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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陆老爷子失踪了?”巴老大惊讶地问道。
“家父已经失踪多日,不过尚没有危险。还请巴老兄保密!”陆远不觉失嘴,赶紧说道。
“陆老弟坦诚相待,老哥哥当然不会泄露出去。”巴老大此时才把“陆先生”改成了“陆老弟”,“那就是说,你们父子俩是为了陆老爷子才参加这次打捞行动的了!”
看父子俩并不表示认可与否,巴老大又说:“要是用得着老哥哥,一定不要见外!”
“我叔叔自从看了陆老爷子那本书后,便死了心,却并没有放弃寻找虎神,既然虎神是被日本人偷走的,他就到日本去找,当然没有任何结果。后来不知怎么地他听到了关于阿波丸的传说,心想说不定虎神真的在阿波丸上,当然也有可能在二战时被击沉的其他日本船只上面,就带着我们几个都移居到海南,开始一艘接着一艘地打捞沉船。我们偷偷打捞了不少二战时的沉船,虽然没有找到虎神,却捞到不少值钱的东西,老哥哥我也练得了一身水里的功夫。反正我们找了那么多年,只要有线索,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希望,都要去争取。几年前,我叔叔去世,找寻虎神的重担又挑到了我的肩上。但是,我却依然怀疑陆老爷子拿出来的那本书是假的,同时又没有其他有用的线索,所以还想再试一试。”
“怪不得杨海说那年打捞‘南海一号’,你还救了他。巴老兄看来还挺有心计啊!”陆远说道。
巴老大脸红了一下:“没错,为找到虎神,我可以不择手段。但那次救他倒是真心,不过也确实让我认识了他,而且得知他成了中国水下考古的专家,就更要结交了!咱们国家的考古界一直把追查北京人头骨当做重要的事情,总有一天他会起作用的,只要再次打捞阿波丸,就有可能找到虎神。我刚才说了,只要有一丝一毫的希望,就要去争取,这是我们活在世上的唯一理由!
“更重要的是,你们知道杨海的父亲是谁?”
“是杨均益!是个有名的考古学家!”卡卡抢着说,“那天屏气比赛后杨叔叔自己说的!他还说他父亲是被人给害死的!好像是死在78年年底。对了!我想起来了,杨叔叔那天说他父亲好像是死在一座山洞里!”
“哎哟!难道‘吴筠’就是杨海的父亲?”父子俩同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为什么他临终前送书给陆老弟时,署名用‘吴筠’这个名字?一方面当然是不想让人知道是他杨均益送的,免得引起某些人——比如我们,还有可能是杀害他的人——的注意,更主要的是‘吴筠’是这本《古峡迷雾》中的主要人物,书上说他死在黄金洞里!是被书中的美国人害的!”巴老大的声音也提高了不少。
“难道杨均益是想暗示他是被人杀害的?而且凶手和书上一样是外国人?家父一直隐瞒着真相,是不想过早引起别人注意,他一定也猜到了这一点,但肯定不知道是谁害死杨教授的!所以在事情还没有搞清楚前,一直不把真相告诉我。我还傻乎乎地以为‘吴筠’是真有其人呢!”陆远拍了一下脑袋,突然问道:“难道你知道真正的凶手?”
巴老大站起身,走到桌前,朝那尊金光灿灿的虎神拜了拜,然后直起身子,在虎神的尾巴处按了一下。啪的一声,虎神的嘴张开,吐出一把精光四射的匕首!
巴老大把这把匕首递给陆远:“这就是在杨教授尸体边找到的!当时那个樵夫见这把匕首非常锋利,就起了贪念,后来落到了我叔叔的手里。这匕首可真是件宝物,这么多年也不生锈,我试过用它割钢管,一点都不费力。你应该还记得这把匕首吧?”
陆远仔细地看了看这把匕首,猛然醒悟过来:“原来是那天在家父屋子里同你对打的那个蒙面人!他当时手中的匕首跟这把的式样一模一样!”
“就是那家伙!那天我去找书,发现身后忽然悄无声息地来了个人,就和他干了起来。见到那家伙手中的匕首,我就立刻意识到他一定与虎神有关。那家伙硬功斗不过我,但身形变换极快,手中又有这把匕首,一时之间我也奈何不了他!后来你就进了屋,我见那家伙用匕首想刺你,就把你拉开。不过奇怪的是,那家伙好像并不真想杀你,我向你动手时他也来搅和,到现在我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惜后来让他给跑了!到现在也没找到他!”
巴老大接着又说:“难道他也要这本书?真是伤脑筋!看那小子的身形,好像武功特别邪门,老弟见多识广,一定能看出点名堂吧?”
“我当时也很惊讶,跳了几下,就不见了人影,这种身形转换的方式很像一个人——”陆远沉吟道。
“是井上间二!”卡卡突然叫出声来。
“对!是日本的忍术!当年在天坑里井上间二用隐身法躲在暗处窥视我,用的就是这种功夫!原来是日本人!”
“井上间二已经死在天坑里了。不会是町村妫孝吧?”卡卡问道。
“说不准。不过,巴老兄,那天屏气比赛时你为什么非要跟田大富较劲呢?不会是仅仅为了葛胖子那瓶五十年的茅台吧?”陆远又问巴老大。
“陆老弟好厉害的眼力!我在比赛前做准备工夫时,就觉得他很奇怪,所以想试试他的功夫,但没试出来到底练的什么功夫。当然较上了劲,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一定要决出个高下。再说,田大富是中国人,怎么会忍术?不管怎么说,找到那天拿匕首跟我斗的家伙,就能找到杀害杨海父亲的凶手,也许也能找到虎神的下落。不过,现在我已经知道虎神就在阿波丸上了。”
“你说得没错。也许这人也来了!这次打捞阿波丸,可真是‘谍影重重’啊!”陆远答道。
“陆老弟,咱们今天说的话可不能让外人知道,尤其不能让杨海知道。只要咱们联手,一起抓到杀害杨海父亲的凶手,杨海也许不会怪我——”巴老大突然停住了嘴。
“怪你什么?哼!你终于说到正题了,这就是你前面说的‘另有用意’吧?你想乘打捞时偷走虎神!先不说这本书里的数字所代表的含义究竟对不对、阿波丸上究竟有没有虎神,就算是有,那也是文物,应该归国家所有,这种事我可不能帮你。”陆远看了一眼巴老大渐渐开始变色的脸,接着说道:“巴老兄,巴国早就不存在了,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是几千年来巴国仅存的纯正王族血统的几个人之一,可拿到虎神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们都是中国人,巴国祖先也是中国人的祖先,为什么还要死死抱住祖先的遗训不放呢?时代已经变了!巴老兄,听我一句话,千万不要破坏打捞工作,虎神是国家的,不是你个人的!巴族早已融入华夏民族大家庭了!”
巴老大的脸色已经彻底地阴沉了下来。
“巴老兄,你放心,今天的事我们不会对任何人说的,你绑架卡卡的事也一并勾销,但是如果你胆敢偷盗虎神,触犯法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送客!”巴老大嘴角一撇,硬生生地吐出这两个字来。
陆远正要往门外走去,卡卡却径自走到桌前,研究起墙上那张发黄的纸来:“倭寇扰边,甲午海战,八国之恨,劫掠圆明园,占我宝岛,北京专条,马关条约,亡国二十一条,九一八事变,七七卢沟桥事变,南京大屠杀,731细菌实验,占我钓鱼岛,盗我虎神,杀我父亲,伤我叔叔,哈尔滨毒气事件,慰安妇,齐齐哈尔遗留化武伤害民工,篡改教科书,参拜靖国鬼社……”
从墨迹来看,前面部分的字写得非常漂亮,而且好像是很多年前写上去的,一直到从“哈尔滨毒气事件”开始,字体才开始改变,虽然后面部分的字写得不如前面的漂亮,但一笔一划力透纸背,显见写字时的心情。从巴老大前面的话可以猜想得到,前面的字是他父亲写的,后面则是巴老大最近几年写上去的。
“巴老大!你这几个字写得不怎么样啊!不过,你对日本人倒真是恨之入骨!”卡卡瞥了一眼巴老大说道。
陆远也看到了这些字:“这张纸看来跟巴老兄很多年了。不过历史毕竟是历史,大多数的日本人民还是善良的!那些不肯承认历史、死不认罪的毕竟是少数!”
“他奶奶的!我跟日本人是国恨家仇!我管他是多数还是少数!如果真是少数,为什么他们的政府一直不下台?为什么那些政府高官还不停地参拜那座鬼社?”巴老大拍了一下桌子!
“你看,你也说国恨家仇,说明你也认为咱们是一个国家的。虎神是国宝,不是你一个人的!再说,虎神被日本人夺走之时,正是我们国家落后挨打之时,只有国家民族强大起来,才能真正保护住自己的东西不被别人抢走。靠你一个人又有什么用呢?”陆远又说。
“废话少说!你们赶紧给我走人!”巴老大怒道。
“各位!经过一个多月的人员筛选、艰苦训练和周密准备,今天能够坐在这里的都是国内水下考古界和潜水打捞行业的绝对精英。从明天开始,我们将在这片海域进行阿波丸的打捞工作,各位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战士了,但明天开始的行动也许将给各位留下永远难以忘怀的记忆。”
杨海站在陆上指挥中心的幻灯屏幕前,向坐在他身前的十多位参加打捞的主要人员发表动员演讲,并进行最后的工作安排。在他身前排列得并不整齐的几排座椅上,从前往后依次坐着安娜、葛胖子、田大富、关耀祖,还有五、六个经过考古基本技能训练的潜水员。父子俩和谈丽娜则坐在最后一排,谈丽娜打开录音笔进行录音,并且还不停地在笔记本上速写记录,町村妫孝自然被排除在外。
卡卡双眼扫了一下众人,发现田大富一动不动地坐着,脸色依然像寻常一样苍白,而关耀祖则伸长了双腿,两手插在裤兜里,那双浓眉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在座的部分同事曾经有人与我共同参与了多次深海水下考古工作,也许和我有着相同的感觉。我曾经参与过‘南海一号’宋代沉船的水下考古工作,看着那些象征着千百年前辉煌文明的破损的瓷器,静静地躺在海底,心中总是油然而起一股对古老文明的向往、眷恋之情。同样,我也曾参加过多次因战争而沉没的战船的打捞考古工作,每次当我潜入水底,在那些沉船边,那些在波涛下仿佛还在开炮的船上,时间仿佛停止了。我仿佛在出生之前就曾游过那些沉船的过道,船舱的顶部是肮脏的油污,过去的黑暗的船舱里充满战争的碎屑和死者的尸体……”
卡卡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般的眩晕,眼前似乎突然像放电影似的,闪过一幅画面,画面里好像有无数的人头在漆黑的海面上漂浮!
“卡卡!你怎么了?”陆远看着卡卡苍白的脸色和额头上冒出的汗珠,关切地问道。
卡卡用手拭去汗珠,晃了晃脑袋,幻觉竟随之消失了。
“……海洋这个战场,就是一个巨大的、不为生活在陆地上的人们所注意的坟墓。我们可以在陆地上竖起纪念碑,纪念那些死于战争的英雄或者平民百姓,但却无法在海里树立纪念碑,我们只有偶尔回到这个战场,发表演讲赞美曾经的牺牲和决心,或者敲起警钟警醒活着的人们对罪恶战争的警惕,或者把花环掷入黑暗的大海……”杨海以一个学者的身份充满诗意地抒发着他对深海沉船打捞考古的感想。
“杨叔叔说得真好!”卡卡朝爸爸说道,又看了一眼左前方的安娜,见安娜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杨海,眼里充满了钦佩和崇拜。
“……海洋是展示人类的损失、勇敢和愚蠢的最大的博物馆。而明天,我们就将再次进入这个博物馆,对其中的一个展品进行近距离的考察,并试图将它打捞起来。我们的目标就是——阿波丸!”
虽然在座各位都早已知道此行的目的,但在听了杨海这一番富有激情的开场白后,情绪上似乎都受到了影响,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叹声。
“阿波丸沉没的时间离我们并不遥远。六十多年前的第二次世界大战,战火几乎烧遍了每一个大洲的每一个角落,战斗的规模在人类的历史上是空前的,在此之前从来没有如此之多的战船在水上作战。二战中共损失1454艘战船,而日本最多,达402艘,这也从侧面说明了穷兵黩武者的下场。作为发动非正义战争的轴心国之一,日本给亚洲各国造成了极为沉重的伤害,同样它自己也难逃战败的结局。阿波丸正是这些沉船中的一艘,但却与其他沉船截然不同,具有非同寻常的背景。”
尽管对阿波丸的情况多少都有些了解,但在场的所有人都依然聚精会神地听