叹道,“要怪只能怪您自己,谁让你在牧马河一战的表现太出色了呢?您要知道,太子和巫毒大人始终对您放心不下,一山容不得二虎,您好自为之吧。”
“一山容不得二虎……”楠自言自语,陷入了沉思。
一旁的倾城向化微投去赞许的一瞥,两人心照不宣,相视而笑。
翌日,楠.帝释天正式宣布接受苍天汗国招安令,率领雷神骑士团返回阔别多年的忉利城。
临别之日,倾城拜访了老铸剑师一家,亲口告诉他们:“兑现诺言的时候到了。此去忉利城,我定要成为可汗的可汗!”
第十一集
第一章功高震主
草原上的天空没有轨迹,轻盈的云层里有天鹅飞翔,晚上栖息在河间沙洲上。
草丛里徘徊着狐狸,狐狸窥视着天鹅,火红蓬松的尾巴就像一把伞。
流浪的少年吹响了口哨,天鹅苏醒了,朝着夕阳落山的方向迁徙,雪白的翅膀一起张开,就像盛开的蒲公英田。
少年走在马队最后,狐狸跟在少年身后,狐狸懊恼的望着少年,哀怨的眼神让他心动了。
少年回头朝它招手,狐狸却逃走了,红色的身影消失在枯黄的草丛里。“别怕!我不是猎人啊。”少年失望的叫道。“不准欺负狐狸。”楠.帝释天警告他,“在玄武,狐狸就是皇太子的保护神,它还象征着三种美德:睿智、高雅和忧郁。”“摩兰太子睿智吗、高雅吗、忧郁吗?”倾城问。“好多年不回家,我已经记不得摩兰的模样,在我印象里,他就像神话那样遥远。”楠笑着说,“到了神话之都,你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新年前夜,雷神骑士团来到了苍天汗国的首都忉利城。
摩兰召见了楠和几名高级军官,作为特别访问使者的倾城也在其中,人们心神不定的等待着太子莅临,只有倾城安之若素,坐在金殿窗口下的一把椅子上眺望神话之都的风景,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很响的声音把他吵醒。
倾城睁开眼睛,看见楠和战士们跪在白玉台阶前,年轻的太子端坐在王座上,这才醒悟刚才那声吶喊是人们欢呼万岁的声音。
站在摩兰跟前的是国师巫毒,他捧着一卷文书,旁若无人的宣读。
是牧马河战役的战报。
巫毒在讲述我军如何“大获全胜”,和他本人如何“身先士卒”方面用词考究,对楠和雷神骑士团的功勋却一语带过。
太子摩兰在椅子上坐下,又站起来,来回踱步,巫毒念完了冗长的报告后,他立刻停住脚步,自信的说:“很好,我都知道了。”扫了台阶下跪得膝盖酸痛的人们一眼,摩兰说:“你们立了大功,我不会亏待你们的。这会儿我累了,你们先回去休息,晚上安排了庆功宴,我一定到。哪一位是天香君?”
倾城忙走进殿来,犹豫是否该跪拜,摩兰摆手道:“阁下是孔雀帝国的皇太子,我们身分相当,可以免礼。”
倾城摇头笑道:“殿下误会了,我不是皇太子。”
摩兰嗤地一笑,满不在乎的说:“你们朱雀人名堂太多,我是弄不清的,既然到了这里,阁下就入乡随俗吧。”
倾城一楞,心里嘀咕道:“不是这家伙疯了,就是我疯了。”
摩兰的脑子的确不太正常,根深蒂固的忧郁症使他始终没法进行正常的社交,性格十分孤僻。
就是这么一个忧郁症患者,竟在初次见面时就邀请倾城一起散步。
从环绕花园的甬道向外望,居高临下,可以看见忉利城被平整的街区。它们分成了棋盘似的小格子,每个格子都有数目不等的水井和风车。
水井,风车,寺院,是忉利城的三大景观。
城市的精神在水井里澄清,蒙着黑纱的妇人们用带轮子的水车汲出大地的血液,而风的精神则寄居在旗杆上的铜公鸡里,寄居在孩子们的风筝上。
天色向晚,云霭漫过来,把城市埋在怀里,像是飞上了天空,下半截不见了,布满乞丐的街道、污水横流的沟渠、野狗游荡的胡同都不见了,浮在云层上的是皇宫、豪宅和寺院的尖顶。
高耸如山的大哲寺比皇宫更高、更大、更宏伟,这座号称世界上最大的寺院群,是北疆佛国独有的奇迹。
红褐色琉璃瓦在夕阳下闪耀着水波般层层迭迭的潋滟光晕,洁白的石阶上有个红点在蠕动,那是一个僧人进了山门。
在汗国的花园里、白孔雀的环绕下,摩兰向倾城发问:“孔雀帝国的都城比得上神话之都吗?”
摩兰苍白瘦削,身上有一种陈年木材般腐朽的香味。
倾城说:“忉利城就像一个云层里的神话,还是远远看着才好,近了,反而不美;帝都城不一样,它是一幅尚未完成的画,静静安置在十字路口上,东南西北的旅人朝它走来,谁都可以拿起画笔,留下属于自己的风景,画布上满是横七竖八的笔迹,有古代的,现代的,也有未来的,它不美了,可它真诚,你不但可以欣赏它,更能融入到它体内,成为它的一部分。”
摩兰笑道:“阁下到底是政治家还是艺术家?”“太子殿下想必从没走出过皇宫吧?你要是有机会出去走走,就会发现世间还有比坐井观天更有趣的事。”国师巫毒接过话茬问道:“帝国大还是我们汗国大?”倾城说:“汗国大,我仅以我个人的名义回答。”巫毒哈哈大笑,他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啊。”倾城笑道:“你还不知道吧?我是帝国唯一的傻瓜,『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一点也不假。”紧跟摩兰身后左右的大将军胜邪和破军,他们问倾城帝国的军队是否赶得上强大的苍天骑士团。倾城笑道:“这个问题夫瑞人可以回答。”
胜邪和破军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众所周知,苍天汗国已经被迫臣服夫瑞人很多年,同样众所周知的是,夫瑞人从来没在帝国那里占到任何便宜。
巫毒身后则是他的大儿子禁军大将分光,他说:“听说帝国最强大的军团掌握在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手中,这可是件希罕事,难道贵国的男人都去生孩子了?”
倾城告诉他:“小姑娘已经长大了,除了十年前的道听涂说,阁下对鄙国还知道些什么?”
分光身旁是化微,他及时化解了堂兄的尴尬。“据说殿下本是昆仑人,后来又入了帝国籍,不知道对于殿下而言,哪一处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故乡?”
倾城微微一笑,仰望浮云,吟道:“蓦然回首天地远,此心安处是吾乡。”
摩兰露出吃惊的表情,他让倾城重新念了一遍,然后记在一个小本子上。
他总是随身带着本子和笔,记下一些优美或者玄奥的词句。
摩兰患有严重的贫血症,这次短暂的散步已经超出了御医们的限定,吃药的时间到了,一群同样脸色苍白的宫女把他带回寝宫。
摩兰服药回来,身上多了罂粟花粉的气味。
太子带着倾城参观了他的图书馆,他最后一次骄傲的问倾城:“我有三十万册藏书,我这里有哲学、神话、历史、文学、音乐、绘画、伦理和宗教,我要花一辈子来读这些书,我已经读了很多,而且终究要把它们都读完,阁下,帝国有这么大的图书馆吗?”
“没有,太子殿下,帝国没有。”倾城真诚的说。
摩兰露出满意的微笑。
三十万册藏书的图书馆里充满了古代森林的气息,悠远,静谧,侧身其间的摩兰看起来更像一本书,他在人群中显得那么局促、胆小,可在书堆里却像足了一个高贵倨傲的皇帝。
“您觉得太子殿下这个人如何?”送倾城出了皇宫后,化微轻声问道。“很不错的人哪,不过,作为汗王并不合适。”“您是说太子殿下不是个称职的汗王?”“国王不该把读书作为毕生的追求吧?强大的国家不一定有强大的君主,懦弱的君主却会使一个并不强大的国家每况愈下。”“您认为谁更适合呢?”“天骑士大人如何?”“啊!您说楠殿下,可是。。好吧,她或许合适,正因如此,她恐怕很难活着离开忉利城了。”“哈哈,就是呀,她的处境肯定会越来越艰难。”倾城双臂交抱在胸前,面带微笑。化微拿不准他是胸有成竹还是幸灾乐祸。“我一直不明白,既然您已经料到处境会很艰难,当初为什么让我向巫毒进言,诬告楠殿下有挟军谋反的企图呢?”化微诧异的问。
倾城微微一笑,再一次仰望金碧辉煌的皇宫,自言自语,又像是揭示预言:“我来这里,就是要改变楠和摩兰的命运,改变苍天汗国的命运,改变玄武大陆所有人的命运。未来会怎样,我尚且看不清楚,你们这些站在棋盘上的人,又怎能看清命运之手指向何方。”说完这些古怪的话,倾城就告别化微,回驿馆休息。
一觉睡到天黑。其间总共被敲三次门,置之不理,醒来时已经过了晚饭时间,难怪肚子饿得咕咕叫。正在考虑出去吃饭还是继续睡,房门突然被踢开了。跑得快闯了进来,神色慌张的嚷道:“大事不好了!”
倾城迷迷糊糊的被带到了一间黑漆漆的大厅,除了阿楠,骑士团的主要首领都围坐在圆桌旁。
一盏油灯摆在圆桌中央,橘红色的火光外是一圈心事重重的脸,看得出来,他们正在等候完全不了解情况的倾城。
“倾城殿下,请原谅我用放肆的手段把你带到这来,须知在此之前,我已经敲过三次门了。”跑得快先说。“而师父你就像一头猪仔,睡得不省人事。”神奇无比恶毒的接道。“楠在哪里?”倾城打了个夸张的哈欠,悠悠的问。“刚从皇宫回来,似乎跟太子殿下翻脸了。”跑得快忧心忡忡的说。摩兰召见楠,是倾城离开皇宫之后的事。正像事先预料的那样,摩兰明确提出了收编雷神骑士团的要求,在国师巫毒及其他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被收编的骑士团将会被拆成若干部分,并入胜邪、破军、分光、化微四大将领的军队中。
而原雷神骑士团的高级军官,按照摩兰和巫毒的说法,将会被重新安排到“更便于他们履行忠君爱国之义务”的位置上去。
这种蛮不讲理的要求,即便对抱着委曲求全的心态而来的楠.帝释天来说,也是无法接受的,她当即拒绝了太子,并呈上了“自辩书”。
在这封由她口授、倾城执笔的奏章里,楠表白道:作为一个没有国籍的佣兵,她和她的朋友们一直为了维护大草原上的正义与和平而默默工作,这一支被誉为“游侠部落”的军队,多次为汗国作战,却并没从中收取任何回报,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因为她自己从来都把苍天汗国--这个事实上已经不再是她祖国的国家--的尊严放在首要地位,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
然而使她痛心的是,伟大的汗国的统治者摩兰陛下竟受了佞臣的蛊惑,不但剥夺了她的荣誉,更迫使她做了违心之事。
所有这一切她都可以忍受,可是现在,还要夺走她的军队,这跟夺走一个自由人的私有财产有何分别?
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不会认为这样做合情合理,更何况是睿智无双的殿下。。
“你们是在胡闹!什么叫做游侠?游侠与强盗有什么分别?”
摩兰撕碎了自辩书,冷笑道:“你带着一群人在我的国土上游荡,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汗王放在眼里?你口口声声说不是苍天子民,我问你,谁准你抛弃国籍了?你有这个权利吗?
“你说你不是苍天人你就不是了?那么你要是想当汗王,是不是就可以自立为王了?国籍不是一件你想穿就穿想脱就脱的衣服,倘若如此,国王跟裁缝有什么区别?你回去吧,交出你的军队,我会任命你为元帅。”
“十分感激您的慷慨,”楠再次申辩道,“我希望您能把同样的慷慨赐予我的部下,他们的勇敢和忠诚都远在我之上,我恳请您允许他们留在我的麾下。”
“我很惊讶你会提出如此可笑的要求,你让我相信你是忠诚的,好吧,我信,可是你又要求我继续把你的亲信交给你指挥?我很想知道你到底出于什么目的,才会如此迫切的需要维持私人武装?难道其他汗国军人就不配得到你的信任?既然你已经决定为国效忠,为什么还要保留私人势力?”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楠的答案,可她又怎能说给摩兰听呢。
离开皇宫的时候,她抬头看了摩兰一眼,这是她进殿后第一次看他。
“这个病恹恹的小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